国富论思维导图笔记

《国富论》这部著作奠定了资本主义自由经济的理论基础，该书的出版标志着古典政治经济学理论体系的建立，堪称西方经济学界的“圣经”。

《国富论》读书笔记

• 1. 纵贯全书的自然自由体系
  • 1.1. 写作风格：语言平易,思想深刻
    • 我 们 一 直 叫 的 《国富论》其实 是一个简称，这部书的全名 叫 作 《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
    • 《国富论》让斯密名声远播。直到今天,这本书 依然是古往今来引用率最高的经济学著作。只是，虽 然它总是被专家学者引用，但它实际上是阅读命运十分奇妙的一本书。
      • 一方面斯密的行文平易，但凡能断 文 识 字 的 ，只 要 用 心 阅读 ，很容易从中受益。
        • 有权参政的国会议员也好，引领舆论的大众媒体也罢，都能从书中摘录出些非常恰当的句子，用来褒贬一些 事关百姓柴米油盐的经贸政策。
      • 另 一 边 ，一些经济学高手 ，拜赏之余 ，反而感慨此书高深莫测。
      • 《国富论》常从一些家长里短的寻常话 题入手，人性世情洞幽烛微之论，在书中比比皆是, 但转眼间却又天宽地阔，上下千年，纵横万里。
    • 《国富论》是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奠基之作,它要一门新学科确立基本的概念与分析框架,势必头 绪繁杂,轻重拿捏众口难调，再加上论战的色鲜 明，政策涵义丰富,读者自然会依个人口味取舍。
      • 英语世界的饱学风雅之士将斯密此书的写作风 格 ，俏皮地概括为带有欺骗性的简易(deceptive simplicity) 意 思 是 说 斯 密 的 行 文 言 近 旨 远 ，表面 简 易 ，实则高深。
  • 1.2. 中心话题：自然自由体系
    • 尽管这本书的内容包罗万象，议 论 风 发 ，才 气 横 放 ， 但纵贯全书的一个核心观念依然非常清晰。这个观 念 ，就是斯密二十几岁在古老而著名的爱丁堡大学初执教鞭的时候悟出的自然自由体系，或说是自然自由学 说 (the system of natural liberty)。
      • 而且在斯 密那里,这个观念并不限于经济学这门关于财富的新 学科，在发展相对成熟的伦理学与法理学中，自然自 由体系也同样重要。换句话说，在斯密自成一体的宏 大构思中，自然自由原理处于主导性位置，宛若太 阳，其引力与光芒辐射开来,整个太阳系围绕这个轴 心运转不息，井然有序。
    • 那什么是斯密的自然自由体系呢？
      • 首先，斯密把个人自由看作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天赋权利，认为在政治修明的社会里，人个的自由选择可以自发形成一套经济、社会与伦理秩序，带来进步与繁荣。
        • 就经济生活而言，支配个人劳动权与财产权的自 由，是构成商业繁荣与经济进步的基石，政府一定是有限政府，它正当的职能仅限于为市场运作提供必要 的司法正义、和平环境和一些公共设施。自由竞争的 市场可以有效地协调商业社会里的生产与贸易活动， 让国民增加财富
        • 所以,《国富论》这部著作就是围绕自然自由这个观 念，系统交待商业社会里财富的实质、创生、交换与分配。
  • 1.3. 《国富论》整体结构
    • 我们从整体结构上看，全书分为五篇
    • 首篇篇幅宏大，从容交待生产与价值理论
    • 紧接着是简短的资本理论篇
    • 前两篇构建起斯密的经济学体系的基本框架，《国富论》开篇就开宗明义， 指明经济发展源于分工。他洋洋洒洒，罗列专业化的 种种好处，提纲挈领点明分工深化与市场扩张的深刻 联系，渐次引入生产、价值、分配与资本理论，将整个经济学理论体系建立在分工理论的基石之上。
    • 作为过渡,第三篇扼要追溯欧洲商业社会兴起的历史
      • 然 后 ，作者突然换了笔调，旁 支 斜 出 ，插入一个仅占全书百分之五篇幅的历史短篇，以城乡分工与市场深化的 互 动 为 轴 线 ,大 开 大 合 ，讲述罗马帝国衰落之后西 欧封建庄园制之兴衰，还有近代工商社会的风生云起。
    • 顺势引入火药味十足的第四篇,系统地清算了重商主义
    • 第五篇处理公共财政
    • 有了这段宏大的历史背景作为铺垫，作者在第四、第五两篇从理论与历史双重角度,系统清算重商 主 义 ，从容梳理优良税制与政体何为的重要议题
    • 在十九世纪与二十世纪的许多经济学家看来， 《国富 论 》一个格外引人注目的地方，在于将劳动分工及其 与市场的关系放在核心地位。实际上另外一个在斯密 看来十分重要的思路，是时隐时现、贯穿全书的历史 法理学说。
  • 《国富论》这部 书的写作风格，一方面它语言平易，一方面其思想深 刻。斯密以这样的写作方式完成了这部古典政治经济 学的奠基之作；我们还讲了这部书的中心话题是自然 自由体系，斯密正是围绕着自然自由这个概念，系统 交待了商业社会里财富的实质、创生、交换与分配。 最后我们谈了它的整体结构，概括了一下全书五个部 分的内容。
• 2. 财富与分工
  • 2.1. 斯密关于劳动分工的论述
    • 你知道《国富论》主要研究如何增加国民财富,而斯 密提出旳増加国民财富旳重要方法之一就是进行劳动 分工
      • 斯密并非开创者，却是集大成者
      • 《国富论》第一篇第一章第一句话就说：“生产效率 的增进来源于劳动分工。”
        • 这话的意思明摆着就是说要提高生产效率就要靠劳动分工，提高生产效率就是 提高产出，产出高了，财富才会增加。怎么增加财富 ，先要劳动分工。就这样一句话，就包含着这样多层次的意思
      • 紧接着他就以制作缝衣针的作坊里的垂直分工为例,形象地说明专业化的好处。
        • 他分析说如果制一枚缝衣 针的生产环节分为十八个，每个环节各有一名伙计专 职负责，也就是说由十八个人各司其职地分工生产， 比起每个人打理整个流程的单干，人均产针量可以提 高至少数百倍。什么原因呢？斯密罗列出专业化的三 大好处：熟能生巧；每个专业工人不必花时间转换 工种；因长期专注个别工种，专业工人就有机会改良 工艺机械。
      • 接下来他说：如果市场太小， 缝衣针生产多了就只能滞销，因此劳动分工是受制于 市场规模的，或者反过来讲，是市场扩张才会引发了 分工合作与专业化的深化。
        • 这层推断，听起来平淡无奇，其实非同小可。为什么非同小可？因为此前那些人劳动要有分工的人，没有谁像斯密这样指出它与市 场的关系,而分工这一问题，只有与市场联系起来，才真正地与增加国民财富联系起来。
      • 斯密就这样将生产领域的劳动分工和交易领域的市场 机制之间建立起了联系，也就是说斯密确定了他看来 在生产（劳动）领域与交易（市场）领域之间一个相 关度最强的问题之后，其它的，比如与市场相关的货 币与价格问题，与生产要素相关的资本与土地等问 题，就自然而然,依次纳入视野，也才可以开始讨论生产与价值理论等国民财富的增加问题。
        • 这样，关 于生产、定价和生产要素所得分配的结构性分析就一 步步构建起来。这一步步搭起的古典经济学的架子， 是由劳动分工奠基的，又是因为把劳动分工与市场规 模建立了关系,才搭出可以供思路上攀爬的讨论财富 的框架。
    • 在市场中，自愿交易令交易双方受益，这算是常识。但是，斯密将市场交易互惠互利的根源归结到由分工 获得的收益上，则是革命性的想法，它含意丰富，影响也极为深远。
      • 斯密的这本书就是从发现这个核心命题开始，才从容运思，将无以数计的观念和素材，精 心组织成一套严密自洽的分析体系，系统地考察市场秩序如何引导财富的创生和分配。
        • 到此你就明白斯密提供关于分工与财富的观念和判断，虽然抽象，又绕了一个大圈，却是解决大问题的"大杀器"。这就是思想家能建立理论的伟大。
  • 2.2. 基于基本命题的分析
    • 斯密如何将这个基本命题大派 用 场 ，用来分析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社会与经济活动 ，包括深入剖析外贸政策与财税体制这些事关民生国运的重大议题
    • 在第一篇中的第四和第五两章中，他引入了货币用来便利交换和定价这个思想
      • 这是在交待完分工收益之后 ，逐步构建起经济学理论架构的第一步，也是重要一步
      • 先是他的价值理论，主要劳动价值论，在这点上斯密深受洛克等人的财富来 源于人类劳动这个观念的影响，但也糅杂了不少市场供需等因素
      • 然而更加重要的是他的价格构成理论。 斯密将价格构成依照生产活动的要素投入，分解成劳动工资、地租和资本利润三个部分，然后依次考察这三个要素各自的定价机制，以及伴随着它而来的在社会各个阶层之间的财富分配
      • 斯密探讨了劳动工资与资本利润率在不同产业的结构性差异，然后追踪历史，研究和批判欧洲几国的一系列相关法令和行规，认为那些法令实在是妨碍劳工与资本自由流动的不当之举
        • 一个突出的例子，是伊丽莎白一世在位第五年时制定了对英格兰各地所有工种 ，至少要学徒七年的年限法令。斯密认为，这种规定 ，实质上是保护同业的排外特权，不但低效愚蠢，而且有违每个人神圣不可侵犯的劳动所有权。 法国的 长期学徒制，其恶劣不遑多让。相比之下，苏格兰地区宽缓许多，包括亚麻布纺织工在内的各色技工。斯密的地租论在《国富论》的经济理论部分占去大量篇幅 ，对于欧洲近世国际贸易、银价、谷物价格与地租的历史变迁的考察，翔实而深入。这些分析，也为后文彻底清算重商主义，做了很好的铺垫与准备
  • 2.3. 社会分工与社会经济生活
    • 斯密关于劳动生产与财富分配的理论丰富多面。其中—个从洛克等前辈学者那里发展而来的论点,格外值得留意
      • 那就是文明发达的商业社会里 ，财富分配的不平等,要比野蛮社会里严重得多；与此同时，文明社会里的一个穷人，其日常生活却比野蛮社会里的富裕显达人士舒适许多
        • 简略地讲就是，在发达的商业社会里， 往往会出现所谓"昂贵劳动,低廉物品 "（dear labor, cheap commodity）的现象
      • 《国富论》里 ，斯密提供的完整解释，已经涉及到隐藏在价值与分配理论背后的另外一个思想资源 ，那就是我们上一讲就提到的他生前未能成书的历史法理学说
  • 斯密在生产领域的劳动分工和交易领域的市场机制之间建立起联系，他既点透了劳动分工与市场规模的关系,反过来又将市场交易互惠互利的根源归结到分工收益。我们说，正是因为斯密从这个核心命题出发,才将无以计数的观念和素材,精心组织成一套严密自洽的分析体系，系统地考察市场秩序如何引导财富的创生和分配。
• 3. 历史法理学与市场自发秩序
  • 3.1. 自然法理学
    • 斯密的历史法理学说，真是说来话长。简略地讲，他 是跟随孟德斯鸠的脚步，将十七世纪格劳修斯、洛克 等人的自然法权理论，跟推测史学的解释框架结合在 —起 ，重新打磨一番，发展出一套新的历史法理学学 说。
      • 推测史学是怎么回事呢？
        • 该学派主张长时段、整体性地看待历史，认为人类历 史总有人不可知的时段和领域，必须通过推测的方 法 ，人为地进行分期，比如，依据生产方式的变化， 人类社会历经过狩猎、游牧、农耕，直到现在的商业 社会阶段。
          • 这个学说影响深远,可以说是法国年鉴史学派的滥觞 ，而在当时，不少英法思想家都非常关注蛮荒未开的美洲殖民地，把那里视作这一学说最佳的实验之地 ，民政和产权制度更是被关注的焦点。 《国富论》第四篇就详细论证了由于英属殖民地区提供了更加可靠的个人自由与私有产权保护,比西班牙、葡萄牙和法国这些欧陆国家的殖民地区要发达和繁荣许多，尽管后者的自然条件更为优越。
    • 自然法权理论认为，源于自然、人性，甚至社会本性的秩序，高于人定的、国家制定的秩序，而私有产权是源自自然秩序的一种权利，也叫自然权利，而政府是人建立的，其职能，只能是尊重并保护它们，而不能随意侵犯和剥夺。
  • 3.2. 对政府理论的发展
    • 斯密大大拓展了自然法理学,从他对洛克的政府理论的发展上,我们就能看出个大概。
      • 洛克认为,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财产方面就会出现不平等,于是有必要引入国民政府(Civil government), 就是以民生问题为己任，处理社会成员或群体间的冲突。
    • 斯密将这一学说放进推测史学框架,清晰界定了商业社会中政府职能的正当范围，从而拓展了洛克的政府理论
      • 他指出,商业社会阶段,其发达程度远远超过农业社会 ，更别说蛮荒社会了,这个阶段,国家在维持和平 和社会秩序、保护私有产权、推动公共项目上的职能也相应增加
      • 同时,界定、分割与约束国家行政力量可以染指的范围,也变得空前重要。斯密政府理论的 —个重要论点是,作为社会大分工的一环,司法权要从行政权中独立出来，对行政权构成制衡
      • 比政府有所为更重要的是,有所不为。只有这样，自然自由秩序才能够顺畅运行和扩展,并通过促进竞争，诱发社会分工上的收益,带来效率、繁荣和公平。
        • 他说：〃一切特惠或限制的制度,—旦完全废除,简单明了的自然自由秩序就会自发涌现。每一个人，只要不违法,不伤害正义，就应当听任其人完全自由,采用自己的方法,追求自己的利益,以其劳动和资 本与其他个人或群体相竞争。这样,行政当局就被完全解除了督导私人产业的运作、指点私人产业的资源配制,使之最适合于社会利益的职责。若履行这种职责，行政当局很容易陷入不计其数的失误。 人世间也永远不会拥有足够的知识与智慧，可供行政当局使用,胜任这份工作。" 正是基于对自然自由体系的威力的深刻洞见与坚定信念 ，斯密极力阐扬自由放任主义,对重商主义学说实施摧毁性的打击。
  • 3.3. 自由市场学说
    • 《国富论》开篇第一童就明确指出：“在一个政治修明的社会里，各个产业的产量由 于分工而大增，普遍性的富裕惠及到最下层人民。”
      • 为了说透这句话，斯密却用去了整整一千页的书。斯密论证的要点是,自由开放的商业社会里,分工高度发达,产品、工种、职业繁多,生活必需品， 甚至奢侈品,极其丰富而廉价。
      • 各阶层的民众靠着勤勉和技能,不仅参与创造财富,还因专业化带来收益 ，劳动投入还会超比例地转化为财富，从而有了〃昂贵劳动，低廉物品〃之说。
    • 基于斯密的自然自由原理与分工学说,不难做出以下推断。财富创生的奥妙来自于专业化,而后者有赖于市场交换的空间，或者说是市场规模
      • 因此,市场交换与贸易体系越是自由广阔,越有利于催生和引导财 富的创造与交换，造福于民
    • 依照斯密的思路，所谓国际贸易，与国内贸易并无本 质上区别，服从同样的逻辑，令自愿交易的双方从中 获益。自由市场，不论国内的还是国际的，不仅引导 有效率的交易，也引导有效率的生产活动，惠及各阶 层的人民。
      • 各种交易编织成的市场与分工网络错综复杂 ，只有散布在网络各个节点上的局中人，才清楚各自的利益诉求与约束条件，拥有弥足珍贵的有关市场局部环境的知识。市场越广阔，可以利用的机会与信息就越丰富，个人的利益诉求空间就会越大，自由市场秩序的内在需求也就越发强大。所以，斯密痛贬损害国际市场的出口补贴和贸易独占等重商主义外贸政策 ，以及阻碍国内市场运行的行政干预和通行捐税
  • 3.4. “看不见的手"
    • 斯密一生留下的文字里,有三处运用了〃看不见的 手''这个比喻
    • 《国富论》里 ，只有一处，出现在第 四篇
      • 斯密说,资本持有人纯粹出于自利，主动将资本用于国内的生产活动，〃如同在许多其他场合一样〃，冥冥之中，他们〃受着一只看不见的手的牵引〃，却同时增进了社会利益。
    • 在 《道德情操论》里 ，斯密也运用了这个比喻,意思相似
      • 强调的是"傲慢而无情的地主"虚荣心作祟, 追逐珠宝首饰,无意之中,透过拉动市场需求,却令无数工艺人受益。
    • 两相对比, 《道德情操论》里”看 不见的手〃的故事，讲述的是消费的意外之功，《国富论》里运用这个比喻，讲述的是生产层面的活动, 意涵丰富了许多，而相关学理铺陈，也更加深入丰富。
    • 需要强调旳是，全社会一年旳总收入依赖于资本所能雇佣的生产性劳动总量，以及所能支撐旳社会分工结构与潔度,这个洞见贯穿了斯密的资本理论部分
      • 二十世纪最杰出的经济学理论家之一约翰•希克斯，认 为 《国富论》的中心意图，在于揭示了经济增长的动 力学机制，所以第四篇是全书的皇冠。
        • 不滩看出，《国富论》中看不见的手，引导资本持有人将资本投 放国内生产，与地主穿金戴银相比，无论观感还是实效 , 完全是两码事。
  • 总结一下：这一讲我们谈了斯密的历史法理学。 他的学说融合了推测史学的解释框架，大大拓展了自 然法理理论。他认为，作为社会大分工的一环，司法 权要从行政权中独立出来，对行政权构成制衡。比政 府有所为更重要的是，有所不为。以此自然自由秩序 才能够顺畅运行和扩展，并通过促进竞争，带来效 率、繁荣和公平。关于斯密的自由市场学说，我也为 你梳理了斯密"看不见的手"这个修辞方式在他的著作 中的发展。
• 4. 重商主义的谬误与祸害
  • 所 谓 重 商 主 义 ,简单说 ,就是"由国家拟定具体的政 策 ，透过工商业与进出口,积极积累外汇存底。〃这种 做 法 ，是人类亘古不变的传统,两千多年绵延不绝 ，近代以来尤甚。这种限制进口 ,奖励出口 , 以积攒金银为目的的做法，本质上是一种零和游戏，"你强 我 就 弱 ，你多我就少〃。
  • 4.1. 对外贸易国策的论述
    • 斯密指出开展国际贸易的基本动机,本来是要突破国 内市场的狭隘性，贸易双方各自为国内产业扩大市 场 ,让各自的国货流布天下, 由此进一步提升生产专业化带来的报酬递增的空间。
    • 斯密的这一论述,跟后来流行的李嘉图的贸易理论有着本质区别。李嘉图认 为 ，是国家间的相对比较优势导致国际贸易。斯密也赞同国家间在生产成本上存在的先天结构性差异，创 造 贸 易空间
      • 比如在讨论苏格兰从葡萄牙进口葡萄 酒 时 ，他 甚 至 还 说 ，这些差异来自自然禀赋，还是后 天习得的生产技术，都不是关键问题,都会妨碍通过贸易得到收益。
    • 但 他 认 为 ，国际贸易真正重要的功能是为参与国的产品提供更加广阔的市场, 由此激发社会分工与专业化的潜力。
      • 斯密讲了许多历史拿故，推断出文明富裕国家之间的 ，贸 易 空 间 ,远远大于富裕国家与落后贫穷国家之间的贸易。与先进富裕国家成为贾易伙伴,会让市场规模 大 幅 度 扩 张 , 并能激励国内外制造商之间的竟争,从 而使昔国民众获律巨大好处。 与富裕之邦为邻，实在 是 国 民 致 富 旳天 良 机 。
      • 斯密因此极力主张，英法这 对 冕 家 对 头 ,应该挣脱民族主文与重商主义观念的双 董 束 縛 ，放 手 自 由 贾 易 ,纵然是彼此间贸易 额失 衡 , 也无伤大雅。 归 根 结 底 ，贾易不是零和博弈，而是双 贏的游戏。
  • 4.2. 国家政策角度的批判
    • 在 斯 密 看 来 ，重商主义学理上的根本 性 失 误 ,在于其理论起点就是个巨大的谬误
      • 重商主 义 认 为 ,财富由金银货币构成。基于这样的观念，重商主义主张少进口，多出口。所以常用的手法就是设 置关税壁垒抑制进口，并运用奖励刺激出口。
        • 关税作为壁垒来限制从外国输入本国也可以生产的 商 品 ,让这些商品的国内生产商或多或少增加垄断国 内市场的程度，独占垄断利润，利益受损的最终是作 为消费者的广大国民。
          • 斯 密 在 《国富论》中花费数 页 ，详细分析了贸易国之间会时不时出现的报复性关 税之战。斯 密 语带 嘲 弄 ，形容这些以战逼和、以战求 和的惩罚性关税，多为狡猾政客的弄巧之技,受暂时性利益考量的成分居多,而与政治经济学这门学问的—般性原则没多大关系。这类贸易手段，如果能成功迫使拥有巨大消费市场的贸易伙伴就犯，令其开放市场 ，算 下 总 账 ,或许长期收益能够弥补一时的损失,但如果没有把握以战逼和，只能让个别产业部门或一小部分制造商得利，而无数国民却要承受价格上扬的苦痛。
          • 子主题
        • 重商主义经常采用的另一个手法是奖励出口。对 此 ， 《国富论》重炮轰击。
          • 斯密一针见血地指出：奖励出口无非是付钱给外国人购买本国的出口产品。十七、十八世纪的英国，风头最健、影 响 最 大 的 ,是补 贴谷物出口的所谓谷物条例。对于谷物条例，斯密《国富论》中经常予以贬斥,在 第 四 篇 中 ，更是不留情面地予以清算。
      • 斯密首 先 正 本 清 源 ，力求证明真实的财富是国民的收入，或者说是可以用来购买的等量价值的可消费的货物，而 不是累积的某种金属的库存
      • 他 还 长 篇 大 论 ,穷究细 考重商主义的各种表现形式，揭示隐藏在各种重商主义政策背后的恒久不变的主题。这个主题便是，极少数商人或制造业者，想独占贸易权或经营权，以严重损害众多消费者为代价，获取巨额利润。
      • 用现代经济 学 术 语 来 表 述 ，重商主义的实质是,特殊利益集团通 过 寻 租 ，侵蚀广大消费者的消费者剩余和潜在营业对 手的生产者剩余，以榨取超额利润。
    • 但批判确实也有它的困难之处,因为实施谷物条例在前，而英格兰的繁荣在后，看上去谷物条例不但无过 ，反而有功
      • 斯密只好不惜笔墨，援引大 量 史 料 , 令人信服地论证，英格兰近代呈现的引人注目的进步和繁荣 ，有赖于英格兰源远流长的自耕农习俗法，以及对于个人自由与安全的尊重与保护。
        • 繁荣和进步与其说是因为实施了谷物条例，不如说是尽管有谷物条例的干扰 ,英格兰仍然在进步。换 句 话 说 ，如果没有这些重商主义的破坏性政策，英格兰的表现会更加突出
      • 斯 密 还 指 出 ,谷物出口奖励相当于向国民双重征税, —重 是 ，奖励金归根结底都来自国民的赋税。另一重 是 ，针对生活必需品的谷物征税,会引发所有相关消 费品的价格上扬。
        • 斯 密 论 证 ，后一重税负尤其沉重。 对英国乡绅阶层，斯密下笔多温情克制，而对独占贸 易权从中渔利的工商集团，他常常持辛辣嘲弄的态度。但对光荣革命后趁政权脚跟未稳，乡绅主导的谷 物 奖 励 金 ，还是毫不留情，严加批判。
        • 到了公共财政篇 ，专门讨论消费品税种时，斯密也许是余愤未平，在谷物条例上再补一刀，说它不但与一般的生活必需 品的消费商品税一样令国民利益受损，还无助于补充国家财 政 收 入 ,反而还要另外花去一大笔公帑。残民又 祸 国 ,真是罪过莫此为甚了。
    • 斯密还将美洲的发现，还有绕过好望角开辟的东印度贸易之路，看作是世界历史的两件大事，预言其影响将 极 其 深 远 ，欧洲以外的世界各地人民，也将会从商业文明与知识技能的扩散中受益,与欧洲人民一样地 拥 有 尊 严 ，步入繁荣佳境。
      • 不 幸 的 是 ，寻租者如蝇逐臭，以其敏锐的嗅觉，接踵 而 至 ,在北美和东印度两个殖民地区通过贸易独占， 获取巨额利润。而独占个别地区或产业的贸易或经营 权 ，一向是重商主义的不二法门，后果仍然是牺牲众 多的消费者利益，以满足极少数独占经营者的私欲。
      • 但是 ,斯 密 认 为 ,就带给民众的伤害而论,东印度公 司更甚于独占北美贸易的商人团伙，因为不仅英国政 府不让国民染指东印度地区的贸易业务，还要以高价 购买来自这个地区的进口货物。就 此 ,斯密还花去不 少 篇 幅 ，揭露东印度公司自都铎王朝末年成立以来, 接近两百年间的一系列丑行，读来无比痛快。
  • 4.3. 政治哲学维度的批判
    • 由于深受洛克、孟德斯鸠等思想前辈的自由主义政治学说的影响，斯 密 认 为 ，个人自由神圣不可 侵 犯 ，对于个人自由与私有产权的充分尊重与有力保 护 ，既是促成国民经济与商业繁荣的有效手段，也是公民的个人尊严与幸福所系。
      • 多 少 年 后 ，哈耶克在 他 名 噪 一 时 的 《通往奴役之路》里 ，严词警告行政当局过度集权的灾难性后果时，采取的也是类似于斯密 双管齐下的分析手法，虽然赶不上前辈的老辣，但也起到了警世作用。
  • 总 结 一 下 ，我们谈了斯密在《国富论》里首先提出了 重商主义这个概念，并从历史、经济和国家政策多方 面对它提出严厉批判。他的观点仍然是基于对个人自 由与私有产权的充分尊重与有力保护，既是促成国民 经济与商业繁荣的有效手段，也是公民的个人尊严与 幸福所系。 国家实行贸易保护、积攒黄金只能是让少 数人获利而让广大消费者付出代价。
• 5. 优良司法与税制
  • 《国富论》的第五篇，主要讨论公共财政问题， 也叫国家的公共开支问题，涉及国家如何花钱,以及如何从民众那里征税
  • 5.1. 建立公正的司法
    • 关于公共开支部分，斯密还是顺着推测史学框架中社 会发展的四个阶段展开论述的。
      • 他指出，伴随人类社 会从狩猎放牧的落后阶段向农耕、特别是商业社会的 演进，国防、司法、公共设施和公众教育的需求都会 随之加大。
        • 斯密论证说，狩猎阶段的人类社会，谈不上像样的民 政与司法，也不需要。而当人类发展到农耕、特别是 商业社会阶段，民间财富和私有财产，分布不均的状 况急剧加大，这时就需要建立错综复杂的合约体系， 才能支撑市场高效而稳健地运行，造福于民。
      • 那么如何一方面满足这些攀升的需求，一方面又保证自然自由市场秩序在商业社会阶段也能蓬勃发育，给民众带来富裕安康呢？
        • 这就需要相应的制度和管理。斯密认为，至关重要的是建立公正的司 法 ，并建立以优质的公共设施为核心的治理体系。
          • 关于公正的司法,斯密继承并且拓展了格劳秀斯、洛 克等前辈的自然法理学说。也就是说,正是为了保护 以正当手段获取的私有财产不受侵犯，才需要引入政 府 ，建立民政。与民政对应的，是军政，军政是依赖 武力维持统治权威的体制，这里暂且按下不表。
    • 斯密举重若轻，提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思想,就是商 业扩张会引发各种冲突纠纷，相关的审判事务日趋繁 杂 ，司法权从行政权中独立出来,已是必然趋势，与 之配套的，是司法权独立后，司法费用也必须有其独 立的财源。
      • 为什么司法独立对正义、自由和繁荣如此重要呢？斯 密在《国富论》第五篇第一章中，给出了措辞简雅， 磅礴有力的解释
        • 
          • 权力的分割与制衡、特别是司法从行政中独立出来，乃至与行政分庭抗礼，既是社会分工的一种表现形式 ，也是商业社会健康运作的基本要求。从学理上看 ，社会治理权力的分化，跟斯密援引的制作缝衣针的工艺流程分化，本质上是一致的，不过是专业化有益于市场扩张、社会分工和社会进步这个一般性原理的一个例子罢了。
      • 顺着这个逻辑,斯密指出，司法体系内部的竞争,如 同其他市场内部的竞争一样，将会带来效率与公正
        • 当然了，就重要性而言,缝衣针制作工艺的专业化跟 司法独立,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 5.2. 对公共事务及制度的论述
    • 关于公共项目，斯密特别强调交通方面的基础设施和 —些软性的制度安排，他认为这些因素对市场整合和 发育至关重要。
      • 这个想法看似平易，其实很关键。从 他论及这些问题到两百年后的今天,经济史与经济理论界,涌现了多少分析严密、考证坚实的文献，从方 方面面论证漕运、陆运、厘金之类捐、税的废除,透过市场的整合与扩张对经济增长产生的深远影响。 可以肯定的是，《国富论》正是这些论证的文献重要 来源。
    • 对于一些事关公共事务的制度性安排,斯密痛斥了东 印度公司残民祸国的行为，它们从贸易独占获取暴 利 ，却让公众直接间接地为其埋单，更可耻的是，该 公司独占印度地区贸易，还操纵当地的司法行政，不 仅损害了当地人民的福祉，也损害了英格兰长远的政 治声誉与政治利益。
      • 斯密就此痛批说：〃商人气质与政治家气质水火难容，商人以其职业性格弄权,必是最坏的政客，政治家以其职业性格经商，必是最坏的商人。”
  • 5.3. 优良税制的四个基本原则
    • 斯密把政治经济学看作一门立法者的学问，研究的重 点就是如何增进国民的财富与福祉。因而，如何设计 出既征了税、应付了公共开支，又不伤民的制度，才 是最为重要的。
      • 据这样的观念，斯密提纲挈领，提 出优良税制的四个基本原则，它们是：量能课税以求公平，税赋确定而不是由行政当局随时、随意变更， 给予纳税人以最大便利以及节约征税成本
        • 基于历史经验，斯密特别指出，四个优良税制的基本原则中，赋税的确定性远比公平性来得重要。斯密的这个观察，初看起来，也许容易引起争议，但 《国富论》问世两百四十多年来,人类社会的实践,证明了斯密的看法多么具有预见性。
        • 依据优良税制的四项基本原则，斯密详尽考察了英国 与欧陆各国的地租税、资本收入税、劳动工资税，以 及消费税的流变与得失。斯密再次拿英法这对冤家开 刀 ，深入剖析两国税制在各个税种、各个环节上的长 短优劣。
          • 在斯密看来，消费品税收体系的齐整划一 ,对于整合英国国内市场，繁荣英国经济,起到了关键作用。相比之下,法国税制体系繁杂，包税制度 更是让征税成本开支加大、弊端丛生。
            • 包税制指的是，国家将某项捐税的数额固定下来 ，交给私人代为包征的制度，它起源于古罗马时期 ，对于国家它的好处是能保证税收稳定，但它将税收变成了国家与承包人的关系，并且还要付给承包人—定的费用。
        • 他令人信服地论证说，虽然英国税制远远说 不上完美，在量能课税的公平性上颇多过失，但是在税赋的确定性、便民、节约征税成本等方面，远比法 国优良许多。
          • 总 之 ，到 《国富论》成书的年代，法国人口约为英国 的三倍，但税收却不及英国的一倍半。换句话说,法 国的人均税赋不及英国人的一半，可总体的经济成就 却远落后于英国。不能不说，法国税制远不如英国， 但在欧洲大国中，它还算得上温和宽大之邦呢。由此 可见,税制的优劣，既关乎国民生福祉，也关乎国 运 ，实在是国家治理的头等大事。
  • 结一下，我们谈了斯密主张在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的自由市场秩序中，需要优良的法律、行政与财税制 度来支撑与维持。一国的司法与税制关系到一国的经 济与国民的幸福。我们讲了他关于优良税制的四个基 本原则，实际上斯密是把政治经济学看作一门立法者 的学问，研究的重点就是如何增进国民的财富与福 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