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浸透窗纱时,沈砚书腕间胎记骤然灼烫起来。他蜷在锦绣堆里发颤,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恍惚间听见陆昭明摔碎药碗的脆响。
"别碰…寒气会…"齿关咯咯打战的话语被温热掌心截断。陆昭明竟徒手掰开他紧咬的唇,将小臂横在森森白牙间:"咬住。"
沈砚书昏沉中尝到铁锈味,混沌视线里望见对方割开手腕。血色滴进白玉盏,与捣碎的冰昙花融作嫣红药汁。陆昭明解开衣襟将他整个裹进怀里,心口相贴时,蛊纹突然蔓出妖异蓝光。
"原来你就是药引..."沈砚书在剧痛中轻笑,指尖抠进对方绷紧的脊背。陆昭明沉默着将药汁含入口中渡给他,却尝到比毒更苦涩的咸涩——那人眼角无声淌下的泪,正坠在自己手背烧出灼痕。
三更梆子响过,陆昭明凝视怀中昏睡的人,轻轻抚过锁片背面铭文。前朝太子诞于永昌十七年冬,心疾天生,需以同脉至亲血肉为药引,分明与寒髓引记载完全契合。
暗格里染血的密信忽然浮现在眼前。恩师临终前攥着他嘶吼的模样仿佛还在昨日:"昭明,取太子心头血才能破解药典最后一页..."
铜铃骤响。榻上人忽然呓语着抓住他衣袖,烧得绯红的眼尾蹭过颈侧:"陆大夫身上…有雪融在青竹的气息。"滚烫的唇无意间擦过喉结,惊起满室颤动的烛影。
陆昭明突然反扣住他手腕按在枕上,鼻尖几乎抵到泛着病态潮红的面颊:"公子可知,噬心蛊还有种解法?"拇指重重碾过嫣红唇瓣:"把毒过给至阳之体,需得经脉相贴,骨血交融。"
残月没入云层时,药庐传来瓷瓶碎裂声。陆昭明颤抖着将孔雀胆深埋进杏树根下,转身却撞进披着雪裘的怀抱。沈砚书将额头抵在他颈窝轻笑:"大夫身上沾了苦杏味。"冰凉指尖探进他襟口,勾出那页染血药典:"不如拿我试这味'当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