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西方政治学通史：发展中国家的政治发展

本模块将讨论发展中国家的政治新问题，包括：发展中国家的政治冲突、蒙博托陷阱、增长奇迹、转型难题和政治分歧对政治的塑造。最后，送给你政治学的基本思维方式和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五条政治法则。

发展中国家的政治发展

• 共同体：为什么发展中国家更容易陷入政治危机
  • 第三世界的国家构建难题
    • 为什么很多第三世界国家总是发展不起来？
      • 很多长期陷于贫穷的第三世界社会，同时液是经常陷入暴力冲突的社会。这样，发展就无从谈起
    • 为什么第三世界国家更容易陷入暴力冲突？
      • 它们缺少一个具有政治整合能力的国家
  • 第三世界面临的三大问题
    • 缺少国家传统
      • 很多非洲国家历史上没有帝国统治或王国统治的传统
      • 他们独立时，军队/官僚制和税收体系都没有充分发育，国家构建并没有完成，国民的国家认同程度也很低
    • 经济文化落后
      • 穷，不只是经济问题；穷，往往还会有政治后果
        • 穷，它们能用于现代国家建设的资源就非常少，无论是军事系统还是官僚系统都要钱
        • 穷，识字率低，难以建立一个覆盖全国的行政文书系统，如何政令统一？
    • 社会结构复杂
      • 许多国家都有几十个不同的族群/几十种不同的语言和两种以上的主要宗教
      • 社会结构越复杂，不同群体的政治分歧就越大，沟通成本和交易费用就越高，要形成统一的国家认同就越难
    • 两个后果
      • 这些社会的国家构建尚未完成，国家认同程度低，国家能力也很有限
      • 它们更容易陷入政治危机或者暴力冲突，甚至是内战
  • 失败国家指数
    • 和平基金会，评价的是国家有效性的程度，即国家能否控制冲突与暴力/提供基本的安全/法律与秩序/以及防止国家可能的解体与崩溃
    • 全球最失败国家：南苏丹/索马里/叙利亚/刚果/阿富汗/津巴布韦等
    • 理解发展中国家的政治，固然需要有政体思维，需要关心一个国家民主不民主/自由不自由的问题，但同时还需要有国家思维，需要关心它们能否完成国家构建，能否塑造国家认同，能否建设起一个可以提供基本的安全/法律与秩序的有效国家
  • 认知升级清单
    • 解决问题，首先要正确地定义问题
      • 20世纪后半叶，西方政治学界误以为，很多新独立的发展中国家的主要问题，就是向自由民主整政体的转型，而没有考虑到国家本身就是一个政治问题
    • 推荐阅读
      • 《国家构建：21世纪的国家治理与世界秩序》
• 停滞：为什么有的落后国家容易陷入“蒙博托陷阱？”
  • 发展中国家的“蒙博托陷阱”
    • 拿非洲中部国家刚果民主共和国来说，该国独立至今已经超过半个世纪，但人均GDP目前仍然不到500美元。这样的国家，就处于停滞状态。有一种观点认为，这跟过去统治该国30多年的政治强人蒙博托有关。
    • 蒙博托的统治有三个特点
      • 依靠裙带关系进行统治
        • 蒙博托不仅自己大权独揽，而且还把自己所在族群的亲戚、族人提拔到重要岗位上
      • 疯狂地榨取统治租金
        • 蒙博托建立的以裙带关系为基础的高层网络，还是一种分赃机制。他本人就是当时非洲最腐败、最奢侈的政治领导人
      • 国家长期陷于彻底的贫穷与停滞
        • 在蒙博托的统治之下，刚果（金）沦为了世界上最可怜的国家之一。刚果（金）甚至一度连像样的道路都没有，通胀飙升，经济停滞，人民生活悲苦，甚至有许多人因饥饿而死。对那里的人民来说，生活就是一场无穷无尽的苦难
    • “蒙博托陷阱”的直接表现是，统治集团热衷于榨取统治租金，而整个国家陷入了长期的贫穷、停滞与苦难
  • 为什么难以逃脱“蒙博托陷阱”
    • 表面上看，“蒙博托陷阱”，就是蒙博托这样的坏统治者一手造成的。那么，一个国家掉入“蒙博托陷阱”，主要是因为这些国家的统治者特别坏吗？
      • 刚果（金）的蒙博托，起初是新闻记者，精通法语，在欧洲接受过良好的教育，还冒着巨大的政治风险参加民族解放运动，曾经满怀建设一个独立而繁荣的非洲国家的梦想。
    • 实际情况
      • 任何人类群体，首先都要解决统治问题
      • 对于最落后的国家，最自然的统治其实就是个人统治。但一个人仅凭自己的力量，是无法统治国家的。所以，他既需要政治结盟者与支持者，又需要发展出一整套的官僚制系统。
      • 问题是，欧洲的殖民官员撤离以后，当时非洲社会靠自身的力量，很难发展出一整套欧洲意义上的、符合理性化原则的官僚制系统。原因就是，一个非常落后的非洲社会，既缺少经济资源，又缺少人力资源，还缺少法律传统与规则意识。
      • 剩下的做法，就是统治者需要基于私人关系来寻求政治结盟者与支持者。作为交换，他需要为这些政治支持者，提供非正式的权力和利益。
      • 这种统治结构，就好比法国现代税收制度兴起之前的“包税人模式”。国王需要包税人来解决自己的政府收入问题，就只好放任这些包税人在自己各自的地盘上胡作非为、自行其是、中饱私囊。
      • 所以，蒙博托统治模式的基础，就在于社会极度落后，国家制度发育不良。借助“统治-分赃模式”来管理国家，就成了这些统治者的一种选择。
  • 认知升级清单
    • “蒙博托陷阱”的关键原因，不在于单个统治者的品质，而在于塑造这种统治模式的社会条件
    • 一旦陷入“蒙博托陷阱”，一个落后国家不太可能靠一次简单的政治转型，就能迅速成为一个政治清明、治理有效的国家
    • 政治的改善往往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大致来说，国家建设、经济发展、官僚制发育以及精英阶层的再造，都是这个系统工程的一部分
• 增长：为什么有的威权主义政治能创造经济奇迹
  • 威权主义的经济奇迹
    • 如果一批发展中国家起初都没有演化出一整套约束权力的制度，或者干脆说，这些国家就是威权主义政体，大意是政治权力掌握在一个人或一小撮人手中。这些国家难道就不发展了吗？
    •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有的威权主义政体不仅没有陷入“蒙博托陷阱”，反而还实现了高速的经济增长，甚至可以称为“威权主义的经济奇迹”。
    • 比如佛朗哥时期的西班牙，朴正熙时期的韩国，皮诺切特时期的智利
  • 发展型威权主义的关键特征
    • 共同点
      • 它们都没有发展出英国式的用宪法传统约束权力的制度安排，但它们都没有陷入“蒙博托陷阱”，也都实现了相对较快的经济增长
    • 统治特点
      • 统治者都具有强烈的发展意愿
        • 他们的统治，超越了仅仅满足自己的权力欲望或致富动机，而是致力于把整个国家的发展与繁荣，作为自己的政治目标。
      • 无一例外，这三个国家都是市场主导型的经济模式
        • 内部，它们实行有利于资本和投资的市场友好型政策；外部，它们实行开放型经济的政策，积极融入全球市场
      • 它们都致力于发展一套制度程度化高的行政与法律体系
        • 这样做，既限制了各级政府行使权力的随意性，又为社会、个人与资本提供了稳定的可预期性
  • 威权政体与民主政体
    • 学术界就有一派学者主张，发展型威权主义要比民主政体，更有利于落后国家的经济发展
    • 理由
      • 很多发展中国家都是经济落后、贫富差距悬殊、社会分歧较高的国家。在这种背景下，民主政体下民众的政治参与和精英的政治竞争，容易导致政策的高福利化、激烈的再分配斗争，甚至是不同集团的暴力冲突
      • 威权主义政体的特点，恰恰是更强调政治整合，而不是政治竞争，因此，就更能避免出现严重的内部纷争与冲突。
      • 尤其对那些族群、宗教多样性程度高的国家，稳定有效的威权主义政体，可能要比新兴的民主政体，更能强化国家整合和抑制政治冲突
    • 问题
      • 从根本上说，在威权体制下，所有这一切都依赖于统治者的政治自觉
      • 而统治者的政治自觉，有时候是靠不住的
    • 修修补补
      • 新加坡在政治强人李光耀的统治下，实现了高速的经济增长。紧接着，通过强化法治，新加坡使得政府权力本身受到了约束，进而能够维持更长时期的增长奇迹。如今，从人均收入来看，新加坡已经迈入一流发达国家的行列
  • 认知升级清单
    • 我们应该打破公共领域很多“标签化认知”
      • 在政治上，简单地认为民主有利于经济增长，或者简单地认为威权政体有利于经济增长，也是一种过分标签化的认知。真正重要的，不是标签，而是事物背后的真实逻辑
    • 一种制度模式能否促进经济增长，关键不在于它是民主政体还是威权政体，而在于它是什么样的民主政体或什么样的威权政体
• 转型：为什么不少国家会遭遇民主转型的难题
  • 民主转型的困境
    • 如何克服“蒙博托陷阱”呢？
      • 解决问题的办法，包括用法治来约束权力、用分权来限制权力、用选举和投票来管住权力、用司法审查来控制权力，等等。总之，这是一套很复杂的制度解决方案。
      • 尽管这套方案很复杂，但我们一般人最容易想到的是，民主是克服“蒙博托陷阱”的首要方案。
      • 但问题是，民主体制在一个发展中国家能够落地生根吗？
    • 为什么不少国家的民主转型都遭遇了挫败呢
      • 过去20多年，泰国重复着一种周期性的模式：先是举行民主选举，然后是败选阵营的抗争，包括占领街道、甚至是机场，直至首都公共秩序的瘫痪。这样一来，军方只好出来干政。于是，民主化实验就失败了。
      • 另一个典型案例是“阿拉伯之春”中的埃及
        • 穆巴拉克政治垮台
        • 首次民主大选，自由与正义党获胜上台，明确把《古兰经》和伊斯兰教律法作为国家立法的基础。
        • 世俗派不干了，开罗出现大规模抗议示威
        • 支持世俗派的埃及军方突然发动政变，镇压穆斯林兄弟会，塞西将军成为了埃及的新统治者
        • 又一位穆巴拉克式政治强人崛起
    • 为什么早期的很多学者容易低估民主化的困难呢
      • 三个假设
        • 转型，就是制宪改制
        • 民主宪法一旦制定，大家就一定会遵守
        • 新制度一定会比旧制度治理效果好
  • 转型就是制宪改制吗
    • 政治是一个系统。无论宪法，还是其他政治制度，都只是这个系统的一部分
    • 一个国家启动民主转型后，制定新宪法、实施新制度，固然是一项重要内容，但绝对不是政治转型的全部。
    • 例如，德国100年前的政治转型
      • 问题是，这个新生的民主共和国，固然它的宪法是全新的，但它的议会、政党、军队，甚至主要政治家，都是旧的，都是从半威权的第二帝国直接继承下来的
      • 如何有效执政，对当时的德国社会民主党等大党来说，成了一项全新的政治任务。问题是，主要政党能否通过自身的转型，来胜任这个新的政治任务呢？实际上，还是很难。这也是魏玛共和国后来遭遇政治危机的重要原因。
    • 因此，转型，不只是意味着制宪改制。只有制宪改制，而其他条件没有配套跟进的时候，民主转型是很难成功的
  • 民主宪法一定会被遵守吗
    • 历史上，新宪法通过以后，很快就被违反、甚至撕毁的故事，可以说比比皆是。
    • 民国初年，中国先后有过两部重要的民主共和制宪法。一是1911年公布的《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二是1913年公布的《中华民国约法》。
    • 然而，以袁世凯为首的北洋集团很快就干出了违宪的事情。
    • 最近国际上有一项研究指出，在转型期，政治家遵守宪法并不是一种常态。根据理性人假设，当宪法条款对自己有利时，政治家才会选择遵守宪法。当宪法条款对自己不利时，政治家很可能会选择违反宪法。如果是后者，转型往往就容易失败。
  • 新制度一定会比旧制度更有效吗
    • 法国大革命之后，1792年就建立起了法兰西第一共和国。但这种共和政体并没有给法国带来好的政治秩序
      • 首先，它导致了从吉伦特派到雅各宾派的恐怖统治，一场原本主张“自由、平等、博爱”的共和革命，沦为暴民的狂欢和血腥的审判
      • 然后，它又导致了国内不同教派的冲突，而民主的方法似乎对此无能为力
      •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法国连续几年都处在安全、秩序与法律缺失的状态
    • 这就为法国的重新威权化，提供了社会和心理基础。实际上，拿破仑的出场，就代表了这样的社会需要。对当时的法国人来说，民主代表了混乱和暴力，而拿破仑则代表了稳定和秩序
    • 我们尽管花很大篇幅分析了发展中国家民主转型的困难，但其实它们的转型成功率并不低
      • 拿1974年以来的新兴民主国家来说，到目前为止，遭遇转型失败的国家大约占30%，实现民主巩固的国家大约也占到30%，还有40%的国家处在尚未完成转型的中间状态
  • 认知升级清单
    • 无论思考一般的政治问题，还是思考民主转型问题，我们更应该从物理学的范式转向生物学的范式
    • 因为政治不是一个机械系统，而是一个有机系统或生态系统
• 分歧：财富结构如何塑造发展中国家的政治
  • 拉丁美洲和美国的发展差距
    • 以人均年收入来衡量，拉丁美洲国家跟美国的发展差距大约有5倍之多
      • 其实，到1800年前后，拉丁美洲的很多地方跟当时的美国还相差无几
    • 为什么后来两者的差距变得这样大呢？
      • 拉丁美洲国家过去200多年的政治，是以不稳定著称的
    • 为什么美国的民主政体很稳定，而拉丁美洲反复尝试的民主政体经常遭遇危机呢？
  • 美国土地制度的政治效应
    • 美国是一个以自耕农土地制为主的国家，普通家庭能以低廉的成本获得面积较大的自有土地
    • 1862年《宅地法》
      • 该法规定，凡一家之长或年满21岁、从未参加叛乱的美国公民，只要宣誓申请土地的目的是为了自己耕种，在缴纳10美元登记费后，就可以领取不超过160英亩的宅地。此后，只要居住并耕种满5年，申请人就获得了土地所有权。
      • 这意味着，当时的美国自耕农家庭几乎不需要花费什么成本，就能获得160英亩的土地。160英亩，相当于中国的960亩，几乎是千亩良田
    • 正是由于这种土地制度和自耕农模式，从1787年美国制宪到后来19世纪、20世纪的投票权普及，美国民众的政治要求一般都比较温和
    • 跟无地农民或城市无产者不同的是，相对富足的自耕农更信奉凭借自己的努力过上好的生活，而不是仰仗再分配与福利国家。这也是美国个人主义精神一直比较兴盛的社会背景。
  • 拉丁美洲大庄园制的政治后果
    • 尽管拉丁美洲各国、各时期的土地制度不完全一样，但总体上，它们是以大庄园制为主的土地制度
    • 特点
      • 土地分配悬殊，少数大庄园占有全国的大部分土地，普通农民拥有土地的比例极低，大量无地农民不得不在庄园中充当雇农
    • 贫富分化
      • 在阿根廷，1850年前后，一位生活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最大地主，拥有160万英亩的土地。这个最大庄园所拥有的土地，比整个上海市还要大
      • 农民没有自己的土地，日子过得相当艰辛。如果这些普通民众在政治上无权也就罢了，一旦拥有选票之后，他们不仅希望选出自己的代表，而且还要求对社会财富——特别是对土地——进行再分配
    • 拉丁美洲左翼政党的崛起
      • 如果民主意味着再分配、甚至是财产征收，富人阶层会怎么想呢？他们就不干了，他们宁可不要这样的民主。而军官集团更多来自于富有阶层，更容易跟富人结盟。
      • 结果是，当民主演变为激进社会革命时，军事政变就上演了
    • 这就是拉丁美洲国家从民主走向激进改革、再引发军事政变的常见逻辑。而这种模式的起点，竟然可以追溯到拉美国家高度不平等的土地制度
  • 拉美国家的变化因何发生
    • 智利、哥斯达黎加、乌拉圭等国已实现民主巩固，巴西、阿根廷、秘鲁等国大致上拥有了尽管有瑕疵、但基本尚可接受的民主政体
    • 原因
      • 很多拉美国家的政治家与选民经历过过去的民主失败，而他们也在这种民主失败的经验中学习
        • 比如，很多人都意识到，再分配斗争的激进化，很容易导致民主的垮台。既然如此，左翼政治力量的诉求就变得更温和了。
      • 随着工业化的推进，后来，土地在财富和收入来源中的比重已经大大下降；相反，工商业资本和流动资产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 这样一来，土地分配不平等所带来的负面效应，相对就降低了
  • 认知升级清单
    • 民主固然是一个好东西，但在不同的社会结构下，民主会呈现完全不同的运作方式
    • 民主究竟是温和、有节制并且导向善治，还是激进化与暴力化并且导向混乱，往往跟民主背后的社会结构有关。特别是，财富上的严重不平等结构，容易导致严重的政治分歧，使得民主运作遇到更多的困难，甚至偏离民主本来要达成的目标
• 思维：政治学思维模式究竟为何如众不同
  • 政治学
    • 政治学也是研究资源配置的学科
      • 回到真实的社会，你就会发现，通过权力配置的资源，并不比通过市场配置的资源少多少
    • 经济学假定人要追求利益的最大化，但其实，人性中还有一股力量，那就是追求对人的支配最大化，追求影响力的最大化
    • 政治学往往会更强调这个因素，并把人对权力的追求看成社会的重要驱动力量
  • 国家思维
    • 外行容易把政治等同于宫廷政治，但内行更关注宫廷政治背后的国家问题
    • 比如
      • 公园626年的玄武门之变，引发这一宫廷事件的原因，不全在宫廷之内
      • 关于皇位继承的国家制度，李世民/李建成兄弟打天下所积累的军工，各自实际掌握的兵权，以及在高级官僚集团中的政治联盟，都是这场宫廷政变的关键因素
      • 政治学研究的核心问题是国家，就像经济学最关心市场
    • 国家几乎是解决一切社会问题的前提
      • 英国政治哲学家霍布斯：如果没有国家，就会陷入人与人的战争状态
    • 国家还意味着权力关系的强制性
      • 比如提高社保费率，推迟退休年龄，对每个人都具有强制性
    • 国家还是很多重大问题/重大现象背后的根本原因
  • 权力思维
    • 外行容易把政治等同于权力斗争，这样一来，政治学就成了权术之学，而内行关心的不只是权力斗争，更是对权力的系统研究
    • 现在政治学的三大基本问题，都与权力有关
      • 谁来统治？
      • 如何统治？
      • 为谁统治？
    • 权力需要有效管理社会，同时社会需要有效控制权力
    • 权力规则的不同，就会导致政治后果的不同
  • 因果思维
    • 外行容易把政治等同于意识形态口号，或者是各种简单的政治主张，但内行更关心的不纯粹是“主张”，而更多是“解释”——就是剖析重大政治现象背后的原因
    • 现代政治学更关注的是政治领域发生了什么，如何发生的以及为什么会发生
    • 强调因果思维，还意味着现代政治学是以解释现实作为重点的，而非贩卖廉价的政治希望
      • 因果思维认为，当现实政治偏离政治理想是，批判固然是必要的，但更需要回答的是，这种令人不满的/甚至有些不堪的政治，到底是如何造成的？
      • 特别需要强调的是，某些貌似不合理的政治现象背后，往往都有着一个较为隐秘的原因。因果思维其实为我们剖析复杂的政治现实提供了一把精致的手术刀
  • 认知升级清单
    • 政治学思维的三个特点
      • 国家思维
      • 权力思维
      • 因果思维
• 结局：人类历史为我们提供了怎样的政治经验
  • 有效统治是人类社会的必需
    • 政治学第一定律
      • 凡人类群居的地方，就必须被统治
    • 国家建构是物理过程和心理过程的合一
      • 物理过程，主要包括建立起能垄断暴力的军队/一体化的官僚体系与有效的税收系统
      • 心理过程，主要就是指在国民中普遍地塑造国家认同
  • 权力必需受到约束
    • 政治学第二定律
      • 必须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
    • 人类约束权力的三项发明
      • 用宪法与法治的办法来约束权力
      • 用民主和投票的方法来约束权力
      • 用分权制衡的办法来约束权力
  • 好制度使坏人变好，坏制度使好人变坏
    • 制度的问题不光在于制度设计本身，还在于制度是怎么来的/制度是如何运作的
    • 制度创设以后，制度运行也是一个问题。因为任何制度都是由人来操作的
  • 分歧与冲突是人类政治的永恒主题
    • 人类更真实的政治，始终充满着分歧与冲突
    • 最常见的三种分歧
      • 阶级
      • 身份认同
        • 来自不同族群和宗教的人们往往政治认同不一样
      • 意识形态
        • 直接来自于政治观念上的差异
          • 有的人主张有限政府和自由市场，有的人主张更大的政府和更多的干预
    • 冲突对一个社会来说，甚至并不全然都是坏事
  • 观念是塑造政治的重要力量
    • 无论是对现实政治的看法，还是如何改善现实的观点，往往取决于一个人的认知
    • 政治决策的起点并非事实，而是决策者对于事实的认知
  • 认知升级清单
    • 思考政治问题，我们常常要在复杂性与简介性之间找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