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文论

笔记参考：西方文论课程全集 共16集 2021年秋 教材：朱立元主编《当代西方文艺理论》

西方文论

1. 卢卡奇：现实主义文论

地位

二十世纪西方马克思主义最重要的开创者

施耐德·巴赫：20世纪西方哲学史有三个重要代表性哲学家

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

维特根施坦《逻辑哲学论》

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

生平

格奥尔格·卢卡奇 1885年4月13日生于布达佩斯，1971年6月4日在布达佩斯逝世。 卢卡奇作为哲学家、文学批评家和匈牙利共产主义运动的领导人(1919年到1929年间)之一，是多产的作者。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他是匈牙利"星期日俱乐部”的知识领袖。 1917年和朋友们组织“精神科学自由学派”。大战的最后一年， 全心全意地接受马克思主义观点，并于1918年12月参加共产党。 在1919年匈牙利公社的几个月中担任教育和文化部长( "人民委员”) ,公社崩溃后逃离匈牙利;在奥、德和俄国过了若干年侨居生活后，于1945年回到匈牙利，从事党的地下工作，担任布达佩斯大学美学系主任。他作为马克思主义者的活动表现为5个阶段。

1885 出生在一个富商家庭

1906 获得法学学士学位：和另外2个人关系亲密

席美尔



马克思·韦伯



1908 邂逅初恋画家伊尔玛，恋爱2年后分手，初恋嫁给别人，后为卢卡奇殉情跳河

卢卡奇随之写了散文集《心灵与形式》

1912 移居海德堡：「新康德主义」

1914 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感兴趣，从他的小说中找到了某种超越现实的可能性

1914 和一个俄国的革命份子伊莲娜结婚，结婚不久后她便爱上了一位钢琴家

随后卢卡奇写出《小说理论》

与本雅明《德意志悲苦剧的起源》并称为西方现代文艺批评典范

1917 俄国十月革命爆发→让全世界看到无产阶级革命的可能性

1918 卢卡奇加入了刚刚成立的匈牙利共产党

1923

《历史与阶级意识》

概念：物化→马克思「异化」

1963

《审美特性》

1971

因癌症去世

观点

物化批判与总体性辩证法

理论资源

马克思

《资本论》商品拜物教

● A.基本观点：即人们对“物”（通常是商品）产生了一种盲目的迷恋。人们之所以拜物，是因为商品的“神秘性”。 ● B.商品的“神秘性”：当产品在私人领域时，人们不需要过分关注产品的用途；当产品由私人领域进入社会领域成为商品时，人们就开始考虑受众消费群体的爱好以及商品带来的影响。 ● C.总结：正是在这种考虑之下，商品开始控制人，人们由商品的生产者转而成为被控制者。

《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异化

“异化”实际上源自黑格尔“人本质力量的对象化”，但二者又有差异。 ● 黑格尔：从肯定的角度论述对象化（人们在创作中确证了自己的价值，创作的作品就是自己力量的体现。） 马克思：从否定的角度论述对象化——对象化背后产生的异己性力量反过来控制主体（本应该使人感受到自己本质力量的劳动，却反而控制了人，使人无法在劳动中感受到自己的本质力量，反而感觉自己像一台机器。）

来源：黑格尔→对象化→肯定自己

马克思→对象化→异己力量→控制主体

劳动异化

● a.劳动者与劳动对象（产品）关系的异化：劳动产品与劳动者分离——劳动产品不属于劳动者，而归资本家所有。于是产品不再成为人本质力量的确证。 ● b.劳动过程的异化：正是因为上述“物”的异化，劳动本身作为确证人本质力量的性质消失了。人不会在劳动中感受到满足，相反却在非劳动活动（动物性本能的吃喝玩乐）中感到满足。所以，劳动者只有在实行动物性本能时，觉得自己像人；相反在实行人的活动时，觉得自己像动物。 “异化劳动把这种关系颠倒过来，以致于人正因为是有意识的存在物，才把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本质变成仅仅维持自己生存的手段。” ● c.劳动与劳动者的异化（“人的类本质的异化”）：人们在劳动中感到挫败感，开始怀疑人的本质。 “无论是自然界，还是人的精神的类能力，都变成了对人来说是异己的本质，变成了维持他的个人生存的手段。异化劳动使人自己的身体同人相异化，同样也使在人之外的自然界同人相异化，使他的精神品质，使他的人的本质同人相异化。” ● d.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信任关系，转换为工具、商品、资本关系。

劳动对象（产品）的异化



劳动本身的异化



劳动与劳动者的异化（人类本质）



人与人关系的异化



席美尔

货币衡量一切物品价值

现代社会中，人们用货币去标识整个社会之间的差别。 由此，货币在社会中占据着支配性的地位，一切不能折合为货币的东西都被取消不算。

马克思·韦伯

《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

资本主义社会是一个牢笼，一切都是合理精确的计算

● 计算合理性原则：当代资本主义社会是一部精密的机器，机器的运转依靠着精密的计算。这种计算因其高效性而被广泛应用去评判事物的标准，从而具有合理性，并使人不自觉地认同这种合理性。

高效至上

意识物化

物化批判的两个维度

理性批判

现代社会与古代社会的本质区别在哪里？

商品形式普遍化→物化的社会

物化的产生？

追求效率→劳动分工→劳动者机械化，原子化

历史哲学

1917 俄国十月革命爆发→让全世界看到无产阶级革命的可能性

突破点→无产阶级

总体性辩证法

跳出个体片段→从整体性来思考

审美也是整体性思维

艺术反映社会现实本质

现实主义文论

理论基础：反应论

艺术起源：巫术→本质是模仿

反映对现实的认识

激发人的感情

理论核心：典型论

柏拉图：典型→理念

卢卡奇：典型→共性和个性的统一（共性不能脸谱化）

理论原则

总体性

不仅要反映客观现实，还要反映社会历史

否定形式主义

席勒（浪漫主义代表）

作品要反映且否定日常生活这样才能超越日常生活

否定自然主义

佐拉

现实主义与现代主义

时期：1934-1938

卢卡奇作品

《表现主义的伟大和衰亡》

《现实主义辩》

争论对手

布莱希特

本雅明

卢卡奇观点

现实主义应该主客观统一

现实主义应反映社会总体性发展规律

现实主义应该创造典型

现实主义应该有参与性，介入性

总结

卢卡奇对物化现象进行了批判，并提出阶级意识的生成可以解决物化问题，但问题的关键在于，阶级意识如何生成？（葛兰西实践哲学回答了这个问题）

2. 葛兰西：文化领导权理论

生平

1891 出生于意大利 从小残疾 成年不到1米5

1911 进入都灵大学

1913 加入意大利社会党

1915 因贫困辍学

为2个工人阶级进步报纸撰稿

1919 创办期刊《新秩序》

1921 意大利共产党建立

1922 到俄国学习共产主义

1926 建立统一战线（这时候法西斯主义已经很强盛）

1927 被捕入狱

写了33本笔记→《狱中札记》

1937 脑淤血去世

1946 《狱中书简》→监狱里面写的500封书信

理论

反思西方无产阶级革命失败的原因：市民社会理论

背景

为什么西欧革命纷纷失败而俄国十月革命却胜利了

而且意大利还诞生了法西斯主义

「完整的」国家



国家=政治社会+市民社会

政治社会：暴力，强制

市民社会：文化，道德，意识形态

社会舆论：报刊，杂志

意识型态：政党，工会，学校

市民社会的内涵

市民社会要占据主导地位的方式→通过谈判，辩论，斗争决出优胜思想→大多数人的认同，同意

东西方无产阶级革命的差别

东方没有市民社会，所以只需要进行暴力革命就能取得政权

西欧有市民社会，如果想在这里实现革命，则不仅需要暴力，更要获得文化领导权

通过有机知识分子（而不是传统的具有独立性、自我性、自治性的、与社会生产脱节的知识分子）进行各种宣传，从而获得市民社会的认可

西方革命成功的关键：文化领导权

概念

市民社会中，某集团的意识形态领导权

特征

动态性

领导权的变化是一个博弈的动态的过程

非强制性

权威性

前提

同意

谁来夺取文化领导权：有机知识分子

背景

当时的意大利没有革命知识分子

民众具有分裂性

思想和行动的分裂

特征

有机性

融入社会大众，有大众的感受

阶级性

不是独立的，而是融入了阶级

群众性

传统知识分子与有机知识分子的区别



怎么夺取文化领导权：阵地站

运动战：暴力

阵地战：分子式渗透→思想渗透（学校，传媒，工会）

特别是2类小说

科幻

推理

「民族的／人民的」文学观

新文学

创造一个和人民有联系的有机的文学→建立思想共同体

人民性

与人民大众要紧密相联系

文学要体现一定思想道德

文学要反映一定倾向

民族性



当时的知识界远离人民

文学与社会关系

文学要反映现实生活，要从生活从发掘素材



想象也要基于现实

文学评价标准



道德

情感

审美

作者情感态度

如何对待文学遗产

对于经典作品，经典作家应该采取审视的方式



经典作品是一个经典化的过程，也是掺杂了意识形态因素的

你认同了经典，你也就是认同了经典背后的意识形态

高度肯定通俗文学

类型

科幻

推理

通俗文学背后的商业价值

为了钱而写作恰恰能融入社会大众，能抓住人民趣味

文化研究中的葛兰西转型

文化研究的两种范式

文化主义

强调文化有机性：经验的重要性（自下而上）

结构主义

意识形态从上向下渗透（自上而下）

代表：阿尔都塞

问题：没有主体

葛兰西范式

葛兰西理论和阿尔都塞及其相似，但是知道1971年葛兰西作品翻译成英文后才被大众知晓

阿尔都塞更悲观，认为所有意识都是被意识形态建构的结果

葛兰西更乐观，强调有市民社会这个场域，各种理论和思想可以参与竞争，争夺文化领导权

3. 戈德曼：文学社会学理论

生平

1913 出生在罗马尼亚（犹太人）

1933 奥地利 维也纳大学学习，师从阿德勒，也学习卢卡奇的理论



1940 成为皮亚杰助手

1945 发表博士论文《康德著作中的人类社会和宇宙》

1948 与卢卡奇会面（会面并不愉快，卢卡奇并不觉得戈德曼有很高造诣）

1956 发表《隐蔽的上帝》

著作

《隐蔽的上帝》/《马克思主义和人文科学》

社会背景／理论资源

社会背景

经济

二战后，西方资本主义发展→消费社会→交换→文化→文化工业

商品交换的逻辑会渗透到文化工业中

政治

共产主义运动退潮→中产阶级兴起→政治消极，崇高的理想破灭

躺平，享乐→价值观呈现享乐主义

思想

孤独，焦虑，陌生

反思人与世界的关系

之前人们认为科学技术的发展会让世界更美好，实际2次世界大战人用科技消灭人

文学

向内转向：俄国形式主义

对于文学作品的研究只着重于文本本身

理论资源

卢卡奇

总体性

小说发生理论

古希腊史诗为什么现在消退了？

古希腊时期，人与社会关系是和谐统一的

现代人与社会关系物化→需要小说用叙事型文字来反应社会现实

皮亚杰

发生认识论

认知过程

图示

同化

顺应

平衡

马克思

经济基础→上层建筑

黑格尔：辩证法→整体与局部的关系

社会评判传统

1800 斯达尔夫人《从文学与社会制度关系着文学》

文学作品都是由社会环境决定的

1869 丹纳《艺术哲学》

文学作品都是在特定的 种族，环境，时代 产生的

1904 朗松《文学史与社会学》

对话对象

结构主义

提出

发生结构主义

文本主义→文学研究

文学是动态的不是静态的

发生结构主义文论

文学作品是一个有意义的结构

有意义的结构？

对环境的反应→人类活动

如何把握有意义的结构？

理解与解释

理解：字面意思

解释：将作品放到更大的结构中

将《哈姆雷特》放到精神分析→一个杀父娶母的故事

将《哈姆雷特》放到文艺复兴中→人文主义故事

文学与社会同构

分析拉辛

共时层面

作品的精神结构与社会集团精神结构关系→世界观

精神结构既存在于文学作品中，也存在于社会中

历时层面

资本主义社会

自由资本主义→强调自由竞争

文学强调个人价值→动摇传统

问题人物小说：人与世界产生冲突

《堂吉诃德》

垄断资本主义

个人价值在竞争中丧失了

独一无二的个体消失

集体人物 / 消极躺平 小说代表出现

《城堡》《局外人》

消费社会

全面物化的社会

所有的关系都可以经济化

人的价值也被物化

小说人物符号化

文本结构变化与社会现实存在联系

文学与社会的关系

是部分与整体的关系，不是决定关系

具有联系性

结构的开放性

结构不断变化，是动态的

结构的循环性

悲剧世界观

理性主义／个人主义上升

宗教信仰消退

个人情感价值消失

4. 马舍雷：意识形态批评

生平

1938 出生在法国（犹太人）

1960 哲学学士学位《对斯宾诺莎的哲学和政治学的研究》

1963 《列宁-托尔斯泰的批评家》

1966 巴黎第一大学 当教师

发表《文学生产理论》

1976 《论作为意识形态形式的文学》

1990《文学在思考什么》

理论资源与思想基础

马克思

艺术生产理论

将生产简单概括为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

物质生产和精神生产区别？

物质生产

精神生产

艺术，科学，宗教，道德...

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的不平衡性

精神生产的发展受物质影响，但是又不完全受物质制约

阿尔都塞

意识形态理论

意识形态是一种幻觉（想象）

金钱重要还是爱情重要？

家庭重要还是事业重要？

社会是应该优胜劣汰还是锄强扶弱？

没有正确答案，因为都没法用科学论证，坚持自己理解的人其实都是活在自己的想象中选择了那种意识形态，就是在想象着自我与现实之间的关系

意识形态是一种实践

当你有了某种意识形态，你就会采取相应的方式去行动

意识形态是一种无意识活动

症候阅读

无辜的阅读



对作品内容全部的接受（是不可能的）

有罪的阅读

带着某种意识形态进行阅读

栅栏阅读

文本和读者之间有一道永恒的栅栏

栅栏就是意识形态

意识形态批评

沉默

文本中的空白和未曾说出的内容才是文学意义的支撑点

文学生产与意识形态

创造与生产

创造

无中生有的过程

生产

原料加工的过程

文学生产也需要原料

是作家经历的事情，成长的环境，社会历史（作家的意识形态）＋语言

码字的关键是码，而码就是意识形态的实践

作家也是带有现阶段对社会的认识思考来进行生产

意识形态与离心结构

什么是结构？

结构主义

所有的文学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的结构

将作品视为一个有机整体

马舍雷

揭示作品没有说出内容的线索

马舍雷不强调形式，强调内容→反对结构主义，反对文学作品是一个整体的观点

马舍雷认为文学作品充满了矛盾的地方，顺着矛盾可以解读更多复杂的韵味

离心结构



作品内容和作品所呈现的思想的冲突

意识形态批评

两种错误批评方式

经验主义

问题：把范围和对象混淆了，作品只是范围，文学批评不是只批评范围

形式主义/结构主义

问题：把文学作品作为一个整体，寻找某种潜在范式和结构，只在寻找作品的共性。没有针对作品本身进行分析

科学的文学批评方式

分析作品的制作方式

用什么方式来讲故事，其讲述方式和策略就是作者呈现的意识形态

批评实践→对《列宁对托尔斯泰的分析》

列宁说托尔斯泰是俄国革命的一面镜子

托尔斯泰作品中充满了矛盾，就是因为又矛盾才能反应很多社会现实，才说是镜子

对文学哲学的思考→《文学的对象》

对文学与哲学的关系进行历史考察

没有纯粹的文学，也没有纯粹的哲学。哲学通过文学来表达

文学哲学：没有纯粹的文学，文学之所以是文学，是因为文学蕴含哲学思想

5. 布洛赫：希望哲学与艺术幻想论

生平

马克思主义框架

人道主义

卢卡奇→马克思主义认识论

主客的认知→强调对世界总体性的认识

布洛赫→马克思主义存在论

对世界完全的感知是不可能的→强调日常生活中的体验，从人的经验和体验出发

科学主义

阿尔都塞

反人道主义→可能根本不存在人的本质，人是被社会构建的结果

马舍雷

1985 出生在德国（犹太人）

1905 读大学

师从立普斯



奠定理论基础：向人内心深处挖掘

与胡塞尔有联系



师从实验心理学家 屈尔佩



1908 参加席美尔社会学研讨班



结识 卢卡奇

1908 加入马克思·韦伯的沙龙

1917 去瑞士与本雅明相遇

1918 发表著作《乌托邦的精神》

20世纪表现主义的代表

1949 二战后回到德国莱比锡大学任教

发表《主体-客体:黑格尔》

1956 发表著作《希望的原理》

历史背景与思想渊源

资本主义的危机与浪漫主义思潮

工业化

二战后，西方快速工业化→资本主义发展→科学技术飞速进步

马克思韦伯：世界变成了一个祛魅的世界→上帝死了，信仰缺失

人们不断把宗教世界观及宗教伦理生活中一切带有巫术(magic)性质的知识或宗教伦理实践要素(如通过宗教冥思或带有巫术性质之圣礼仪式等救赎手段)视为迷信与罪恶而加以祛除，人日益从巫魅中解放出来，获得自己理解世界、控制世界的主体性地位

浪漫主义

重回传统→重建人的意义感→批判资本主义

犹太人身份危机

被社会所同化

成为一个现代德国人，但是因为犹太人身份，不能进入文化领域核心位置

守护宗教精神

人本主义的希望哲学

原理

生命的基本状态：匮乏

因为缺失XX，所以要做XX，所以不能死

生命的本质

尚未

某种还未呈现出来的可能性，是动态的

黑暗

尚未获得本质

惊讶

意识到尚未意识到的东西

自己写出感觉自己写不出来的作品，可能以后在怎么样也写不出来

匮乏为什么会产生

冲动

和弗洛伊德区别→弗洛伊德认为人和动物是一样的，本质都是欲望，人本质也是动物

人永远会想要干些什么，是超越动物性的，是精神上的追求

希望是人类特有的一种精神活动

它超越了单纯的乐观主义，是一种对未实现可能性的积极期待

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本质

具体的乌托邦→对于美好世界的追求（无阶级的，自由的，无异化的社会）

幻想艺术论

艺术本质→一种幻想的呈现

幻想

艺术想象不是假象而是一种"尚未"

呈现

揭示尚未被展现的意义

艺术是非生产性劳动→意味着 艺术的创造是具有非异化性

艺术幻想

对白日梦的改造

和弗洛伊德区别→弗认为 白日梦是本能的升华

那不是所有艺术创作都是生物本能的结果了

布认为→白日梦是艺术创作的材料

对白日梦进行改造形成了艺术

艺术幻想是希望的一种表现形式

艺术作品能够激发人们对未来可能性的想象

艺术不仅仅是对现实的再现，更是对未来的预感和创造

对表现主义的态度

什么是表现主义

反义词：在线《=》表现

带有人情感的，非现实的，碎片化的作品呈现人内心的情感

代表人物

卢卡奇(否定表现主义)

布洛赫／布菜希特

争论点

表现主义是否代表法西斯主义

卢：是→表现主义经常因为对现实的扭曲，导致人易颓废最后沦为法西斯

布：否→

表现主义是否具有人民性

卢：无→表现主义太过先锋，脱离大众

布：有→卢支持的现实主义作品，太过高雅，脱离群众，表现主义弥补了现实主义作品太过高雅的不足

如何看待表现主义

卢：破坏性居多

布：先锋性居多

给人们呈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给人带来更多的可能性

它是对旧关系的破坏(主要指资本主义)

如何看待表现主义的实验与创新

卢：脱离古典主义的趣味性

布：脱离古典主义，勇于探索，是符合社会进步的

给人们呈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给人带来更多的可能性

它是对旧关系的破坏(主要指资本主义)

6. 布莱希特：史诗剧与间离化理论

生平

1898 出生于德国巴伐利亚

1918 创作第一部短剧《巴尔》

1920.创作第二部剧《夜半鼓声》



1926年开始接触马克思主义，并由此提出一系列艺术理论（如「史诗剧」概念的逐渐形成）

1956 去世

著名戏剧

《三分钱歌剧》；《屠宰场里的圣约安娜》；《大胆妈妈和她的孩子们》；《伽利略传》

与中国相关的戏剧：《四川好人》；《高加索灰阑记》



理论背景

资产阶级戏剧的两种倾向

颓废派：戏剧的目的是为了消遣，使现实中劳作的人忘记烦恼

激进派：戏剧要呈现出人的生存境遇、人的异化、孤独等

布莱希特：无产阶级戏剧

上述两种倾向的戏剧均未反映出社会的矛盾性与真实面貌

无产阶级戏剧能够反映社会的矛盾性。但当时的无产阶级戏剧不成熟

布莱希特的目的

针对目前无产阶级戏剧不成熟的现状，创作出一种「人民戏剧」

贴近人的现实生活，暴露现实社会中种种问题，引发人的思考的戏剧

布莱希特的戏剧观

戏剧观的发展阶段

教育剧阶段

教育剧典型代表作品：《屠宰场里的圣约安娜》

教育剧含义：戏剧家即哲学家。一方面要呈现世界，另一方面要改变世界后者极为重要

教育剧意义：改变世界的方式，即通过在戏剧中说教、呈现客观的现实生活，从而教育人民，使观众能从理智层面去认识现实生活

争议：戏剧中过分多的理性认识会使戏剧缺乏娱乐性

史诗剧阶段（布莱希特理论的核心）

史诗剧又称：叙事剧、非亚里士多德式戏剧、科学式戏剧、反理性主义戏剧

传统的亚里士多德式戏剧与史诗剧的区别

情节与叙述

亚式：强调戏剧情节性。以精心设计的情节，引诱观众认同剧中人物

史诗剧：强调戏剧的叙述性。戏剧中呈现旁观的姿态，只讲述自己所看到的而不加设计

能动性的消耗与激发

亚式：情节性的强调使观众被卷入戏剧中，由此观众只能被动接受戏剧所呈现的，观众的能动性被消耗

史诗剧：叙述性的强调使观众成为旁观者，由此观众的能动性被激发

情感与判断

亚式：触发观众激情、情感

史诗剧：迫使观众自己做出判断

感受与探讨

亚式：强调感同身受

史诗剧：强调探讨问题

诱导与说理

亚式：采用诱导方法，使观众认同剧中某一人物、事件

史诗剧：采用说理方法

结局与过程

亚式：急切关注戏剧的结局

史诗剧：观察事件进行的过程

情节的必然性与跳跃性

亚式：情节朝某个方向发展，具有必然性

史诗剧：情节具有跳跃性、疏散性。由此观众不易沉浸于戏剧之中，从而保持审视思考状态

史诗剧的核心

恢复观众的思考能力

打破观众的共鸣体验

打破第四堵墙——打破共鸣体验的做法

含义：虚构作品中展现角色意识到身在作品中的戏剧化技巧

具体表现方式：演员直接与观众对话（演员看镜头）；演员直接评价自己扮演的角色；化对白为歌唱等

采用一些措施使演员意识到自己是在演戏，从而让观众也意识到自己是在看戏。由此，观众才能保持审视、冷静、思考的姿态，而不是沉浸于戏剧中，被动接受戏剧的价值观。

现代戏剧（电影）中「打破第四堵墙」的运用：现代的运用与布莱希特的目的刚好相反，这种手段反而增强了作品的诙谐幽默性，从而将关注拉入戏剧情节中去了

辩证剧阶段

来源：毛泽东的《矛盾论》。据此，布莱希特创作了《戏剧辩证法》

核心：戏剧中所有的内容、形式、演员都是辩证的——都有两重性，并非恒定如此，而是不断变化的

戏剧美学原则：间离化

间离化与陌生化的区别，都制造新奇，但二者有所不同： ●陌生化—感受层面：使熟悉的事物变得如同人们第一次见到一样，从而延长人们感受的时间。这不带来新的认识。 ●间离化—认识层面：提供新奇事物从而让人获得新的认识，而不进入感受的维度之中。

对传统戏剧共鸣原则的否定

传统戏剧美学原则的核心——共鸣：戏剧的演员、看戏的观众都进入一种主客合一、主客交融的状态中，从而完全忘记戏剧的存在（沉浸）

布莱希特否定共鸣：传统戏剧是教会人如何认同并顺应世界的，而真正的戏剧应该改变世界——改变世界的方式，即「间离化」原则

间离化原则的内涵

人既能认识对象，又保持陌生

将「陌生化」概念纳入认识论范畴——观众看戏并非体验，而是认识

不断去制造距离

方式：制造演员与所表演的戏剧之间、观众与演员之间、角色与角色之间的距离

目的：破坏观众的共鸣体验，从而使观众可以站在旁观者的视角审视作品和作品中的世界

制造新奇、奇特

目的：引起人的惊讶感与好奇心

让观众自己选择立场，而并不引导人去接受、认同剧中的观念（间离化最重要的意图）

演员高于角色

间离化的本质。这也意味着间离化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戏剧表演体系完全相反

演员要驾驭角色，时刻清醒自己是在演戏

卢卡奇与布莱希特关于现实主义的论争

伟大的现实主义与开放的现实主义之争

现实主义的出发点不同

二人都承认现实是文艺作品的来源，文艺离不开社会现实；都认同马克思主义，但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不同

卢：强调马克思主义人本论

马克思主义的核心是「异化」，所以文艺作品必须恢复被异化的人的整体性，呈现一个完整的人

布：强调马克思主义阶级论

马克思主义的核心是「阶级斗争」，所以文艺作品必须唤起工人阶级阶级斗争的意识，从而引发观众思考

对现实主义的理解不同

卢：现实主义即真实的再现现实生活，让观众认识到现实生活的真正面目

布：任何情况下都必须将艺术作品里对生活的描述同被描述的生活本身相比较，而不是将其同另一种描述相比较

●（1）对真实的理解：不要求表面真实，只要求酷似真实。关键是要洞察现实生活的本质。 ●（2）对现实主义的理解：现实主义是一个开放的观念，是不断发展的。它的概念必须宽泛、具有政治性，必须凌驾于一切成规习惯之上，而不能仅仅从托尔斯泰、巴尔扎克等人的小说中引申出来。 事实上，表现主义反映社会生活的本质，是现实主义的新发展。 “愿意学习和探索事物实际方面的现实主义者可以从表现主义那里学到大量的东西。

现实主义的表现中心不同

卢：以人物为中心，呈现社会现实

布：以事件为中心，引发观众思考。相反以人物为中心则容易让观众产生代入感，削弱主体思考性

现实主义的表现方法不同

卢：内容与形式的统一

布：内容高于形式，而不采用技巧使观众进入戏剧中

7. 伊格尔顿：美学意识形态论

生平

1943 出生于英国曼彻斯特的爱尔兰家庭，父亲是工厂的技术工人

爱尔兰以及工人阶级背景在他日后的理论中充分体现

（如对爱尔兰文化的研究是其学术脉络之一）

1961 进入英国剑桥大学

师从文化研究代表人物F·R·利维斯

后师从文化研究鼻祖雷蒙德·威廉斯

1964 毕业后留任剑桥大学任助理研究员，共5年

这5年中雷蒙德·威廉斯出版《文化与社会》和《漫长的革命》，这两本书对伊格尔顿影响很深

1967 出版第一部理论著作《莎士比亚与社会》

著作中明显有着威廉斯《文化与社会》的影子

他沿用了威廉斯的研究方法：对关键概念进行历史意义上的知识考古学、谱系学的梳理，从而考察这一概念在不同社会历史中的沿革、沿用，进一步发掘出其独特内涵

1968 发表文章《共同文化的概念》

对「文化」这一概念进行了梳理分析，有照搬威廉斯的研究方法之嫌

1969 进入牛津大学，开始转向马克思主义研究

1970 发表《作为语言的身体》，开始转变为马克思主义者

1975 在《新左派评论》中发表文章

威廉斯是英国新左派第一代代表人物之一

后来伊格尔顿成为第二代代表人物，他也是当代英国最有代表性的新左派文艺理论家和批评家

1976 发表《批评与意识形态》、《马克思主义与文学批评》

标志着他在思想上转向阿尔都塞，从而呈现出与其老师（自下而上，从个体经验出发恢复文化有机整体性的文化主义）相背离的趋势（科学主义）

当然他也认识到阿尔都塞理论的某些问题，由此开始寻求走出自己的道路

1983《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文学理论导言》）

评价了19世纪英国文学研究和20世纪西方文论，体现出他的反本质主义立场

1988 在威廉斯去世后，伊格尔顿成为英国马克思主义理论界的领军人物

1990《美学意识形态》（《审美意识形态》）

评价自近代英国经验主义美学至今日后现代主义美学，探讨美学与意识形态的关系，以致于认为社会中的一切都与意识形态有关

1991《意识形态导论》

梳理「意识形态」一词的历史演变

1996 开始转向文化理论，出版《后现代主义的幻象》

2000《文化的概念》

2003《甜蜜的暴力——悲剧的观念》、《理论之后》

悲剧从古希腊的展现英雄人物，到当代展现底层市民。这一转变具有高度政治革命性，是一种反抗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力量（是一种「甜蜜的暴力」）

2007《如何读诗》、《人生的意义》

2012《文学事件》

《文学事件》与《理论之后》被认为是新时代对文学的新思考

《文学事件》——「事件哲学」：文学与事件的关系

《理论之后》——「后理论」：随着时代的发展，理论已经失去了其阐释性意义

关于文学本质问题的讨论

基本观点：「文学」这一概念如同「杂草」，并没有本质，是无法定义的

《二十世纪西方文学理论》（1983） ●1.表现：许多文学理论著作都试图为文学下一个明确的定义，但这些定义都不严密。比如将“虚构性”视为文学本质，但这一定义完全可以找出反例来进行驳斥（如史传文学的真实性就强于虚构性）。因此有虚构性的并非都是文学，文学也可能没有虚构性。 ●2.结论：文学无本质，无法定义——文学是出于某种理由，并给它赋予高度价值的作品。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文学之所以为文学，是被认定、被建构的结果，这体现出了“反本质主义”的立场。比如文学经典，其本身在最初产生的时候并无价值或传统，它之所以成为经典，是因为它在历史中被不断赋予意义，建构意义——是一个被追认为“经典”的“经典化”过程。

文学的五大「共相」

唯名论与唯实论的争论

唯名论与唯实论所强调的“共相”，实际上就是一种“本质”。但二者在对于“本质”的认识上呈现出截然相反的两种态度。 ●（1）唯名论强调的本质：只是一种语言符号，是人们为了方便交流而创造出来的一种共用的能指，深究起来没有一个实在的所指，因此所谓的“本质”并不存在。 如“苹果”这个能指，实际上是一种抽象的存在，现实生活中并没有一个实际的所指对应。人们以这一能指概括所有的苹果，便于交流。 ●（2）唯实论强调的本质：实际存在。 ●（3）伊格尔顿——倾向于唯名论：伊格尔顿并未走向极端，他认为本质存在，但事实上是以符号的形式存在的。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必然需要使用这些本质概念去表达。而一旦彻底的“反本质”，那么人们就无法在日常生活中进行交流了，因为没有一个能指能对应所指，语言也就没有意义了。

文学的五大「共相」

五大共相并不意味着文学的五大本质，而是文学的五个特性。 我们姑且将具有这五大特性的东西叫做“文学”，以方便我们的认知与日常生活交际。 但要注意的是，并非所有文学都具备这五大共相，五大共相只是我们认识文学的方式。 所以我们能看出，伊格尔顿依旧遵循了他的反本质主义立场，但并未走向极端。

（1） 虚构性

（2） 道德性

（3） 语言性

（4） 非功利性

（5） 规范性

文学的意识形态性

伊格尔顿反本质的原因很大程度上在于他认识到了文学的意识形态性

理论基础：对意识形态的分析

《意识形态导论》（1991）中运用了葛兰西的文化领导权理论从社会学、政治阶级和语言学等多个角度分析意识形态及其历史发展，论述不同方式的意义之间的“家族相似”的重叠网络。

基本观点：意识形态具有内涵的复杂性和深刻性

意识形态并不是一套教义，而是人们在阶级社会中完成自己角色的方式，也就是把他们束缚在他们的社会职能上并因此阻碍他们真正地理解社会的那些价值、观念和形象。 因此，意识形态与社会、现实、政治，尤其是权力密切相关。

对反映论与自然主义的反对

两种错误观点

A. 文学只是对特定意识形态的反映，文学本身并无能动性

因此有什么样的意识形态，就会有什么样的文学

B. 文学是对意识形态的挑战，文学具有高度能动性

因此文学能使人看到虚假意识，揭露社会丑恶

对两种观点的反驳

A. 观点一是一种庸俗的反映论

它直接、片面地从文学作品中搜集社会的政治经济与阶级斗争的状况，贬低了文学的能动性，实际上将马克思主义庸俗化了

B. 观点二则赋予了文学过高的能动性

总结

文学与意识形态之间存在着十分复杂、纠缠的关系

文学并不是作为占统治阶级的社会意识形态或作家所属的社会集团或阶级的意识形态（即世界观）的简单反映， 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不是简单的一一对应的关系， 文学与现实的联系也不是直接的，而是间接的

文学文本具有意识形态性

伊格尔顿特别关注文本，并试图建立文本科学。伊格尔顿用意识形态理论对传统马克思主义的文学反映论作了改造

基本观点：文学文本所反映的不是历史，而是意识形态

文本与历史之间不存在直接和自发的联系。 呈观于文本之前的，不是真正的历史， 而是已经被特定的意识形态建构的、加以“意义化了”的历史——文本所能接触到的是意识形态不断地构造着的历史， 而不是所谓“真实的”、“本真的”、“纯粹的”历史。因此，尽管历史确实进入了文本，但它是作为意识形态而进入文本的。

研究文本的方法：文学本质上是观察世界、把握世界的方式

而既然特定历史阶段的时空背景孕育了特定的意识形态， 那么特定的意识形态就在文本中有所体现。 所以，依托文本认识世界，不能仅分析文本本身， 而要考察其与意识形态的关系。

举例论证：特定历史阶段文学现象中呈现的特定意识形态

1||| 18世纪英国文学地位上升：与资产阶级兴起有关。文学成为传播资产阶级理性、科学原则的手段

2||| 19世纪浪漫主义文学中「文学」这一概念窄化：表现为」为艺术而艺术」的「唯美」、非功利

与19世纪资产阶级兴起而造成的社会“异化”现象有关。 由于“异化”的出现，人们开始向往美好的前现代社会，于是以“唯美”艺术来对抗现代资产阶级意识形态——所以，表面上所谓摆脱政治而无功利的艺术， 实际上还是因为政治需求而出现的。

3||| 19世纪后期英国文学研究兴盛

社会科学的发展与理性的进步使宗教衰落，英国中产阶级为适应扩张自我、整合社会的需要，而使与宗教存在的相似点文学取代宗教，成为一种新的意识形态。

4||| 现代自由人道主义艺术理论：软弱的现代资本主义的道德意识形态与其所生存的社会秩序的矛盾关系之表征

5||| 英美新批评：一种与农业运动右翼、宗教教条及权威主义相联系的非理性主义

6||| 海德格尔的在艺术面前应当无为的美学思想：实质是以奴性十足的自我克制作为资本主义工业理性社会的傲慢理性的唯一替代物

7||| 解构主义对结构主义话语的颠覆

经过「冷战」时期尤其是60年代「幻灭」之后的左派知识分子「企图破坏一种特定的思想体系以及它背后的整套政治结构和社会制度所赖以保持自己力量的逻辑」的产物

8||| 后现代主义：后工业消费时代激进自由主义的多元论者和相对论者为人类未来所描绘的矛盾幻象

文学与宗教的共同点

表面上试图拯救人的灵魂、作用于人的心理

二者都往往关乎人类的普遍价值

二者都作用于人的感性与经验性

文学意识形态的作用

使工人阶级丧失反抗意识

总结：由此，特定的文学作品、艺术理论结构在特定的历史时期产生，其背后体现出代表特定阶级的意识形态

文学形式具有意识形态性

以往人们主要关注文学思想（文本内容）的意识形态性， 而文学形式也有着意识形态性。 那种把形式单纯地视为意识形态内容的载体的观点， 其实已脱离了生产论而退回到反映论的立场。

基本观点：艺术属于意识形态的范畴，文艺形式的变化同样反映了意识形态的变化

艺术审美形式作为一种有相对独立性和能动作用的东西， 它表现一定的意识形态同时，又突破和超越意识形态， 从而形成独特的话语结构，呈现出新的意识形态意义。

油画这种艺术体裁与意识形态的关系

这种艺术体裁与整个社会的文化有密切的、错综复杂的关系

如与包括艺术生产在内的社会经济生产的发展阶段、与艺术家与群众（即生产者与消费者）、与艺术的产权关系及其维持那些产权关系的意识形态、与人们看待事物的思想方法..

文学形式的意识形态性主要体现在文学语言上

在语言的使用背后，体现着鲜明的意识形态性

文学是「有意义的结构」（源于马舍雷、戈德曼）

意识形态的变化往往导致文学形式的变化

文学生产与美学意识形态

意识形态并非完整统一，而是由众多的“亚结构”组成

文学生产方式

理论基础：马克思主义「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强调文学是上层建筑中远离经济基础的一部分：文学是一种特殊的意识形态（美学意识形态）

虽然美学意识形态近似于《文学理论教程》中的“审美意识形态”， 而且二者在基本内涵上相近。 但二者不可以等同： 审美意识形态侧重于对文学本质进行界定； 美学意识形态则侧重于文学的政治性。

强调文学是经济基础的一部分：文学是特殊的生产方式

统摄上述对马克思主义理解的两个层面

阿尔都塞的影响

本雅明的艺术生产理论

基本观点：文学是一种美学意识形态的生产

如何说明艺术的‘基础'（部分）与‘上层建筑’（部分）的关系， 依我看来，是马克思主义批评当前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之一

A. 文学既是一种意识形态，又是一种与一般社会生产在层次上相同的艺术生产，即美学意识形态的生产

B. 文学既是意识形态的一部分，又是经济基础的一部分

C. 总结：作家、艺术家在资本主义社会既是意义的确立者和阐释者，又是雇佣劳动者

因此，文学艺术也是一种制造业，作品也是商品

文学生产过程中的六大范畴

文本、一般生产方式、文学生产方式、一般意识形态、作者意识形态、美学意识形态。 其中各层次以及各层次本身都充满了复杂的矛盾、冲突、斗争。 文学批评的任务就是具体地分析它们之间的复杂的历史结合。 更进一步，他在《审美意识形态》一书中把阿尔都塞学派意识形态对主体的质询转到意识形态对身体的雕琢； 由阿尔都塞学派对主体与意识形态的关系的研究转到身体与意识形态关系的研究

生产方式层面

一般生产方式：在社会中占主导地位的社会物质生产方式，它构成一切社会存在包括文学生产的基础

文学生产方式：一般生产方式的特殊体现

发达资本主义社会的大规模出版、印刷和发行即如此， 那些次要的文学生产方式如手艺人式的文学创作方式只能作为一种补充与之合并

一定社会中居支配地位的文学生产方式是与这个社会占统治地位的一般生产方式相适应的

文学生产方式是一种意识形态的生产，文学文本的意义生产方式都会打上特定文学生产方式的深刻影响

意识形态层面

一般意识形态：在一定社会生产方式基础上产生的占统治地位的社会意识形态

由伦理价值、艺术表现、宗教信仰等相对独立的价值话语组成， 并通过作为意识形态文化机器的物质机构（文学艺术作品）体现出来。 它反映和表现社会的物质生产结构，以及个人主体对社会状况的体验关系， 成为文学所置身的一个重要文化语境

作者意识形态：作者被置入一般意识形态这一符号秩序的特定方式

这一置入是由多种因素（作家所处的阶级、性别、种族、宗教、地域）等决定的

美学意识形态：包括在一般意识形态之中，又有相对独立自主性的领城

既是包括文学在内的文化意识形态的一部分，其自身又由多个层面（美学理论、文学理论、批评、实践、传统等）所组成。

文本：具体的文学艺术作品

以上两个层面多元决定或综合作用的产物，也是分析两个层面的基础

六大范畴的关系

文学生产方式与一般生产方式的关系

1. 一般生产方式是文学生产方式的前提和基础，为文学生产方式提供特定的文学生产条件，使某种特定的文学生产成为可能

2. 文学生产方式也有助于一般生产方式的再生产，并成为后者的有机组成部分

3. 文学生产方式与一般生产方式的关系并不总是直接同一的，二者也可能以相反相成的关系出现

文学生产方式与一般意识形态的关系

文学生产通过语言与意识形态发生根本性关系

在怎样看待文学生产与语言的关系问题上， 伊格尔顿表现出了对现代结构主义者和阿尔都塞的双重超越。

语言的性质：政治性、意识形态性

文学与意识形态性语言的关系：文学是意识形态性语言冲突的表征，是意识形态性语言的斗争场所

统治阶级的语言和意识形态可借文学建立自己霸权地位， 而被统治阶级也可以用文学来在意识形态层次上维持或重建一个被削弱或被粉碎的历史身份

文学生产与意识形态性语言的关系：在文学生产中，如何使用语言以及使用何种语言，首先是由意识形态决定的，并蕴涵着值得译解的意识形态信息

文学生产方式与一般意识形态的相互再生产关系

占统治地位的一般意识形态进一步 通过意识形态文化机器影响着文学生产

使文学教育、文学研究和文学批评机构化和制度化

从而形成一种隐蔽或公开的意识形态权威

由此，文学生产和一般意识形态生产是一种相互再生产的关系

文学生产和一般意识形态之间的这种相互再生产关系， 又进一步产生了一个「有关文学生产的意识形态」

即关于文学生产本身的意识形态价值判断，它内含于美学意识形态之中

美学意识形态与作者意识形态的关系

作者意识形态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文学的美学生产方式的选择

作者意识形态也可能完全处于某种美学意识形态的掌握之中，以至于不出现所谓的美学选择问题

作者意识形态与一般意识形态的关系

三种基本关系

由于不同的作者被置入一般意识形态的具体方式各异， 因而它们之间有着完全同构、部分同构部分矛盾、相互对立三种关系。 伊格尔顿对反映二者矛盾关系的作品尤为重视。

完全同构

部分同构部分矛盾

相互对立

相互对立关系

因为美学形式的介入：作者意识形态与一般意识形态之间之所以相互对立

当作者使用特定风格、语言等审美代码和符号时，既传递了、具体化了一定的意识形态，同时也使其发生了改变。由此，文本中所呈现的意识形态往往会与作者本人的意识形态发生冲突

如托尔斯泰，以「勿以暴力抗恶」为代表的「托尔斯泰主义」是他本人的意识形态，但在作品中，经他加工后所传达出的一般意识形态则流露出他对宗法制农村落后的批判，以及渴望变革的思想。这就产生了矛盾

总结：以某种美学形式为手段对一般意识形态进行加工生产所得到的东西往往会与作者头脑中的意识形态发生矛盾和冲突

文本与两个层面的关系

由于文本是一系列复杂历史因素多元决定的产物， 因而不能把文本简单地等同于某种主导的意识形态或作家的意识形态

文本是在由一般生产方式所最终决定以及有相对独立性的文学生产方式之中，借助于一定的审美形式，作家意识形态対其所处的一般意识形态的总体结构进行美学加工的产品——文学是美学意识形态的生产。

美学本质上是一种意识形态

美学是最深刻的意识形态的原因

源于美学本身的性质：美学最初被认为是「感性学」（鲍姆嘉通）

美学最初被认为是“感性学”（鲍姆嘉通），是对人感官的研究。 因此人们自然认为感性是真实的，是可以自己支配的，是纯净的而未被任何功利、任何意识形态所浸染的。

源于美学学科产生的时间：美学学科诞生于18世纪

● 之所以产生在这个时间，是因为资产阶级兴起后，他们往往将自己的很多审美认识、倾向，以一种更加温柔、更加不易为人们察觉的方式（“感性”的方式）传达出去。美学正是他们传递的工具，于是在这一过程中，美学学科发展。 伊格尔顿为我们提供了一种重要的研究视角：“不是历史讲述的年代，而是讲述历史的年代”——事物的内容不是研究的重点，而要关注从什么时候开始讲述这一事物。

源于美学本身的特殊性

● （1）美学的意识形态倾向性：因为具有感性，所以美学更容易形成某种意识形态。 ● （2）美学的意识形态抵抗性：美学又是对意识形态的抵抗。

美学的意识形态倾向性：因为具有感性，所以美学更容易形成某种意识形态

美学的意识形态抵抗性：美学又是对意识形态的抵抗

美学是最深刻的意识形态

● 1.具体体现：西方许多理论家对意识形态的抵抗，对文化工业的拒斥，最终都归结于审美层面。尤其是法兰克福学派，其中如马尔库塞就提倡建立一种“新感性美学”——建立一种新型的感性，来取代已经被意识形态同化了、麻木了的旧感性。 ● 2.事实上，人们的欲望是“欲望着他人的欲望”，是他者建构的结果——人们看到了他者建构的欲望的美好性，由此无意识地、不自觉地追逐这种种欲望。又因为美学本身的性质，所以人们还以为这是自我的真实追求，是自我真正的美学意识形态。 ● 3.总结：由此我们能得出美学意识形态是最深刻、最高级的意识形态的理由——恰恰在人们自以为真实、不受浸染的美学领域，实则已渗透了他人意识形态的影响，人们却还不自知。

具体体现：西方许多理论家对意识形态的抵抗，对文化工业的拒斥，最终都归结于审美层面

事实上，人们的欲望是「欲望着他人的欲望」，是他者建构的结果

总结：由此我们能得出美学意识形态是最深刻、最高级的意识形态的理由

意识形态性：文学批评的价值判断属性

《批评与意识形态》：“当代文学批评的关键问题就是文学的价值问题。”

对文学价值的论述

两种错误的文学价值观

现代资产阶级的唯心主义美学：从主观主义角度解释价值，把价值问题归结为纯主观的「评价」，把价值属性抽象为纯形式的东西

庸俗机械的马克思主义：片面强调反映论而忽视价值研究，或把价值问题简单地归结为作为某种阶级立场的世界观的表现

马克思主义的文学价值观

《批评与意识形态》的第五章《马克思主义与审美价值》集中讨论了文学价值问题

伊格尔顿的基本思路

把马克思的价值理论、本雅明的艺术生产理论同阐释学美学和接受美学思想加以融合

指出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首先必须抵制上述两种错误的文学价值观，

其次把文学的价值问题纳入的「文学是美学意识形态的生产」这一理论框架之中，使价值论与生产论、意识形态论统一起来

伊格尔顿的基本观点

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的任务是给「文学价值」提出一个辩证的解释， 在文学生产的基础上重新思考价值问题，并将文学价值纳入意识形态领域

具体思路

以文学生产为基础

“文学价值，是用对文本的思想见解，用作品的“消费性生产”，亦即解读行为，所制造出来的一种现象。” ● A.文学价值体现在交换过程中：根据马克思的价值理论，价值应当体现在交换过程之中，文学价值同样如此——文学价值是由艺术生产（创作）与消费（阅读）之间的主客体关系所确立的交换价值。因此，文学价值产生于读者对文本的阅读与批评活动之中。 “它所表示的，永远是由相互间的关系所确定的价值：‘交换价值’。‘价值’的历史，是文学思想实践的历史基础。” ● B.阅读与批评是文学的再生产：文学价值又不仅仅是简单的交换和消费问题，阅读和批评活动也并非纯粹地消费，更是文化的再生产——作品的文本必须在阅读和批评的再生产中获得自身的价值，文学的价值是读者在对文本消费（阅读和批评）过程中进行的意识形态改变或文学意义再生产。 “但这种实践，决不是对已制作好了的产品进行单纯的‘消费’…必须把这种实践作为文本确实在进行的（再）生产来研究。” ● C.由此，文学价值不是作者主体心理意识的单纯表现，价值问题同作家、作品及读者均有密切关联；也不是与阅读批评无关的、文本中自然反映出的固定不变的东西。这就既与唯心主义美学的价值观划消了界限，又避免了把审美价值混同于一般价值。

文学价值体现在交换过程中

阅读与批评是文学的再生产

文学价值不是作者主体心理意识的单纯表现， 价值问题同作家、作品及读者均有密切关联

将文学价值纳入意识形态领域，通过阅读或批评确定价值

● a.文学借助一般意识形态和特定的审美形式（语言、词汇等物质材料），传达特定的美学意识形态。因此，文学文本的常规性框架表现为一般意识形态和文学物质材料审美特性的辩证结合。原因是：文本是作者在特定的意识形态结构中创作出来的，作者又运用特定的审美形式对意识形态进行加工，再传达美学意识形态。 ● b.根据上述，作品在一般意识形态和审美形式上的二重组合，成为读者解读作品的根据。 ● c.根据这一基本根据，阅读对凝聚在作品文本中的审美意识形态进行解读、呈现和再生产，即文本的意识形态信息引起读者思考，从而对特定意识形态作出或肯定或否定的评价。 ● d.总结：阅读、批评活动是在特定的文本意识形态生产中，对文本的物质媒介的消费。这既是一种把文本作为物质材料来进行的消费性生产（解读文本的审美形式和一般意识形态），也是一种特殊的意识形态生产（对美学意识形态进行再生产）。所以，文学的审美价值在本质上是意识形态性的

整个过程是通过对物质性东西（审美形式、一般意识形态）的解读，达到对特殊的思想生产（美学意识形态）的把握

确定文学的价值

● 来源一：文学用什么表达意识形态？——文学的审美形式（文学语言）。文学语言通过对一般语言的常规结构和意指方式的背离而制造丰富的新义，从而显示作者意识形态与社会一般意识形态之间的复杂关系。阅读，就是在这种极为复杂的文学语言解读中进行的，因此文学的审美形式，尤其是文学语言的独特运用，成为文学价值的一个重要来源。 这样，就把文学作为一种特殊的文本的意识形态生产与ー般的非意识形态的纯物质生产区别开来了，也把文学价值与一般物质产品的价值区别开来了。 来源二：文学怎样表达意识形态？——文学的表达方式。决定文本价值的，是它表达思想系统和意识形态的具体方式。文学作品在那些由历史决定的需要、兴趣、权力等与其思想符号的关系中建立了自己的价值。文学既浸染、改造和超越意识形态，又与之形成共谋。因此文学阅读也是一种双重运动：与一般意识形态若即若离，既追随它，又超越它。

来源一：文学用什么表达意识形态？——文学的审美形式（文学语言）

来源二：文学怎样表达意识形态？——文学的表达方式

文学价值确定过程中应注意的问题

● a.不能简单地把文学的审美价值等同于在作品中直接表现进步阶级的意识形态：那些表现历史运动矛盾性和复杂性的作品（华兹华斯的诗歌）同样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 b.不能过度强调读者作用，犯经验主义错误（经验主义认为文本自然而然地在读者那里再生产出它的意义）。 ● c.不能过度强调读者作用，犯唯意志论错误（唯意志论主张读者随意地将他的意思投射于文本之上）

文学的审美价值≠进步阶级的意识形态

不能犯经验主义错误

不能犯唯意志论错误

总结

文学的生产与消费之间是一种动态的平衡，文学价值永远是由作品文本、读者、批评家相互关系所确定的，文学的价值是文本自身的历史性自我生产、文本的意识形态框架与阅读的意识形态消费行为等因素的综合作用的结果。

文学的生产与消费之间是一种动态的平衡

文学价值永远是由作品文本、读者、批评家相互关系所确定的

文学的价值是文本自身的历史性自我生产、文本的意识形态框架与阅读的意识形态消费行为等因素的综合作用的结果

文学价值的真正实现——社会主义

伊格尔顿把文学价值和文化理想的实现寄托于社会主义， 认为只有社会主义才是真正实现这一价值和理想的物质运动

“人类存在最后的审美化一一我们称之为共产主义——并不能完全屈从于游戏、诗意、形象和直觉的理性而预先早熟。 相反，严密的分析理性是完全必要的，它帮助我们解决那些阻碍我们的矛盾，使我们达到那种工具主义将丧失其不受欢迎的支配作用的境地。” （社会主义运动有助于摆脱资本主义以目的—手段为内容的工具理性以及异化境地，从而实现文学的真正价值）

意识形态性是文学批评的价值判断

基本观点

● 文学批评是由主客体共同决定的并与社会利益和社会权力密切相关的价值判断，因此文学批评一直都具有政治性或意识形态性，政治一直就存在文学批评中，不存在无意识形态立场的批评。由此，所谓的“纯”文学、“纯粹”批评根本不存在，只是一种学术神话。 “主要结论——即’文学理论’和文学批评不论显得多么公允，从根本上说它们永远具有强烈的政治性一一不应该被误认为是企图把文化产品所具有的特殊和独特的大厦归结为直接的、宣传性的政治目的。相反，文化和政治社会之间的关系尽管确实密切，但永远是复杂的，而且常常是间接的...凡有论述的地方也总有权力；而且我特别感兴趣的正是论述（或意义）形式和权力形式(不仅是社会阶级之间而且还有种族、性别和个人之间的权力关系)之间的那种多重关系。" ● （1）文学批评的意识形态性：文学批评在对文学现象进行审美价值分析时，无不直接或间接地反映批评家对文学与文化、文学与社会、尤其是文学与政治等重大问题的态度。因此，批评所确立的话语都是具有意识形态性的权力话语。 ● （2）“纯粹”批评是一种学术神话：然而传统文学批评却往往有意无意地掩盖自己的意识形态性，企图以某种自然的、自明的、天经地义的面貌自居，借以获得理论的权威性。这事实上是错误的。 “认为存在着一种名叫‘艺术'的不变事物，存在着一种名叫'美'或'美感'的可以孤立存在的经验，这一看法在很大程度上是我们已经提到过的艺术脱离社会生活这一现象的产物。"

文学批评是由主客体共同决定的并与社会利益和社会权力密切相关的价值判断

因此文学批评一直都具有政治性或意识形态性，政治一直就存在文学批评中， 不存在无意识形态立场的批评

由此，所谓的「纯」文学、「纯粹」批评根本不存在，只是一种学术神话

文学批评的具体操作方法

基于上述分析，文学批评要关注文本中蕴含着的意识形态，尤其是文学形式中的意识形态（写作的内容不重要，重要是写作的方式）。具体表现为：关注文本的写作策略（如小说中的套路、诗歌中的格式等） ● 举例分析：蒲柏的诗  ● （1）文本思想上的进步：借对黑暗、混乱的旧事物描写，反衬出诗人对新生美好事物的向往和追求。 （2）文本格式上的守旧：诗歌依然采用传统诗歌常用的双行押韵（Night、light；mould、gold），反映了诗人无意识地遵循着传统意识形态的规则。

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的特殊性

● ①坦陈文学批评的价值判断属性，揭示文学文本的价值、意义或意识形态的生产和再生产规律。 ● ②为文学研究开拓了新领域：通过对文学价值的科学阐释，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为文学研究开辟了广阔的新的向度。 ● ③有助于人类的解放科学的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不仅仅是为了求知求真而批评，而是为了人类的解放，切实地关注现实的社会问题在文化和文学中的投影。

坦陈文学批评的价值判断属性，揭示文学文本的价值、意义或意识形态的生产和再生产规律

为文学研究开拓新领域：通过对文学价值的科学阐释，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为文学研究开辟了广阔的新的向度

有助于人类的解放科学的马克思主义文学批评不仅仅是为了求知求真而批评，而是为了人类的解放，切实地关注现实的社会问题在文化和文学中的投影

总结 伊格尔顿的文学生产和美学意识形态理论

● ①理论总述：伊格尔顿将文学研究置于文化研究之中，又进一步揭示文化所蕴涵的意识形态本质，力求建立一种马克思主义美学理论的“价值科学”。 由于这种价值科学建立在文学生产论和意识形态论相结合的理论基点之上，强调文学阅读和批评的价值生产或再生产属性，从而既纠正了反映论美学对价值问题的忽视，又克服了形式主义的主观随意性。 批评主要不是本体论向题，也不是方法论问题，而是一种阐发观点、态度和立场的、类似于古代修辞学的社会行为——核心是政治激励或政治批判问题。 ②理论启示：文学不能一味地强调所渭“自律”，文学从来就没有真正离开过更复杂的社会和文化问题；文学及其批评首先是一种社会政治实践，人们总是或鲜明或隐蔽地用文学来表达对社会的批判、关怀和期待。 因此，强调文学的文化属性和视野，尤其是强调文学的意识形态生产这一视角，对于当代批评的理论思维和操作实践来说十分迫切。

8. 詹姆逊：政治无意识理论

● IV.总结 詹姆逊的政治无意识与后现代理论 ● ①理论总结 ● 1.既有庞杂的、各种异质性的话语“非共时性”地综合并存的一面。 ● 2.也有一个一以贯之的主导符码在其中起着包容一切的作用——他的黑格尔式的马克思主义总体性原则和阿尔都塞的马克思主义的生产方式概念。 ● ②理论贡献 詹姆逊作为当今西方世界最为活跃最为著名的批评家之一，首要的就在于他对马克思主义做的公然的维护和大胆的改造，他的文学和文化阐释学实际上是一种马克思主义的文化政治诗学，是一种不停地颠覆和否定现存秩序的批判理论。 ● 1.理论上：依据马克思主义的辩证立场，对当代其他各种非马克思主义甚或反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兼容并蓄。 ● 2.文化批评上：对包括文学、绘画、电影、建筑以及大众文化在内的各个领域的广泛涉足。 ● 3.后现代文化上：他在后现代语境中，与其他各种理论话语进行了深层的、其有“元共时性”意义的对抗性的对话。 ● 4.晚期资本主义文化逻辑分析上：对后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文化逻辑作了症状分析，以及针对这些症状所提出的具有挑战性的文化政略。

生平和著作

詹姆逊是西方当代享有盛名的新马克思主义文艺批评家，他的政治无意识和后现代理论有相当大的影响

1934 出生于克利夫兰

1954 毕业于哈佛大学

1956 毕业于耶鲁大学

1960 任教哈佛大学，教授法语和比较文学

1961 《萨特：一种风格的起源》

以现象学方法分析萨特这位左派大师、左派理论家和文学家的文体风格和思想特征， 目的是为了修正一种源于俄国形式主义、结构主义的狭隘的批判方法

1967 任教圣地亚哥加州大学

1971《马克思主义与形式：20世纪辩证的文学理论》；论文《元批评》

对卢卡奇以来的西方马克思主义进行了回顾，对本雅明、阿多诺、马尔库塞等人进行了分析。目的以德国的思辨传统，对抗当时英美新批评实证主义方法，并提出「辩证批评」的方法论。

1972《语言的牢笼：对结构主义和俄国形式主义的批评》

提出了语言批评的意识形态问题

1981《政治无意识：作为社会象征行为的叙事》

所有的文学文本都可以被视为是一种政治无意识； 所有的文学本文，尤其是叙事性文本，都是一种社会象征行为。 由此，所有文学作品，都可以在社会中找到它的根源以及发生原因

《马克思主义与形式》、《语言的牢笼》、《政治无意识》

被称为詹姆逊马克思主义文化批评的三部曲

1984《后现代主义：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

80年代后，詹姆逊的研究进入后现代主义。这本书被视为他进入后现代主义的宣言书

1985.任教杜克大学，后来到北京大学进行为期三个多月的演讲， 其演讲稿后被整理为《后现代主义与文化理论》

1986《处于跨过资本主义时代的第三世界文学》

被称为后殖民主义分析的范本

詹姆逊的后殖民主义理论中有一个重要的概念： 第三世界的民族预言。他以鲁迅的《狂人日记》为分析对象，研究第三世界民族文学之间的关系，从而得出所有的第三世界文本都是一个民族寓言，都是在试图在与第一世界对抗、压抑的过程中，体现出自己的政治无意识。

1988.《理论的意识形态》。是他1971~1986年17篇论文的合集； 《历史与阶级意识：未完成的计划》

1991 发表与1984年同名的专著，被誉为美国最佳批评著作奖

1998《文化转向》。由他的8篇论文构成

佩里·安德森：「詹姆逊最好的一本书」——他的后现代著作中最好的一本书

2003《单一的现代性》

2015 来到北大作演讲

政治无意识理论

《马克思主义与形式：20世纪辩证的文学理论》

对黑格尔式马克思主义批评传统的一个系统总结

批判对象

在批判上述对象的基础上，詹姆逊提出了自己的观点

庸俗马克思主义的机械论

「新批评」经验论的局限性

卢卡奇《小说理论》

小说理论 基本观点

古希腊史诗不适应现代社会而消失

而小说这一文学样式则作为史诗的代偿，随着资本主义社会兴起而产生，承担了史诗的叙事功能

但小说的叙事具有碎片性和不确定性

小说理论 问题

卢卡奇试图建立一种「类型学」

将小说作为一种类型，一种独特的形式去研究， 关注“小说”这一形式本身，研究当今时代为何会出现这一形式，这一形式又为何会发生变化

忽略了内容与形式的关系

形式与时代背景联系的总体思路没错， 但他忽略了内容与形式的关系。 他太注重形式而忽略了内容

基本理论：内容与形式不可分割

理论来源

黑格尔辩证法

以黑格尔式的辩证法为基础的「新马克思主义」

卢卡奇、萨特和法兰克福学派的文化和文学批评理论

理论补充

文体形式具有自身的发展逻辑，会发生历时性的演变

● 黑格尔辩证法以及在此基础上的“新马克思主义” 强调：文体形式具有自身的发展逻辑，会发生历时性的演变。 如黑格尔就认为文体形式在绝对精神的推动下有三个发展阶段：象征型—古典型—浪漫型

詹姆逊：不仅仅是文体形式，内容也同样有自身的发展逻辑

理论总结

内容与形式不可分割

内在形式

形式是内在的，遵循其自身发展逻辑

内容与形式不可分割

●内容与形式不可分割：这是一种具有辩证思维的文学理论。 辩证思维是“思维的思维”，是“思维的二次乘方”。 ● a.一方面：对文学作品本身的内容与形式的关系作总体和历史的思考。 ● b.另一方面：对用来阐释文学作品的范畴和方法作总体和历史的思考。

理论深化：《元批评》

理论深化

将上述观点进一步理论化，是运用黑格尔式马克思主义批评的辩证思维思考其他非马克思主义的批判方法和范畴的一次初步尝试

承上启下

在这篇文章中，已显示作者想要综合各种对立的立场和方法的企图， 因此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元批评》是第二年即1972年发表的《语言的牢笼》一书的一个导引。

《语言的牢笼：对结构主义和俄国形式主义的批评》

既对索绪尔语言学、俄国形式主义、法国结构主义和后结构主义作了系统的介绍和论述，又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对这些新思潮进行了批判性的评价。

对结构主义语言学（索绪尔语言学）的批判

优点

● A.创造出一系列二项对立的概念（能指/所指；组合/聚合；历时/共时；隐喻/转喻等）：有利于摆脱英美传统的经验论和实在论。 ● B.具体而言：摆脱经验论意味着意义的确立不是依靠日常生活经验、传统，而是意味着意义产生于差异（如一个能指与另一个能指之间的差异决定了意义）。 C.由此，意义在系统中确立，结构主义语言学对语言符号关系系统重要性的强调是一大进步。

局限

● A.共时与历时的割裂：当结构主义语言学以二项对立的方式分析意义时，体现出一种武断性——共时与历时的割裂。 ● B.具体而言：结构主义语言学认为意义只在共时的能指—所指的组合中产生，而与历时无关。但意义的产生并非当时当代的共时组合，而必然有着历史含义的沉淀，因此意义必然带有历时性因素。因此，意义与共时和历史均有关。 ● C.总结：由于这种语言模式过分强调共时性思考与历时性思考的差别与对立，从而割裂了作品的形式与内容或社会现实的关系，导致了对历史维度的放逐，最终陷入了一种唯心主义的“语言的牢笼”。因此，一种马克思主义的阐释学必须走出语言的这一囚禁状态，同时又利用形式主义和结构主义的成果，将历时的思考和共时的思考或者说将结构分析和历史分析结合起来。

对俄国形式主义的批判

具体是对文学语言（形式）的“陌生化”的概念进行批判

优点

● A.将文学语言与日常语言分开。 ● B.使陌生化成为文学理论的一个先决条件：文学理论需要指出文学之所以成为文学的特性，而“陌生化”这一概念恰恰成为文学的特性所在。由此为文学的科学性/学科建设，设立了一种合法性。 ● C.建立了一套等级制度：既然陌生化成为了文学理论的一个先决条件，成为了文学的一个特性，成为了文学所追求的目标，那么这时等级制度就出现了。 陌生化程度越高，越得以成为文学。 D.这体现了一种文学的发展史观：文学的发展史是文学形式的演变史（语言就是形式的一部分）——文学的发展史是语言的陌生化方式的发展史，出现一种新的陌生化方式，就出现一种新的文学样式。

局限

● A.忽略了历时性维度上的陌生化演变问题。 ● B.具体而言：俄国形式主义将文学的本质定义为形式上语言的陌生化——将熟悉的东西变陌生/新鲜，以对抗日常生活的自动化。但他们忽略了陌生化针对的对象、时代，忽略了历时性维度上语言的陌生化/新鲜性的演变问题。 因此，“李杜诗篇万口传，至今已觉不新鲜。” ● C.因此“陌生化”是当今时代“最语焉不详的概念”：如果引入历时性维度，那么陌生化就会扩展到一个更广大的层面上——既包含时代，又包含语言形式，时代的变迁意味着语言形式的陌生只能在特定时代发挥作用，因此在时代整体层面上，这个概念等于不存在。

总结

陌生化/新鲜感不只源于形式，还源于许多内容

俄国形式主义只关注到了语言的形式问题，但却未深入内容

对法国结构主义的批判

优点

关注文本的形成系统和建立模式，强调整体性

局限

结构主义的批判方式多少还停留在静态的批评方式上

只能对作品中的一部分进行整体上的分析，因此是一种静态上的整体性

而无法对一部作品整体进行分析

总结

在对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批评传统和结构主义的批评方法加以系统的梳理后，70年代，詹姆逊便转入了具体的文学和文化研究， 一方面继续致力于对上面两种理论话语的综合， 另一方面又力图在具体的批评实践中发展和完善自己的批评框架。 在这个时期，詹姆逊的理论的主要焦点在文类批评、形式的意识形态、历史主义和大众文化的乌托邦等方面。 作为这一时期理论研究和文化研究的最后总结， 1981年，詹姆逊出版了他的马克思主义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部，即《政治无意识——作为社会象征行为的叙事》，提出寻求一种新的批评模式——走向辩证批评。 从而奠定了他在西方马克思主义文学和文化研究中的地位。

《政治无意识——作为社会象征行为的叙事》

叙事是一种社会象征性的行为，叙事方式、内容中都渗透着思想观念、意识形态，尤其是政治无意识

《政治无意识》的基本思路

辩证批评的理论框架

在以下三点的基础上，他提出了一个完整的马克思主义阐释学的理论框架。 ● a.对卢卡契的黑格尔主义的马克思主义（总体性原则）和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作相互的修正和重写。 ● b.对当代各种批评理论和批评方法进行意识形态的除幻（揭示政治无意识）。 ● c.对马克思主义文化批评的主导符码进行系统论述。

辩证批评的理论应用

● a.运用辩证批评，对传统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中的重大问题，如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关系、文本与历史情境的关系、叙事形式的历史发展及其意识形态特征等，重新进行了界定。 ● b.运用辩证批评，对前资本主义社会和资本主义不同历史时期的叙事形式进行了意识形态的分析，揭示了文学形式、主体欲望与生产方式的发展之间的复杂关系。

辩证批评「马克思主义阐释学」

一种真正的马克思主义辩证批评应当遵循三种方法论原则：总体化、中介化和历史化

理论基础

● a.卢卡奇的黑格尔式马克思主义：表面上看，这三种原则都来自卢卡契的黑格尔式的马克思主义。 ● b.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三种原则又都被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的主导符码——生产方式概念所统辖着： ● 1.生产方式的总体化：生产方式是一个由各个相对自律的异质性层面以多元决定的方式组成的结构整体。 ● 2.生产方式的主导符码：经济因素是这个整体中最终的决定性因素。 ● 3.生产方式中的多元化因素：经济因素与其他因素的关系并不是直接的因果关系，而是各因素相互之间的一种多元互动关系。 ● 4.总结：因此，我们对作为上层建筑的文学和文化生产活动的考察，不能停留于简单的经济决定论，而是必须把它们置于生产方式的结构整体中，既考察它们与其他因素之间的同一性，也考虑各自的差异性。比如决定文学的除了经济发展因素，也包括社会因素、读者因素等。确切地说，是让同一性与差异性的关系保持辩证的张力。 ● c.总结：通过综合结构主义的观点与卢卡契的黑格尔主义的观点，得出了辩证批评原则的。

卢卡奇的黑格尔式马克思主义

阿尔都塞的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

辩证批评的方法论原则

总体化：强调整体性（总体性），也强调整体中的多元性

● 1.整体性：在一种结构整体的背景中分析文本。 ● 2.多元性：尽管文本中存在着主导符码，但这一符码存在局限性，因此允许多样性的阐释，以一种开放的、否定的辩证思维来打开所论对象的意识形态封闭性。这样一来，每一次阐释就是一次“重写”。 体现辩证思维：读者因阅读而成为“作者”，作者接受读者反应而成为“读者”——读者的阐释是对作品的再创造；读者的阐释也会影响作者的创作。因此并非作品中的主导符码，并非作者的创作决定了一切。

中介化：强调文本的作用，从文本出发

● 1.文本中存在着主导符码：对文本的任何阐释都需要依照这个主导符码。主导符码是文本中已经给人提供的一种意义的指向，阐释需要遵循文本这一指向，揭示文本的内涵。 ● 2.主导符码充当着文本与社会现实之间的中介：主导语码能够建立起文本与现实间的关系，使文本在不失去其相对自律性的前提下，能够在更大的语境中得到理解。

历史化：思想核心。强调在一种共时的结构整体中，结合社会历史背景，对文本作历时的研究

● 1.历史化可能的原因：在任何给定的生产方式系统中，其实都积淀了此前甚至此后的生产方式的痕迹，它们的意识形态信息在文本中总是以非共时态的方式矛盾地共存着。 ● 2.对文本作历时的研究：因此，通过掲示隐藏在文本中的这些相互冲突的意义结构，就可以完成从文本批评向社会批评和文化批评的辩证运动，最终达成对历史必然性的总体把握。 比如伊格尔顿所分析的蒲柏那首诗：形式上暗示着此前的、落后的、残存于现在生产方式中的过去生产方式；内容上显现着未来的、美好的时代。因此，这种内容的进步与形式的守旧就形成了矛盾对立，从中呈现出政治的无意识。因此，文本批评也就转向了社会批评和文化批评。

总结

总体化、中介化、历史化并不是各自分离的批评方法， 而是其辩证思维的具体运作方式， 它们的区别仅在于角度不同，而没有方法论原则的差异； 并且，从目标上说，这三种运作都是内部批评与外部批评或者说文本批评与社会批评的一种结合，且都是从前者向后者的辩证扩展与运动。

政治无意识

历史主义的困境

● a.历史主义：将历史视为实际存在的人类活动，这种活动是客观的，可以还原的。 ● b.困境：历史的特点在于其不在场性（在场的一定不是历史），那么历史的还原需要依靠文本、叙事。 ● c.由此矛盾产生 1.文本叙事并不可靠。 2.但历史的不在场性又决定了历史需要依靠叙事来还原，而叙事并不可靠。那么历史是否可以还原？

以往解决历史主义困境的方式

● a.文物研究：一种否定历史虚无主义的方式，但遮蔽了现实本身。 文物只能代表当时的现实中留下的证据，但不能完全还原当时的现实。 ● b.存在论的历史主义：历史更多是体验，不存在客观的、只存在主观的创造。因此，历史的任务并非还原当时的客观现实，而是创造新的历史。但这种观点容易走向历史相对主义/虚无主义——否定了历史的确定性。 ● c.结构类型学：以马克思主义分析 ● 1.基本方法：透过历史的表层现象，透过对历史的还原，发掘历史的本质规律——因此，还原的并非客观现实，而是种种历史规律。 ● 2.问题：但现象是多元的，本质是单一的。将这么多现象的产生归结于一个本质或规律显然不合理。 ● d.尼采式的反历史主义：历史只是人们凭记忆幻想出来的东西，事实上没有历史，历史根本不存在。

文物研究

存在论的历史主义

结构类型学：以马克思主义分析

尼采式的反历史主义

政治无意识

辩证批评理论的核心概念。分析政治无意识是走出历史主义困境，还原历史时代本真面貌的方式

政治无意识的含义

● a.无意识是政治的 1.前提：历史的不在场性，决定了历史本质上是非叙事的和非再现的；但是我们又只能以叙事的形式接近历史，通过在政治无意识中先在的文本化和叙事化来理解它。 “历史不是一个文本，不是一种叙事，无论是主导叙事与否，但是，作为一种不在场的原因，除非在文本形式中，否则我们不可能接近它，并且我们对它和真实本身的研究，必然地要通过它的先在的文本化，通过它在政治无意识中的叙事化。“ 2.含义：文本或叙事往往体现为一种幻想、一种社会象征行为。政治无意识即文本或叙事所投射的社会集团或阶级集体的集体无意识欲望或政治幻想。 3.举例：文革之后，集体的伤痛性经验、渴望表达伤痛的无意识欲望，就通过文本呈现出现，是为“伤痕文学”。 ● b.政治是无意识的：既然文本或叙事并不是直接地再现历史，而是要通过意识形态的遏制策略将历史重构为亚文本——而这些策略往往是不为人所意识到的。因此，文本中出现的被伪装、压抑的现实，实际上是没有被意识到的政治意识形态。

政治无意识即文本或叙事所投射的社会集团或阶级集体的集体无意识欲望或政治幻想

辩证批评：对政治无意识的揭示

马克思主义阐释学需要运用历史化，揭示文本内部的政治无意识。在打开文本的意识形态封闭的同时，也揭示文本内部的乌托邦理想，使文本成为对社会现实进行症状分析的场所。

辩证批评的三个视界

● 1.政治视界：文本被读为一种社会象征行为，被看作是以审美的形式对实际的社会矛盾的一种想象性解决。 “首先是政治史的观念，亦即狭义的即时性事件和最终以编年的方式发生的事件系列。” ● 2.社会视界：文本被读做是相互对抗的社会阶级进行对抗性对话的场所，在这里，作为阐释对象的乃是文本内部的意识形态素——一种体现文本的政治幻想结构的最小单位。 “其次是社会的观念，亦即社会各阶级之间现在已经不是历时或拘泥于时间意义上的一种构成性的紧张和斗争关系。” ● 3.历史视界：文本被纳入人类整个生产方式的对抗性结构中加以考察，在这里，不同历史时期的生产方式对抗性地共存于一个文本中，使文本成了预示历史进程的重要对象。 “最后是历史的观念，这时历史在其最宽泛的意义上被构想为是各生产方式的序列和种种人类社会形态的演进和命运，例如从史前生活，到历史已经为我们准备好的无论多么遥远的未来。” ● 4.总结：批评从政治视界（以审美理想解决社会矛盾）向社会视界（分析潜在的政治无意识）和历史视界（分析历时性社会演变）的辩证运动，是完成社会阐释学的必经之路。

政治视界：文本被读为一种社会象征行为

社会视界：文本被读做是相互对抗的社会阶级进行对抗性对话的场所

历史视界：文本被纳入人类整个生产方式的对抗性结构中加以考察

具体操作方法

在《政治无意识》中，詹姆逊正是依据上述理论分别考察了巴尔扎克（代表现实主义）、吉辛（代表自然主义或高级现实主义）和康拉德（代表现代主义）的叙事。 ● 1.分析“形式”的方面（外在形式）：主要着力于形式与社会现实的关系，又称”形式的内容”或形式的意识形态分析。 2.分析“内容”的方面（内在形式）：着力于探讨社会现实在文本中的深层意义结构，又称“内容的形式”或“意识形态的形式”。

分析形式：着力于形式与社会现实的关系

分析内容：着力于探讨社会现实在文本中的深层意义结构

举例论证：康拉德《吉姆爷》的叙事（形式）和内容

形式

● 形式：康拉德的叙事显露了20世纪西方文学和文化建制的面目。 ● （1）现代主义叙事与大众文化叙事的并置与游移：《吉姆爷》中不仅有现代主义的叙事，而且有形形色色的大众文化或商业文化的话语，两种叙事范式、两种叙事类型明显地并置在一起，且存在着二者之间的“游移”。尤其是在《吉姆爷》的叙事中，这种断裂与紧张表现得最为具有戏剧性。 ● （2）高雅文化与大众文化之间的运动：还有两种不同的文化空间，即高雅文化与大众文化之间的“运动”。 （3）总结：这种异质的叙事形式的矛盾对置，其实是资本主义日常生活物化的一种意识形态表达，也是对随物化而来的一切的一种乌托邦补偿。

内容

● 运用格雷马斯的符号矩阵建立了一个《吉姆爷》中的人物关系系统：  （1）朝香客：有着执著的追求和坚定的信仰，但在现实中没有自已的行动——价值和非行动的综合。 （2）冒险家：虽然有行动，但看不到意义，发现不了价值——因此他们作为虚无主义形象，代表着非价值与行动的结合。 （3）躺椅上的船员：代表着非价值与非行动的结合。 （4）吉姆爷：代表着行动与价值的结合。

总结

《吉姆爷》是一个美学的宗教文本，他以叙事的形式讨论了价值的同题，其用意无非是要为行动与价值这一19世纪工具化社会出现的实际矛盾提供想象的解决。 然而吉姆的死又从根本上宣告了这一矛盾是不可解决的， 康拉徳关于英雄吉姆爷的叙事实际上只是个神话，是西方关于自已的神话：英雄是不存在的，他只是意识形态上的一种完成，《吉姆爷》的意识形态封闭就在于它通过一个“不可能的英雄”构筑了一个有关英雄的神话。

后现代理论

《后现代主义：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对晚期资本主义文化形式的研究。

后现代主义研究的目的

将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进一步扩展为一种文化理论

为了对抗后现代主义和后结构主义对马克思主义的攻击

前者一直在把马克思主义说成是一种过时的总体化和简约化的话语， 认为后者已经无法对当代后工业社会的新特征提供有效的解释

揭示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

詹姆逊承认后现代时期的文化和社会形式与现代主义有了根本的不同， 但他所要做的并不仅仅是经验地强调这一文化的和社会的断裂， 而是要在一种新马克思主义的社会理论框架内对后现代的新特征进行理论化，为后现代的文化和主体经验形式提供一个总体的解释，或者说揭示晚期资本主义的“文化逻辑”。 因此他强调：后现代主义并不只是一种美学风格或美学现象，而是涵盖了新的历史时期的文化、社会、经济和政治等广大领域的一个历史整体表征，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的一种历史必然

理论资源

● 1.卢卡奇的黑格尔式的马克思主义的总体观点。 ● 2.曼徳尔的资产阶级阶段论。 ● 3.阿尔都塞的社会层次理论。 ● 4.利用了后结构主义的概念来说明后现代时期的文化特征 （1）德勒兹和拉康的“精神分裂”。 （2）鲍德里亚的“影像”。 （3）列奥塔的“强度”和“阈下”。

卢卡奇的黑格尔式的马克思主义

曼徳尔的资产阶级阶段论

阿尔都塞的社会层次理论

后结构主义

后现代主义的文化特征

资本主义的文化形式（特征）

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的三个阶段相对应，资本主义的文化形式也有三种。它们分别代表了不同的对世界和自我的体验，反映了不同的心理结构。 （1）市场资本主义时代：现实主义。 （2）垄断资本主义阶段：现代主义。 （3）晚期资本主义（或多国化资本主义）：后现代主义

后现代主义的文化特征

1. 深度模式的削平：后现代主义的作品削平了所有的深层模式，把一切都平面化了

● A.以往的文化形式：作品内部都有深层内涵 a.现实主义作品：存在对社会的倾向性看法。 b.现代主义作品：充满着焦虑和不安，包含着对终极价值的渴望和对自我的执著。 ● B.后现代主义的文化形式——深度模式的削平：后现代主义的作品削平了所有的深层模式，把一切都平面化了。被后现代主义消解的深度模式至少有四种： a.黑格尔式的本质与现象的辩证法模式的消解。 b.弗洛伊德的表层与深层压抑模式的消解。 c.存在主义关于真实性与非真实性的关系模式的消解。 d.符号学关于能指与所指的二元对立模式的消解。 ● C.总结：后现代主义的削平深度模式，就是要消除现象与本质、表层与深层、真实与非真实、能指与所指之间的对立，后现代主义否定文本有所谓的深层含义或意义，意义只是能指的无限飘移。

2. 历史意识的消失

● A.以往的文化形式：如现代主义的历史意识体现为，在承认当下碎片化的同时，又企图通过对过去的回忆和对未来的渴望建构起历史的连续性。 ● B.后现代主义的文化形式 a.时间的连续性不复存在：后现代时间的特点是种“精神分裂症”，或如拉康所说的“符号链条的断裂”，在此只有纯粹的、孤立的现在，只有一连串纯粹的能指链，而不再有过去与现在的连续。 b.意义不复存在：由于语言链条断裂和时间概念紊乱，后现代艺术不再有任何确切的意义，大量孤立断裂的物质性能指，加剧了艺术表现中的历史淡化，以及深度感、距离感的普遍消失。

3. 主体的零散化

● A.以往的文化形式：主体是现代哲学得以确立的前提，也是现代艺术着力表现的主题。 ● B.后现代主义的文化形式：主体、自我、理性等已经丧失了中心地位，已经零散化了，成了些空洞的指意符号。人没有了身份，没有了自己的存在，只是一个已经非中心化了的主体。随着主体意识的消弭，随着主体的零散化，后现代主义的世界不再是人与物的世界，而是物与物的世界。 ● C.后现代主义的艺术形式 a.艺术中追求对对象的所谓纯客观再现，以一种极度的逼真性造成一种令人恐怖的非真实感。 b.后现代的艺术家不再像现代主义者那样以追求个人风格为己任，而是开始了大规模的机械性复制与生产，批量地制作无个人风格的“类象”。 c.文学作品中，人物性格群像化，人物姓名符号化，个性化主人公被群体性人物代替。

4. 距离感的消失

● A.以往的文化形式：传统美学总是要求审美活动具有一种距离感，由此提出了诸如移情说、距离说、陌生化等，其目的无非是为了强调艺术与生活的距离。 ● B.后现代主义的文化形式：颠覆了这一传统的美学观，取消了艺术与现实生活之间的等级秩序，认为后现代文化的特色就是形象、照片、摄影的复制，机械性的复制以及商品的复制和大规模的生产，是距离感和现实感的消失，是可复制的形象或类象对社会和世界的非真实化。

「认知标识」

● （1）后现代社会更严重的问题：非中心化的主体已经无法在新的都市（文化）空间中定位自己，不能在认知上组织起他切身的周遭环境，也无法在一个原本可以标识的外在世界中以认知方式标绘出自已的位置。 ● （2）克服问题的方式——“认知标识美学”：这种美学将增强个人主体在全球经济、政治、文化格局中对自己的位置意识，用一种总体化的方式正确地评价这个世界，从而重新获得行动和斗争的能力。

詹姆逊提出了「认知标识」的概念。 不过，詹姆逊并未清晰地论证他的这一倡议， 也未曾提出任何特定的标识策略以用于后现代空间

马克思主义的文化革命策略

实际上，针对西方自由主义或后结构主义所信奉的相对主义或多元论立场，詹姆逊始终持守着一种左派的文化政略，即马克思主义的文化革命策略

马克思主义具有「语义优先性」

● A.含义：马克思主义是所有文学批评和文化分析“不可超越的地平线”——它让那些互不相容的、明显缺乏通约性的批评方法各就其位，通过对它们进行总体化和历史化来消化和吸收它们。 ● B.“语义优先性”的来源：马克思主义的生产方式理论。 a.作为马克思主义基本符码的生产方式，既是一个共时性的概念，又是一个历时性的概念。 b.历时性——生产方式的发展：每一社会形态或历史地存在的社会中主导的生产方式，都是基于过去旧的生产方式而产生的。生产方式的发展存在着历时性演变的过程。 c.共时性——生产方式的异质并存：但每一社会形态或历史地存在的社会中主导的生产方式又并非纯粹的，过往的生产方式也并未完全消失。事实上，社会主导的生产方式都是几种生产方式的结构性共存，其中那些旧的生产方式的残余现在在新的生产方式内被降低为结构上从属性的地位，从而使得现存体系内异质的、不平衡发展的各个层面相互之间存在着潜在的不一致或矛盾倾向。 总结：通过分析这些矛盾，就可以获得对社会的总体性把握，揭示历史发展的现实和真相。也就是说，社会形态作为多种生产方式非共时性的存在，可以为我们进行文化和文本分析提供有效的手段。

「文化革命」

● A.含义：非共时性或者说“元共时性”看待历史的总体性思维，即“文化革命”。 ● B.基本观点：最能够洞识到文化革命或社会变革时刻的历史主体，是那些被压迫阶级。 a.原因 1.一方面，被压迫阶级处于新旧生产方式的夹缝中，最能感受到新生产方式中的异质并存因素。 2.另一方面，被压迫阶级的思想中依然存有旧生产方式，而旧生产方式在生产水平上又无法与新生产方式匹敌，新生产方式又为上层资产阶级掌控，因此，他们最能感受到新旧水平的落差。由此，他们才会寻求变革。 b.观点的进一步发展 《历史与阶级意识——未完成的计划》一文中进一步发挥这一观点 1.女性主义者、黑人、同性恋以及其他处于社会边缘位置的受压迫团体的经验，都能为社会革命提供重要的观点或立场，可以导向一种批判资本主义的理论。 2.文化政略的任务：以清单列出被各式各样边缘的、受压迫的或被统治的团体所经验到的各种不同的“束缚”结构，并在保证其经验的差异性的同时，使它们结成文化和政治同盟。

最能够洞识到文化革命或社会变革时刻的历史主体，是那些被压迫阶级

9. 詹姆逊：第三世界民族寓言理论

理论背景：源于艾柯的文化冲突模式理论

文化冲突模式理论

法国符号学家翁贝托·艾柯认为：当两种文化发生冲突时，会形成三种模式

征服

教化

毁灭

掠夺

交流

文化冲突模式理论在后殖民主义角度上的应用

● 1.基本观点：在二战之后，殖民体系瓦解，第三世界纷纷独立建国，殖民与被殖民的权力关系在政治意义上消除了，但从文化上讲，西方中心主义依旧存在。 （1）如果说殖民时代以征服和掠夺为方式。 （2）那么二战后西方中心主义以文化交流为方式。事实上，这是西方试图以自身文化占据殖民地国家的文化领导权。 ● 2.由此：“第三世界失语症”产生——意味着第三世界脱离了西方话语就无法说话，无法在世界舞台上拥有自己的话语权。 ● 3.解决失语症的方法：让第一世界从内部瓦解——即让第一世界关注第三世界，意识到第三世界文化、文学、文论的价值。 詹姆逊就是这一观点的代表。

「寓言」理论

寓言的本质

● 1.总体特点：一种譬喻、象征、影射。 ● 2.具体特点 （1）言意断裂：言在此，意在彼。 （2）表面上言意相似——言意二者有相同点但不是一回事；实则在潜在层面上统一。 （3）多义性：有多重可阐释的可能。

本雅明的「寓言」理论

《德国悲剧的起源》 ● 1.针对对象：德国17世纪巴洛克时代的寓言风格。 巴洛克时代的艺术特征呈现出古典主义艺术不同的风貌，即一种寓言式的风格： 　（1）古典主义艺术：表达一个明白晓畅、生机勃勃的世界。这更多是一种象征型艺术——艺术是对某一个作者认同的世界的象征。 　（2）巴洛克时代艺术：巴洛克时代是一个“混乱、残缺”的社会，由此作家不能以认同现实的方式去呈现现实。因此，现实与艺术所表现的现实内容不是同步的——一种分裂由此产生：这意味着过去言意统一的形式已经不适合这一时代现实内容的表达了，想要表达这一分裂的时代，只能采用分裂的艺术形式——寓言。 ● 2.基本观点：现代主义艺术是一种寓言 根据上述，本雅明引出了现代主义艺术。 　（1）现代社会与巴洛克时代很相似，都是一种残缺而颓废的社会。 　（2）由此：要将现代主义文化艺术理解为一种寓言。 ● 3.核心观点：赋予寓言以政治维度。 “寓言”是一个时代最为有意义的思想形式。

象征与寓言的区别

● 1.象征：回归言意之间的同一性。象征能够找到自我观点的一个对应物，从而以此对应物表达自我观点。 ● 2.寓言：呈现差异性，这种差异性又指向某种总体性。 　 （1）差异性：一方面，寓言找不到观点的对应物，因而只能通过跟自我观点有差异的另外的事物，间接表达观点。按照不同的理解，观点可以呈现出纷繁复杂的差异性。 　 （2）总体性：但是，种种差异最终指向的是社会和认识，因此指向总体性。

詹姆逊的「寓言」理论

寓言本质：「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再现论——以碎片化、差异化的方式，重建社会的总体性

● 寓言式联结个体与社会的纽带：联系他的政治无意识理论，詹姆逊认为一切文本背后都呈现出某种政治无意识，都体现出了某些社会性、历史性的内涵。而寓言恰恰能使人领悟到其中的政治无意识。因此，寓言是联结文本与政治无意识的纽带。 这也就是詹姆逊高度重视寓言这一形式的原因。

现代社会中寓言的产生：源于资本主义社会的分裂

现代资本主义社会的分裂

与古典社会相比 ● A.古典社会：个体与社会的联系稳定而和谐，因此人类在面对其所处的社会时，具有高度自信，流露出“历史为个人掌握”的思想。由此，作家往往自认为身负社会历史责任感，宏大叙事因此涌现。 ● B.现代社会：动荡、分裂的社会中，人们无法把握社会历史的总体性，人们无法从更高的层面上意识到人在世界中的位置。由此，艺术碎片化、非总体化，宏大叙事消解。

现实主义与现代主义的分裂

“资本主义文化的决定因素之一是西方现实主义的文化和现代主义的小说。它们在公与私之间、诗学与政治之间、性欲和谐意识领域与阶级、经济、世俗、政治权力的公共世界之间，产生了严重的分裂。换句话说：弗洛伊德对马克思。” ● A.现代主义：强调私有制、私人、个体欲望——“弗洛伊德”式。 ● B.现实主义：强调公共世界，重视阶级、历史——“马克思”式。 ● C.分裂：现代主义作品中，个体与社会无法联系，作品中的个人纯粹抒发个体感受，跟社会、历史、民族没有任何联系，形成了分裂。

产生分裂的原因

● A.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阶级对立意识削弱。这是因为消费社会让人们看到了财富的至高无上性和可支配性。 工人阶级开始富裕起来，并意识到只要劳动就可以得到金钱。由此革命意识、阶级对立意识削弱。 B.结果：文本丧失革命性。

重构文本革命性的方式：主奴辩证法

● A.主奴辩证法的含义：权力关系会向对立面转换。 ● B.主奴关系 　　a.主：西方第一世界。 　　b.奴：第三世界。 ● C.基本观点：寓言是实现总体化的方式，第三世界的文本则呈现出“民族寓言”的形态。第一世界的知识分子需要研究第三世界文学，以补足第一世界文本的革命性，使第一世界文本总体化。 “我们从一开始就必须注意到一个重要的区别，即所有第三世界的文化都不能被看做是人类学所称的独立自主的文化、相反，这些文化在许多显著的地方处于同第一世界文化帝国主义进行的生死博斗之中。这种文化博斗的本身反映了这些地区的经済受到资本的不同阶段或有时被委婉地称为现代化的渗透。这说明对第三世界文化的研究必须包括从外部对我们自己重新进行估价，（也许我们没有完全意识到这一点）我们是在世界资本主义总体制度里的旧文化基础上强有力地工作着的势力的一部分。”

「第三世界民族寓言」

詹姆逊所说的第三世界是什么

詹姆逊所说的第三世界不同于现在所说的第三世界。 在他看来，第一世界是资本主义社会，第二世界是社会主义社会，第三世界是世界上除了资本主义社会和社会主义社会之外，所有的被剥削、被殖民的国家。 因此，1949年之后的新中国不能算第三世界。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以鲁迅为例。

民族寓言：第三世界的文本具有寓言性，是一种民族性的寓言

● A.第一世界的文学——关于个人的神话：总体上展现个人与社会的对立或对抗，个人性欲与公共阶级、历史政治之间的分裂状态。 ● B.第三世界的文学——民族寓言：民族性体现在第三世界文本政治与个人的融合—— a.第三世界文本，即使那些看起来好像是关于个人的文本，也总是以民族寓言的形式来投射一种政治，其关于个人命运的故事也总是包含着第三世界的大众文化和社会受到冲击、第三世界受到第一世界压迫、控制的寓言。 b.在第三世界的文本中，体现出一种特有的民族国家焦虑。导致了表面上的个人欲望叙述，打上了整个民族国家的烙印。 c.第三世界文本，表面上是一个独立文本，但这一文本实际上又暗自与西方帝国主义对话，带上了与帝国主义搏斗产生的疤痕。

举例分析——鲁迅的小说

在阐述这一理论时，詹姆逊以第三世界的小说（尤其是鲁迅的小说）为例，展现出特定文化和政治语境中的文学是如何阐释个人在该社会中的地位，为他们的国家提供认知标识的。

《狂人日记》

● A.借助弗洛伊德理论：幻觉表面上是一种精神疾病，但幻觉背后本质上是试图康复与重建的过程——重建自我与未满足欲望间的整体性关系。 ● B.由此：在《狂人日记》中，鲁迅之所以呈现幻觉，是因为他个人重建社会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幻觉的呈现，实际上是为了重建这个社会。 “因为很清楚，那个病人从他的家庭和邻屠的态度和举止中发现的吃人主义，也同时被鲁迅自己应用于整个中国社会：如果吃人主义是“寓意”的，那么，这种“寓意”比本文字面上的意思更为有力和确切。鲁迅指出，中国在大清帝国末期和民国之初被分割支解、停滞不前，而鲁迅的同胞们“确实”是在吃人：他们受到中国文化最传统的形式和程序的影响和庇护，在绝望之中必须无情地相互吞オ生存下去。这种吃人的现象发生在等级社会的各个层次，从无业游民和农民直最有特权的中官贵族阶层。” 1.幻觉：黑暗、恐怖、吃人的社会 2.幻觉背后的社会：中国当时各社会阶层中的人，都在努力以剥夺他人的方式，保全自身发展。 由此，对应小说中狂人的幻觉： （2.1）狂人的被迫害妄想，表面上是个人的梦魇。 （2.2）实际上则反映了当时整个社会的现状。 ● C.总结：应该从社会和政治方面将其理解为关于中国封建社会“吃人”的历史现实的寓言，作者对这一现实表现出的个人性恐惧，是对处于这一异化现实中的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状态的总体观照。由此，《狂人日记》中个人与社会紧密结合——这值得第一世界知识分子学习。

《药》

● A.借用弗洛伊德：“吃”即弗洛伊德力比多发展的口腔期阶段。 “鲁迅本文中的利比多中心并不是指性欲，而是关于口腔阶段，那种关于吃、消化、吞咽、排泄等等一系列躯体的问题，提出些基本的分类，例如清洁与不清洁的区分。” ● B.“吃”在中国文化中的地位 1.烹饪意义：吃“不仅中国烹饪具有超级象征意义的复杂性”。 2.文化意义：“‘吃’的艺术和实践在整个中国文化上扮演了中心角色。中国词汇中有关性欲方面的丰富词汇与吃的语言缠绕在一起。‘吃’在普通汉语会话中有多种用途，例如一个人‘吃’了一惊，‘吃’了一吓。” ● C.总结：“吃”在中国文化中的地位是非常重要的。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就能更好地理解这一块极度敏感的利比多区域的重要性，理解鲁迅运用“吃”来戏剧化地再现一个社会梦魇的意义——而一个西方作家却仅仅能从个人执迷、个人创伤的纵深度来描写这种现象。

《阿Q正传》

● A.基本观点：阿Q这一个人形象，象征整个中国的社会现实。阿Q一方面被懒汉、恶霸侮辱，一方面又为自己辩护，这正是当时中国的现实。 “阿Q是寓言式的中国本身。然而使整个问题更为复杂化的是欺压他的人——那些喜欢戏弄像阿Q一样的可怜牺牲品，从中取乐的懒汉和恶霸——也在寓言的意义上是中国。这个十分简单的例子说明寓言的容纳力，它能引起连串的性质然不同的意义和信息。” ● B.由此，《阿Q正传》中呈现出中国社会现实的两个方面： 1.一方面：阿Q受到懒汉、恶霸侮辱意味着中国受到西方侮辱；阿Q的“精神胜利法”意味着中国不断为自己的弱小辩护。 “阿Q是受到外国人欺的中国，这个中国非常善于运用自我开解的精神技巧，不把欺辱当做欺斥，也不去回想它。” 2.另一方面：西方是侮辱中国的对象，但西方形象并未直接呈现于作品之中——那些“吃人的中国人”才是对西方的影射。 “但是在不同的意义上，欺压者也是中国，是《狂人日记》中自相吞食的中国，它无情地镇压在等级社会中的更弱和更卑下的成员。”

总结

鲁迅的很多作品中都有一个对西方的预设，作品中通过呈现中西之间的斗争，展现了作家个体对整个民族未来的担忧与恐惧。 因此，西方恰恰需要以鲁迅为榜样，将个人与社会历史联系在一起。

第一世界与第三世界知识分子的区别

第一世界：局限于专业、书斋之中。在詹姆逊看来毫无意义

既是文化知识分子，也是政治知识分子——既是有文化的人，又是政治斗士。类似葛兰西的「有机知识分子」

总结：民族语言有助于重建第一世界的文学与文化，体现出重建后现代话语的主体性问题

反思与评价

肯定

民族寓言理论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思考维度——将作品放到民族国家的视域中予以考察，这意味着看似呈现个人欲望的作品实则影射了整个民族国家

由此，所有文学文本都要「历史化」，关注文本是在一个怎样的历史背景下诞生的

还是那句话：“不是历史讲述的年代，而是讲述历史的年代”。 写作与其说是个人观点的表达，不如说是社会权力的转化。 因为每个作家写作必然不是纯粹的，必然会带上社会权力关系结构的影子。 如黑泽明在1950年改编芥川龙之介的《竹林中》为《罗生门》。 我们关注的不是电影的内容——内容上大同小异，而是关注他为什么要在1950年这样一个历史阶段重新讲述《竹林中》这样一个真相模糊不清、甚至说辞矛盾的故事。 因为1950年正是二战结束后不久，东京审判上关于历史事实真相的争论依然回荡在耳边。黑泽明翻拍的目的，正是对“真相”的追问。

否定

詹姆逊没有说明这种小说在政治上究竟有多大效力？它与正统文化进行收编的权力之间究竟有何种关系？

第三世界的文学并非都具有强烈的政治影响力，既然如此，这些文学就无法在政治上产生令第三世界读者警觉的效果，也就无法进一步确证第三世界国家在国际中的位置或者说“认知标识”。 这样，第三世界文学并非全都是民族寓言。

詹姆逊陷入了逻辑悖论

● （1）詹姆逊的基本逻辑：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分裂——文本缺乏革命性——第三世界文本是民族寓言，寓言是恢复社会总体性的方式——因此向第三世界文本学习，以补足自身的革命性。 ● （2）悖论 A.一方面：第一世界想以第三世界文本补足自身文本的革命性，反思自身文本的碎片化和非整体性。但在此，第三世界依然是一个被借用来反证第一世界主体性的“他者”。 B.另一方面：如果第一世界不能真正认识第三世界的话，那么，当第三世界不断发展成为第一世界后，它又开始以第一世界的思维方式思考，从而建构新的第三世界他者。由此，“循环建构他者”的情况出现。 ● （3）总结：这事实上依然站在西方中心主义立场之上。我们需要反思，西方到底能否真正认识东方？因为只有西方真正认识东方，东西方站在一个平等的立场上对话，那么才能打破这一逻辑悖论。

10. 斯皮瓦克：庶民研究与后殖民批评

生平和著作

1942.出生于印度加尔各答的一个中产阶级家庭。此时英国依然殖民着印度。 而在1947年，印度民族独立，但文化意义上的后殖民主义依然隐形地控制着印度。 所以，斯皮瓦克可以说经历了从殖民主义到后殖民主义时代的转变。

1955.考入加尔各答大学，英语文学专业

1692 康奈尔大学硕士毕业，攻读比较文学博士。师从解构主义代表、耶鲁学派的保罗·德·曼

1967 博士论文《巨轮：叶芝诗歌中抒情之声的几个发展阶段》。此时她开始接触德里达，主要研究了他的《论文字学》

1676 开始翻译《论文字学》

翻译中写的译者前言显示出她对解构主义的理解，因此她被视为解构主义者，她的这篇前言也被视为研究德里达的重要切入点

1978《女性主义与批评理论》

1981《国际主义框架下的法国女性主义》

1985《底层人的研究：解构历史编纂学》；《三个女性的文本与帝国主义批评》

1987《在他者的世界里》

1988《底层人能说话吗？》

1993《在教学机器之外》

1999 论文集《后殖民理性批判：迈向当下正在消失的历史》

2003 论文集《一门学科之死》

2006 来到清华大学和北京语言大学演讲，后有论文集《他者的亚洲》

2012《全球时代的美学教育》

解构理论与解构实践

对「他者」（非中心化地位因素）的解构策略

反对中心主义的傲慢

● （1）傲慢：往往是隐含的、不经意的，在关怀的思维背后不期然地流露出的傲慢。 ● （2）源于德里达对结构人类学家列维—斯特劳斯的分析 A.列维—斯特劳斯曾经亲历土著人部落，与他们共同生活，并且十分关怀他们。他认为原始土著人的文明是没有受到现代文明侵染的、纯粹的文明。因为他们没有文字，而只有口头语言。 B.德里达认为：他之所以得出这样的结论，看似出于对土著人的关怀，但事实上他是站在一个人类学家的高度上，不期然地将他们放在了文明的对立面，放到了等级秩序之中——文字代表文明，而他们没有文字，因而谈不上文明，因而原始，因而纯粹。 C.这种借关怀之名，不期然地将之放入等级秩序中贬低，不期然地通过对其研究反思自身的行为，源于人类学家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傲慢心态。

摒弃个人特权：主要体现于她的女性主义思想上

女性主义的现状是，为人熟知的女性主义思想基本局限于第一世界的精英女性之中，而“很多女性主义者在面对第三世界妇女的时候，多多少少会带有一些白人的优越感。”

采取解构式阅读：文学作品中能发现许多解构的可能性

对康德思想的解构

对康德思想的解构以她对“崇高”范畴的分析为起点

康德的「崇高理论」

崇高理论（分析美与崇高的区别） ● A.美：无目的的合目的性。美依靠知性把握，是直接的单纯的快感。 ● B.崇高 a.不合目的：崇高以“无限大”、似乎威胁人生命的形式出现（比如狂风暴雨、大教堂）。因此，崇高首先给人带来痛感。 b.合目的性：因为崇高的巨大，所以单凭知性无法把握崇高，必须要依靠人的道德、理性观念。只有人心中充满了同样高尚的道德、理性观念，人们面对无限大的崇高所带来的痛苦时，才能够将之转换为快感。 ● C.崇高产生的基础：“审美共通性”——每个人心中共有的理性道德准则。

对审美共通性的解构

● A.斯皮瓦克所要解构的，正是康德哲学的基础：审美共通性。因为共通性必然意味着某种中心与真理，这无疑又是对差异的遮蔽。 B.事实上，康德提出“共通性”的同时，他不期然地预设了理性人与粗鄙人的差异：一切人，一切理性的人都必然具有这样的审美上的共通性，都必然具有崇高的道德准则； 没有的话，那么就不算是人，只能算是“野蛮人”——这是一种“帝国主义的意识形态”。

庶民研究（「Subaltern Study」）

庶民=属下=底层人：Subaltern。源于葛兰西

对女性主义理论的反思

反思策略：以马克思主义和弗洛伊德学说对女性主义进行解构

左右着“我们关于世界观和自我观的背景和基础的是马克思主义和弗洛伊德学说”

马克思主义角度：根据妇女的劳作及生育重新审视异化、劳动及创造财富的性质和历史——妇女为男性带来剩余价值

“妇女是源源不断地为拥有她的男人带来剩余价值的一大源泉，或者说是被那个拥有她男人劳动力的资本家从中榨取剩余价值的一大源泉。”

弗洛伊德学说角度：弗洛伊德关于女性性本质的著名定义是阴茎嫉妒，这是不完整的，是对女性的蔑视。事实上人类的本质是「阉割焦虑」与「阴茎嫉妒」的相互作用

“我们在重写弗洛伊德时所面临的任务并不仅仅是阐明我们对阴茎嫉妒观点的拒绝，而毋宁是让人认识到子宫嫉妒是与阴茎嫉妒互相作用的两个观点，它们的互相作用确定着入类的性本质及社会生产。”

从女性主义到后殖民主义：斯皮瓦克将历史、政治、心理因素介入女性主义，从而将问题导向种族主义以及后殖民主义

“将历史和政治引入心理分析女性主义的结果，会引导我们回到殖民主义的心理分析的起点。将经济本文引入马克思女性主义的结果。则会凸现新帝国主义的操作机制。”

总结

她发展起了一种独特的在女性主义、马克思主义和心理分析学说的交叉点上进行阅读、批评和分析的后殖民主义批评，并认为世界文学“并不是受一系列原型框架的具体概念所控制的，即不受任何政治原因维系的理论所控制，而是由物质/意识形态/心理/性别生产的本文性所主宰的。” 世界文学文本中包含着性别、物质、政治意识形态、心理、生产等诸多因素。因此，她对于后殖民主义的研究，必然站在女性主义、马克思主义、精神分析以及解构主义的层面上。

对克里斯蒂娃和詹姆逊的批判

对克里斯蒂娃《关于中国妇女》的反思

● （1）对《关于中国妇女》中中国妇女肖像描写的反思 A.具体文本：“她们采在阳光底下，默默地等着我们，一动不动。她们眼神平静，甚至没有好奇，但有些稍微流露的愉快和欲望，极具穿透力，看得我们几近透明。很明显，这种眼神是属于——一个我们一无所知的群体。她们不去辨认我们是男是女、金发还是褐发、年轻还是年老、脸或身体的这个或那个特征，她们仿佛只是遇见了一些古怪无害但是荒诞的动物，这些动物没有侵略性，好像来自另一个时空。‘这个种族，他们把我们看成另一个人种了’，我们中有人说。” B.问题：法国女性主义者克里斯蒂娃在没有占有足够档案中的证据的前提下，仅仅根据有限的资料，猜测、想象了中国妇女眼中西方人的样子——陌生的动物，这种猜测和想象变成了历史事实。 “面对如此陌生的中国女性，克里斯蒂娃居然敢于根据有限的西方汉学家的资料，大胆地展开论述或想象。” ● （2）对《关于中国妇女》提出的解决妇女参与政治的办法的反思 A.具体文本（提出的办法）：“通过听觉；通过辨认言谈中的同有明言的含义，甚至是革命的言论；通过对不满足的、令人悲伤的、新奇古怪的、难以捉摸的及不安于现状的东西时时提醒注意。” B.问题：在这种方法的提出里，有着明显的第一世界妇女的优越感——她当然意识到这个解决办法不能提供给第三世界的那些不知姓名的妇女们。这样，中国妇女就被描写成在户县广场上默默无言地期盼着法国女性主义者学说的无声的群体。 ● （3）《关于中国妇女》的其他问题：在广泛地反映广博的西方文化实践的同时，她随意地对古代东方采取尚古主义的研究，对当代东方则以轻蔑的态度来对待。 ● （4）总结：克里斯蒂娃的中国妇女研究中，真正的中国妇女是并不存在的，是无声的，她们作为默默无言的客体似乎是用羡慕的目光看待“西方入侵”。

克里斯蒂娃的中国妇女研究中，真正的中国妇女是并不存在的，是无声的，她们作为默默无言的客体似乎是用羡慕的目光看待「西方入侵」

对詹姆逊第三世界民族寓言的反思

民族寓言只是以关心第三世界的方式，来补充、反思第一世界文学。 实际上依然是一种将第三世界建构为「他者」的行为

对女性主义的批判

第三世界女性「沉默」问题：传统女性主义批评带有「新帝国主义的操作机制」，以此控制第三世界女性，因此第三世界女性是沉默的

● （1）法国、美国女性主义批评的主要问题：它认同于与本国种族制度相应而生的种族主义。这样，法、美国女性主义“对其自身的历史视而不见，却以第一世界霸权式的实践指定‘第三世界'作为美园女性主义研究对象。” “霸权意识形态较之个人意识或个人意愿要严重的多。” ● （2）由此，在女性主义研究中，第一世界的女性主义对第三世界女性顽固地持有殖民主义的观点，第三世界女性实际上是缺席的，不在场的。第一世界女性将她们当做一个动物来观摩，以此完成西方主体对东方客体的想象，因此她们成了供第一世界女性言说的客体。

第三世界女性「他者」问题：传统女性主义的研究出发点把第三世界妇女定义为「他者」，忘记了第三世界女性的多元性

● （1）法国、美国女性主义所谓的“自由”与第三世界的女性毫无关联——这是排除了第三世界女性、将第三世界女性建构为第一世界女性“他者”的第一世界女性主义。 事实上，克里斯蒂娃没有将中国女性当做平等主体来看待，而是将她们看做与本民族女性不同的“他者”，以他者/自我的差异确证自我优越感。当然，这种优越感是不期然体现出来的，是蕴含在对她们名义上的关怀之中的——实际上，关怀只是个人的幻觉，为她们发声也只是无意间基于对“他者”的建构，而不是真正的认同。 ● （2）女性内部的差异、内部的阶级分化现象，实际上比女性/男性的差异要大。精英女性的成功，很可能是建立在她对普通女性的压迫之上。 ● （3）这也可以解释斯皮瓦克提倡的多元文化主义的主张的思想动机。

庶民研究

1988《底层人能说话吗？》

庶民与无产阶级

● （1）无产阶级：有主体意识，有统一的行动纲领、统一的行动目标、高度的组织性和使命性。 ● （2）庶民：缺乏主体性和使命性，是历史、社会中沉默的存在。 因此，是不能发生的、历史沉默处的庶民，而不是无产阶级，是斯皮瓦克的研究对象。

对庶民话语的反思

“底层人能说话吗”——斯皮瓦克明确回答：不能。 斯皮瓦克对庶民话语的反思源于她对印度“庶民研究”小组的反思

印度「庶民研究」小组：印度一些受过西方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

他们从底层的、历史的角度出发，揭露、解读被遮蔽的历史。 “庶民研究”即呈现出“历史的沉默”，显现出无法发声的庶民说的话。

对印度「庶民研究」小组的反思

● A.经过高等教育的第三世界知识分子，其知识体系必然与西方知识体系纠缠不清，那么这样的知识分子是没法真正站在底层人的立场上，为底层人说话的。 ● B.这些知识分子身上体现的是第三世界知识分子与西方话语体系互动和协商的过程。由此，由这些知识分子说出来的有关第三世界底层人的声音，永远是被西方话语过滤过的声音——这反而会导致对第三世界的遮蔽。 ● C.这是一种悖论 a.庶民处于底层，没有话语权而不能发言。 b.庶民想发言，就需要与西方知识体系达成协商：接受西方知识体系教育，成为第三世界知识分子，由此获得话语权。 c.但这种发言无疑渗透了西方话语知识体系，导致对第三世界的遮蔽。 d.所以，第三世界知识分子为庶民发的声，庶民无法回应。这也导致了第三世界精英成了第三世界的代言人，对庶民的研究永远只能是单向的。

殖民话语批评实践

批评理由

斯皮瓦克之所以分析文学作品，往往关注的是作为一种反映意识形态的文化文本中的后殖民主义意识、霸权意识形态因素等

批评实践：《三个女性的文本与帝国主义批判》

斯皮瓦克对三个女性的文本（《简·爱》、《藻海无边》、《弗兰肯斯坦》）进行了后殖民主义分析。

批评方法：消解中心

批评焦点：关注女性主义文学中的种族、民族主义， 以及第三世界如何被第一世界霸权意识形态运作的过程

“尤其不幸的是，女性主义的文学批评迅速崛起以后，便以它独特的视角复制了帝国主义的原则。” “对欧洲和英美的女性主题文学的近乎孤立主义的尊崇，确立了女性主义的激进规范。

对夏洛蒂·勃朗特《简·爱》的后殖民批评

女性主义特质

《简·爱》中体现出女性意识的觉醒、女性独立意识、女性对知识文化的渴望，以及她与罗切斯特建立在精神而非金钱至上的爱情，使这部小说成为一部经典的女性主义文本。

后殖民解构

家庭／反家庭的二元对立

合法家庭：罗切斯特和伯莎的家庭

反家庭：罗切斯特和简·爱

欧洲文明／第三世界野蛮的二元对立

帝国主义意识形态提供了从反家庭到合法家庭转换的话语领域。 ● a.将伯莎非人化：她不仅疯狂，野蛮，人兽不分，更重要的是她是一个生活在英属殖民地牙买加的白人。 ● b.伯莎的非人成为第三世界非人的象征：罗切斯特在发现伯莎·梅森是个疯子后，对牙买加无比绝望；而小说中又频繁将欧洲描写成希望和甜蜜的土地。 “真是地狱！——这种空气——这些是属于无底深渊的声音！如果可能的话，我有权利摆脱它。…让我离开，回到上帝那儿去吧！…” “从欧洲吹来的那阵甜蜜的风还在变得清新的叶丛间低语，大西洋正在光荣的自由中吼叫”。 c.“无疑，这是帝国主义原则的意识形态，也是简从反家庭的立场转移到合法家庭立场的条件。

男性霸权／女性弱势的二元对立

● a.为了让简爱和罗切斯特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作者让伯莎放了一把火：这把火，不仅使罗切斯特卸下了前任的包袱，而且让简爱认识到自己与罗切斯特爱情的合理性→不仅是他妻子之位的空缺，而且是出于他妻子的恶。 ● b.不仅如此，作者还写出了罗切斯特因为伯莎而造成的身体上的残破，以此来博取读者的同情心。 ● c.在这其中，隐藏着一种典型的男权主义视角。

总结：二人所有的结合，最终的幸福结局，都源于伯莎的疯和死。进一步而言，源于对第三世界女性「他者」的否定

对琼·里斯《藻海无边》的后殖民批评

（1）里斯的意图是想写出她阅读时被打动过的《简·爱》中的伯莎的生活。 （2）斯皮瓦克认为，这部小说也是“帝国主义普通认知暴力的寓言”，是“为了美化殖民者的社会使命而进行的自我献祭的殖民主体的建构过程。”

11. 霍米巴巴：混杂性理论与身份问题

生平和著作

1949 出生于印度孟买，据说是波斯人后裔

1970 毕业于孟买大学

1974 牛津大学获硕士学位，博士师从特里·伊格尔顿

2001 来到哈佛大学成为教授

2002 来到清华，发表专题演讲《弱势化：一种新的全球化》

2010 来到北大，发表演讲《全球过渡时期的人文学科》

著

1994.《文化的定位》（论文集）

主编

《民族与叙事》

合编

《殖民者与被殖民者》

《世界主义》

《萨义德：继续对话》

后殖民理论资源

对传统后殖民理论的反思

对法农的质疑

法农：《黑皮肤，白面具》（1952）

（1）法农：《黑皮肤，白面具》（1952）中的《黑人与精神病理学》中提出，黑人是一个精神分裂者，时刻处于精神分裂状态。这体现在： A.一方面：黑人面对白人很焦虑而且自卑，因而黑人想要成为白人，但这又不可能。 B.另一方面：黑人被白人所建构：白人认为黑人天生的、基因里就带有堕落、邪恶、奴性、原始因素，这种观念长此以往，使黑人自己也这样看待自己。

霍米·巴巴的质疑：《质疑身份》

他顺着法农的思路：如果黑人的精神分裂是事实的话，那么就体现出殖民话语的不稳定性和矛盾性。 ● A.一方面：白人对黑人进行殖民，意在让黑人认同自己，希望黑人成为“白人”，接受白人的生活方式和文化。 ● B.另一方面：既然黑人具有精神分裂症，那么就意味着黑人永远不可能成为白人。 ● C.也就是说：自我（白人）想要以建构他者的方式，以将他者同化的方式，确证自我；而他者（黑人）永远不可能成为自我。这就是殖民话语的不稳定性。 ● D.这样一来，黑人心中住着一个白人：黑人想成为白人，摆脱自我卑劣弱势的身份地位，却无法实现；白人心中也住着一个黑人：白人想以殖民方式将黑人同化成自我，以此确证自我，证明自我的优越性，但这也无法实现。 ● E.综上：我们依然能看到黑格尔“主仆辩证法”的幽灵游荡在当今的后殖民话语体系之中。 a.如果说白人是主，黑人是仆。 b.主需要仆确证自己的身份：白人需要同化黑人确证自我。 c.主仆分别会向对立面转化：黑人希望成为白人，白人也希望同化黑人。

总结：身份的建构不是单向认同，而是异化。 不存在一个可以直接殖民、同化他者的话语

对萨义德的质疑

萨义德基本观点：东方是被建构的东方

霍米巴巴的质疑

这是一种二元对立思维。它强调一方对另一方的思想灌输，另一方完全接受——宗主国对殖民地的建构，殖民地完全接受。但事实上，这种思维忽略了： ● A.首先，忽略了二元对立之间的“灰色地带”。 ● B.其次，在建构者（宗主国）方面，忽略了宗主国（主要是西方）内部文化的混杂性、多样性、非固定性、非本质性。 ● C.再次，在被建构者（殖民地）方面，忽略了殖民地（主要是东方）内部具体文化、政治情境的差异，它们的差异也如同宗主国内部的差异一样复杂。因此，宗主国对殖民地的建构，殖民地并非全盘接受，在这一过程中，接受与对抗并存。 ● D.因此，萨义德的问题在于，他只揭示了西方/东方非此即彼的权力性二元对立关系，而没有揭示出东西双方内部的复杂性关系，没有揭示中间地带的复杂性关系。

精神分析：对拜物教的分析

拜物教现象

● （1）弗洛伊德在《性学三论》中提出了拜物教现象，关注的是人的恋物、拜物现象。恋物的本质是对物的迷恋与崇拜，以在物身上获得的欲望，来代替原来以正常方式得到的欲望。 ● （2）对“恋足”现象的分析：源于儿童时期经验中对女性性器官的想象，即用足去代替女性性器官，从而满足男性对女性应该有的性器官的想象。 ● （3）深层原因：拜物、恋物是对差异的补偿。如“恋足”，因为男性和女性本身有着差异，而儿童认为男性与女性应该是一样的，因此会不自觉地寻找某件事物去“补偿”女性身上的差异。

从拜物教到殖民问题

（1）白人认为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白人，都是一样的，都拥有同一种文化、语言。 （2）黑人的出现打破了他们的认知，黑人与白人不同，存在差异。因此白人自然产生了“黑人应该与自己相同”的想法，由此寻找一切替代性的东西来补偿差异。这些东西体现在许多“奇迹性的文化符号”上。

福柯的话语理论和德里达的解构理论

福柯：陈述内容越多，构型性越强

（1）陈述之所以无法达到对象，是因为陈述的内容无论怎样与对象相似，它都只能是一种无限接近，而无法等同于对象本身。 （2）陈述中任何一个词句的改变，都有可能产生复杂的影响；同样的陈述，由于语境和其他条件的改变，也会产生不同而复杂的影响。 （3）因此，陈述的内容越多，建构性越强。

德里达：书写的特点

● （1）书写是时间性的，是以线性的方式展开的，而人的思维、想法是混乱的，是以共时性姿态存在的。 ● （2）因此，当人们试图以历时性的书写传达混杂的、共时性的思维之时，就必然会遇到以下情况。 ● （3）书写中前一句话确定下来的思维，总会被书写到后一句话时产生的新思维推翻。这一过程循环往复，意味着人通过书写建构思想。 ● （4）由此，文本不存在一个根本性的原初意义。

后殖民话语的混杂性问题

混杂性理论的提出

1984《作为奇迹的符号：1817年同德里郊外树下提出的有关权威和矛盾情感的问题》

由印度传教士的回忆录引出

● （1）印度传教士认为《福音书》被分发到穷苦人手中，是殖民体系规划的一部分；《福音书》被众多穷苦人反复诵读，是殖民文化胜利的一个标志。 ● （2）从中，霍米·巴巴发现 A.被殖民者对基督教的接受始终不是全盘的，而是有选择性的接受，有选择性的信仰。 B.如他们始终不相信耶稣是一个欧洲人；欧洲人领圣餐是吃牛肉，因此他们从不领圣餐。总而言之，基督教与本土文化产生冲突的部分，被印度人抛弃了，他们所信仰的，是经过选择的、本土化了的基督教。 C.由此，文化的输出从来不是单向的，其中渗透了许多复杂性的因素；殖民话语的灌输从来不是为殖民地国家全盘接受的，而是有着他们有力地、“无声地抵抗”，有着他们的选择性接受。

由康拉德《黑暗的心》引出

（1）小说主人公深入非洲大地，发现这里是一片堕落、险恶、毫无人性、失去希望的大陆。而他在一个小房子里发现了一本用英语写成的《航海技术探讨》。由此，他将之视为“黑暗大陆心脏腹地中的一缕希望之光”。 （2）在上述传教士和他之间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将“英语书”视为希望、进步的象征。

进一步探讨： 为什么「英语书」这一符号在殖民文化中反复出现？ 为什么它又象征着某种希望和进步？

霍米·巴巴借用拜物教理论，认为“英语书”是西方人对自身与殖民地人之间差异的补偿

殖民话语的混杂性

● A.混杂：不同文化相互接触的过程，是双方甚至多方之间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的过程，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过程。因而不存在一方完全成为另一方，完全接受另一方文化的情况。 ● B.混杂形态多少瓦解了二元对立关系，因而进一步瓦解了殖民权威。 ● C.混杂形态还让殖民者本身处于焦虑和矛盾状态，原因如下： 霍米·巴巴之所以关注殖民者心态，是因为这是一个抵抗殖民文化的空间。 a.一方面，宗主国贬低殖民地一方。 b.另一方面，宗主国又好奇殖民地一方。 c.一方面，宗主国希望同化对方。 d.另一方面，宗主国又担心对方完全被同化。因为完全同化意味着差异的消失，差异的消失意味着平等和权威的消解。

文化身份的含混性

● A.身份并非一个本质性的标签，它是不断流动的，在不同场合、条件之下，身份的内涵也会发生转换。 ● B.因此，无论是殖民者的身份还是被殖民者的身份，在不同的语境中都不是本质的、固定的，而是流动的、含混的。 ● C.因此在他看来，不存在“身份”这一概念，“身份”是一个流动的过程。既然如此，那么权威本身不存在。 ●D.由此，东西方之间的关系并非如同萨义德说得那样清晰、那样截然地二元对立，而是模糊的、含混的。

殖民话语的矛盾分裂

二元对立关系的瓦解

● （1）殖民话语从来并非单向流动，而是存在着殖民地有选择性地接受，因此是双向的。正是在这种有选择性地接受过程中，殖民地文化完成了自身的“无声反抗”。 ● （2）殖民话语的权威性之所以能够确立，是因为殖民话语本身的纯粹性。而殖民话语本身如果充满矛盾，那么殖民文化就无法形成，权力结构关系就无法打开。但是，由于殖民地的选择性接受，殖民话语的矛盾性才是现状，纯粹性话语不存在。因此，殖民文化的纯粹性消解了。

殖民话语从来并非单向流动，而是存在着殖民地有选择性地接受

殖民话语的权威性之所以能够确立，是因为殖民话语本身的纯粹性

重新确立民话语的权威性的方式：重新建立能代表自身文化的符号

在这种情况下，殖民者需要重新确立自身文化的权威性。重新确立的方式就是寻找一系列能代表自身文化的符号，并且不断重复专属于自身的独特文化标识。原因如下： ● A.文化权威的确立，根本是不是自言自语的，而是需要在征服、占领、接触的过程当中形成。而在这一过程中，宗主国文化与殖民地文化的影响、渗透又使得殖民话语本身存有混杂性。 ● B.而这种混杂性反过来改变着殖民文化，使得殖民者开始反思到底什么才是自身的文化，开始怀疑自身文化的权威是否已经动摇。 ● C.由此，英语书就是这样一个被不断重复的标识、符号。这是一种拜物教，是对差异的补偿。殖民者不断重复自身的文化标识，这事实上是对自身文化不自信的体现。这是因为： a.殖民者害怕殖民文化断裂，无法树立权威。 b.殖民者害怕文化受殖民地文本影响，从而动摇自身文化。 c.这多少体现出殖民者的文化焦虑。因此，每当焦虑产生，殖民者就会将自身文化符号作为“奇迹”、“神圣”去重复、膜拜，以此逃避恐惧。

混杂性批评策略

模拟：文化殖民的过程是一个模拟的过程

（1）模拟背后预设了主体与客体：模拟是主体对客体的模仿，但因为客体永远无法到达主体，而且主体一方面想模仿客体，另一方面又有所选择。所以主体与客体之间产生了一个混杂性空间——“心理战”。 （2）殖民地对宗主国文化的接受也是这样一个模拟的过程。而模拟的结果就是产生一种既像宗主国文化，又不像宗主国文化的文化——一种“似像非像”的文化。而恰恰是这种文化，是对殖民文化结构的一种瓦解，甚至是对殖民文化本真性的消解。 （3）由此，抵抗殖民文化的最好方式就是接受它，然后模仿它。因为完全的相同是不存在的，而“似像非像”文化的产生、“混杂性空间”的产生又是必然的。这样，就使殖民文化本身感到自身的权威受到动摇，感到不自信，感到焦虑与害怕，他们由此不断重复自身独特的文化标识，最终意味着殖民文化根基的动摇。

第三空间：一个混杂的空间、不存在二元对立的空间

在这样一个空间中，文化差异才能以一种平等的方式得到阐释，文化认同也并非单向，而是“相互协商”的过程（相互渗透、相互交流）。

身份协商：强调不同身份的混杂，协商，以此体现出身份的流动性

身份协商：消除对身份的本质性理解，强调不同身份的混杂，协商，以此体现出身份的流动性。因为身份的流动性，意义也是不断流动的，而无所谓权威。

对霍米·巴巴理论的反思

价值

他从另一个新的角度重新阐释了后殖民理论，即看到了殖民话语内部存在着的分裂性、混杂性，因此殖民话语本身有从被内部颠覆的可能性。

批评

典型的精英主义、欧洲中心主义。他是从概念、理论层面出发，运用解构主义理论对萨义德的二元对立进行瓦解，是从纯粹的概念到概念；而没有更多的实地考察，更没有意识到阶级问题。因此，这一理论能否落实，是否符合实际还是另一回事。

吉尔伯特

《后殖民理论语境实践政治》：第四章《霍米·巴巴：巴别塔式的表演》 （1）反对霍米·巴巴将精神分析作为理论支柱。 ● A.一方面，作为女性主义者，她和所有女性主义者一样清醒地认识到弗洛伊德理论中充斥着对于女性的歧视，充斥着种族主义的偏见。 ● B.另一方面，拜物同样是种族、性别偏见的产物。 （2）霍米·巴巴的理论是对二元对立的再次复制：他强调混杂性的背后，不期然地预设了“纯粹性”。由此，新的二元对立又被建构起来。

阿赫默德：《文化后殖民性的政治》

（1）忽略阶级问题 ● A.这一理论只适合第三世界但在西方获得了一些知识特权的知识分子，他们才能意识到自己对西方文化的接受是对西方的抵抗；相反，第三世界的底层人是意识不到这一点的，他们只能是被动地接受西方文化，即使在这一过程中产生了混杂性空间，他们也不知道这是一种抵抗方式。 ● B.因此，这一理论的落实事实上需要双向进行： a.一方面，殖民者需要意识到自己的文化在混杂性空间中被瓦解。 b.另一方面，殖民地人需要意识到混杂性空间是对殖民文化的瓦解。 （2）混杂性空间中蕴含了潜在的消费主义逻辑 ● A.消费主义逻辑：消费主义表面上是对特权的反驳，表面上人人平等。但表面上的身份瓦解的背后是基于资本的阶级特权的产生。 ● B.混杂性表面上声称世界文化混杂且平等，但实际上暗含阶级性问题。

忽略阶级问题

混杂性空间中蕴含了潜在的消费主义逻辑

德里克：混杂性忽视了具体语境

《后殖民气息：全球资本主义时代的第三世界批评》

12. 女性主义的理论谱系

女性主义理论总述

女性主义的针对目标

父权制／父权家长制度

● 1.内涵：由男性掌握主要权力进行社会再分配的社会家长制度。 ● 2.基础：是一种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背后是权力关系。因此： （1）女性完全可能成为男权中心主义的代言人。 （2）男性也完全可能因为他们的权力被剥夺，而处于二元对立中等级低下的一极，成为弱势者。如古代的君臣关系（屈原“香草美人”很大意义上是将自己置于女性的位置上）；“男子作闺音”现象。

女性主义的核心：瓦解父权中心主义

从生理性别转向性别背后的权力关系， 转向文化差异对性别的建构性作用

女性主义的三个面向

女性主义思想：时代思潮、思想观念

女性主义创作和理论：在艺术作品、文艺理论中表现女性

女性主义政治：进行一系列社会运动

女性主义的理论基础

马克思主义

将马克思主义思维方式运用到性别问题上。 ● （1）对阶级的分析 ● （2）经济基础的决定作用 ● （3）商品的剩余价值 女性成为了被交换的商品，没有自身独立自主性。

精神分析：对「性」的涉及使得女性主义不期然地介入

解构主义

● （1）对二元对立、逻各斯中心主义的反叛。 ● （2）对语言中心主义的批评：女性主义者由此对语言本身进行探索，发现语言背后的二元对立权力关系。

女性主义学者的行动

省思女性于社会中之现状与定位

借此找出女性应有之权利与自身的主体性

梳理、整理、摒弃由男性所主导的规范与主题

建立属于女性的经典

文学史是男性主导的，因而要发掘被忽略的女性艺术家，并建立属于女性的经典

将女性主义与多种不同论述联结（如精神分析、种族理论、后殖民理论、生态批评等），形成更为动态的论述网络

女性主义关注的议题

生理性别（sex）与社会性别（gender）

（1）生理性别：生物学意义上男女差异，是人与生俱来的性特征。 （2）社会性别：个人在社会环境中对其性别属性的认定（因民族、文化、社会而不同。 由社会建构、规定，表现出社会对男性和女性不同的期待和要求。）

性别本质主义（Gender Essentialism）与性别建构主义（Gender Constructionism)

● 性别本质主义：性别反映定的男女间自然差异（生理、心理），女性的性别属性在历史文化中恒定不变，一个性别背后有一种本质。 ● 性别建构主义：性别的角色是由社会在话语、文化上建构的，女性不同于男性的差异仅仅在于，女性是被父权长期教化的产物，而非本质的、自然的。

主体（subject）与客体（object）、自我(self)与他者(the other)

● 哲学发展有赖于二元对立关系，在这一系列二元对立关系中，排列于前的词（主体、自我）往往备受推崇，后者往往受鄙视。二元对立关系中永远有一个处于优势地位，另一个则处于劣势地位。由此，当这些二元对立建立时，就会产生一系列本不应该存在的关系。 ● 当男性—女性建立二元对立关系时：男性往往代表文化、理性；而女性则代表自然、身体、感性。 ● 就像黑格尔在《精神现象学》中通过对主奴关系的分析认识“他者”一样，在我/他关系中，男性处于自我认识的主导地位，女性是男性的“他者”。男性通过女性的映射确证自己的男性身份。

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目标

● 1.挖掘女性书写传统，揭露被遮蔽的女性书写。 ● 2.分析女性写作中的象征手法，因为女性作家所采用的意象和手法往往与男性作家不同。 ● 3.重新发现古典文本。 ● 4.从女性视角全新解读作家作品。 ● 5.抵制文学作品中的性别歧视。 ● 6.增强关于性别政治的认识。

补充

《性的创造：从古希腊到弗洛伊德的身体与性别》

● 以知识考古学的方式，发现人们对两性性别差异的强调是在启蒙时期之后开始的。而在启蒙之前，人的性别气质特征非常多元化，没有所谓性别特征的凸显。 ● 启蒙时期之后，因为医学、解剖学的兴起，产生了关于“什么是生理意义上正常的男性与女性”的问题。因此对性别特征的强调中很大程度上渗透着人为建构的意识形态色彩。

约翰·伯格《观看之道》（Ways of Seeing）

观看行为无法摆脱背后的经济、政治、文化的建构

艺术的欣赏方式：观看

● （1）一般意义上，人们从形式上单纯地欣赏艺术（色彩、线条、结构等）。 ● （2）然而，艺术家在创作艺术品时不可能抛开自己的社会和政治背景；观看者的观看行为也是“非天然性”的，受到社会政治背景、价值观念、文化信仰等多方面因素的制约。 ● （3）因此，影像从来不是客观的而带有某些意识形态，观看行为从来不是天然的而受到多方面因素的制约。

艺术的性别问题

● （1）基本观点：女性与男性之间存在着一种看与被看的关系。由于不断地“被看”，男性看待女性的眼光逐渐内化为女性看待自己的方式（自反性）。由此，女性成为了男性目光的奴隶。 “女性自身的观察者是男性，而被观察者为女性。因此，她把自己当做对象，而且还是一个极特殊的视觉对象——景观。” A.裸画像 a.传统观念：对于完美人体理想的追求。 b.伯格：除了极少数作品之外，女性的裸体画表现了男性对女性的审视与把玩，表现了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地位。 B.女性气质的自反性：女性将自己当做独特的景观来对待。她既是自我观察的对象，又是被人观看的对象，同时还要关注他人对自己的观看。因此，这种被观看，形成了对女性的束缚。 C.对裸画像中“镜子”图像的反思：男性一方面从女性身体上获得满足，一方面又批判女性爱慕虚荣。 ● （2）举例论证：现实中的“观看”——从三八妇女节到三七女生节。 妇女从原来代表一个特定群体的概念，转变为对女性年龄和外貌的强调。从妇女到女生，女性的价值仅仅表现在年龄和外貌上的变化，而不是学识与修养上的变化。 女生节更是变成了一种公开的集体调情，而不是对女性实际利益的关注。

女性主义理论的发展

女性主义源起

女性主义=女权主义=妇女解放

● 1.历史追溯：公元前7世纪古希腊女诗人萨福的作品；欧里庇得斯的《美狄亚》等。 ● 2.意识萌芽：普遍认为女性意识萌芽于18世纪启蒙时期。理论先驱是Mary Wallstonecraft 的《为女权辩护书：关于政治和道德问题的批评》（1972） （2.1）批判教育的不合理性：女性进入学校接受教育在世界范围内存在的历史不过一百多年。这是造成女性社会地位低下的罪魁祸首。 （2.2）批判婚姻：婚姻是一种“合法卖淫”，主张女性自觉回归一种依附状态。

公元前7世纪

批判教育的不合理性

批判婚姻

第一波女性主义浪潮

19世纪中叶—20世纪60年代

核心：异中求同

● A.强调女人和男人一样，都应该享有平等相同的“人权”，也就是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的权益。争取妇女在社会和家庭中的平等权利，如选举权、财产权，子女抚养权，受教育权，在传统男性职业中的工作权等。其中选举权是最主要的奋斗目标。 ● B.论述重心放在社会、政治、法律议题上。而其最重要的目标就在于争取女性的“公民权”。其中包含了受教育权、财产权，以及最主要的投票权。但这种争取推进极慢，直到—— 1）1920年美国宪法第十九条修正案赋予美国妇女选举权。 2） 1928年英国取消了在选举权上对女性的财产限制，并将年龄门槛降至21岁，实现两性政治权利的平等。

强调女人和男人一样，都应该享有平等相同的「人权」

争取女性的「公民权」

代表作品

泰勒《女性的选举权利》

巴霍芬《母权论》

从人类学角度分析母系氏族社会跟父系氏族社会之间的差异以及过渡关系

穆勒《妇女的从属地位》

朱丽叶·米切尔《妇女：最漫长的革命》

1929 弗吉尼亚·伍尔芙《一间自己的屋子》（A Room of One’s Own）

● A.以女性的经济弱势为着眼点，描述了一名女性作家可能遭受到的各种困难。她认为，如果一名女性想要成为一位作家，那么她所需要的物质条件至少有两项： a.一个可以自由上锁的房间——可自由支配、属于自己的独立的时空。 b.每年500英镑的收入——经济独立。 c.而女性文学之所以缺乏传统，之所以被压抑的根源，也就在于上述二者的缺乏。 ● B.双性同体：理想的人格形象。每个人身上都有男性与女性两种力量，二者共存是理性的人格形象。这是对男女二元对立思维的解构。

1949 西蒙·波伏娃《第二性》

女人之所以是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建构的

在漫长的历史演变中，女性为何变成「第二性」？为何从属于男性？

● A.第一，为什么女性弱于男性而成为“第二性”？这个历史究竟是如何开始？ 1.男女两性之间在生理学上的差异。 ● 女性与生育相关的能力削弱了女生的工作能力，限制了女性的活动空间，使其只能停留于家庭内部。 ● 由此导致，男性出门进行“超越”活动，而女性限制于家庭，无法“超越”，因而成为“第二性”。 ● 存在主义有言：人类之所以比别的物种高级，在于人类追求的不止是物种的延续。人类的目标不是自我重复，而是自我超越。而恰恰是因为女性的生育能力使女性只能重复家庭生活，而男性则可以在外进行“超越”。 ● 因此，女性要不断超越，而不是安于平静或依附于男性。 2.母权制只是一个神话，而且这个神话是由男性编写的：从远古时期的生殖崇拜，到逐渐意识到女性只不过是生殖载体。崇拜与否，都取决于男性的视角。 ● B.第二，在漫长的历史中，男性究竟是靠什么把女性牢牢禁锢在“第二性”这个位置上的？ 1.女性是一种私有财产，私有制的产生使女性成了私人的附属物。她们首先是父亲的私有物，再次是丈夫的私有物。 2.父权所有制还得到了宗教的有力支持。宗教强化了女性的贞洁观念。 ● C.第三，为什么女权运动直到19世纪才爆发？ 1.工业革命发展不仅摧毁了土地私有制，还对劳动力产生了极大的需求。于是，妇女开始走出家门，参与社会劳动。 2.人口控制、人口理论的出现：理论认为，人类必须控制人口增长，否则会导致人类社会的贫穷。由此，堕胎、避孕手段风行，女性从自然的生育困境中解放了出来，掌控了自己的身体。

第二性的地位究竟怎样限制了女性的发展？应该如何应对？

● A.一个女人究竟是如何成为一个“女人”的？为什么说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建构的？ 1.从女孩到女人，不仅是生理上的成熟。 2.更重要的是女孩在一种专属于女孩的抚养方式之下长大，这种抚养方式往往有意无意将相夫教子等观念灌输进她们的潜意识中，使女孩意识到自己是女性。 ● B.婚姻与家庭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婚姻和家庭意味着：女性需要向男性提供性、生育、家务劳动。 由此把女性禁锢在婚姻和家庭这样一个圈子中，不断重复而失去超越。 ● C.为什么婚姻与家庭依旧被看作是女性应有的属性？ ● D.女性应如何应对？ 1.最重要的一条，必须工作：正是通过工作，女性不再依附于男性，跨越了与男性之间的距离，获得了尊严和自由。在获得婚姻之前，女生应首先通过工作成为一个“人”，从而取得个人空间和经济独立，在家庭中获得与男性平等的地位。 2.女性在为事业努力时，不必以男人为标准。 3.女性要发挥自己的性别优势。 4.波伏娃召唤女性，要追求真正的卓越。

第二波女性主义浪潮

新女权运动

20世纪60年代—80年代

核心：同中求异

除了继续争取女性的各种权益（如生育权）之外，女性开始要求社会重视男性与女性的差异，并鼓励女性拒绝成为男性的从属客体，才能够找到自己的主体性与性别认同。 并产生各大流派以及两大主要阵营的分化。

各大流派

自由主义女性主义

女性受压迫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女性缺乏与男性平等斗争的权力；反对对女性的“特殊照顾”

男女平等斗争；反对「特殊照顾」

激进主义女性主义

女性受压迫原因在于男女生理差异，认为女性不应承担生育功能

女性不应承担生育功能

社会主义女性主义

女性的家庭劳动，被以货币为中心的资本主义社会所忽略；强调女性走入社会，从家庭中解放。

强调女性走入社会，从家庭中解放

后现代主义女性主义

没有一位女性可以代表女性全体；女性群体千差万别，不应该以本质化的方式规定全体女性。

不应该以本质化的方式规定全体女性

文化女性主义

女性气质比男性气质更优越

性别分离女性主义

男性和女性彻底分离，女性才能获得自由

赛伯格女性主义

通过机器来使女性进化，达到男女平等

精神分析女性主义

分析女性潜意识

性解放女性主义

争取平等，消解男权主义

两大阵营

法国派

● A.基本观点 “大写的女人”。女性本身的性别不重要，建构一个属于女性自身的意识形态才重要。 因此，法国派强调理论研究，探讨女性气质、女性文化、二者如何被建构的问题。 法国派深受精神分析学、语言学、解构主义哲学的影响，强调女性受压抑的状况，并致力于在语言领域寻求突破。 ● B.代表人物 a.米莉亚·克里斯蒂娃：《诗性语言的革命》（1974） b.埃莱娜·西苏：《美杜莎的笑声》 c.露丝·伊瑞葛来：《此性非一》《他者女性的内视镜》

建构一个属于女性自身的意识形态才重要

英美派

● A.基本观点 a.“小写的女人”。女性与别人不同，要学会书写女性自身的独特经验，然后呈现这些经验。 b.因此，英美派强调实证研究，以实证方式关注女性生活，呈现那些描述女性内心情感的作品。 c.从人道主义和经验主义的立场上出发，注重文本分析的方法，揭露在创作和批评领域的性别歧视，并致力于挖掘女性文学传统，重新书写女性文学史，建立自己的批评原则。 d.另外，英国的女性批评又更多地受到马克思主义阶级论的影响，在后期又吸收了法国精神分析学的某些观点。 ● B.代表人物 a.肖瓦尔特：《她们自己的文学》（1977）；《走向女性主义诗学》；《荒野中的女性主义批评》 b.凯特·米利特：《性政治》（1970） c.舒拉米斯·费尔斯通：《性的辩证法》 d.安妮特·克罗德尼：《为女性主义批评下定义的几点想法》 e.劳拉·莫尔维：《视觉快感与叙事电影》 f.吉尔伯特、苏珊·古芭：《阁楼上的疯女人》（1979） g.简·里斯：《藻海无边》（1996）

书写女性自身的独特经验，然后呈现这些经验

总结

两大阵营虽然各具特色，但都吸收了《一间自己的屋子》、《第二性》等早期女性主义经典著作的思想，都将女性在文学创作及批评领域所受到的歧视作为批评的出发点。 另外，女性主义者经常运用经过她们修正改造过的各种男性大师的理论，在此基础上建立自己的批评理论系统。

第三波女性主义浪潮

20世纪90年代—现在

核心：异中求异

不单纯讨论男女之间的性问题，而更多关注边缘女性问题、女性内部差异问题

代表作品

贝丽卡·沃克：《求真：女性主义的告白与面貌转换》

理查兹：《少女宣言：女孩、女性主义与未来》

基本思考

女性主义目的首先是要平权，不等于性别战争

女性主义的目的首先是要平权，其次建立女性主体性，建立属于女性的真正自我意识。

女性主义不应该只谈女性利益而不谈女性责任

女性主义在不同地区推进状况不一样

不要用女性主义这个针对群体的标准禁锢个人

13. 法国派女性主义批评理论

弗洛伊德、拉康的精神分析和德里达的解构哲学成为法国女性主义批评和理论的重要出发点。 法国女性主义者既借用了这些男性大师的理论，又批判和修正了弗洛伊德的“压抑说”、拉康关于欲望和语言的观念以及德里达的“延异”论。 80年代以来，美国的女性批评在批评实践和理论建树上广泛吸收融合了法国的理论之后，逐渐成为西方女性批评的主流。

西苏的「身体书写」

西苏的生平

1937 出生于法属殖民地阿尔及利亚的一个犹太家庭

1968 博士论文《乔伊斯的流放》

1975《美杜莎的笑声》

1976《阉割还是斩首》

西苏女性主义的特殊性

● 西苏的著作中体现出了其鲜明的女性主义观点，但她宣称自己不是女性主义者。而且她有些反女性主义，因为在她看来，女性主义意味着对男性的排斥和另一种专制，而她则自觉疏离任何政治理念和政治团体，因此她从某种程度上超越了女性主义。 ● 不仅如此，女性的“身体书写”是西苏最大的理论贡献，但她受到解构主义的影响，反对为身体写作下定义。 要给女性的写作实践下定义是不可能的，而且永远不可能。因为这种实践永远不可能被理论化、被封闭起来、被规范化——而这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然而它将总会胜过那种控制调节菲勒斯中心体系的话语。它正在而且将还在那些从属于哲学理论统治之外的领域中产生。

女性主义意味着对男性的排斥和另一种专制，而她则自觉疏离任何政治理念和政治团体，因此她从某种程度上超越了女性主义

身体写作

身体问题的发展脉络

对人的思想和人的身体之间的二元关系的思考一直是西方哲学探讨的问题。 ● 1.中世纪基督教：灵肉分离且对立；“灵”占据主导地位，象征精神、纯洁和超越，是一切思想与活动的源泉。而“肉”则是动物性的，是万恶之源，应该被排斥。 ● 2.17世纪，笛卡尔：“我思故我在”，依然秉持身/心二元关系，“心”代表理性。 ● 3.19世纪末20世纪初，尼采。 （1）身体不是动物性的存在，而承载着深层的记忆，身体是人存在的根基。 （2）他之所以“重估一切之价值”，是因为他认为所有伦理道德、价值标准，都要从“我”出发，从“我”的身体出发。只有身体中最本能最原始的欲望才是最真实的，其他东西都是外在于我的。 （3）因此，人要遵循最基本的本能：产生欲望，超越自我。 （4）由此，从尼采开始，“身/心”、“灵/肉”关系被颠覆，身体开始成为第一性的存在。 ● 4.20世纪，梅洛·庞蒂：身体是一种前意识，在人意识之前，身体已经开始支配人的意识了。所以身体占据核心地位。 ● 5.20世纪，福柯：身体政治。

中世纪基督教：灵肉分离且对立

17世纪，笛卡尔：「我思故我在」，依然秉持身/心二元关系

19世纪末20世纪初，尼采：身体是人存在的根基

20世纪，梅洛·庞蒂：身体是一种前意识，所以身体占据核心地位

20世纪，福柯：身体政治

身体书写的目的

对二元论的超越

● （1）传统观点：身体是书写的对象。身体是一个客体，一个被动的审美对象，不具有能动性。而写作则是一个主动的审美过程。因此往往是以主动的写作展现被动的身体。 ● （2）西苏的观点 A.因为身体是女性被压制的原因和场所，所以身体是写作的动力，写作的起点，写作的最终目的。西苏对女性身体的强调反映了她对女性潜意识的强调，正是女性潜意识中的力比多构成了女性写作的内驱力。 B.而写作是一种释放身体的途径，是女性被压抑的身体和无意识的爆发，女性用身体来写作可以接近其潜意识的本原力量，展现女性被压抑的欲望，张扬女性的生命力和创造力，使女性获得精神上的自由。 C.因此，写作具有突围的意义，是具有重要意义的革命行动，是使女性超越自我结构的解放行动。它不仅使女性身体产生快感，还能激发女性反压迫的力量。女性更能够通过写作来确立自己的主体地位，进入男权话语占据主导的历史之中。 “写作恰恰正是改变的可能，正是可以用来作为反叛思想之跳板，正是变革社会和文化结构的先驱运动。” D.西苏的行文风格也正是对她自己理论的印证。她的文章大都是激情澎湃的散文诗，议论抒情交错，人称不断交换，不大讲究逻辑，具有很大的随意性。西苏喜欢把自己看成是一个诗人，她认为诗歌语言可以颠覆普通语言，表现潜意识领域，而潜意识领域正是被压制的妇女们得以生存的地方。

写作是一种释放身体的途径

对男性中心主义的消解

● 身体书写的本质，是颠覆男权中心的父权制文化。在这种文化的压制之下，女性一直处于“失语”状态；即使女性能够发声，那么她们的声音也必然经过了男权话语的修饰。 女性之所以“失语”，源于女性的“失身”。女性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表达自己的文化，女性一直处于黑暗之中。女性身体的本来面目，一直都是在男权话语之下被扭曲的想象物。因此女性的身体出现了“历史缺位”的现象，是一个空洞的、想象的能指。

颠覆男权中心的父权制文化

身体书写的理论内涵

● 妇女必须书写自己的身体：妇女要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主要的叙述对象。 “写你自己，必须让人们听到你的身体。

妇女要以自己的身体作为主要的叙述对象

身体书写的内容

● 1.书写女性身体：只有在女性主体与女性身体合而为一时，女性才能成为真正的审美主体，而不是被男权话语异化的女性。 ● 2.书写女性欲望、经验、感受。 ● 3.书写渗透在身体之中的灵魂：身体绝非物质，身体书写不仅展现肉体欲望，而且展现“身心合一”的状态。在此，女性的灵魂、女性对现实生活的体验和感受也一同展现出来。 ● 4.书写语言：女性特质的语言。女性如果要逃离男权中心文化，就必须创造出属于自己的语言。这种语言的特征： 问题：这样专属于女性空间的是否存在？正如维特根斯坦所说，私人语言不存在一样。 ● 反理性、无规范：只有这样的语言才未受任何意识形态的侵蚀，最接近自然。 ● 破坏性、颠覆性、反父权制。

书写女性身体、欲望、经验、感受

身体书写对中国的影响

● 1.出现了一批突破传统父权制束缚，审视女性，以“身体书写”理论创作的作品。作品中出现大量直露、挑战社会论敌道德的性描写。如林白《一个人的战争》；陈染《私人生活》。 ● 2.卫慧《上海宝贝》（2000）的出版，引发了中国第一波女性主义的网络论战。 ● 3.中国当代女性作家所谓的“身体书写”，事实上是对西苏理论的误读。 西苏的“身体书写”强调身心合一，强调灵肉统一。而她们则从字面意思来理解，即对“身体”的书写。因此也就往往沦为对“性”的直接展现。 不仅如此，这些性的直露展现也是对世纪初消费主义、商业社会兴起的迎合。在消费主义和商业社会之中，女性身体成为了可以榨取剩余价值的商品。所以消费主义和商业社会深深地打上了资本主义文化的烙印，根源上又是父权制的产物。由此，“身体书写”又“回归”到父权文化的罗网之中。

身体书写的理论局限

身体书写事实上只是一个口号，而未能提出一种具体切实的写作方法

因此人们在实践这一理论过程中难免产生偏差

两性性：另一种双性同体

伍尔芙的「双性同体」

● 伍尔芙认为：男女互为主体，由此男女和谐共处。这是对男女二元对立思维的解构。因此，伍尔芙的观点根本上体现出了反性别本质主义——反对生理性别决定心理性别。 ● 西苏认为：这种“双性同体”与其说走向了两性和谐，不如说忽视甚至抹杀了性别差异，企图达到“完整”的存在，具有片面性。

西苏：另一种双性同体

我提出的是另一种双性，在这种双性同体上，一切未被禁锢在菲勒斯中心主义表现论的虚假戏剧中的主体都建立了他和她的性爱世界。 双性即：每个人在自身中找到两性的存在，这种存在依据男女个人，其明显与坚决的程度是多种多样的，既不排除差别也不排除其一致性。

前提：确保女性在生理性别的特征

两性性是女性独有的特征

● 男性：具有单一性，保持一种单性崇拜——女性永远是男性的欲望对象。 ● 女性：（按照精神分析的观点）女性既具有恋父情结，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又具有包容一切、创造一切的母性，具有一个“母亲的身份”。在此，母亲不是父亲的对立面，而是对父亲的超越，对性别的超越。因此，女性具有两性性，既能认同男性也能认同女性。 “妇女从未真正脱离‘母亲的身份’（我指的是在她的角色作用之外：不是作为称呼而是作为品格和才能之源的‘母亲’），在她的内心至少总有一点那善良的母亲的乳汁，她是用白色的墨汁写作的。”

总结

● 西苏力图使写作具有革命性，她提出的“女性写作”宏扬了女性潜意识的革命力量和包容一切的母性特征，试图以此来打破二元对立模式。 ● 但她却给女性写作赋予了过于沉重的使命。语言毕竟只是语言，而不是自足存在、可以左右一切的力量。伊格尔顿在评价象征派诗人时说，“写作本身就是一种目的，一种激情...写作转向了自身，对自身产生了深恋。”这句话用来评价西苏的妇女写作理论也很合适。

西苏力图使写作具有革命性，但她却给女性写作赋予了过于沉重的使命

伊瑞葛来的哲学批判

伊瑞葛来的生平与著作

1973.《精神错乱者的语言》

1974.《他者女性的内视镜》

1977.《此性非一》

女性的性别特征：女人腔

《他者女性的内视镜》→对精神分析的批判

● 1.总述：精神分析的局限性 （1.1）精神分析没有考虑到自己话语中的历史和哲学的决定因素。 （1.2）精神分析本身被不能分析的无意识幻想所控制。 （1.3）精神分析是父权制的，它反映了一个不承认母性价值的社会秩序。 ● 2.对弗洛伊德的“阳具中心主义”的批判 如弗洛伊德的《女性气质》 （2.1）弗洛伊德往往贬低女性生理，他把小男孩的成长过程看做标准，假设一个小女孩也有一个类似的发展模式。因此，在男性标准的参照下，女性因自己没有男性性器官而产生缺乏感、被阉割感，具有阳具羡慕的情结。 （2.2）因此，弗洛伊德所有的理论都建立在一种阳具中心主义之上。体现出男性中心主义中绝对的“一”：男性阳具就象征着绝对的话语权威和真理。 ● 3.对拉康精神分析的批判 4.伊瑞葛来认为：从女性的角度看，男性器官并不是羡慕的对象，因为女性具有众多性器官，所以女性的快感是多元的，更谈不上缺乏感。因此，精神分析所说的欲望只是男性的欲望，而女性的欲望却被误解和扭曲。无论是弗洛伊德还是拉康都无法准确合理地触及女性的心理现实。

对自柏拉图以来的西方哲学的理性主义传统进行了批判

1.精神分析角度对柏拉图“洞喻”的批判 ● 洞穴象征女性子宫，而洞穴外是一个真理的世界；洞穴内则是一个虚假的世界——这是一种绝对的二元对立，女性无疑成为了非理性的他者或客体。 ● 但柏拉图完全遗忘了从洞穴内走向洞穴外的“通道”，而恰恰是这一通道才是最重要的。由此可见她打破二元对立、恢复女性主体地位的女性。 ● 因此，伊瑞葛来强调性别本身的生理基础，带有性别本质主义色彩。 2.自柏拉图以来的西方哲学的理性主义传统，也都将女性定义为非理性的他者或客体。

女性的语言特征

1977《此性非一》

理论基础：拉康的无意识与语言理论

拉康将人的自我认知过程分为想象和象征两个阶段 ● 1.想象阶段 儿童与母亲联系密切，没有自我与他人之间的区分。 这时的语言表现出一种“理性化之前的语言能量”，如婴儿的语言、诗歌中的跳跃意象，呈现出一种混乱不明的感觉。 ● 2.象征阶段 当儿童第一次感到父亲插足自己与母亲之间的关系时，母子之间的关系受到威胁，代表“法”的父亲压抑了儿童对母亲的欲望。由此，儿童从想象阶段转变到象征阶段。 在这一转变之中，语言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拉康认为，语言是一种先于我们存在的东西，它支配了人的思维，使得整个世界秩序化。拉康以“菲勒斯”一词作为“超验的能指”来象征不可能达到的单一、完整和逻辑，同时将混乱、非理性排除于象征之外。

女性主义对拉康的反驳

● 在女性主义者看来，作为维护世界秩序的语言是男性的产物，是父权制思维的工具。正是由于单一、完整和逻辑的父权制语言的介入，想象阶段被结束了。 由此，在语言方面对抗父权制的方法，就是以感性对抗理性、以非理性反抗对菲勒斯的追求，回归混乱、非理性的想象阶段。所以，这种专门拆散传统语言结构的批评代表了法国女性主义批评的主要倾向。 这种倾向也自然使女性主义者转向了解构主义，她们将解构本身当做了女性主义批评的目的，始终持反本质论的观点，反对给女人下定义，反对一切非解构的理论表述，把彻底解构社会意识、思维习惯、人的主体性及男性对女性的压抑作为目的。 法国女性批评的这种对男权的攻击和解构是深刻的，但其形而上的特征同时削弱了批评的现实意义。

作为维护世界秩序的语言是男性的产物，是父权制思维的工具

女性的语言特征

核心：男女在语言中的自我定位导致了性别差异

不是生理决定男女语言的差异，而是拉康描述的象征秩序中语言确定身份决定了男女语言的差异，因为在父权制的象征秩序中，唯一可能的主体位置是男性的。 所以男女在语言中的自我定位导致了性别差异。

基本观点

（1）男人在语言中占据主体位置，把自己设计为话语或行动的主体，而女人则倾向于把男人和世界放在前面而消隐自己，她们在语言中的自我表现是缺乏的。 （2）第一人称代词“我”，在女人而言，并不必然表示为女性身份。 （3）女人在说话时并不像通常人们所认为的那样，比男人更富感情更具主观色彩，她们的话语可能掩饰了她们的主观情感。 （4）女人更可能从事对话，更看重人际关系，而男人则更看重自己和世界（客体）联系。

女性在语言中的自我表现是缺乏的

寻求一套专属于女性的语言

（1）非理性、无逻辑、思维散漫 ● A.首先，她把女性的生理特征与心理特征和话语表达方式紧密联系。因为女性有多个性器官，快感具有多元性。因此，女性的心理特征也是双重的、包容性的、流动性的，这决定了女性独特的语言表达也是如此，具有非理性、无逻辑性、思维发散性。 “她说起话来没有中心，他也难以从中分辩出任何连贯的意义。用理性的逻辑来衡量，那些矛盾的话像是胡言乱语。” “她说出的话是喋喋不休的感叹、半句话和隐约的意思…必须变换着角度听她说话，只有这样才能听出‘另外的意思'，它始终在枝叶蔓延，词与词不断交织，而为了避免静止和僵化，同时又不停地分散着。” ● B.这种属于想象界的语言特征被视为反叛清晰、单一性的父权制的力量，是一种非男性的话语模式。 （2）总结：伊瑞葛来的解构男权话语的尝试事实上又落入了弗洛伊德的窠臼：从生理上寻找心理的依据，把行动的矛头指向语言。但她对女性身休、欲望和语言的差异性的探讨不能不说是深刻的。

女性独特的语言表达具有非理性、无逻辑性、思维发散性

市场中女性的身体价值

● ①在市场中，女性身体变成了可以交换的商品，变成了具有很多剩余价值的商品。当女性成为了商品时，她也就完全丧失了自己的言说能力，成为一个“失语”的存在。 ● ②女性的社会角色 ● 伊瑞葛来将女性分为三种象征型的角色：母亲；处女；妓女。 她从这三者出发，分析特定社会背景中的女性形象，研究这些女性形象如何与当时的政治、经济背景、权力话语发生联系；并探索女性所处的社会地位。

14. 美国派女性主义批评理论

美国派女性主义批评总述

第一阶段

60年代末—70年代初

特征

● 1.反理论的倾向：男性与理论之间存在同谋关系，因此避免陷入女性主义所批判的父权制理论模式之中。 ● 2.解构：以解构主义为武器，解构男性作家文本中的性别歧视。解构其中塑造的“不真实”的妇女形象以及形象背后蕴涵的性别权力关系。这种批评被称为“妇女形象”批评。目的是通过解构的阐释来破环男性写作和批评的权威性，提醒女读者在阅读时持抗拒态度（米利特：抵抗式阅读）。 菲利特《抵抗的读者》：“女权主义批评是一种政治行为，其目标不仅仅是解释这个世界，而且也是通过改变读者的意识和读者与他们所读的东西之间的关系去改变这个世界。” ● 3.总结：早期的美国派女性主义事实上是一种新的阐释模式，它提供了女性主义者对文本阅读时的政治见解，是根据女性经验对传统阐释的颠覆。 ● 4.代表：艾尔曼《思考妇女》；米利特《性政治》。

反理论的倾向：男性与理论之间存在同谋关系

解构：解构男性作家文本中的性别歧视

第二阶段

70年代中后期

特征

这一时期体现出了美国派女性主义批评的典型特征：关注社会维度，从社会角度研究女性在社会结构中所处的位置；从文学角度挖掘女性文学史、女性文学传统。这源于女性主义者对父权制的认识：父权制美学起到了压制、贬低妇女文学的作用。因此，女性批评的重点很快转向了对妇女作家及其作品的发掘和再评价。这就有别于以关注女性气质、女性心理，以精神分析为武器的法国派女性主义批评。 ● 1.重新挖掘女性作家的作品：凯特·萧班《觉醒》；吉尔曼《黄色壁纸》。 ● 2.建构女性文学史：从单个女性作家出发很难获得成效，因此需要将妇女文学体系化，建构女性文学史。由此体现出女性主义者对妇女文学的强烈兴趣以及摆脱男性话语的理论自觉。 A.肖瓦尔特：《她们自己的文学》。建立“女性批评学”（女性主义批评模式）。标志着美国女性批评由破到立的转变。 B.吉尔伯特、苏珊·古芭：《阁楼上的疯女人》。 C.安妮特·科劳德尼：运用“比较女性主义”的策略对男女作品进行深度研究，探讨促使男女意识和文风不同的原因所在。 D.迈拉·杰伦：社会性别研究。认为女权批评不应只局限于妇女作品的研究，而应对整个社会性别问题进行再思考，考察社会性别和文学的关系。

重新挖掘女性作家的作品：凯特·萧班《觉醒》；吉尔曼《黄色壁纸》

建构女性文学史：将妇女文学体系化

第三阶段

70年代末至今

特征

大特点：异中求异，关注女性内部差异。 ● 1.黑人女性批评的兴起：美国女权批评是以白人中产阶级妇女为中心的，她们以女性权威代言人自居，忽略了少数族裔妇女及其文学的独特性。黑人女性批评向白人女权批评进行种族主义挑战，提出性别和种族的双重批评原则，并致力于挖掘黑人妇女创作的独特传统。 2.美国亚裔、南美裔、印第安人以及其他族裔的女权批评的崛起：这些批评立足于自已的文化环境和社会地位，从种族、阶级、文化、政治、经济等不同方面对本民族的妇女文学进行综合研究，突破了单一性别视角的局限，拓展了批评的维度。使女权批评呈现了向纵深发展的态势。

黑人女性批评的兴起

美国亚裔、南美裔、印第安人以及其他族裔的女权批评的崛起

凯特·米利特的「性政治」

《性政治》于1970年出版，这本著作奠定了她在美国女性批评中的先驱地位。

「性政治」的含义

● 1.两性关系中集中体现了占统治地位的男性文化所认可的各种态度和价值观，两性关系的实质是政治关系，政治的本质是权力，因而两性关系是一种权力关系。 ● 2.两性不平等的起源：父权制 （2.1）父权制凸显两性差异，以生理上的差异为依据，在男女两性的角色、气质、地位等方面制定了一系列人为的价值观念，由此建构起男女的二元对立关系。 （2.2）在此基础上，产生了男女社会分工上的差异，这种社会分工反过来又完成了文化建构。这种文学建构主要体现在男性利用父权制的统治地位，从意识形态、生物学、心理学、经济、教育、神话、宗教等方面对上述二元对立关系进行精心的维护，使其合理化、模式化、内在化，从而实现对女性的长久统治，确保男性的支配性地位。 （2.3）也就是说，父权制完成了从生理差异向文化差异的转换。 ● 3.两性真正的差异是文化的，而非生物的：性政治体现的最深刻之处、男权文化对女性压抑的最深之处，存在于两个地方——经济、教育。 （3.1）经济：女性往往缺乏经济权。 （3.2）教育：女性虽然可以接受教育，但是女性往往更容易融入人文社科领域，而被排斥于理工科等尖端领域。有人将之归因于男女思维上的差异。这事实上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一种男权意识形态的建构。

两性关系是一种权力关系

两性不平等的起源：父权制

两性真正的差异是文化的（经济、教育）

「性政治」的历史发展阶段

19世纪30年代——20世纪60年代

第一阶段：性政治的革命发展时期/早期女性运动时期

● （1）时间：1830—1930 ● （2）特点：存在斗争策略上的局限性和运动的资产阶级性质。这一时期女性运动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没有在足够深入和彻底的层次上对男权制的意识形态提出挑战”，“没有触动深层的社会形态和结构”。

没有触动深层的社会形态和结构→失败

第二阶段：性政治的反革命时期

● （1）时间：1930—1969 ● （2）特点 A.社会上：男权统治“又重新组织成为新的、更加适用的统治形式”——家庭。男权中心制的发挥运作往往围绕着男权制的基本单位——家庭进行的。 例如，战后的德国和苏联模式中就体现出男权制对女性的反动：意识形态上大力宣扬妇女的“天性”、妇道和家庭的重要性，剥夺了战时充当劳动大军的妇女的工作机会；妇女在经济上处于软弱地位；为了增加人口，政府甚至通过立法来禁止避孕；家庭伦理关系中的双重标准；强制婚姻；非法非自愿的亲子关系。这些归根结底都是家庭父权制造成的必然结果。 B.思想上：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是一种“阳具中心主义”，迎合了当时男权制意识形态的需要。 弗洛伊德用“被阉割”来界定女性，认为女性的心理特征具有被动、自虐和自恋倾向，宣扬阴茎与智能间存在固有的联系，断言女性在智力上是低劣的，指责女性不但不能对文明有所贡献，而且往往对文化采取敌视态度。米利特指出，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的目的是“强制女人去‘适应'她们的地位。”

「性政治」的文学反映

米利特认为：男性作家作品中对两性关系的描写集中表现了女性被征服、被鄙弃的观念。 她具体分析了劳伦斯、亨利·米勒、诺曼·梅勒和让·热内的作品，分析其中体现出的性政治。 在此体现出米利特“抵抗式阅读”的策略：她时刻表现出对于小说的反思，而并非全盘接受。这种策略可以说是一种从女性主义视域下得出的“症候式阅读”。

劳伦斯

劳伦斯的作品，集中体现了“男性体验的普通进程。” ● （1）《虹》、《儿子与情人》：男性从开始的对母亲和女性神秘的歌颂，转变为对女性“歇斯底里的仇视”和“最残酷的人身攻击”。例如后者的重点不在于儿子与母亲的关系，而在于儿子与其他一系列情人之间的关系。儿子与她们仅仅是一种肉体上的关系，儿子仅仅将她们当做工具。其中有着强烈的男权中心意识。 ● （2）《阿伦的权杖》、《坎加鲁》：明确表现了男性实施统治的欲望和对女性性器官及女性整体的仇恨。 ● （3）《查泰莱夫人的情人》 ● 小说中，康妮婚姻、家庭的不幸导致了她不是一个天性正常的女性。她的自我、意愿、个性无法发挥。于是她以打破家庭伦理界限的方式（私奔）来发挥自身的个性。 ● 在此，劳伦斯将其观点发展到极端，创造出一种以阴茎为图腾的宗教，“将男性的优势转化为一种充满神秘气氛的宗教——让它国际化，甚至制度化”，从而实现了男性拯救女性乃至整个文明的自我膨胀。 米利特认为：这本书最大的贡献在于响应了当时性政治中某种反动情绪。因此劳伦斯被她誉为“最具天赋、最热情的性的政治家”。

亨利·米勒

● 米勒的作品具有一种男权文化的发泄功能，因此在他的笔下，充满了对女性的亵渎：她们作为绝对的性的存在形式，仅仅具备简单的生物的性质，是“一团肉”、“一条蛆”，是“没有脚的玩偶”。而男性却同时具备文化和理智。 ● 在米勒的作品中，“对性的对象进行侮辱，这其中的愉快似乎比性本身更加令人陶醉。”性成了一种欺骗和操纵的游戏，而这一切所要满足的，主要不是性的本能，而是男性的自我。

诺曼·梅勒

● 梅勒的作品中，暴力和杀戮成了“男子气概中固有的甚至必需的”。例如《美国梦》就被米利特视为“杀害妻子获得幸福的教科书”。 性就是战争，两性之间的矛盾已到了非战争不能解决的地步，男性只有在对女性的暴力和杀戮中才能重塑英雄的自我。

让·热内

● 热内的作品与上述三者不同，他的作品中存在着一种独特的“女性”视角。这种视角源于热内的人生：热内从小过着弃儿的流浪生活，后因行窃人狱，在狱中被犯人欺凌，沦为男妓。 ● 因此，热内的主人公具有明显的女性属性。热内的女人属性“总是假装着为男性服务，实际上却是在兴高采烈地讽刺和背叛它”，而且这种叛逆在向着革命的立场转变——“女性的或被压迫者的思想被进一步带入了其他的政治氛围：种族、阶级和集团”。 ● 在热内最后创作的三个剧本中，其主人公由叛逆者彻底转变成为革命者，女性的卑贱、自我放弃的态度“变成了反抗的、毫不妥协的全新态度”，并进一步演进为“对男女两性中被压迫者集团的同情和支持：女侍、黑人、阿尔及利亚人、无产者，和所有在资本、种族主义和帝国政治下采取女性或屈从角色的人们。” 米利特高度评价了热内的创作，认为其作品证明了男/女二元对立的价值观正是性政治乃至一切政治的统治手段：“热内的作品证明了性角色极端武断和令人憎恶的本性：在背离了它们通常的生物学上的含义之后，‘男性的’和‘女性的’这些语汇表达出的已是赞誉和谴责、权威和服从、主人和奴隶之类的差异了。”

总结

● 1.价值：一反当时盛行的新批评派反历史主义的批评方法，将社会、文化、政治和作者等外在因素作为文学研究的重点。这种对文学文本的政治性和文化现实的联系的强调无疑是具有开创意义的。米利特以其特有的激进方式，为女性批评的理论和实践做出了具有开创意义的贡献。 ● 2.缺陷：忽视了作品的文学性，简化了作者、文本和现实之间的关系。米利特把作品看作是作家的自传，在评论中常用作者的名字直接代替其作品主入公的名字。

价值

为女性批评的理论和实践做出了具有开创意义的贡献

缺陷

忽视了作品的文学性，简化了作者、文本和现实之间的关系

伊莱恩·肖瓦尔特的「女性批评」

建构女性主义批评模式、建构女性文学传统，是肖瓦尔特“妇女批评学”的核心 ● 1.批判：美国男性批评家鲁思文则认为肖瓦尔特的“女性批评”是槁分裂主义，是颠倒的性别主义，不过是重复了男性批评的错误。鲁思文认为女性批评家一直阅读的是大量的男性文本的经典之作，不可能抗拒无处不在的父权制文本。 ● 2.但在美国的女性主义批评从对男性文本的批判到建立以女性作家为中心的批评体系的过程中，肖瓦尔特无疑做出了重要贡献。

肖瓦尔特的生平与著作

1941.出生于美国的一个犹太家庭

1971.《女性解放与文学》

美国第一部女性文学教材

1977.《她们自己的文学：从勃朗特到莱辛的英国女性小说家》

挖掘在历史中被埋没的女性文学家，重新建构一部女性文学史、女性文学传统

1979.《走向女性主义诗学》

较早提出了女性批评的概念

1981.《荒野中的女性主义批评》

进一步完善女性主义批评，将女性主义批评落实到具体的文学批评实践之中，接着拓宽文学批评的方法。因此使得女性主义理论不再停留在喊口号的层面上，而是落到了实处。这是肖瓦尔特的贡献

1985.《妇女·疯狂·英国文学》

尝试建构一种新的批评方式——歇斯底里式批评，反映出她受到弗洛伊德的影响

1990.《性与无政府状态》

1991.《姐妹们的选择》

女性主义第三波浪潮的代表作品

2001.《创造女性自我：建构女性知识遗产》

女性文学史的建构：《她们自己的文学》

核心：挖掘女性文学传统

女性作家并非偶然出现，也并非只有那些特别有影响力的女性作家，她们是历史的一部分，存在着自己的文学传统。 讲女性文学传统视为一种亚文化群，并对其进行阶段性分类。

女性作家创作的三个阶段

对主流文学的模仿， 对传统文学标准的反抗、 争取自己权力与价值的自我确立。

阴性阶段（女人气阶段）→异中求同

● A.时间：1840—1880 ● B.特征：这一时期有女性创作，但女性创作往往模仿当代主流男性作家，以男性口吻、男性视角、男性笔触进行写作。所以她们的文本特征是模棱两可的、游离的、反讽的和自我颠覆的，人们必须在字里行间解读文本中可能丢失或隐藏的意义。她们之所以这样做，一是因为女性想要在男性主导的文坛中证明自己在知识上能与男性平起平坐；二是因为如果纯粹书写女性经验，就难以被纳入当时的主流文学大潮之中。 ● C.表现：冒名，采用男性笔名。这就导致女作家在叙述的风格、声调，创作的方法、结构，情感的表现，遣词造句等方面都产生了创作焦虑。这种焦虑一方面源于她们想要成功的追求，另一方面则无疑因为她们只能以男权社会认可的方式取得成功，而她们本身是匿名的。

女性主义阶段→同中求异

● A.时间：1880—1920 ● B.特征：批判和抵抗既有的男性价值观，公开抵制男性价值标准，体现出“反男性”，带有女权色彩。 ● C.表现：女性作家更多强调女性气质、个性、地位如何被男性歪曲，以及由歪曲造成的悲惨后果。典型的例子是19世纪末为反抗男性社会的政治、法律和工业机器，文学作品中出现了亚马逊人的理想国——一个根植于英美文化的完美的女性乌托邦。

女性阶段→异中求异

● A.时间：19世纪中后期—20世纪初 ● B.特征：摆脱了摹仿和反抗这两种依赖性的模式，追寻女性自身的书写风格，这是一个把女性经验作为创作源泉的自我确立阶段。 ● C.表现：“无特点”。女性经验书写是多元化的，不能以单一的本质来概括。

总结

● A.肖瓦尔特阐述了女性在文学领域从依附到觉醒的历史过程，在探索英国女性文学史方面作出了独到的贡献。 B.肖瓦尔特对于女性书写采用了一种分阶段的划分。这种划分带有一种清晰的目的论导向——女性书写从依附男性表达到书写自身经验，此后也定将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下去。这种导向中也就带有了意识形态色彩。 当然，分阶段叙述确实有利于考察一位作家或一个历史阶段的状况，但对某一个阶段的划分必须考察清楚其中的全部作品或全部内容，否则可能抹杀了历史本身的复杂性，可能体现某种为意识形态服务的导向，可能陷入“过度概括”（over generalization）的局限。

有独到的贡献，但也可能陷入「过度概括」（over generalization）的局限

女性批评的建构

《走向女性主义诗学》

女性主义批评的两种模式

● A.作为读者的女性：强调文本的意义、符号，把妇女作为男性的消费者，研究男性文本中的妇女形象、研究文学史及批评对妇女作家的忽略和贬低以及女性受众的被动地位等，探求文学的意识形态性（尤其是意识形态对女性的歪曲、文本对读者的控制等） ● B.作为作家的女性：强调文学生产，把妇女作为文本意义的生产者，研究女性写作的动力、女性语言问题、女性文学主题、文学类型、女性文学史及特定作家作品的文本。 ● C.前者是一种批评实践，一种政治性的阐释模式。作为一种批评读解，很容易被新的读解所取代而成为明日黄花。而后者则致力于未来的建设，诉诸女性经验，把女子作为独立的文学团体来研究女性写作的特点，是更具有自我意识的理论建设。 ● D.肖瓦尔特还强调妇女批评不能只依赖男性大师的理论，不能只是对男性大师理论进行修正、挪移、颠覆和反抗，而必须建立自己的理论体系。

作为读者的女性：强调文本的意义、符号

作为作家的女性：强调文学生产

批评实践：对托马斯·哈代《卡斯特桥市长》开头的批评

对批评（尤其是以往带有男权性质的批评）本身的再批评，关注批评本身存在的意识形态。 一种带有“元批评”（meta—commentary）性质的批评 ● 欧文·豪对《卡斯特桥市长》开头的评价：《卡斯特桥市长》的开头对男人的幻想具有如此强烈的内在吸引力，是由于它的动人情节：摆脱老婆就象扔掉一件褴褛的破衬衣一样；逃避的方式不是偷偷溜走式的抛弃，而是公开地把她的肉体象在集市上出售的牲口那样卖给一位陌生人。通过这种不道德的专横去取得生话中的第二次机会。连同老婆一起摆脱掉的还有她的沉默的缄默和令人发疯的逆来顺受。 对欧文·豪批评的批评：他只关注卖掉老婆这一情节，却忽略了卖掉女儿。二者的被出卖，意味着亨查德割断了跟女性社会的一切联系。所以在小说后来的情节中，亨查德只能在男权社会中进行打拼，而男权社会最重要的一个特点就是以父权和金钱的符码限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导致了亨查德自始至终缺乏、也一直在追寻一种东西：爱。而欧文·豪对此视而不见，体现出他典型的男权中心主义立场。

《荒野中的女性主义批评》

对各国女性主义的分析

英国女性主义：偏向马克思主义，强调压迫

法国女性主义：偏向精神分析，强调压抑

美国女性主义：偏向词语文本，强调表达

女性主义批评理论的四种模式

● A.生物学批评模式：研究性别差异与文本的关系，文本必定会打上性别差异的烙印，因此要分析文本背后的性别差异。 ● B.语言学批评模式：研究语言使用的性别差异问题。是否可以由语言差异得出社会学、文化学、生物学方向的结论；女性是否可以创造自己的语言，颠覆现存的、建立在父权制基础上的语言体系，建立一种女性独有的语言体系。 很大程度上是由语言差异探讨男女思维差异问题。 ● C.精神分析批评模式：研究作家心理和创作过程。 ● D.文化批评模式：研究性别与社会、经济、历史的关系。这种模式吸收了前三者之长：“我相信，同以生物学、语言学、精神分析学为基础的理论相此，依据女子文化模型的理论能够为研讨女子写作的独特性和差异问题提供更完整、更圆满的方法。其实，文化理论吸取了有关女子的肉体、语言和心理的观点，又把女子的肉体、语言、心理放在同生成它们的社会环境的关系中去作出解释。”

生物学批评模式：研究性别差异与文本的关系

语言学批评模式：研究语言使用的性别差异问题

精神分析批评模式：研究作家心理和创作过程

文化批评模式：研究性别与社会、经济、历史的关系

倡导建立一种女性批评

理论基础：人类学家阿登纳提出的女子文化模型

 ● 女人构成了一个失声集团，其文化和现实生活的圈子同（男性）主宰集团的圈子重合，却又不完全被后者包容。 ● 失声集团想要在主宰集团中发声，就必须借用主宰集团的语言。然而灰色的、不为主宰集团所包容的“野地”，可以看做女性的空间，看做女性经验或形而上意义的象征。

「荒野」（wilderness）的含义

● A.男权中心文化之外的女性文化。这种文化自始至终未建构起来，所以是一片荒野。 ● B.当然，荒野也意味着女性文化是一块充满了各种可能性、充满了对未来的各种构思的福地。

建立一种女性批评

● 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女性批评始终未能建立，这就导致了长期以来在对文学文本的评价过程中，女性是缺席的，被男性所代言，即使能发声也只能采用主宰集团的语言。因此对作品的解读和分析也始终缺乏女性视角，甚至有女性因长期处于男权环境中，而不自觉地将男性价值观内化去分析作品。所以，很多女性主义者主张建立出自“野地”的女性批评，因为她们认为，“野地”才是真正以女性为中心的批评、理论的所在地。 ● 但是肖瓦尔特反对建立野地中的女性批评，她认为，女性主义者需要认识到女性书写是“双声的”，既处于男性传统之中，又处于男性传统之外。她们只有离开主宰文化的相对自由，面没有绝对的自由，并且还要受到其他文化的制约。因而，女子著述与男子著述的差异只能从历史形成的复杂的文化关系中去认识。 “所谓野地中的女子文本的构想只是玩弄抽象概念。在我们称自己为批评家时必须面对的现实中，女子创作是‘双声话语’，它总是体现了失声和主幸双重的社会、文学和文化传统。” ● 同时，也需要关注到失声集团内部的差异（女性内部差异）。如一个美国黑人女诗人的文学属性就由男性白人主宰集团和失声的女子文化、失声的黑人文化几个集团形成。 “作为作家的女人之间有着重要的差别，和性别一样，阶级、种族、国家、历史都是文学的重大决定因素。” ● 不过女性文化又无疑是女作家共同的经历感受，所以她认为还是需要依靠文化批评模式，把女性写作的文学作品当作双声话语来读，就可以在看到它被“主宰”的层面，同时发现“失声”的层面，这就使一直隐没在背景中的另一情节和意义显现出来，这对于一向被男性主宰文化控制的文学批评是一种解构。 “女性中心批评的首要任务必须是标出女子文学属性的确切文化方位，描述穿过个别女作家文化田地的诸种力。

女性批评的发展阶段

女性批评分为五个发展阶段： ● 1.双性同体诗学：强调男女共性。肖瓦尔特反对这种观点，认为这种观点只不过是女性对本身痛苦遭遇的逃避。 ● 2.女性主义美学：强调女性创作。女性作品必须要表现出女性意识，关注读者、抵制父权。 ● 3.女性批评：强调阅读。对所有作品（不仅包括女性作品）在女性主义视域下进行审视。 ● 4.女性本源批评（后现代主义理论）：不将女性作为一个整体研究，而强调女性内部的差异。 ● 5.性别理论：文化上（超越生理）的性别问题。

双性同体诗学：强调男女共性

女性主义美学：强调女性创作

女性批评：强调阅读

女性本源批评（后现代主义理论）：不将女性作为整体研究，而强调女性内部差异

性别理论：文化上（超越生理）的性别问题

15. 格林布拉特：新历史主义理论

新历史主义批评

新历史主义并非文学理论流派，而是一种文学研究、批评和阐释的方法，因此在批评实践上远超于对这种实践的理论说明。 作为一种批判倾向，它出现于20世纪70年代的美国，在80年代初获得正式命名。

针对对象：形式主义批评和英美新批评

理论基础

福柯的知识型（不连续、断裂的历史观）和权力话语理论

戈尔茨的文化人类学理论

英国的「文化唯物主义」

新批评；解构主义；阐释学；西方马克思主义；后殖民主义等

基本观点

打破文本—历史的二元对立结构

● 打破文本—历史的二元对立结构，历史并非文学得以出现的精确而客观的背景（历史的文本性），文学参与并建构历史（文本的历史性）。在强调后者的同时，更强调前者。所以历史与文本具有相同的价值，并非谁决定谁的关系。 ● 1.历史的文本性：历史是一个不在场的存在，人们对历史的了解往往依托于文本。 ● 2.文本的历史性：文本并非超历史的存在，而与社会历史有着必然联系。

与历史虚无主义的区别

● 历史虚无主义：否定历史事件存在的真实性。 ● 新历史主义：怀疑历史事件发生、存在以及被叙述的方式。关注的是文本对历史的认知和叙述问题——其关注的是微观历史（“小历史”）

与传统历史主义的区别

● 传统历史主义 1.理解任何事物需要将其放置于特定背景之中。往往将地理环境、经济基础、个人才能或其他单个因素当作决定其他历史单元或整个历史的主导性力量。因此具有一种历史决定论色彩。 2.人类的行为有社会、阶级基础。由此以阶级社会的视角分析文学，呈现出阶级决定论的色彩。 3.有鲜明的认识论色彩。 ● 新历史主义 1.关注事物的形成过程。这一过程不仅是对历史的反应，更是对历史的建构。 2.解构了历史决定论，将历史的各因素看成一种相互影响和塑造的关系，偏重对历史的文化性阐发。 3.文学与历史同等视角。历史与文学本质上都是文本。 4.认为历史是一种再生性力量，是社会生活中的某种话语，而不是稳定的参考物。因此，解构文学与历史的二元关系，关注历史的断裂性，文本叙述的差异性。具体方法上则大范围检查不同文本。

基本理论

强调历史的文本性（历史性与文本性具有制约关系，二者地位平等）

单线历史的复杂性、多重性和大写历史的小写化（发现被宏大历史遮蔽、沉默的历史）

客观历史的主体化、主观性、意识形态性和必然历史的偶然性

历史和文学的意识形态性

批评方法

强调批评者发挥自身主体意识

奉行「逸闻主义」，挖掘深层文化意义

逸闻：有别于正史的野史、坊间传闻。探究此有助于挖掘被主流历史遮蔽的某些历史真实。

捕捉历史真实

历史解释的「语境化」和「生活化」

格林布拉特的生平和著作

1943.出生

1969.博士毕业

1975.提出「新历史主义」的概念，但并无明确论述

1980.《文艺复兴时期的自我塑造：从莫尔到莎士比亚》

采用新历史主义对文学文本进行研究的重要著作

1982.在《文类》杂志的前言中，使用了「新历史主义」这一概念

1983.主编《表征》

1988.《莎士比亚的商讨》

1990.《向灾祸声讨》；《学会诅咒》

1997.前往哈佛大学任教

2000.获得哈佛大学荣誉人文教授称号

很大程度上因为新历史主义的跨学科性质

2001.《炼狱中的哈姆雷特》

文艺复兴研究：《文艺复兴时期的自我塑造：从莫尔到莎士比亚》

格林布拉特是知名的莎士比亚研究专家，很多著作选择文艺复兴作为研究对象。 他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文艺复兴是中世纪过渡到现代社会中的关键时期，这一时期孕育着各种可能。 文艺复兴是源头性的存在，对它的阐释能很大程度上阐释当今社会的发展状况。

研究背景：新历史主义的针对对象

● 1.形式主义与英美新批评：二者将文本视为超历史的存在，是一种“无根”的研究。 ● 2.后现代主义：反中心的倾向给人造成人性、意义与价值等方面的困惑。 ● 3.新历史主义 （1）历史维度的拉入，是一种新的历史语境批评。 （2）也吸收了形式主义的诸多成分，格林布拉特本人的文本分析具有新批评“细读”的特质。

研究意图：打破历史/文本的二元结构，呈现出文学—文化—历史的互动观

● 1.将文本视为历史的一部分：文本参与了历史发展进程，参与了历史发展进程，参与了历史中的文化思想的建构。 ● 2.将历史视为一个权力争夺的场域：在权力争夺中，文学发挥着重要作用。 文艺复兴也同样是新旧权力争夺的重要场域，这也是他关注文艺复兴的原因之一。 ● 3.因此，文本与历史并非“前景”与“背景”的关系 （1）并不存在固定、客观、统一和一成不变的作为“背景”的历史， （2）文学背后并非预设着一个历史，文学本身就是历史的一部分。 （3）文学和历史都不是固定的、静止的，而是流动的、具有再生性，二者始终在相互塑造。所以，一切都是“前景”。 （4）所以，对文本研究单纯从形式层面分析是浅层的，必须将文学—文化—历史—意识形态视为一个整体。

研究宗旨：反形式主义，反泛文化学，反后现代主义

● 1.反形式主义：重申历史维度。关注历史背后的文化权力——“小历史”中的“微观权力”。 ● 2.反泛文化学：泛文化学以一种历史主义的视角，去分析文本背后的历史，只关注历史对文本价值意义生成的影响，但忽略了文学对历史的影响甚至制约作用——因为文学是历史的一部分。 如《白鹿原》《红高梁家族》的新历史主义研究：关注个体的独特历史叙述如何参与到整个大历史话语的建构之中。 3.反后现代主义：关注历史与意识形态、权力话语的关系。

自我塑造

● 1.基本观点：“自我”（个人主体性、主体意识）的形成一方面出于个体的生存感受，但很大程度上是多种历史合力的产物，它始终在与文化相互塑造。因为人总是诞生于某种文化中，被文化所构造，同时也构造着文化，文化是人创造的，人又是“文化的产物”，人和文化相融，相互塑造与生成。 这一观点受到人类学家戈尔茨的影响，他认为：“不存在什么独立于文化之外的所谓人的本质。” ● 2.文艺复兴文学作品中人物“自我塑造”的机制：自我概念的形成往往依托于某种异己性质的权威力量。 “这些作家的自我塑造涉及他们向一种专制权力或权威的顺从承认，而且这种权威至少是部分地存在于自我之外——例如上帝、圣经，类似于教会、法庭、殖民当局或军事当局的各类机构。 “自我塑造总是经由某些被视为异端、陌生或可怕的东西才可以获得的。”异己性质的权威力量出于消灭个体的要求，将个人的自我打上“异教徒、野蛮人、巫婆”的标签。 ● 3.这种观点受到了福柯理论的影响，福柯认为权威或权力话语的确立必须有异己的他者的存在，并对之进行有形或无形的排斥和压抑。

总结：文学—文化—历史相互塑造，自我—文化—历史相互塑造

总结：文学—文化—历史相互塑造，自我—文化—历史相互塑造。 作为个体的作家，一方面受其时代的影响，另一方面又通过其作品塑造他人和时代。 因此，文学是历史中的一部分，是携带多种信息的文化“通货”，它不断“流通”，发挥其塑造作用。 因此文学与历史都是流动的，具有再生性力量。

文化诗学

概念界定

文学文本是文化政治的产物，研究文学文本如何体现出历史背后的权力关系（而且往往是隐含的权力关系）。 因此，文本隐含而未言明的东西往往比表面的更重要。

文学文本是文化政治的产物

基本特点

跨学科性

文化的政治属性

历史的意识形态性

文化诗学的文化批评

文化批评的内涵

● （1）文化诗学是一种文本阐释的文化理论实践。 A.阐释学的循环：一方面，对文本的阐释需要先“复原”一种历史文化语境，从这种语境中去阐释文本；另一方面，文本是历史的一部分，阐释历史首先就需要阐释文本。 B.阐释的非客观性：在阐释过程中，阐释者必然代入自己的“前理解”。所以新历史主义的阐释，只是众多阐释中的一种。 “如果文化诗学意识到它作为阐释者的地位，这种意识应当进一步扩展，直到承认它不可能完全重新建立并且重新进入16世纪的文化；同时也承认，一个人是不可能遗忘自己所处的环境的。” “新历史主义的文化研究与建立在笃信符号和阐释过程透明性基础之上的传统历史主义，其区别标志之一是前者在方法论上的自觉意识。” ● （2）文化诗学打通文学文本与非文学的界限，强调以对文化的整体性的关注为前提，重建历史语境，具有跨界特征。 A.传统历史主义对历史的理解、对历史语境的重建，主要关注宏观层面。 B.新历史主义则强调文化的整体性，考虑各种边缘性文化因素（如绘画、风俗、巫术中的咒语、病历、出生死亡记录等）。因为它们都带有那个时代的文化信息，这些信息往往为人所忽略，却能成为解读某些文学作品的关键，所以这些因素与文学形成了互文性关系。 格林布拉特对文艺复兴的研究方法就是“不断返回到个别人的经验和特殊环境中去，回到当时的男女每天都要面对的物质必需与社会压力上去，以及沉降到一部分共鸣性的文本上。”（共鸣性文本也就是上述边缘性文化因素） C.这种共时性考察改变了过去文学研究中的对历时因果性的强调，譬如对不同时代文学之间承接关系的研究，“新历史主义”关注的是历史的某个横断面，“还原”的是某个缺乏历时因果关联的空间，无意于对一种历史之流的前因后果进行描述和把握。 ● （3）文化诗学从大历史过渡到小历史，将视野投入微观细部上，找寻新的概念。

文化诗学是一种文本阐释的文化理论实践

文化诗学打通文学文本与非文学的界限

文化诗学从大历史过渡到小历史，将视野投入微观细部上，找寻新的概念

文化批评的具体策略和基本实践

具体策略：大规模挖掘边缘化、被压抑的历史文化因素

恢复文化的整体性，抽象出某种文化精神或规律——使之于文学文本形成互文性关系，完成阐释

具体实例

绘画《外交官》与莫尔文本《乌托邦》的互文性关系

● A.绘画的特殊之处：亨利八世的御前画师小霍尔拜因的《外交官》，在所画的大使和他的朋友的正面像的前下方，又画了一片模糊的光影。行家认定这片光影是以另一个透视角度和比例尺寸画上去的骷髅，它象征着死亡。这样，在一幅画中存在着两个相互矛盾而且相互抵消的画面，因为你想看清楚其中的任何一个，都必须放弃另一个。 ● B.互文性：莫尔的《乌托邦》在同一文字层面上也包含两个不同的世界，全书分上下两部分就是要形成相互对立并相互取消的两个世界。一方面，乌托邦中呈现出诸多不可克服的矛盾（如经济交换、行使权力、犯罪等问题上的矛盾），所以乌托邦必须消除矛盾才能成为乌托邦；而另一方面，一旦乌托邦中存在着克服上述矛盾的社会政治力量，那么乌托邦又不能成其为乌托邦。 ● C.所以，文本与绘画一样，都通过呈现出矛盾的方式，表现对于作品中表现的世界的质疑。

蒙田《随笔集》中故事、 杜弗尔故事《两性人》、 莎士比亚文本《第十二夜》 的互文性关系

● A.《随笔集》中故事：一个姑娘女扮男装与另一个姑娘结了婚，结果被判处死刑，罪名是“利用非法手段弥补自已的性别缺陷”。 ● B.医生杜弗尔的《两性人》：一个叫玛丽的姑娘与另一个姑娘相爱，玛丽告诉她自己是男性，于是二人结婚。但政府对其作生理鉴定，认为他并非男子，将以火刑处死。但他一再上诉，医生再作检查，终于裁定他是男子。 ● C.互文性：在文艺复兴时期，一种古希腊的两性观念开始流行——人本来是双性同体的，自从分离后，每个男性和女性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另一半。莎士比亚也同样表现出对这种性观念的兴趣，表现出对自主婚姻合法化的渴望。因此在第十二夜中，他让薇奥拉女扮男装引发种种混乱，从而实现自己的渴望，激发人们的兴趣。

文化诗学的政治批评:「含纳」理论（「陷入圈套模式」）

举例论证

莎士比亚《亨利四世》

1988《莎士比亚的商讨》 ● （1）一方面，作品呈现出了福斯塔夫对王权的抗拒。 ● （2）另一方面，作品中亨利王子一开始把他当做朋友，后来又将其处置。 ● （3）于是，福斯塔夫身上呈现出对王权的讽刺，但这种讽刺又被他的死所带走。而且亨利王子对朋友的背叛，正表明了他要登上王位，与过去告别，突出了王权的高贵和尊严，他需要放弃一部分世俗的快乐，承担比别人更多的艰难，这无意中完成了对王权神圣性的赞美。

内涵：戏剧的反抗（颠覆）效果总是被戏剧的结构本身所「含纳」

“对颠覆的知觉虽没有消失，但就它们仍在戏剧结构之中来说，它们被含纳了，实际上加强了那种看来他们将要提出疑问的权力。” “至少在莎士比亚的历史剧和几种类似的话语中，一套表述的和政治性的实践在16世纪晚期产生看起来是颠覆它们的力量甚至靠这些颠覆力量养肥是怎样可能的。” ● 戏剧舞台上一方面表现对王权的尊崇，另一方面表现出对王权的讥讽与反抗，但这种讥讽与反抗很快又受到了惩罚。因此，王权激起颠覆并予以惩罚，是巩固王权的一种策略。 ● 这是一种王权的辩证法：王权容忍异己只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开明，先纵容反抗后惩罚之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大，最终都是为了巩固王权本身。戏剧可以借助舞台进行讽刺，但讽刺所引发的笑声又冲淡了反抗的严肃性。

结论

● “含纳”理论是对巴赫金“狂欢化”诗学的解构：巴赫金认为民间语言与贵族语言同处于一个场域之时，上层语言的权威性就被消解和颠覆了。所以福斯塔夫市民式的讥诮和讽刺是一种解放性力量和政治反抗的活动。但事实上，戏剧的反抗已被其结构所“含纳”了。 ● 但他的批评又给人一种印象：所有的戏剧表达的反抗都被“含纳”了。因此造成了误解。

童庆炳的文化诗学

● 1.格林布拉特的文化诗学从文本切入历史，但关注的更多是历史以及历史背后的文化权力，由此具体考察历史文本讲述的方式、产生的过程和时间。 2.童庆炳则认为要同时打开文本和历史两个维度，既关注历史层面，也关注文本语言、修辞、符号概念。

同时打开文本和历史两个维度

新历史主义（文化诗学）的评价以及问题

评价

体现了对待历史的辩证眼光，也即一种对文本—历史二者关系的辩证认识

具有跨学科杂交品质，同时又有一种批判姿态

以文学与非文学（更多是文化维度）两个维度解读作品

尚未定型，具有多种可能性

问题

● 1.对待历史的态度问题：如果按新历史主义的视角将历史视作一种文本叙述，强调历史的文本性，实际上是在弥合二者差异的同时，又建构起了二者的差异——因为这就预设了在文本叙述的历史背后存在一个所谓“真实的历史”。但这未免过于极端，历史毕竟是不在场的，人们在编写史书时，固然渗透着一定的文学性，但同时，无疑也记载着历史的真相。 ● 2.作为一种研究方法，新历史主义中隐含着意识形态 ● （1）首先，新历史主义力图打破传统的文本—历史二元对立关系，那么这种尝试事实上也是出于对前者的解构和批判的需要。这其中隐含着意识形态。 ● （2）其次，新历史主义的文化批评实践中明显带有一种“主题先行”的唯心论色彩——按照预设的主题，寻找历史中的边缘性文化因素，再与文本形成互文性关系。由此，由经济、政治等诸多方面构成的“历史”被简化成“文化”上的精细，“文化”又被简化成几个“文本”。这也体现了新历史主义自己的立场：任何阐释都不是最终的阐释，只是可能的阐释的一种。 海登·怀特认为：“新历史主义往往被指责为进行了双重意义的简化，它首先把‘社会’置于一种‘文化'功能的地位，然后又进一步将‘文化'置于‘文本'的地位。”

对待历史的态度问题：如果按新历史主义强调历史的文本性， 实际上是在弥合二者差异的同时，又建构起了二者的差异

作为一种研究方法，新历史主义中隐含着意识形态

16. 海登怀特的元历史与历史诗学

海登·怀特的生平和著作

1928.出生

1966.论文《历史的重负》，开启了新历史主义研究

1971.发表了一系列与新历史主义相关的论文，如《克罗齐和贝克：影响力证据笔记》；《批评文化》；《非理性与历史知识的问题》

1972.论文《野性的形式：思想考古学》；《什么是历史体系》；《历史中的阐释》；《历史的叙事结构》

「野性」—人类学

「思想考古学」—福柯：知识考古学

1973.著作《元历史：19世纪欧洲的历史想象》

在书的导论中提出了「元历史」的概念，认为历史的深层结构具有诗性

1978.著作《话语转喻》

1999.著作《比喻的现实主义》

2004.访问复旦大学

元历史（Meta-history）

元历史产生的思想背景：历史认识论的危机

在对历史研究过程中产生了两派不同的认识历史的观念（历史哲学） ● 1.思辨的历史哲学 ● （1）代表：维柯、黑格尔 ● （2）内涵：强调对历史过程的反思。以哲学反思的形式，探讨历史背后的深层规律、深层结构；强调对历史的宏观把握与反思，而不注重考证，不进入历史的微观层面。 ● 2.分析批判的历史哲学：强调历史的知识性质，认为历史是一个可被认识的对象，关注历史事实。又分为两大阵营： ● （1）科学主义（实证派）：研究历史的普遍规律，把历史当做自然科学，认为历史也应如科学一样得出一个普遍的公式（这是与思辨派的最大差异）。 ● （2）人本主义（唯心派）：代表如科林伍德等人，反对实证派的观点。 （3）二派之争：1942年，亨普尔发表《论普遍规律在历史学中的作用》引发争论。许多历史学家开始探讨：历史是否存在一个普遍规律，历史的因果关系如何确定，历史认识是否具有客观性以及历史书写的规律等问题。

思辨的历史哲学：强调对历史过程的反思

分析批判的历史哲学：强调历史的知识性质

元历史的定义

元历史也接近思辨的历史哲学一派 ● 1.强调历史的阐释框架，这种框架是为了说明历史的发展进程。 ● 2.强调历史不是偶然事件的展开，而具有某种连续性（某种具体阐释框架内的连续性）。所以元历史强调的是历史的讲述方式——人们根据特定目的，采用何种框架、逻辑去讲述历史，就会得到何种历史。

强调历史的阐释框架

强调的是历史的讲述方式

元历史的理论体系

《作为文本虚构的历史文本》：历史具有文本构造

历史文本叙事结构上的文学性

从客观史观、主观史观到历史事件、历史事实

● A.客观史观与主观史观 客观史观：存在客观的历史。 主观史观：过去发生的“客观事件”只是一堆历史原材料。人们所接触过的历史全是被叙述过的，而任何一种叙述都并非中立客观，必然打上叙述者的主观色彩，甚至受到语言结构的控制。所以纯粹客观的历史不存在。 ● B.历史事件与历史事实 海登·怀特将主观史观推向极致，强调“历史的文本性”，从结构层面、语言层面分析了历史叙述和文学叙述的同质性。 ● 历史事件：已存在和发生的对象。具体特点如下： ● 可经验的； ● 唯一的、给定的、不可改变的； ● 没有意义色彩的； ● 可通过文献记载和很多证据予以证明。 ● 历史事实：对历史现象的描述。具体特点如下： ● 主观的、观念中的存在； ● 多样的、不稳定的、会随着阐述方式变化而变化； ● 存在于思想、观念和语言之中。 ● 二者联系：历史事件依靠特殊的文学结构、语言表述转换成历史事件。事实并非客观存在，而是对事件的描述。 如“工业革命”一词是后代追认的。当18、19世纪欧洲发生这场变革时，当时的人们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经历的这一切叫做“工业革命”。所以，这一概念具有语言的观念性，带有历史的后见性以及历史的意识形态性。所以，这一概念是被语言建构的事实，而非真正存在的事件。

重新界定真实与虚构的关系

● A.传统的文史学观念 ● 史学：可实证性。因而被视为具有真实性的存在。 ● 文学：具有想象性。想象往往被视为虚构的代名词，因而文学往往被视为不真实。 ● B.重构真实与虚构的关系：海登·怀特认为，想象不是以实证，而是以另一种方式揭示了某种真实；不是表象的真实，而是社会深层次的真实。所以想象具有某种真实性。

历史叙事的文本构造方式

历史的文本构造性

● 根据上述，海登·怀特认为历史学家正是采用了特定的情节结构对无意义的历史事件编码之后，才有了历史事实。 ● “历史事件只是故事的因素”，历史学家“通过压制和贬低一些因素，以及抬高和重视别的因素，通过个性塑造、主题的重复、声音和观点的变化、可供选择的描写策略等等”使之成为故事。这样，“多数历史片断可以用许多不同的方法来编织故事，以便提供关于事件的不同解释和赋予事件不同意义。”

历史的文本构造方式

借用了弗莱的四类文学形式划分，指出了历史叙事的文本构造的四种方式： ● a.悲剧的；喜剧的；传奇的、讽喻的。 ● b.相同的历史事件经过不同的文本构造会产生不同意义 “米歇利特把法国大革命的历史描写成浪漫主义超验论的一个戏剧，而他的同时代人托奎维利却把法国大革命描写成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悲剧。” ● c.当然，历史本身是没有悲剧性、喜剧性的，往往是历史学家基于特定需求，以文学情节结构的形式，赋予历史事件以悲剧性、喜剧性。所以，历史与文学的区别在于二者处理材料的不同（历史材料/个人生活经验），它们的操作机制是一致的。 “如何组合一个历史境况取决于历史学家如何把具体的情节结构和他所希望赋予某种意义的历史事件相结合。这个做法根本上说是文学操作，也就是说，是小说创作的运作。" “历史叙事是所报道的事件同我们文化中通常使用的前类型情节结构之间的媒介，给陌生的事件和情景添加上意义。” “一部历史杰作中有不可否定的东西，这不可否定性因素正是其形式，历史杰作的构造在于它的形式。”

总结：海登·怀特揭示了不同的历史叙事会有不同的情节结构和意义模式， 直接揭示了历史文本的文学性

《话语转喻》：历史具有诗性结构

作为语言结构的历史：将历史看做是一种语言结构，只有如此才有可能把握历史真实

“历史学在对事件进行科学分析或施加情节之前必须使用语言来形容事件。 如果历史学家的目的是让我们了解我们所不熟悉的事件，他必须使用比喻的语言而不是技术语言。”

语言结构的核心：转喻

● A.转喻的含义：一种近似比喻的修辞。背离字面意义，用其他符号支撑事物。 ● B.历史叙述中的转喻：所有叙述都依靠转喻，在历史研究中，转喻性话语模式更是主要模式。这主要表现为： “为了使数据产生意义，把陌生转化为熟悉，把神秘的过去变为让人易于理解的现在，历史学家使用的唯一工具就是比喻语言的技巧。” ● a.历史的深层结构是诗性的（转喻的）。 ● b.因果阐释在历史叙述中是失败的，因为其追求逻辑统一性，所以带有意识形态特征。

历史话语的三种阐释策略

情节叙事：讲故事时采用了很多修辞方式

形式论证：形式主义、机械论、有机主义、语境论等都采取此方式

意识形态论：不同的意识形态有不同的阐释框架，并以此框架对历史发展作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论述

历史话语的四种表达方式

隐喻、转喻、提喻、反讽

举例论证

对A·J·泰勒历史叙述的分析

● （1）原文：“从理论上说，通过立宪会议建立的魏玛共和国从1919年到1933年共持续了十四年，但实际存在的时间较短：头四年耗费于“四年战争”之后的政治和经济混乱，最后又出现合法外衣掩盖下的短暂独裁，使魏玛共和国早在被公开推翻之前就沦于名存实亡的境地。” ● （2）提炼出的历史事件：魏玛共和国是由魏玛立宪会议建立的；持续了十四年：1919-一1933；头四年出现了政治和经济混乱；末三年是独裁统治。 ● （3）对经话语加工后产生的历史事实的分析 ● A.文本构造：作者的叙述使原先的历史事件具有了情节结构和意义色彩，既产生了强烈的反讽效果，也组合成了一出“假悲剧”。 ● B.诗性结构：单纯进行情节结构安排还不足以使历史事件产生“假悲剧”效果，更重要的是，语言修辞的使用使其产生了这“第二意义层”（“假悲剧”）。正是语言所构成的比喻层面（“比喻层”），决定了历史的深层意义。所以海登·怀特认为每一历史话语都具有意义的比喻层。他又对这段话作了细读： “这段文字在表述一组事件时所产生的解释性效果主要来自文学描绘的某些规则，这些规则构成话语的比喻层面。” “话语的潜在意义层与描述被分析的事件时所使用的语言有着密切联系。” “历史叙述的各种形式都是试图从比喻上把握世界的产物…”

总结

文本是历史的出发点和最终归宿

历史书写的语言特性决定了历史的文本性

海登·怀特强调了历史的文本性，并没有因此而否定历史事实或认为历史事实是可以随意抹杀的，只是说人们在以不同的方式去叙述它们时，这些叙述方式将决定对历史意义的理解。 而这些叙述方式必然以语言进行，因此它同文学上的若干技巧是共同的，如情节构造、修辞使用等。

历史文本的意义不具有透明性

● 正如罗兰·巴特所说的“作者之死”一样，文本意义与作者意图之间存在距离，文本所表达的意义很可能为作者所意识不到； 同样，历史文本本身也并不向我们诉说意义，而具有其自身独特性——这是历史叙述者本人所无意识的。 正如泰勒在历史叙述中的修辞使用，他本人无疑没有意识到自己使用了修辞，更不用说看出因修辞而产生的反讽效果、“假悲剧”效果了。

文化批评理论

颠覆既有的文化权力叙述，挖掘被遮蔽、沉默的历史。在此，海登·怀特对启蒙运动进行了批判。 ● ①启蒙运动的文化核心观念——“理性”具有缺陷：作为西方历史进步观的核心，作为西方传统文化价值观的核心，理性的本质是非理性的，不具有天然正义的根基。对理性的强调源于打破旧秩序的冲动，这种冲动是非理性的。所以，理性的形成离不开某种非理性的孕育。产生理性的根基本身存在问题。 ● ②理性的确立带来了文化专制的倾向：理性叙述建构了文学等级观念——理性·高级/非理性·低级。这种文化等级观念带有高度意识形态性。 ● ③这种颠覆显然受到福柯的影响。但福柯认为世界的本源就是非理性，是彻底从逻格斯中心意义上颠覆理性。海登·怀特的颠覆则并没有那么激进。

启蒙运动的文化核心观念

理性的确立带来了文化专制的倾向

马克思主义文论框架脉络

经典马克思主义

早期

马克思

恩格斯

后继

列宁，普列汉洛夫，卢那察尔斯基，高尔基，梅林，布哈林

西方马克思主义

早期

卢卡奇

葛兰西

法兰克福学派

第一代

本雅明，阿多诺，霍克海默

第二代

哈贝马斯

精神分析马克思主义

弗洛姆，赖希

结构主义马克思主义

阿尔都塞

戈德曼

马舍雷

存在主义马克思主义

布洛赫

萨特

梅洛庞蒂

新英美派马克思主义

雷蒙德· 威廉斯

伊格尔顿

詹姆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