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问题 —— 现代社会 的非标准答案》读书笔记（尘嚣阁）

《谁的问题 —— 现代社会 的非标准答案》读书笔记（尘嚣阁）的思维导图，由于一如作者所说，只说明为什么产生，但是不给解决办法，意图是让“空心人”面对自我。至于自我的真正想要，则要靠自己去解决。所以，这不是一本解决问题的书，只是面对自我的书。

谁的问题 —— 现代社会 的非标准答案 孟庆延 （2003） 中信出版集团 出版

• 作者介绍
  • 孟庆延：清华大学社会学博士，中国政法大学社会学院副教授、博士生导师，开设历史社会学、政治社会学等。获评中国政法大学第八届 “最受本科生欢迎的十位老师”、评首届中国政法大学青年教学名师奖（全校9人）。
• 前言
  • “不是我的问题”透露出“想卷卷不过”“想躺躺不平”的无奈。
    • 个体普遍境况1：工具的现代人（社会系统的螺丝钉）
    • 个体普遍境况2：全方位异化，工具和目的的错置
      • 原文：大学教育体制中的绩点，本来只是一种测量学生对知识掌握程度的手段，却变成了学习最主要的目的，现在的教育行业，更像是“来料加工行业”。
    • 个体普遍境况3：观念自我的高度伸展，与现实无奈的嫉妒卷缩的“分裂”
• “空心人”的形成 第一部分 抽象的社会
  • 内在原因： 缺乏面对自我的勇气
    • 底层逻辑
      • “内卷忙死”、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时间、找不到意义所以不断在寻找意义、似乎寻找返成了意义，有2个原因：一是外在意绑架了自我；二是内卷后疲备、无力和迷茫。归根到底，是缺乏面对自己真实的勇气，到底想要什么，拒绝什么。
    • 【举例】01 空心时代： 生活的意义为什么消逝了？
      • 现象
        • 人生： “混吃等死”的旅行
          • 从“混吃等死”到“内卷忙死”
            • 原文：当你在高中早恋被父母和老师制止时，他们会告诉你生活的意义是好好学习，有个好的前途；当你在大学保持单身时，有人会告诉你要趁着上大学赶快寻找爱情；当你初入职场，在“躺平”与“内卷”之间循环往复时，你会面对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拷问”，似乎这个时候生活的意义就在于一纸婚约；当你终于迈入婚姻的殿堂，享受着二人世界时，耳边会环绕着“花式催娃”的声音，会有人告诉你：没有孩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似乎“孩子”成了你生活的意义所在。
          • 找不到“属于我”的时间
            • 原文：当我们每天享受着“996”的“福报”，苦不堪言之时，当我们每天将精力消耗在拥挤而漫长的通勤路上之时，我们恐怕都会严重怀疑自己的“人生”：本应“属于我”的时间、精力与生命被完全霸占了，生活的意义只剩“苟且”，似乎已经没有了远方。
        • 传统： 彼岸世界的寄托
          • 出生，就被外在世界赋予了“生活的意义”
            • 原文：在前现代社会，能够规定人的生活意义的不只是宗教，政治神圣性、血缘神圣性以及种种根植于日常生活的文化价值取向同样搭建着生活的意义系统。例如，在中国的传统社会中，“忠孝两全”是一个人的至高理想，儒家传统也将“君臣父子”作为人之五伦重要的两重维度，它们都规定着生活的意义——无论是为国尽忠，成为英雄，还是为家尽孝，成为孝子，都是在道德与伦理意义上的“好人”。
      • 原因
        • 自我： 日渐空心的载体
          • 内心不停呐喊“寻找自我的意义”
            • 原文：不愿再将生活的意义安置在“身外”，而要从自我主宰的生活中寻找“意义”。
          • 大多数人都沦为“空心人”
            • 原文：现代人普遍面对着两种现实困境： 一种是在生计与“内卷”中眼睁睁看着意义消逝， 另一种则是试图在个体生活中找到意义，却充满疲惫、无力与迷茫。 被加载了终极意义的现代个体，在日复一日的循环中，逐渐被冲刷成了空心状态。
            • 原因1：被“外在的意义”绑架了自我
              • 原文：一个不可辩驳的事实是，很多现代人在“996”、催婚、催生、“内卷”、“社恐”（社交恐惧症）的日常生活中逐渐变成了“空心人”： 工作中的打拼不再是为了职业梦想，也不是为了自我实现，而是为了生计，自己成了一个为老板工作的满身疲惫的“工具人”； 婚不是为了自己结的，生育似乎也成为一个被各种社会要素和环境压力塑造的非自主选择。 不仅如此，从事学术工作的人也将自己职业的意义从“探索未知”变成了“发表论文”，进而变成了名利双收乃至“头衔等身”。
            • 原因2：内卷后的疲惫、无力和迷茫
              • 原文：每一个现代个体，真的有足够的能力和品格来承载生活的终极意义吗？被工作和生活压得喘不过气的现代人，被无限异化的现代人，早已经被那些“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掏空了身体与心灵，似乎再无力气持久承载一个恒定而终极的意义。
        • 意义： 无处安放的迷梦
          • “空心人”陷入始终“在路上”的状态。 如同《在路上》小说描写的哪些人。
            • 外界赋予的意义，让人每一刻有了意义。
              • 原文：其一，“在路上”的每一刻就是意义本身，这种理解实质上已经将终极意义从一个形而上的问题变成了一个形而下的问题，就如本章开头所讲的那样，“混吃等死”的每一刻就是生活的意义本身；
            • 始终找而未得、不断寻找意义，反成了“生活的意义”。
              • 原文：其二，“在路上”描摹出了现代人的普遍命运，即始终走在寻找意义的旅途上，或许就是意义本身。
          • “在路上”的状态，实际是缺乏面对自己真实的勇气。
            • 原文：现代人需要的或许根本不是标准答案，而是真实的勇气。 因为现代人必须意识到，如果还想将终极意义加载在个体的肉身之上，那就要有足够的力量来承受或轻或重的“意义”。
  • 外在原因： 被有意识的“洗脑”
    • 底层逻辑
      • 1.用游戏等虚幻满足让“空心人”产生过度的依赖，完成了对工具人的殖民。 2.通过算法摸清人偏好，定点投放导向性内容，洗脑“空心人”。 3.围绕人行为表面现象，设计监督、评判人的规则，促使人在形式上达标。
    • 【例1】02 精神鸦片： 网络游戏为什么会“成瘾”
      • 沉迷：“心”的内在属性
        • 外界通过促使成瘾，引导人的主观意志。
          • 个体会沉迷于什么东西，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其主观意志的呈现。
      • 介质：“人”的体外器官
        • 人潜移默化被手机等介质内容塑形。
          • 我们的生活习惯被互联网高度塑形：我们习惯了读短、平、快的文章而早已懒得阅读鸿篇巨制；我们喜欢通过各种短视频网站来看电视剧和电影，进而发明了“某音追剧法”，或者用“倍速”的方式来最有效率地观看视频。
      • 虚幻：“真”的二律背反
        • 原文：当下的游戏机制，实质上与现代人那种如同浮萍般的存在状态形成了完美的“亲和”关系，它既可以让现代人实现以自由、自我为主题内容的价值满足，又给现代人充分的匿名性保护，可以让他们既浸淫其中，又可以毫无负担地表达或者退出。
        • 原因1：用虚拟世界满足人在现实无力中得不到的东西。
          • 原文：蜷缩并不意味着对自我价值的彻底摒弃，而匿名化的游戏机制、短平快的游戏节奏、高度仿真的游戏设计，恰恰成为现代人“应然自我”的完美栖身之所——在游戏世界中，我们不必像在真实世界中那样到处“躲藏”，我们可以恣意甚至毫无顾忌地放大自己的情绪；在游戏世界中，我们可以体会指挥千军万马的成就感，体会说翻脸就翻脸的快感而无须背负过重的道德负担。
          • 原文：如何组建自己的团队，如何生成新的秩序，如何分配权力，团队领导究竟以何种原则产生，团队内的规则如何确定，又如何确保规则能够得到正确的执行……游戏玩家所面对的以上问题，都是政治社会学领域内的“元问题”。
        • 原因2：用匿名身份能让人“不受伤害”地“舒展自我”。
          • 原文：我们孤独却渴望社群生活，我们不甘庸碌却找不到生活的意义，我们渴望被理解却害怕被人冒犯与伤害。在这样的情况下，以游戏为主题内容的互联网虚拟世界为现代人“不受伤害”地“舒展自我”提供了最大的可能性。
      • 监管：“堵”的意外后果
        • 游戏成了“精神鸦片”，对“空心人”实现了殖民。 许多人愿意不断花钱体验虚拟的爽感并沉迷其中。
          • 原文：当“玩游戏”变成一种资源的时候，监管体系反而会意外地让这种资源稀缺化，而稀缺的资源就意味着人们可以用货币去购买和交易，因此也就促进了产业链条的兴起。
    • 【例2】03 算法系统： 被殖民的生活世界意味着什么？
      • 方式
        • 弥散： 无孔不入的生活默认值
          • 1.算法通过识别人反复行定义对个体分类。
            • 原文：因为一段时间内听同一首歌的频率太高，我被App背后的算法通过大数据的计算自动识别为喜欢某一曲风，然后就被推送大量同类型的音乐，我的音乐偏好就这样在无形中被“支配”了。
            • 原文：“算法”才是那只看不见的手，它在定义着我们生活的默认值，编织着那张看不见的“网”。
        • 狡黠： 深藏不露的技术中性论
          • 2.算法背后的设计者通过提供便利，影响个体选择。
            • 原文：我们真的可以完全主宰自己的生活吗？我们以为的那些生活中的日常，完全是我们自己选择的结果吗？ 还是冥冥之中有某种特殊的力量隐秘而精准地影响着我们生活，甚至塑造着我们生活中的各种选择呢？
            • 原文：各种App背后的算法在为我们的生活提供空前便利的同时，也在默默影响着我们的选择，甚至在重新塑造着现代人本身：它在无形中改变着我们的阅读习惯，改变着我们接收资讯的方式以及接收的资讯内容。
            • 原文：算法背后设计者和制造者的理念乃至价值观念，在某种意义上决定了算法本身的运行方向。
        • 系统： 行为习惯的最大公约数
          • 3.我们的无意识会被算法后的定点投放重塑。
            • 原文：如果长时间处于“定点投放”的状态，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默认值都有可能被重新定义。
      • 结果
        • 殖民： 现代个体的集体无意识
          • 原因：内卷后的疲惫，消耗人探索和坚持自我意义的热情。
            • 原文：教育与学习的本来“目的”在于激活人的求知欲与好奇心，进而培育人的德性。 现代文明却用一整套围绕“绩点”的激励机制将其变成一场空前“内卷”的竞争，而消耗了身处其中的学习者的热情。
          • 后果：外界利用技术重塑陷入“空心化”、无意识的个体，实现殖民。
            • 原文：科学技术的本来目的是探索未知世界，同时为现代人提供更大的便利、健康与安全，但是其一系列应用于商业的衍生品在无形中既最大限度地满足了人贪婪、追求效率和趋利避害的本性，又重新定义着我们的生活。
            • 原文：当一个人经常在算法的推送和加持下因为懒得下划页面而时常点汉堡包套餐的时候，当一个人在算法的推荐下重复随机听到“口水歌”的时候，这些会不会成为日常生活的某种“常态”
    • 【例3】04 全景敞视： 我们的生活是如何迈入“楚门的世界”的？
      • 楚门：无可遁形的生活
        • 信息化带给人方便的同时，个人信息无处遁形，陌生人间处于“相互凝视”的状态，一有事就录制视频。如同电影《楚门的世界》。
      • 恐惧：无法揣测的人心
        • 人们处于恐惧和依赖的矛盾状态，大多人恐惧战胜依赖。
      • 规训：无孔不入的支配
        • 当权者，用评估行为表现定义某人“道德”，而非人真实所想。
      • 流亡：停在表面的世界
        • 在人心难测的当下，社会运作机制是围绕人行为表面现象设计的。
  • 表现形式： 集体无意识“空心化”
    • 底层逻辑
      • 别有用心的目的，造成集体无意识的“空心人”。 外在呈现形式主义的“道德、正义”行为， 内心充斥宣泄、纵欲、桀骜不驯、不求真相（包括不敢面对自我）。
    • 【举例】05 网络暴力： “键盘侠”是如何产生的？
      • 暴戾：现代性的滥觞
        • 网络对普通权力的赋予
          • 自媒体赋予了普通人新闻曝光、充当“键盘侠”的权利。
      • 失真：去情境的表达
        • 别有用心的目的
          • 原文：自媒体们，因各种目的，掐头去尾，添油加醋，去情景化。
        • 引发集体无意识
          • 原文：由于大众具有宣泄、纵欲、任性及其桀骜不驯的特质，这种有目的的“自媒体”进而引发无知的观众非理性地“集体无意识”。
      • 正义：短链条的理性
        • 仅围绕“自己所看到的行为”加以理解与评判，不对背后真相追问。
      • 群氓：长链条的情绪
        • 原文：影响民众想象力的，并不是事实本身，而是它们发生和引起注意的方式。《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
        • 用评估行为表现定义某人“道德”，而非人真实所想。
• 主动： 自我追寻的“异化” 第二部分 悬浮的生活
  • 异化1：忘却初心，失去追寻，将大众评判作为标准。
    • 【例1：爱美】06 颜值正义： 容貌焦虑背后为什么是多数人对多数人的暴政？ 【底层逻辑】本应由人生阅历、历练温养出独特的“美”， “空心人”却选择了“同质化”的审美。
      • 容颜：个体的生物学符号
        • 原文：个体对美的追求却衍生了两个“诡异”的现象，即“容貌焦虑”与“审美趋同”
      • 医美：容貌的标准化生产
        • 原文：自进入现代以来，人类几乎在各个领域都试图找出客观的因果律，以标准化、数字化的方式来呈现这种因果律，并将其作为指导人类社会生活的科学法则。
      • 审美：隐秘的多数人暴政
        • 原文： 1.美国社会学家查尔斯·霍顿·库利在《人类本性与社会秩序》这本书中有一个著名的理论，即“镜中我”理论。他这样写道：我们在镜中看我们的脸、身材和衣服，因为我们的兴趣在于这些形象是属于我们的。我们根据这些形象是否符合我们的愿望而产生满意或不满意的心情。同样，我们在想象中得知别人对我们的外表、风度、目的、行动、性格、朋友等的想法，并受这些想法的影响。 2.社会既是我们的参照系，也是我们形成自我认知的重要源头。现代社会中的容貌以及由此而来的颜值正义和容貌焦虑问题，本质上是一场“多数的暴政”，“润物细无声”的方式融入个体的骨血。
      • 气质：人类的社会学表征
        • 原文：如果说以五官为基础的容貌是人的生物学符号，那么气质则是人类的社会学表达。气质，是多结构要素在生命历程中耦合的结果。我们应该考虑和追问的或许并不是“美到底应不应该有标准”这样的问题，而是除了容貌、打扮、身材，作为现代社会的个体，我们应该以及可以养成什么样的“气”。
    • 【例2：有个家】10 有家无房： 房子与人生的关系是什么？ 【底层逻辑】“空心人”忽视家里家的归属感和内生情感， 把家变成有所有权的旅店，或投资。
      • 恒产：打工人的紧箍咒
        • 原文：民之为道也，有恒产者有恒心，无恒产者无恒心。苟无恒心，放辟邪侈，无不为已。及陷乎罪，然后从而刑之，是罔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为也？是故贤君必恭俭礼下，取于民有制。阳虎曰：“为富不仁矣，为仁不富矣。” 解析：治理国家的基本规律在于，如果老百姓有固定的产业，那么他们便会有一定的操守，反之，如果百姓不能安居乐业，没有自己固定的产业，那么他们便不会有操守准则。而百姓一旦没有操守准则，便会放纵自己胡作非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 地产：生产链的发动机
        • 原文：现代人的群体性精神气质是被货币刻画的，整个现代社会的一个重要底层逻辑和鲜明特征便是由货币的大范围流通带来的——货币从绝对手段变成了绝对目的。商品化与货币化还无法完整刻画房地产的特征，它的第三个特征是金融化。
      • 异乡：工具人的储藏箱
        • 原文：现代生活节奏中把房子住成了旅店，而不是当成家。
      • 家园：现代人的元命题
        • 不论如何变化，人类作为社会生物的自然规律是：归属感和内生性情感、伦理关系的生成最主要需要的是时间，时间可以让共同经历成为习惯，以此产生情感与伦理。然而，时间对大多数现代人来说恰恰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属于自己的时间更是奢侈品中的稀缺品。在这个意义上，越是日常生活中天天相见的人，越是日常生活中天天居住的房子，就越朝着纯粹功能化的方向演进，而越来越难以形成非功能化的内在关联。由此，当我们探讨家与房子的关系时，我们真正面对的时代课题是：如何在现代生活中重建真实的“家”？
  • 异化2：缺乏底层认知，陷入迷茫。
    • 【举例：高就】07 抢人大战： 人与“人才”，哪个优先级更高？ 【底层逻辑】“空心人”不清楚想要， 本应此心安处是吾乡， 却被华丽的好处给晃倒，找不到适合。
      • 魔幻：不明觉厉的抢人大战
      • 现实：万宗归流的概率竞争
        • 原文：人才引进方只能依靠外在的标准来表明招聘的效。是否真的适合当地，那就是一个概率事件了，因为从理论上说，符合“系统”所要求的各项外在指标的人，有更大的概率是优秀的“人才”。
      • 人口：现代国家的政治算数
        • 原文：“抢人大战”和“人才竞争”，本质是围绕人口的有用性和优质性展开的竞争。
      • 扎根：钢铁森林的田园狂想
        • 原文：人的全面标准化与数据化就产生了，围绕作为指标和生产要素意义上的人的概率竞争也就此全面展开。当现代个体发出灵魂拷问“我该在哪里生活”的时候，他问的或许不是“哪里机会多”，而是“何处是吾乡”。
  • 异化3：自以为追寻远方，实际是逃避。
    • 【举例：爱旅行】08 跟风旅行： 真的有那么多“不得不去的远方”吗？ 【底层逻辑】旅行有长世面、反思等作用， 却成了“空心人”逃离当前状态、麻醉自己的仪式。 最显著的特征，旅行带给了我们特别有价值的副产品， 连家附近的世面和反思都没有，不过是找个“桃花源”躲起来。
      • 旅行：现代人的异乡梦
        • 原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出去旅行的基本流程就是“上车睡觉、下车拍照”
        • 原文：孔子和李白的旅行带有各自的目的及“副产品”。前者周游列国，是为了“宣讲”自己的政治理念与社会思想，以实现天下之“仁政”，而后者云游四方，以现在的眼光看，似乎带有为了文学创作而进行“采风”的意味。但是徐霞客与他们都不同，徐霞客的旅行目的相对单纯，“旅行”本身便是其重要目的。他的旅行见闻《徐霞客游记》没有华丽的辞藻，少见讲究的修辞，而只是对所见景观做了较为平常的记录。
      • 打卡：空心人的填充物
        • 原文： 1.在高强度、高竞争、高流动性的社会境况下，个体满怀意义感而来，却时时刻刻感受到“自己”和“意义”的消逝。旅行对现代人来说，是“找回”或者“安放”生活意义的重要“出口”。 2.拍照是在对内心的那个“自我”说：我来过。当我们将打卡照和旅行照公布于社交媒体之后，我们的快乐值和满足感是随着点赞数的不断增加而增加的，而当点赞数的增势趋缓乃至最终停止时，我们的满足感也随之渐趋平缓直至消逝。旅行本身成为现代人为数不多的自主选择，所以它也成为人生意义的重要“填充物”。
      • 远方：流浪者的桃花源
        • 原文： 1.现代个体处在一个高度纠结的状态中： 一方面，现代个体无法决然拒斥世俗生活，潇洒转身逃离，因为早已逃无可逃； 另一方面，基于现代社会的承诺（每个人都是自由的灵魂，可以实现自我），现代人又必须想办法在一定程度上不时地抽离出来，哪怕这种抽离是短暂的，或者没有明确的目的指向和意义旨归。于是，诗和远方成为现代人的某种精神标识，而旅行本身则成为这种抽离的最直观的表达方式。 2.越是感觉到被占据、被支配，就越是需要在生命中不断寻找远方，哪怕这些“远方”不那么高级，哪怕这些“远方”是被塑造出来的。无论何种形态的远方，对现代人来说都是流浪者的桃花源。
      • 附近：栖居者的中途岛
        • 原文： 1.“这群城里人真奇怪，放着舒服的房子不住，非要来这深山里遭罪。” 2.旅行最本质的东西恐怕是：从自己待烦了的地方去别人待烦了的地方待着。 3.现代人普遍处于“生活在别处”的状态之中。现代人与“附近”既是物理意义上深深嵌套的，又是精神意义上渐行渐远的。我们与居所的关系越来越像旅店，每日重复着上班——下班的固定流程，以至于根本无意仔细体会自己与“附近”的实质关联，它具有功能性价值，但不具备精神性意义。它充其量只是现代人的中途岛。我们经常会听到身居大城市打拼的现代人对未来描摹这样的愿景：等我老了，我想找个南方的小城，依山或者傍海，享受人生。这种对远方的描摹，体现了现代人与“附近”和当下的疏离。
  • 异化4：打造不求甚解的“乌托邦”，只是在打造另一个牢笼。
    • 【举例：寄情山水】09 隐入尘烟：乡村是如何空心的？ 【底层逻辑】山水的原生态有唤醒生命“自然”部分的作用。 但“空心人”通过过度改造将“原生”改造成非原生的“乌托邦”， 城市化后的山水已失去了原有的功效。本应是去体悟自然， 却成了改变“自然”、代替“自然”。
      • 乡村：中国社会的田园诗
        • 原文：乡村、山林及田园有着明确的意象。乡村应该是原生的，山林应该是自然的，田园应该是纯净的。在这个意义上，乡村实质上成了现代中国社会中的某种田园诗。
      • 城乡：结构问题的空间化
        • 原文：在工业化基础薄弱、农业人口众多、技术落后、经济状况整体贫弱的情况下优先发展重工业，意味着国家需要将有限的资源集中起来投放到重工业和城市领域，这是理解我国长时间存在的城乡差异和城乡二元结构的前提，也是理解20世纪50年代开始的计划经济体制、粮食统购统销政策和户籍制度的前提。
      • 空心：现代进程的子命题
        • 原文：城市集生产、消费、金融、娱乐于一体，同时又成为高度流动性的现代社会的枢纽与节点。
      • 山林：水泥森林的乌托邦
        • 原文：对生活在快节奏、高强度状态之中的城市人来说，除了高度“内卷”所带来的身心疲惫，长时间生活在水泥森林中也会让自己感到与自然渐行渐远。因此，人们迫切地期待着自然气息、田园风光、乡野美食，希望能够在原生态的地方降低自己身上附着的工业性和现代性，唤醒生命中的“自然”部分。
        • 原文：乡村能够在相当长时间内成为中国社会的田园诗，承载着现代人关于美好生活的想象，很大程度上来源于它的熟人社会和乡土社会的本质属性。当一栋栋有着独立卫生间、有着无线网络和现代装修风格的高端民宿矗立在乡村的时候，乡村本身也在变得越来越趋近于城市，这种趋近城市的变化过程，实际上也是界限感和由此产生的疏离感增加的过程。难道还有比“乌托邦化”更典型的空心化吗？我们进入乡村，进入被资本打造的景观，进入高端的民宿、充满情调的咖啡馆的时候，我们可曾想过，这样的乡村真的可以弥合现代人的“忧伤”吗？
        • 原文：所谓传统与现代的差异，城市与乡村的差异，其本质是由于生活世界的结构性要素不同而产生的知识系统的差异。我的知识其实是高度匮乏的，我不知道青皮核桃，分不清地里种的各种蔬菜，甚至我在刚进入乡村的时候，都不知道如何“驱狗”。或许，这才是城乡差异的本来面目。
• 被动： 社会“异化”的特征 第三部分 空心的个体
  • 特征1：过度强调“没有灵魂”的流程化、标准化， 将探索求知的教育异化成“忘却初心”的来料加工产业
    • 11 象牙之塔：教育行业是如何变成来料加工产业的？
      • 悠闲：一个美好而残酷的误会
        • 原文：如果说“学习”两个字的本质属性是对基于兴趣而产生的好奇心和求知欲的满足，那么“人人皆卷王”的大学生已经变成了为绩点而竞争的“工具人”，而学术的本质属性是回应真正的学术问题，也已经异化成了围绕发表量和各种课题立项而展开的“鱿鱼游戏”
      • 加工：一个吊诡而残忍的现实
        • 原文：简单来说，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面临着一场旷日持久的“数字竞赛”，而那些数字背后的实质意义却渐渐地没人关注。
      • 系统：一个非意图后果的现场
        • 原文： 1.著名的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曾经将人类的行动分为两种，一种是工具理性行动，一种是价值理性行动。前者是指以明确的有用性为目的，被个体做理性计算后得出的最符合成本/收益原则的行动，后者则是指由于坚定地相信某一行动所具有的价值属性而采取的不计成本的行动，它超越了单纯“效用”的逻辑。 2.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一个学生在盲目选择“热门而有用”的专业并学习一段时间后，发现自己对它毫无兴趣，很希望转到另一个自己很感兴趣但很冷门的专业中去，他敢于做出这样的抉择吗？同样地，一个学者是否可以只为了自己关心的学术问题而做研究、写文章，而不考虑KPI考评和发表文章的数量呢？
      • 异化：一个时代和命运的课题
        • 原文： 1.所谓整全性，是指人本身的道德、价值、情感、理念、兴趣，也指一个人作为社会性动物所具有的理解他人、与他人相处、与自己和解的能力，还包括健康地理解成功、合宜地接纳失败的品性，而这些恰恰不是可以通过竞争性的考试和选拔机制实现的。然而，这个围绕人才设计和运行的现代教育系统，却在最大限度上默默鼓励着人对单纯有用性的追求。 2.因为人终究不是物，也不是没有情感、没有性格的学习机器或者工作机器。失去了对自己所学的专业和所从事的工作的兴趣，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都很容易将生活演变成一场“表演学习”及“表演科研”的竞逐游戏。
  • 特征2：给消费赋予了“超过实用性”的社会标签， 将高昂消费等形式主义异化成“定义身份”的工具。
    • 12 物欲横流：消费主义是如何重新定义“需要”的？
      • 明枪-暗箭：雪糕刺客的怪现象
        • 原文：“雪糕刺客”引发争议，表面上是因为在大多数人的观感上，它根本不值这个价格，也就是我们中学课本中说过的那条政治经济学原理：商品的价格背离了价值，价格不能真实反映商品的价值。
      • 生产-消费：现代社会的双生子
        • 原文：商品不仅对于生产者有赚取利润的意义，还对消费者同样具有意义——消费既是维持生活的必需，也是彰显社会地位的标签，还是个人价值的某种外化呈现。
      • 短缺-丰沛：中国社会的慢革命
        • 原文：一方面，国家的总体意识形态导向与制度安排发生了变化。在意识形态层面，尽管过去所宣传的“勤俭节约”“艰苦朴素”依然是意识形态内容的一部分，但鼓励人民争取过上更好的生活，提升生活质量与生活水平，也成为意识形态的组成部分，客观上对消费有巨大的激励作用。另一方面，物质文明具体体现为人们衣食住行的日常生活水准，而日常生活水准的提升则必然需要依靠消费水平的快速提升。
      • 欲望-占有：消费主义的弥散型
        • 原文：安东尼·加卢佐在《制造消费者：消费主义全球史》一书中这样写道：“市场让商品成为消费者定义和展示自我的核心工具，从而加剧人们对商品的渴望。在现代化、城市化、大众化的社会中，商品是一切的中心，是人们追逐的对象。在现代社会中，一个人的身份既不是继承的，也不是规定的，人们可以通过消费来‘发明’自己的身份。”
  • 特征3：内卷”除了带来身体上的疲倦，还会带来意义感的消逝， 缺乏对人与人情感关系、自然人需求的空间和呵护， 让社会职责分工外的自然人生育需求、共情意识降低。
    • 13 老龄社会：你真的了解你的父母吗？
      • 现象
        • 耄耋：将至的未来
          • 养老：系统的难题
      • 衰弥：生育的枯竭
        • 原文：“婚姻是爱情的最高表现形态，而子女是爱情的结晶”这个现代公式被走向“虚无”的后现代思潮再次拆解了。正如福柯在其著作《性经验史》中所分析的，人类的性活动经历了过去的“生育本能”到“追求快乐”的转换，而对个体自由意志充分占据主导地位的现代人来说，恋爱、婚姻、生育再也不是人生中的必经过程，甚至三者之间的关系完全可以相互分离。
      • 鸿沟：封闭的心灵
        • 原文：当一个社会中越来越多的人进入老年的时候，就意味着有越来越多的人正在经历其他年龄群体无法经历和体会的身心状态。这种自然规律下产生的代际差异，实质上是将“理解”这个稀缺品进一步稀缺化的根本机制。
    • 14 心灵捕手：现代社会中的抑郁症为什么越来越多？
      • 抑郁：人类社会的流行病
      • 心理：灵魂问题的科学化
        • 原文： 1.福柯揭示了一种本质，即类似疯癫这样的非理智状态本身的“知识化”与“医学化”过程，现代知识系统与权力机制相结合的过程，现代社会通过科学的手段、精准的标准，对人进行分类识别，发现其中的“异常者”，并将其归入精神病人的范畴，通过精神病院的监禁防止其破坏社会秩序，同时又通过医学手段给予治疗。现代人逐渐接受并认可这一“知识化”的过程，它实际上也是权力的弥散过程。 2.随着精神分析的高度工具化，它最终从一种关于灵魂的自我省察之术转变为科学化与职业化考察他人病态心理的、可以实验和测量的专业理性知识。当以抑郁症为代表的心理疾病完成了从灵魂到心理的转换之后，过去在主体与主体之间、人与神之间、人与自我之间的“灵魂”问题就变成了医生与病人之间、药物与病症之间的医学问题，也变成了知识与权力之间、病人与产业之间的经济和社会问题。
      • 紧张：现代文明的衍生品
        • 原文：专业化的要求和训练可以最大限度地提升个体的劳动技能和劳动效率，但是高竞争的职业状态和后福特主义下形成的激励机制使个体陷入无限的“内卷”之中。基于薪酬而不是志业出现的“内卷”除了带来身体上的疲倦，还会带来意义感的消逝。这种分工系统所特有的标准化、流程化意味着它会带来极高的效率，会带来极强的可复制性。生活本身成了绝对手段，而它本来应是绝对目的。
      • 他者：生活世界的稀缺物
        • 原文： 一方面，现代个体有着前所未有的主体意识，它又集中体现在人与人之间越来越强的界限感上。 另一方面，现代个体在现实中的体验远没有自己观念中的那么“自由”和“自主”，在更多依靠各种外部性规定维持秩序的现代社会中，人与人之间依靠着各种互不侵犯的“默认值”和外在的制度约定建立彼此之间的关联，同事之间、同行之间是“职业关系”，伴侣之间首先是受法律保护的财产关系和权利义务关系，甚至父母、子女之间也越来越依靠法律约定。这些外部性约定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能约束人的行为，很难真正管控人的内心意志。在《乐队的夏天》第一季某期中，主持人马东这样点评过一个乐队：“乐队是人与人的联结，而不是拼盘。”无情地讲出了每个现代人的真实处境。
  • 特征4:“异化”社会下个体记忆内的灵魂间歇性的挣扎、提醒。
    • 【举例】15 困于过往：人为什么很难“断舍离”
      • 怀旧：随时随地发生的穿越
      • 今昔：无意识中产生的对比
        • 原文：以记忆为主体的认知机制会在我们的生活中塑造一种潜意识的或无意识的对比，这种对比不只停留在自我与他者之间，更容易体现在过去与现在的对比中。对一种已经失去的或者很难获得的东西的情绪性追溯。
      • 当下：生命历程镌刻的个体
        • 原文：身处现代世界的个体都是具有独立意志的主权个人，在理论上享有绝对的神圣性。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孑然独立地存活于世，因为所有个体的生命历程，都是在一定的历史时空中展开的，其所经历的事、遇到的人、读过的书、生活过的地方、从事过的工作，以及原生家庭、父母、兄弟姐妹、国别家乡，都会在我们的生命历程中默默地留下印记，构成我们的“过往”，或成为滋养我们的港湾，或成为困住我们的枷锁。我们每一个所谓的“当下”，都是由这样独特的过往堆积而成的。
      • 人类：不断负重前行的物种
        • 原文： 1.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和我所处的制度环境都已经默默在我的身体里留下了烙印，它们成为我生命本能的一部分，哪怕我没有意识到，甚至哪怕我不喜欢，这些东西也会刻在我的生命中。这就是历史的意义。 2.人类行为与社会环境，是现代人文社会科学的一个经典命题。一个人的个性、习惯、气质、性情的形成，究竟是基因的作用，神圣的自由意志的体现，还是社会环境塑造的结果呢？随着现代科学中基因工程的不断发展，人类似乎越来越相信人的性格与个性是基因序列排列组合的结果，甚至会认为它们是可以被后天技术改变的。然而，在社会学研究者看来，社会虽然是肉眼无法直接观察到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不存在。相反，社会往往以各种方式留在个体的生命经验之中。 3.卡尔·马克思则敏锐地意识到，工业文明的逻辑在现代世界的疯狂扩张，构成了现代人生活世界的基础制度环境，不断塑造着现代人的“异化”倾向。即便我们通过自身的努力从纯体力劳动者变成白领，甚至告别打工人的命运成为老板，那些我们工作过的生产线、奋斗过的旧厂房、蜗居过的“老破小”，都已经成为我们自身的一部分，哪怕我们不愿再主动回忆那些不堪的过往，它们也会时不时跳出来——因为它们已经是生命的一部分，只是经常处于沉睡状态。
• 后记：建议
  • 为他人活着，为自己着想。
    • 原文：现代人经常将“为他人着想，为自己活着”这句话挂在嘴边，一方面标明个体的独立性，一方面彰显自己不是个“自私的人”。 这句话没有错，但我总觉得，把这句话倒过来依然成立。 “为他人活着，为自己着想。” 为他人活着似乎是个令人无法接受的说法，但仔细想想，一个生活世界中容纳不了他者的“自我”，不只是孤独的，更是虚空的。我们或许应该认识到的事情是：没有那些重要的他者，就没有“自我”； 所谓意义，是在与重要的他者共同的承载中才真实存在的东西。 或许这才是现代社会与现代个体的真实境况。所以，要感谢生命中的重要他者，不只因为情谊，更因为在共同的生命历程中，我们彼此塑造，彼此联结。
• 读后感
  • 1.文笔欠佳，重点不突出，读起来不流畅。几个字能写完的，硬要凑成一篇文章。而且经常写跑偏，主题不明确，胡乱有关的都放入凑字数。写半天，让读者抓不住重点。内容论证、分析不严谨，有许多前置的条件没写出来，造成分析不够客观、全面。一查作者，果然是个学术派，高度怀疑是哪篇论文掐头去尾，改了一下发表的。如果是这样，为啥会出现这些问题，就可以理解了。说实话，真本书的理论并不高深，是写的真心不流畅、没重点，读的很累。
  • 2.由于一如作者所说，只说明为什么产生，但是不给解决办法，意图是让“空心人”面对自我。至于自我的真正想要，则要靠自己去解决。所以，这不是一本解决问题的书，只是面对自我的书。
  • 3.好在罗列的例子具有代表性，并附加了许多大佬的分析。自己归纳能得出一些不错的结论。这本书不适合缺乏归纳能力、社会经验的人。 “活”和“着想”，“活”才是“手段”，“着想”才是目的。“为他人多想，为自己活着”，你除非独立于社会，难度太大，没这个能力。 社会分工，必然是让人为他人活着，这是社会经济需要，也是必然。但在之余，多为自己着想，多面对自我，多关注自我这个主体，可以成为为自己活着的一个努力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