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愈普遍,而写信的人愈少;并非商业上的要务,大家还是怕写信,宁可打电话。
我想这因为写信容易出丑,地位很高,讲话很体面的人往往笔动不来。
可是电话可以省掉面目可憎者的拜访,文理不通者的写信,也算是个功德无量的发明。
在大学里,理科学生瞧不起文科学生,外国语文系学生瞧不起中国文学系学生,中国文学系学生瞧不起哲学系学生,哲学系学生瞧不起社会学系学生,社会学系学生瞧不起教育系学生,教育系学生没有谁可以给他们瞧不起了,只能瞧不起本系的先生。
说女人有才学,就仿佛赞美一朵花,说它在天平上称起来有白菜番薯的斤两。
真聪明的女人决不用功要做成才女,她只巧妙的偷懒——他引一句英国古话,说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所以结而离,离而结,没有了局。
过些时,他才像从昏厥里醒过来,开始不住的心痛,就像因蜷曲而麻木的四肢,到伸直了血脉流通,就觉得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