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学通识》读书笔记

这本书是作者在复旦大学政治学课程讲义的基础上修改润色而成的。本书力求成为一部通俗易懂、深入浅出的政治学普及入门读物。这部书正是为那些对政治和公共事务感兴趣的读者朋友们而写的。通过本书，作者希望能够帮助读者加深对中国政治与世界政治的认知，帮助读者理解政治学领域的重大议题、主要理论与基本方法，帮助读者养成健全与系统的政治思考能力！

《政治学通识》读书笔记

• 第14讲 如何做政治科学研究
  • 很多时候我们感知的并非事实本身，而是我们对事实的想象
  • 社会科学研究的常见谬误
    • 不确切的观察
    • 过度概化
    • 选择性观察
    • 非逻辑推理
  • 那么，如何确定因果关系呢
    • 确定因果关系至少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 一是原因与结果之间要有相关性（correlation）
      • 二是原因与结果之间要有时间上的先后次序（time），即因在先、果在后
      • 三是原因与结果之间存在引发机制（mechanism），即原因通过某种确定的机制导致结果的产生
        • 当然，最难确定的就是因果机制
• 第13讲 经济增长与国家治理的政治学
  • “蛋糕政治定律”可以简明地表述为：“没有国家时的主要规则是抢蛋糕
    • 绝对主义国家的主要规则是分蛋糕
    • 立宪主义国家的主要规则是做蛋糕
  • 经济人假设
    • 人是自利的（self-interested）
    • 人是理性的（rational）
    • 人追求效用最大化（utility maximizing）
  • 实现私人部门有效治理需要三个基本条件
    • 一是产权的界定和保护
    • 二是交易与经济自由
    • 三是契约的强制执行与法治
  • 现代政治的一项常识是：即便是民主决策，亦须限定其范围和边界
  • 在现代民主政体下，宪政有两个重要功能
    • 一方面，宪政是对政治权力和政府的一种约束
    • 另一方面，宪政是对民主本身的一种约束
  • 公共部门治理的有效性取决于三条基本规则
    • 一是多数人通过政治参与和投票控制公共部门的权力和资源
    • 二是建立政治竞争的规则和机制
    • 三是要确立政治权力与民主决策的范围与边界，亦即实施宪政原则
  • 如果要从激励结构角度回答如何实现一个国家有效治理的问题，其实现有的经济学和政治学理论已经揭示了一条最简单的规则
    • 一个国家要实现有效治理和经济增长，就需要在两个领域
      • 私人部门和公共部门
      • 塑造好的激励结构
  • 腐败的政治经济学 C=F（Pr, C&B）
    • C表示腐败corruption
    • Pr表示权力控制的资源（power-resource）
    • C&B表示分权制衡（checks and balances）
    • F表示函数关系
• 第12讲 暴力、革命与内战
  • 集体暴力（collective violence）具有三个特点
    • 对个人立即造成肉体上的伤害
    • 至少有两个作恶者
    • 集体暴力至少是部分地来源于施暴者的相互协作
  • 街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政治场域，街头政治是一种重要的政治类型
  • 把政治暴力分为五种基本类型
    • 原生型的（primordial）　原生型暴力产生于基本的社会群体冲突
      • 种族的、民族的或宗教的，这些都是人们与生俱来的
    • 分裂型（separatist）　分裂型暴力
      • 有时是原生型暴力冲突的产物，目标是要实现相关群体的独立
    • 革命型（revolutionary）　革命型暴力旨在推翻或取代现政权
      • 例如伊斯兰教主义者想要接管穆斯林国家并把他们变成信奉正统派的人
    • 政变型（coups）　政变通常是为了反对革命、腐败和混乱
      • 一般来说，政变几乎总是军事性的，尽管军队通常与关键的文官集团有联系并从他们那里获得支持，就像1964年巴西的政变那样
    • 问题型（issues）　一些暴力不适合这些类型中的任何一种
      • 由某一特定问题所引发的暴力是一种兼容的类型，并且常常不像其他类型的暴力那样具有致命性
  • 如何避免民主转型过程中政治暴力的加剧，这是一个重要的学术与实践问题
  • 社会革命之所以不同于其他类型的冲突和转型过程，首先在于它是两个同时的组合
    • 社会结构变迁与阶级突变同时进行
    • 政治转型与社会转型同时展开
  • 斯考切波提出了新的解释社会革命的理论
    • 总体上说，她考察了两个变量对于社会革命的影响
      • 一个变量是整体性的危机和旧制度的崩溃
      • 另一个变量是下层阶级的反抗所引发的政治冲突，两者的结合导致社会革命的发生
  • 科利尔-霍夫勒模型，简称C-H模型
    • 一个国家未来5年中是否会爆发内战会受到这六个因素的显著影响
    • 第一个因素是财务资源获取的容易程度
    • 第二个因素是反叛机会成本的高低
    • 第三个因素是基于人口和地理因素的军事优势
    • 第四个因素是怨恨
    • 第五个因素是人口规模
    • 第六个因素是时间
• 第11讲 民族主义与族群政治
  • 如果要用一个对句来概括我们的民族原则，我们可以说：如果民族原则是用来把散居的群体结合成一个民族，那么它就是合法的
    • 但若是用来分裂既存的国家，就会被视为非法
  • 东尼·史密斯认为，民族主义有个六个基本主张
    • 第一，世界由不同的民族所组成，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特定、历史和认同
    • 第二，民族是政治权力的唯一源泉
    • 第三，还有对于民族的忠诚超出对其他所有的忠诚
    • 第四，为了赢得自由，每个个人必须从属于某个民族
    • 第五，每个民族都需要完全的自决与自治
    • 第六，全世界的和平和正义需要一个各民族自治的世界
  • 民族 & 族群
    • 史密斯将政治目标、公共文化、疆域空间以及是否寻求自决作为区分两者的主要标准
      • 但这种区分可能仍然是语焉不详的
    • 笔者的基本判断是
      • 如果一个族群或族群内部的多数人口发展出一种普遍的政治诉求（本族群应该成为一个相对自治、甚至独立的政治共同体）时，这个族群基本上已上升为一个民族
      • 当然，如果由于某些原因，这种政治诉求不能兑现，长期处于被压制状态，甚至慢慢地被压服了，直至不再提出要求自治或独立的主张了
      • 这个群体可能又演变为一个族群，成为一个民族共同体的一部分
  • 如何解释民主转型与族群冲突之间前高后低的现象呢
  • 如何在多族群社会或高度分裂的社会通过控制族群冲突来维系新兴民主政体的稳定
    • 阿伦·利普哈特认为应该通过比例代表制、联邦制、赋予少数族群充分自治权等制度安排来促成不同族群之间的权力分享，从而弥合族群分裂，实现民主政体的稳定
    • 用偏好性投票制度来弱化族群冲突
      • 罗纳德·霍洛维茨认为，对于高度分裂的社会来说，首先要解决有效政治整合的问题
• 第10讲 政治文化真的起作用吗
  • 某种程度上，政治文化之于政治体系犹如文化之于社会
  • 政治学家在更为狭隘的意义上用该词来指人们的心理倾向，政治文化就是针对政党、政府和宪法等政治客体的倾向模式（pattern of orientations），并表现为信仰、符号和价值
    • 政治文化不同于公共舆论，它由长期的价值而非对具体政策、问题或人物的反应塑造而成
  • 美国人信奉这样的观念：个人是本身利益的最好的和唯一的裁判者
  • 托克维尔在书中总结道，对于维护美国的民主政体，“自然环境不如法制，而法制又不如民情”
    • 这里的民情，当然是指政治文化
  • 村民文化（parochial culture）&臣民文化（subject culture）&参与者文化（participant culture）
    • 公民文化是参与者文化、臣民文化和村民文化三者的混合
      • 阿尔蒙德认为，公民文化有时明显地包含着互相矛盾的诸种政治态度，但这似乎特别适合于民主政治系统，原因在于民主政治系统也是一种矛盾的混合体
    • 当这些被保留的较传统的态度和参与者取向相融合的时候，便导致了一种平衡的政治文化，在这种文化中，既存在着政治的积极性、政治卷入和理性，但又为消极性、传统性和对村民价值的责任心所平衡
  • 物质主义与后物质主义价值观
    • 物质主义价值观是把经济和物质安全放在第一位，而后物质主义价值观是将自我表现和生活质量作为优先目标
  • 福山认为：在经济领域，社会资本能够降低交易成本；在政治领域，社会资本能够有助于有限政府和现代民主制的成功
• 第9讲 如何参与？为何抗争
  • 政治参与通常是指公民通过正式途径影响统治者或公共决策的行动与过程
    • 当然，有人认为，非正式途径的参与——甚至是突破现有法律框架的参与——也是政治参与的重要内容
  • 在美国或英国的国会，都有大量的所谓“走廊议员”
    • 这些人并不是议员，但他们经常在国会走廊工作，目的是游说议员就某某法案投支持票或反对票
    • 这也是非正式的政治参与
  • 不同政体类型下的政治参与
  • 梭罗——公民不服从
  • 非暴力抵抗运动
    • 甘地、马丁路德金
  • 西德尼·塔罗
    • 社会运动是“以潜在社会网络和使人产生共鸣的集体行动框架为基础，能发展出对强大对手保持持续挑战力的斗争（抗争）政治事件”
  • 塔罗认为，社会运动的基本特征包括
    • 集体挑战
    • 共同目标
    • 团结和集体认同
    • 持续的斗争（抗争）政治
  • 查尔斯·蒂利认为，社会运动有三个主要的特征
    • 第一个特征是，它是一种不间断和有组织地向目标当局公开提出群体性的诉求声张，表现为运动的形式
    • 第二个特征是，它有一系列的常备剧目，包括为特定目标组成的专门协会和联盟（包括绿色和平协会、动物爱好者协会、同性权利协会等），经常举行的公开会议，依法示威游行，大型集会，请愿活动，各种各样的声明，用于专题宣传的小册子，等等
    • 第三个特征是，社会运动中的参与者协同一致地表现出特定的价值（Worthiness）、统一（Unity）、规模（Numbers），以及参与者和支持者所作的奉献（Commitment），蒂利称之为WUNC展示
  • 市民社会理论
    • 第一个特征是公民社会具有明显的自主性
    • 第二个特征是公民社会具有比较强的组织性
    • 第三个特征是公民社会看上去属于私人领域，但它又有一定的公共性
    • 第四个特征是公民社会中存在着大量的集体行动，而社会运动是集体行动的一种方式
  • 《民主的模式》
    • 在今天，民主要想繁荣，就必须被重新看作一个双重的现象
      • 一方面，它牵涉到国家权力的改造
      • 另一方面，它牵涉到市民社会的重新建构
    • 只有认识到一个双重民主化过程的必然性，自治原则才能得以确定
      • 所谓双重民主化即是国家与市民社会互相依赖着进行的转型
  • 如果说发育健全的市民社会有利于民主的运转和巩固，但非民主政体又往往不利于健全的市民社会的成长，这就使得两者的关系陷入了某种困境
• 第8讲 民主转型的政治逻辑
  • 民主转型（democratic transition）
    • 关于民主转型，大家首先要避免的是一种过分简单化的思考
    • 过去的民主转型公式被称为三部曲
      • 威权政体的崩溃是第一阶段，启动民主转型是第二阶段，建立和巩固新政体是第三阶段
      • 但实际上，这一公式过分简化了民主转型的实际过程。正如笔者业已指出的，民主转型往往是一个充满不确定性、时间漫长的过程
  • 民主巩固（democratic consolidation）后来成为民主转型研究中的一个重要议题
  • 民主崩溃（democratic breakdown）
  • 英国无疑是现代民主的源头，不是古希腊
  • 人均国民收入、预期寿命和知识水平
    • 人类发展指数（Human Development Index，HDI）
  • 官僚威权主义（bureaucratic-authoritarianism）
  • 那么，哪种政治文化有利于民主呢
    • 答案是公民文化——所谓“公民文化”是一种参与者取向、臣民取向和村民取向混合的文化
  • 今日的国际经济体系、世界政治格局和全球意识形态，是以英国为首的西欧文明在过去500年的崛起和扩张所塑造的
  • 影响民主转型的国际因素
• 第7讲 法治与公民权利
  • 在国内，法治的概念则容易跟法制的概念相混淆
    • 国内学界的一般看法是，法治对应的是“rule of law”，法制对应的是“rule by law”
    • 法治是指法律的统治，而法制则是用法律统治。对于前者，法律具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对于后者，法律不过是一种统治或治理的工具
    • 就后者而言，如果法律只是一种统治或治理的工具，这意味着法律本身并没有超越政治权力。这样，法律只是政治权力用于实现统治与治理目标的手段
  • 总之，大多数宪法都包括序言、政治制度和政府结构、公民权利与自由以及修宪程序等四方面内容
  • 宪政与政治
  • 西方世界有两种主要的法律体系：英美法和大陆法，又称普通法与法典法
    • 从起源上说，普通法起源于英格兰，盛行于美国和英联邦国家
    • 而大陆法起源于古罗马，完善于法国，盛行于欧洲大陆以及其他多数国家
• 第6讲 政府结构与政治制度
  • 从政府机构类型来说，可以从两个维度进行分类：一个是职能维度，一个是层级维度
  • 政府机构主要有三类：行政机构、立法机构和司法机构，其中行政机构的规模通常是最大的
  • 政治系统与官僚系统
  • 总统制的主要特征
    • 第一，行政机关和立法机关均由民选产生，民选总统是政府首脑
    • 第二，总统任期与国会任期固定，彼此互不统属，互相均不能推翻对方
    • 第三，总统任命与指导内阁，并具有宪法承认的部分立法权
  • 议会制特征
    • 第一，立法机关由民选产生
    • 第二，由首相（或总理）与内阁成员构成的行政机关来自于立法机关
    • 第三，立法机关多数通过“不信任投票”可以罢免行政机关
  • 半总统制主要特征
    • 第一，总统与立法机构均由民选产生
    • 第二，总统拥有巨大的宪法权威，可以任免首相（或总理）与内阁
    • 第三，首相（或总理）与内阁必须要得到立法机关多数的信任
  • 议会选举制度有三种主要类型
    • 第一种是多数决定制（plurality system）
      • 多数决定制就是得票最多者当选，又分为两种类型
        • 一种是简单多数决定制，即在所有候选人中得票最多者胜出（first past the post，简称FPTP）
        • 另一种是绝对多数决定制（majority system），要求当选者至少需要获得50%的选票
      • 还有一种具有绝对多数决定制特征的选举制度是选择性投票制（alternative vote），又译偏好投票制
      • 在这种投票制度下，选民投票时被要求给所有候选人排序
    • 第二种是比例代表制（proportional representation）
      • 比例代表制的基本原则是要尽可能让代表的结构更好地反映整个社会选民的结构
        • 比例代表制最流行的投票方法是政党名单比例代表制
      • 上文假设每个政党都得到了整数比率的选票，但实际上每个政党得票数量不会是整数
      • 所以，这里还涉及很技术性的问题，即政党名单比例代表制下如何确定从选票到席位的计算规则
      • 目前主要有两种计算规则，即顿特公式与最大余数法，两者相比较，顿特公式更有利于大党，而最大余数法更有利于小党
    • 第三种是混合型选举制度，也就是把多数决定制与比例代表制结合起来
      • 目前有大量国家采用混合型选举制度，其目标是结合多数决定制与比例代表制的优点
  • “迪韦尔热定律”（Duverger's Law）
    • 比例代表制倾向于导致形成多个独立的政党……
    • 两轮绝对多数决定制倾向于导致形成多个彼此存在政治联盟关系的政党
    • 简单多数决定制倾向于导致两个政党的体制
  • 托克维尔会认为，政党是自由政府的必然产物
  • 通常，左派政党代表的是下层阶级的利益，右派政党代表的是上层阶级的利益
  • 加入群众型政党并不需要什么严格的程序
    • 相比之下，干部型政党有较为严密的组织，有较为严格的纪律，有相对完善的内部管理
    • 从理论上讲，干部型政党应该是一个更有凝聚力的政党，具有更强的组织能力
  • 另一种分类是把政党划分为宪政型政党和革命型政党
    • 宪政型政党在现有基本政治框架内提出政治主张和诉求，革命型政党旨在颠覆现有的基本政治秩序
  • 央地关系：联邦制与单一制
    • 一般来说，联邦制指主权或主要政治权力由联邦政府与州或邦政府共同分享的一种央地关系模式，联邦政府和州或邦政府同时从宪法与人民的授权中获得政治权力
      • 在这种模式下，州或邦政府的政治权力不是来自中央政府的授予
      • 而是独立地来自于宪法与人民的授权，邦或州政府不是联邦政府的下级或下属单位
    • 比较政治学对于联邦制与单一制优劣的主流研究分为两大流派
      • 一派强调权力分享（power-sharing）原则
      • 另一派强调政治整合（political integration）原则
      • 强调权力分享的又被称为协合民主理论或共识民主理论，其主要代表人物是阿伦·利普哈特
    • 协合型民主理论希望通过权力分享促成不同群体能最终能达成共识与合作
      • 而政治整合理论认为存在严重亚文化分裂的社会关键是要形成一个有效的国家与中央政府，首先要进行政治整合
• 书籍信息
  • 作者: 包刚升
    • 浙江海宁人，执教于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
  • 出版社: 北京大学出版社
  • 出版年: 20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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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讲 何为“政治”
  • 国家政治之中枢机关谓之统治机关，统治机关之运营谓之政治
    • 确定表明政治之理想者谓之立法，实行政治之理想者谓之行政
  • 孙中山《民权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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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教科书上的定义
    • 政治是以经济为基础的上层建筑，是经济的集中表现，是以政治权力为核心展开的各种社会活动和社会关系的总和
    • 三个基本观点
      • 一是政治的根源是经济，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政治关系归根到底是由经济关系决定的
      • 二是政治的实质是阶级关系，在阶级社会中，阶级性是政治的基本特性
      • 三是政治的核心是政治权力，所以国家政权是政治权力的根本问题，任何阶级要实现自己的目的，都必须掌握对国家或社会的最高统治权
      • 这个大概是目前主流公共政治教科书对政治概念的解读
  • 公曰：“敢问何为政？”孔子对曰：“政者，正也。君为正，则百姓从政矣。君之所为，百姓之所从也。君所不为，百姓何从？”
    • 如果追溯西方传统，从古希腊到古罗马，凡是带有民主共和色彩的社会，其繁荣或多或少都跟上层阶级的德行有关
  • 韩非子
    • 明主之所导制其臣者，二柄而已矣。二柄者，刑德也。何谓刑德？曰：杀戮之谓刑，庆赏之谓德
    • 上古兢于道德，中古逐于智谋，当今争于气力
  • 儒家 VS 法家
    • 孔子的 “伦理政治”
    • 韩非子的“政治现实主义”
  • 在古希腊人看来，政治是城邦公民参与的统治和管理活动
  • 肯尼斯·米诺格《政治的历史与边界》
    • 政治中没有专制者的位置
  • 《政治科学新手册》认为：“‘政治’以社会权力在约束条件下的行使为基本特征。”
    • 这意味着，如果没有约束条件，就没有政治，或者就不能称为政治
  • “马基雅维利主义”《君主论》——政治现实主义
    • 马基雅维利主义是指一种政治上的现实主义，它把政治和道德剥离开了
    • 在马基雅维利者的眼中，政治是无关道德的
    • 当然，马基雅维利主义如今更容易被理解成一种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处世哲学
    • 君主既然必须懂得善于运用野兽的方法，他就应当同时效法狐狸与狮子。……君主必须是一头狐狸以便认识陷阱，同时必须是一头狮子，以便使豺狼惊骇
  • 德国马克斯·韦伯《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
    • 民族生存是德国国家战略的核心问题
  • 德国卡尔·施米特《政治的概念》
    • 政治的核心是“划分敌友”，诉诸暴力
  • 关于政治的当代观点
    • 哈罗德·拉斯韦尔认为，政治是关于“谁得到什么？何时得到？如何得到？”他还认为，政治是关于权力的配置和分享
    • 戴维·伊斯顿认为，政治是关于“价值的权威性分配”
    • 罗伯特·达尔则认为，政治是“影响力的运用”
      • 按照他的说法，政治的核心因素是权力，而权力某种程度上就是影响力
    • 弗兰克·古德诺从区分政治与行政的角度来界定政治，认为政治是国家意志的表达，行政是国家意志的执行
    • 安德鲁·海伍德认为，政治是“人们制定、维系和修正其生活的一般规则的活动”，这里注重的是政治与一般规则之间的关系
    • 海伍德还从四个角度理解政治，分别是
      • 作为政府艺术的政治，即政治被理解为对国家事务的管理
      • 作为公共事务的政治，即政治是人们对公共事务的参与
      • 作为妥协和共识的政治，即政治被视为通过妥协、调解与谈判而非武力来解决冲突的方式
      • 作为权力和资源分配的政治，即政治意味着对权力的争夺，甚至意味着压迫与征服
    • 杰弗里·托马斯《政治哲学导论》
      • 政治可以被理解为发生在一个国家或政治共同体内部的公共领域、涉及采取何种集体决策形式来对公共政策做选择、并以官僚机构和军队警察作为强制力支撑的一系列活动
      • 这大概就是今天对政治概念的解读
• 第2讲 智者如何思考
  • 柏拉图
    • 到这里我们一致同意：一个安排得非常理想的国家必须妇女共有、儿童共有、全部教育共有
    • 他们的王则必须是那些被证明为文武双全的最优秀人物
  • 卡里斯玛特质
    • 德国思想家马克斯·韦伯的概念，即所谓超凡魅力型的统治者
  • 美国政治思想家汉密尔顿在《联邦党人文集》的第一篇就提出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 我们人类社会是否真正能够通过深思熟虑和自由选择来建立一个良好的政府，还是他们永远注定要靠机遇和强力决定他们的政治组织
  • 政治应该是什么？政治实际上是什么
    • 的确，当思考我们应该拥有何种政治秩序的时候，还必须考虑我们能够拥有何种政治秩序
    • 如果回到经验世界，大家还会发现，一种政治秩序的构建较少取决于智者的思考，较多取决于政治参与者的行动
    • 不是政治哲学原理决定了一个国家的政治秩序是怎样的，而是主要政治集团的观念、行为、选择以及互相之间的政治博弈决定了一个国家的政治秩序是怎样的
    • 这正是现实政治的冷峻之处
  • 如何构建合理的政治秩序，是人类政治生活的基本问题
  • 一般认为，政治学作为一个学科经历了三种不同的传统，分别是哲学传统、经验传统与科学传统，这大概勾勒出了政治学的发展脉络
    • 从时间上说，哲学传统出现最早
    • 到今天为止，政治学研究的哲学传统仍然保留着
    • 经验传统起源于亚里士多德，比较鼎盛的时期大约是19世纪
  • 今天的政治学研究包括哪些主要领域呢
    • 第一个领域是政治哲学，有时又被称为政治理论，主要关注政治思想史
    • 第二个领域是比较政治学，这是目前政治学研究最重要的领域
    • 第三个领域是本国政治
    • 第四个领域是国际政治，又称国际关系
    • 第五个领域是政治经济学
  • 亚里士多德 政体类型学
    • 相应于上述各类型的变态政体，僭主政体为王制的变态
    • 寡头政体为贵族政体的变态，平民政体为共和政体的变态
    • 僭主政体以一人为治，凡所设施也以他个人的利益为依归
    • 寡头（少数）政体以富户的利益为依归，平民政体则以穷人的利益为依归
    • 三者都不照顾城邦全体公民的利益
  • 《政治学》
    • 惟有以中产阶级为基础才能组成最好的政体
    • 中产阶级（小康之家）比任何其他阶级都较为稳定
    • 他们既不像穷人那样希图他人的财物，他们的资产也不像富人那么多得足以引起穷人的觊觎
    • 很明显，最好的政治团体必须由中产阶级来执掌政权
  • 卢梭《社会契约论》
    • 人是生而自由的，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 自以为是其他一切的主人的人，反而比其他一切更是奴隶
  • 一方面强调分权制衡，另一方面强调政府效能，两者的结合才是联邦党人的完整思想表述
  • 19世纪政治学的主要特征是整体上向经验研究的转向——实证主义（positivism）
  • 卡尔·波普尔在《猜想与反驳》中认为，社会科学研究的一个标准是研究者提出的理论假说应该具有“可证伪性”（falsifiability），也就是具有证伪机制
  • 政治科学的行为主义革命
    • 问卷与大数据（量化）
  • 理性选择理论（Rational Choice Theory）从20世纪70年代到90年代逐步成为美国政治科学领域最有影响的研究范式与理论流派
    • 理性选择学派的核心是用经济学理论和方法研究政治
    • 特别是借鉴新古典经济学的视角，它把政治领域类比为市场，把政治活动（比如选举）视为交易
  • 理性选择范式基于经济人假设，经济人假设认为人有三个基本属性
    • 人是自利的
    • 人是理性的
    • 人追求效用最大化
  • 安东尼·唐斯出版于1957年的《民主的经济理论》
    • 把民主政治过程视为政治家和选民之间的理性选择与市场交易的过程
  • 新制度主义经济学的代表人物之一道格拉斯·诺思还提出了“新古典国家理论”
    • 诺思把国家视为“使福利或效用最大化的统治者”
    • 在诺思看来，国家通过作为一个统治者，追求的是通过提供安全与秩序来获取统治租金收入的最大化
• 第3讲 意识形态大作战
  • 英国思想家埃德蒙·柏克的名著《法国革命论》
    • 一种绝对的民主制，就像是一种绝对的君主制一样，都不能算作是政府的合法形式
  • 大概到19世纪后期，工业革命的继续发展推动了中产阶级的兴起
    • 过去那种上层阶级（有产者）和下层阶级（无产者）
    • 两阶级对立的模式开始逐步弱化，一种新的社会阶级结构正在兴起
    • 在今天最发达的欧美国家，阶级因素在整个政治生活中已经弱化
  • 从概念上说，意识形态是现代社会科学体系中的一个概念和范畴
    • 意指“一个行动导向的信念体系，一套以某种方式指导或激励政治行动的相互联系的思想观念”
  • 政治意识形态有几个主要特征
    • 第一，意识形态需要解释世界
    • 第二，如同马克思所说的
      • “重要的不是解释世界而是改造世界”，意识形态通常具有改造世界的企图心
    • 第三，意识形态通常还带有行动导向的色彩
    • 第四，意识形态的另一个特点是群众取向
    • 第五，值得提醒的是，某种意识形态和这种意识形体的实践往往是两回事
  • 自由主义
    • 自由主义被认为是资本主义和工业革命时期的意识形态，大概在18世纪晚期和19世纪早期趋于成熟
      • 自由主义的主要观点可以被归纳为一项政治主张和一项经济主张
    • 政治上，自由主义反对两样东西
      • 一是欧洲民族国家兴起过程中尚存的封建主义和封建制
      • 二是绝对君主制和专制主义。自由主义主张立宪政府与个人自由
    • 在自由主义框架内，国家的合理角色被界定为“守夜人”
    • 真正的个人主义至少应该包括两层含义
      • 首先，个人要优先于群体
      • 其次，把个人因素视为整个社会创造动力的来源
    • 英国哲学家约翰·洛克是古典自由主义的早期代表人物
      • 他认为，基于自然法和契约论，政府的权力应该来自于被统治者的共同认可或者一致同意，设立政府的唯一目的就是保护国民的生命权、自由权和财产权
      • 洛克的学说某种程度上为有限政治和立宪主义奠定了理论基础
    • 古典自由主义面临的挑战
      • 间歇性的经济危机、贫富悬殊以及托拉斯和大企业垄断等问题——现代自由主义——“把政府找回来”
      • 现代自由主义有两个基本特点
        • 一方面，是尊重过去基本的制度安排，包括尊重私人财产权和市场经济，尊重宪政、法治与公民的自由权利
        • 另一方面，在此基础上，主张强化政府干预——包括对市场、行业和企业的管制，加强对劳工阶层的保护以及建设福利社会
  • 保守主义
    • 埃德蒙-柏克曾说：“一个国家，如果没有变革的手段，也就没有保守的手段。”
      • 一是捍卫传统的原则
      • 二是经验主义原则
      • 三是人类的不完善原则
        • 霍布斯在《利维坦》中所说：“人类的事情决不可能没有一点毛病。”
      • 四是社会作为有机体的原则
      • 五是重视等级、秩序和权威的原则
      • 六是重视家庭的原则
      • 七是重视和认同宗教的原则
      • 八是重视道德的原则
      • 九是尊重财产权的原则
    • 税率与政府收入
  • 社会主义
    • 一是强调共同体原则
    • 二是平等主义原则
    • 三是博爱原则
    • 四是阶级原则
    • 五是财产的社会控制原则
    • 六是满足需求的原则
  • 另一个重要议题是国家的角色与作用
    • 有人认为，国家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
    • 怎样看待国家，往往取决于思考问题的视角
  • 政治自由的谱系上存在两极
    • 一极是自由至上主义（libertarianism）
    • 一极是极权主义（totalitarianism）
  • 在所有政府内部始终存在权威与自由之间的斗争，有时候是公开的，有时是隐蔽的，两者之中从无一方在争斗中占据绝对上风
    • 在每一个政府中自由都必须做出重大牺牲，而限制自由的权威，绝不能而且也不应该在任何的政治中，成为全面专制，不受控制
    • 必须承认自由乃文明社会的尽善化，但仍然必须承认权威乃其生存之必需
• 第4讲 政治生活中的国家
  • 塞缪尔·亨廷顿《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
    • 首要的问题不是自由，而是建立一个合法的公共秩序
    • 人当然可以有秩序而无自由，但不能有自由而无秩序
    • 必须先存在权威，而后才谈得上限制权威
  • 美国社会学家查尔斯·蒂利把早期的国家构建过程比喻成有组织的暴力犯罪集团竞争的过程
  • 什么是国家
    • 马克思·韦伯
      • 国家是这样一个人类团体，它在一定疆域之内（成功地）宣布了对正当使用暴力的垄断权
    • 迈克尔·曼
      • 国家是一组分工合作的制度和人员
      • 具有向心性，即与中心有双向交流的政治关系
      • 具有明确的地域
      • 借助某种有组织的暴力，行使某种程度的权威，确保令行禁止
  • 国家的理想角色
    • 第一种观点认为，国家的理想角色主要是提供保护
    • 第二种观点认为，国家的理想角色主要应该是促进发展
    • 第三种观点认为，国家的理想角色主要应该是提供福利
  • 国家理论的不同流派
    • 第一，多元主义国家理论
      • 多元主义理论沿袭自由主义传统，一般适用于现代的自由民主国家
      • 在多元主义视角下，代表不同社会利益的政党和集团在国家这个政治舞台上进行政治竞争，背后则是民众的广泛参与和不同利益的表达
      • 在这一理论框架中，国家本身没有自己的自主性和利益
    • 第二，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
      • 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的基础是阶级分析方法
      • 按照马克思与恩格斯的说法，迄今为止所有有文字记载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
      • 国家是为一个社会的经济生产方式和阶级利益服务的；或者更直接地说，国家是阶级统治的工具
    • 第三，新古典国家理论
      • 这是理性选择学派的国家理论，国家被模型化为一个追求统治收益最大化的统治者
      • 这种国家理论采用的是经济人假设和新古典经济学的分析方法
    • 第四，国家主义国家理论
      • 这是关于国家的精英主义视角，比如美国学者西达·斯考切波就把国家为“一套具有自主性的机构”
      • 国家具有自主性，而且根据国家自身利益行事
  • 国家自主性
    • 为什么存在国家自主性呢
      • 有学者认为，这种理论视角最有效的解释力来自于这样一个事实，即现代国家总是处在一个国家构成的全球体系中，处在国际体系和国内社会临界点上
      • 这样，国家只能根据国家竞争和地缘政治需要来采取政治行动
      • 因此，国家不一定会受国内社会力量的直接约束，而是从适应国际体系中国家间竞争的需要出发自主地行动。这被视为国家自主性的重要来源
  • 国家构建的三个维度
    • 第一，政治共同体的形成
    • 第二，国家机构与制度建设的问题
    • 第三，国家能力塑造和增强的过程
  • 国家能力
    • 迈克尔·曼把国家能力区分为两种类型：专制性权力（despotic power）和基础性权力（infrasturatural power）
    • 弗朗西斯·福山在《国家构建》中区分了国家能力的两个维度：一是国家职能范围，二是国家力量强弱
    • 查尔斯·蒂利则把国家能力与一国的政体类型进行了组合分析
      • 他把国家政体类型区分为民主与不民主，把国家能力类型区分为高能力与低能力
• 第5讲 不同的政体：民主、威权和极权
  • 亚里士多德的政体类型学
  • 在极权主义政体的概念中，极权不同于集权
    • 集权通常与分权相对，而极权主义（totalitarianism）英文单词的词根是“total”，是“整体”或“全部”的意思
    • “整体”或“全部”在这里的含义是，政治权力试图囊括一切、无所不包
    • 极权主义意味着政治权力要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每一角落。所以，极权主义政体又译为全能主义政体
  • 什么是民主政体
    • “民主”一词的古希腊文是“democratia”，“demo”是“人民”或“大众”的意思，“cratia”就是“统治”的意思
    • 按照古希腊人的理解，民主也可以指多数人的统治
    • 美国前总统亚伯拉罕·林肯在葛底斯堡演说中称，民主应该是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
    • 这是人们对于民主的一般理解，上述定义也被称为民主的实质性定义
  • 民主政体的几个基本特征
    • 第一个特征是政治参与
    • 第二个特征是政治竞争
    • 第三个特征是问责制或责任制
    • 第四个特征是回应或响应机制
    • 第五个特征是起码的政治平等
    • 第六个特征是多数决定的规则
      • “阿罗不可能定理”，意思是说很多情况下多数决定规则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 第七个特征是对少数权利的保护
    • 第八个特征是言论自由与新闻自由
  • 威权主义的精英统治和民主主义的精英统治有何区别呢
    • 第一，政治领导权是不是对外部开放
    • 第二，民主的精英统治更需要兼顾公共利益，或者说是兼顾多数人的利益
    • 第三，普通公民固然并没有太多机会直接参与公共决策
      • 但在民主的精英统治下，普通公民拥有选择这个还是那个政治精英、这派还是那派政治精英来统治的权利，他们可以通过投票来选择或否决政治精英
      • 而威权的精英统治下，普通公民并不拥有这种政治权利
  • 但是，需要提醒的是，美国通常被视为政治发展的特例
    • 其他大国——诸如法国、德国、意大利、日本等，从传统政治向现代政治的转型都经历过较为曲折的过程，这些国家至少都经历过一次民主政体的崩溃
  • “两不像政体”（hybrid regime）
  • 有民主而无效能，终将损害民主本身
  • 合法性始终是威权政体的“阿喀琉斯之踵”。
  • “Good governance”——“有效治理”
  • 极权主义政体是另一种政体类型，是指国家试图“完全”控制国民和社会的一种政治体系
  • 简单地说，卡尔·弗里德里希和兹比格纽·布热津斯基认为，极权主义包括了六个基本特征
    • 一个包罗万象的意识形态；单一政党；有组织的恐怖；传媒垄断；武器垄断；经济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