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众：成因与中介机制（重访大众社会议题）

西方话语体系中的“民众”明显区别于马克思主义语境下的“人民”，本导图介绍了大众的双重面向、大众社会的特征、大众的成因等。

大众：成因与中介机制 ——重访大众社会议题

• 一、大众的双重面向 multitude→mob→mass
  • 乌合之众：人数众多、没有定型、易受操控、头脑简单、品位低下
  • 革命力量：可以动员、代表大多数人
• 二、大众社会的特征 mass society
  • 亚里士多德
    • 《政治学》：大众只会以暴力行事，民主无异于群氓，民主的宿命是暴政
    • 《修辞学》：民主→情感主导→判断的简化和极化→愚蠢和堕落
    • 以双手从事生计者，无暇留给美德，不配拥有公民权
  • 黑格尔
    • 《法哲学原理》：人民是自发的、无理性的、野蛮的、恐怖的群体
  • 托克维尔
    • 《论美国的民主》：民主是多数人的暴政
  • 勒庞
    • 《乌合之众》：人群聚集之处，情感盖过理性而冲动行事
  • 缺乏内在性的结构和整合性的传统 毫无关联的的不安个体、孤立的人类原子 极易被野心的独裁者和煽动家利用
    • 赫希曼《反动的修辞》民主统治的悖论：寻求自由的努力却导致社会堕入奴役，追求民主却带来寡头制和暴政，社会福利和计划却制造了更多的贫困
• 三、大众的成因
  • 分工导致
    • 亚当·斯密《国民财富的性质和原因的研究》 “更重要部分的残废和畸形”
      • 分工进步→职业操作简化→极少遇到困难→人的智力停滞→理性精神和宽容情感的缺失→没有能力判断自身义务和国家利益
        • 大多数劳动贫民必然陷入的状态
          • 教育摆脱迷信和狂热
  • 聚集导致
    • 勒庞《乌合之众》 个人自觉的个性消失，情感和思维与集体同向
      • 群体的心理统一性只会就低不就高，专横和无知是群体的共性
      • 易受情感控制，夸大自身情感，也被极端情感摆布而冲动或高尚
      • 教育培养出了社会的敌人
        • 教育强调背诵和服从,没有培养判断力和主动性
        • 接受教育者渴望摆脱自身出身，数量庞大的无业文人成为体制的抨击者
          • 社会底层对自身命运愤恨不平的无产阶级大军
          • 社会高层对国家怀疑却又无对策的的资产阶级
  • 民主导致
    • 加塞特《大众的反叛》 “被宠坏的孩子”
      • 经济技术的发展→舒适的生活状况，安全的公共秩序→生命欲望的膨胀，个性自由的解放
      • 大众：任意而为，无拘无束，不知义务为何物 精英：承担责任，自我克制，强调义务
      • 民主造成社会性格转变 生活态度区分大众和精英 大众：他人导向型的人格
    • 曼海姆《重建时代的人和社会》 民主机制对解决大众问题的软弱无能
      • 魏玛共和国：自由主义的无计划性→政治生活和文化生活的混乱→无政府状态
        • 基本民主化：现代工业社会激起更多人参与到政治生活中
        • 社会联络化：个别活动相互联结成更大的整体
        • 相互联系使得世界陷入共同灾难
  • 消费导致
    • 京特·安德斯《过时的人：论第二次工业革命时期人的灵魂》 “大众商品消费者通过消费使自己成为大众人的制造者”
      • 媒体使大众呈现个体的本质属性
        • 不需群众集会就能分享个体化和大众性的礼物
        • 千百万听众的耳朵被当成了一个耳朵进行灌输，千万双眼睛被当成一双眼睛进行塑造，每一个人在这些大众产品面前都被当作大众人
        • 为了出卖自己和自由而付钱，甚至对那些他自己参与制造的商品慷慨解囊
        • 大众隐居在各自寓所的电视背后，不聚集使得他们被动、不再具有危险性、不再具有革命性
• 四、结构视角下的大众
  • 威廉斯 把群众—词的意义回归于经验
    • 没有所谓的群众，只有把人视为群众的视察方式
    • 学者总带着价值激情讨论大众现象，因而大众社会理论是对现代复杂社会的简单化、情绪性理解
    • 学理上预设了精英和大众的区分，而现实中大众和精英的面目都是模糊的
  • 康豪瑟 社会三元结构
    • 家庭：高度个人性和首属性的关系
    • 中介：地方社区、自愿结社、职业团体等
      • 传统权威结构等衰落
      • 地方社区的瓦解
      • 中介组织被打破
      • 无所依附的知识分子 边缘的中产阶级 孤立的工人
        • 大众运动的产生与壮大
    • 国家：包含全部人口
  • 齐美尔 关系主义,从数量角度探讨群体特性
    • 大群体不容易滋生激进主义和意见上的僵化保守
      • 个人毫无保留地投身于群体中
      • 群体的自我生存需要与相邻结构划分界限
      • 狭窄的范围不允许多远的抱负和思想
  • 帕克 从“大众"到"公众”
    • 欧洲：精英与大众的对峙
      • 政治的权力统治
      • 社会领域的渗透
        • 品味上追求卓越、优异、风格
        • 意义阐释上的垄断
    • 美国：没有贵族传统，只剩下公众
  • 布鲁默 集群行为
    • 乌合之众 the crowd
      • 群众的多头行动
    • 公众 the public
      • 围绕特定议题聚集起来的人，并随着议题的结束而消失。许多人的统一行动
        • 表达意见和接受意见的人数量差不多
        • 沟通渠道畅通,意见表达能得到有效回应
        • 讨论形成的意见能付诸有效的行动
        • 公众自主运作，权威机构不能渗透公众
    • 大众 the mass
      • 表达意见的人远少于接受意见的人
      • 沟通渠道不畅,个体无法获得有效回应
      • 意见落实的行动受制于当局
      • 大众不能独立于机构
    • 社会运行 the social mobement
• 五、大众形成的中介机制
  • 重要性
    • 中介可以防止国家-社会对峙：国家对个人的专制vs个人把国家吞噬
    • 国家干预需要借助中介：科层制难以统摄社会，运行成本高昂及其导致的社会普遍不满
  • 现实
    • 涂尔干：国家与社会之间缺乏次级机构
    • 曼海姆：少数人的自由民主向大众民主的转变，摧毁了中介机构
    • 对大众社会的焦虑很大程度上源于对传播和交往技术的担忧
    • 货币和大众媒体等同质化的中介机制，可能成为摧毁地方共生体的纽带，抹平人类一切的价值差异
    • 强大的市场和行政力量摧毁了中介，并形成恶性循环
      • 经济自由主义根本上无法有效自我调节
      • 社会在危机面前必然自我保护，进而损害到市场的自我调节
      • 强大的市场仰仗国家的干预而建立
  • 必要性
    • 社会主体的能动性，人类不是任由客观力量摆布的傀儡
    • 托克维尔：结社艺术随着社会平等的扩增同样比例地完善和发展
    • 文明社会不能任由看不见或看得见的手随意抹去个人的声音，社会转型中的不适应者不应该被当作“多余的嘴”和“结构性的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