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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自由主义
自由主义，李强，东方出版社，第三版。自由主义是一种意识形态和哲学，是以自由为主要政治价值的一系列思想流派的集合。其特色为追求发展、相信人类善良本性、以及拥护个人自治权。
编辑于2022-03-07 00:01:36- 自由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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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主义
一、自由主义的概念
1.自由主义概念内涵的演变
①政治自由主义：反对绝对主义，争取个人政治权利，争取宪政政府（早期自由主义者洛克、贡斯当、密尔
②经济自由主义：强调经济与财产权利，基石是私有财产、市场经济以及国家较少对经济干预和控制（洛克财产权理论、亚当·斯密
③社会自由主义：关注社会正义、弱者的基本生存条件
2.自由主义研究中的歧见
①萨皮罗：个人自由vs绝对权力（国家、教会、政党）
②葛塞特：自由主义vs保守主义vs社会主义
③埃努迪：自由主义社会=法律的统治+观念的无政府状态
④霍尔姆斯：自由主义的核心价值观
个人的安全：暴利垄断者必须得到法律的监督与制约
公正性：法律制度适用于所有的人
个人自由：个人自由不受集体或国家制约
民主：拥有选举或公开讨论参与决策的权利
⑤曼宁：自由主义的基本原则
平衡：自由主义社会是多元的，财富、权力、意见的过分集中威胁社会平衡与进步
自发：个人的创造性，较少的社会控制
统一性：实现某种普遍主义的秩序
保守主义者：自由主义是维护私有财产的意识形态，包含了自由主义自身毁灭的条件
3.自由主义：理论、政治派别与制度
自由主义理念的胜利与自由派作为政治派别的衰落并存
奋斗理想的实现：自由主义实现了宪政国家与代议制民主
自由主义政党失去特征：社会民主党人对社会正义的关注，保守主义政党对经济自由的支持
西方近代史是一部自由主义兴起、发展和受到挑战的历史
保守主义“保守”自由主义取得的成就
激进主义用激进的方式实现极端化的自由主义理想
二、自由主义的历史
1.现代自由主义的古代渊源
①雅典城邦制度蕴含的现代政治、法律制度、民主要素
②共同体的自由vs个人的自由
③自然法：一切人生而平等
④基督教强调个人的解放
⑤中世纪封建制度包含的契约化、法制化倾向
2.近代早期的自由主义萌芽
文艺复兴
人文主义：以神为中心👉以人为中心
个人主义：人的多样性，社会环境之外单独的个人
新教改革
为个人主义提供哲学和宗教基础
3.自由主义理论的形成
霍布斯：近代自由主义思想的先声
机械主义哲学：社会是个人的简单集合
道德相对主义：自由主义的核心
自由权：具有普遍意义的个人自然权利
斯宾诺莎
自由的内在价值：个人在社会的自由权利
推崇民主政体
洛克
个人自然权利的理论
政府必须基于被统治者的同意
宗教宽容理论
4.自由主义与启蒙运动：法国、美国、苏格兰的贡献
法国
孟德斯鸠：自由与权力的讨论
专制、君主、共和政体的区分
分权与自由：三权分立
法制
卢梭
社会契约：权利让渡，公意是全体成员的共同意志
代表人民的公意不可避免地为少数人行使
托克维尔
自由与民主可能冲突
美国
个人天赋权利
限制政府权力
自由、法治、民主的融合
苏格兰启蒙运动
休谟
怀疑主义
任何追求人类思想或道德一致性的努力都会导致专断主义
正义概念
正义是人类为了社会生活的需要，人为地达成某些协议
法律是正义的法则
与唯理主义的决裂：打破自然法的预设
亚当·斯密
经济人的预设
个人利益是从事经济活动的出发点
个人利益与公共利益的统一
每个人追求利益，则社会利益得到总实现
个人只有在为他人利益服务的情况下才能实现自身私利
市场调节实现个人利益与社会利益的和谐
经济自由主义
政府自由放任
政府提供公共服务
保护社会使之不受独立社会的侵犯
司法严正以保护个人不受他人侵犯
建设并维持公共事业
5.自由主义时代
边沁的功利主义
功利主义原则
效果主义：以效果而非动机作为判断行为道德性的标准
功利原则：以快乐定义功利
最大化原则：追求功利的最大化
反对传统和宗教权威
政治上，政府必须为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服务
法律上，以最大多数人的最大幸福为标准重新评估所有的法律条文与判例
经济上，放任经济，反对政府对经济生活的干预
密尔的功利主义
英国古典自由主义的终结
功利原则与自由主义原则融为一体
功利主义企图以个人的快乐和利益建构社会政治制度，可能为了实现整体利益而牺牲个人利益
6.新自由主义
自由的性质与国家的功能
对霍布斯以来的机械主义社会观提出批评
社会是一个有机整体，不是个人的简单联合
整体大于部分之和，社会有某种共同利益
整体决定部分的性质，个人性质由整体性质决定
部分离不开整体，个人只有在整体中才能理解其社会特征
组成整体的各部分相互联系、依存
马克思主义整体与部分的辩证统一？
积极的自由观念
自由是去实现某种目标的实际权力或能力
自由是去做值得做的事情，而不是希望做的事情
平等，自由不受某些人的特权
国家在社会发展中的积极角色
7.自由主义的衰落
新自由主义并不能阻挡自由主义衰落的颓势
财阀帝国主义
社会民主主义
法西斯主义
苏联模式
凯恩斯主义：国家干预经济生活和社会生活，减缓资本主义经济负面效应
国家间冲突，社会阶级矛盾加剧，强化国家权力解决内外部危机。
8.自由主义的复兴
哈耶克：重新表述自由主义关于正义与政治经济学的诸原则
创作目标
任何形式的社会主义都是灾难性的，良好的社会必须是一个实行自由主义制度、市场经济和法治的社会
写作特征
①社会主义既不可能维护经济的发展，也不可能维护自由
②人类理性能力的局限性，试图根据理想目标构建制度的能力不可行
③对中央政府进行权力限制，否则自由社会的自发秩序将转变为一个服务于某种有组织的利益的集权制度
④对古典自由主理念的复归（孟德斯鸠、休谟、斯密、康德、托克维尔）
理论渊源：演进理性主义vs建构理性主义
英国式自由主义
经验主义、非系统化
渐进改良，社会的自发秩序，法治下的自由
休谟、斯密、佛格森、柏克、孟德斯鸠、贡斯当、托克维尔
法国式自由主义
思辨性、理性主义
建构理性，人为设计社会与文化现象，根据原则和计划重新组织社会结构
笛卡尔法国百科全书派、卢梭、重农主义者、孔多塞、霍布斯、功利主义者
哈耶克在批评建构理性主义时存在的问题：并未明确区分演进与建构的标准，建构与反自由主义之间并不是密切联系，哈本身也带有强烈的建构倾向
自由主义复兴的时间划分
20C50-60s：冷战问题
极权主义
对整个社会的全面改造与全面控制，创造一种全面的生活观念以及一个有机统一的国家与社会
以某种全面的意识形态为基础，以动员和组织大众为手段，完全否定个人的自由、独立与创造性
波普《开放社会及其敌人》，理论渊源：柏拉图与黑格尔。与方法论的个人主义与多元主义对立，与自由观念水火不容，开放社会与封闭社会的对立。
阿伦特《极权主义的起源》，目的是对内全面控制与对外征服；意识形态与恐怖；消灭反对派，实现极权主义的意识形态和历史规律所指明的目标。
弗里德里希《极权主义专制与独裁》，官方意识形态、唯一的群众性政党、近乎彻底的对强制权力的垄断、对大众传播媒介的垄断、以恐怖手段对身心的系统控制。
着眼于冷战的现实需要，强烈的意识形态色彩，较少学理分析
对乌托邦主义的批评
柏克对法国大革命的批评，制度是历史的产物、传统积淀的结果、包含着现代人及其祖先与后代的共同体的公共财富，并不能根据某种乌托邦式的理念随意改变。
塔尔蒙《极权主义民主的起源》，“政治救世主义”来称谓乌托邦主义
有一种先定的、和谐的、自然的、完美的社会秩序，人类必然通过演进到达这一社会。
把实现千年理想王国的希望寄托在“政治”身上，一方面依靠政治动员、运动、革命摧毁旧制度，另一方面依靠政治号召力与组织力建设新的乌托邦制度。
对政治全面的、宏观的理解，不是实用主义、就事论事，而是认定事物之间互相联系，任何政治问题的解决都与某些根本问题的解决密切联系。
意识形态的终结
丹尼尔·贝尔、爱德华·希尔斯、汉娜·阿伦特、雷蒙·阿隆
将“意识形态”作了狭窄界定，全面的、系统化的、无所不包的、具有内在统一性的思想体系。高度的封闭性，拒绝接受意识形态模式以外的任何证据和经验。
强调经验主义与怀疑主义，对马克思主义和激进主义进行批评。二战之后的自由主义与传统的保守主义更为接近
这个时期的自由主义：①强烈的保守主义色彩；②经验主义的、反意识形态的；③与冷战的联系密切
20C70s：两种思潮
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的复兴
经济学与自由主义的内涵，政府与市场、宪政主义、民主
见10新自由主义
自由主义政治哲学的复兴
自由主义社会的哲学基础，社会正义、个人团体社会的关系
见9罗尔斯
9.罗尔斯与自由主义政治哲学的新趋势
原始状态与无知之幕
理性人在假定的原始状态之下，由于缺乏对实际状况和环境的知识，故而会做出最正义的选择
平等的自由原则
每个人对于（所有人所拥有的最广泛的基本自由体系相容的）类似自由体系都应有一种平等的权利
差别原则
社会和经济的不平等应该满足①与正义的原则一致情况下，适合于最少受惠者的最大利益；②在机会公平平等的条件下，职务和地位向所有人开放
社群主义者对罗尔斯的批评
关于人的概念：抽象的、不带价值观与善恶观的个人。个人先于社会和道德，是自由选择的主体
非社会的个人：继承社会契约论，以非社会的个人作为理论建构的出发点，忽略人是社会动物及社会对个人价值观的影响
普遍主义：自由主义具有适用于不同文化和地域的普世意义
主观主义：个人追求自己所选择的善，否认客观的善恶标准
反完美主义与国家中立：国家应该忽略引导人们追求某种理想和善的目标，在公民不同的善的观念中保持中立
从对正义的两条原则转向对原始状态和无知之幕的讨论，在此基础之上的正义社会理论暴露出自由主义的根本缺陷
罗尔斯对社群主义批评的回应
自由主义在方法论上的撤退
从《正义论》到《政治自由主义》，自由主义从政治哲学概念变为政治概念，正义的原则仅适用于基本的政治、社会、经济制度。
自由主义与多元主义的矛盾，理想的社会应该是“合理的多元主义”社会。如果自由主义坚持自己是涵盖所有道德、哲学、宗教问题的教义，则必然无法为正义而良好组织的社会提供保障。
自由主义不是全面的，而是政治层面的。不再纠缠于形而上学问题、价值观问题和善的一般观念，集中于满足大众理性需求的共同政治问题。
10.政治经济学与古典经济自由主义的复兴
二战后-70s前：社会民主党的意识形态
①“大萧条”影响下，市场“自发能力”失灵，国家在市场运作中应该发挥功能
②国家在纠正市场失灵之外，应致力于实行"社会正义“、社会平等、社会福利
③承认劳工组织的作用
70s：保守主义革命/“新右派革命”/新自由主义
公共选择学派
将经济学应用于政治科学。研究主题与政治学一致，但研究的方法论是经济学的。遵循经济学关于人的自私、理性功利最大化假设。
第一原则分析方法：博弈论和计量经济学方法分析个人行为的多重困境/大型团体中人类行为的宏观预设，分析整个社会的发展。
尚未与政治科学传统问题很好联系起来，但为决策提供了洞察和想象。未改变政治学家对政治机构运作的整体看法，没有对政治体制提出独特的宏观见解。
“制度公共选择”方法：国家作为人类组织不可避免的具有人的弱点，①国家干预可能像人一样犯错误；②国家机器执行者可能追求个人利益。
唐斯关于民主制运作的分析、奥尔森关于集体行动的理论、布坎南的寻租及宪政主义理论，对自由主义有独特的见解，对实际政治决策产生广泛影响。
新制度主义经济学
关心组织形式与制度设定对经济结果的影响，以“交易成本”为核心理论。
不存在交易成本👉社会成员在自我利益的引导下达成契约👉建立最大化实现国家财富的政治结构与财产制度（经济学者没必要研究政治过程）
交易成本👉由于交易成本而产生的组织失灵(特定的产权结构不一定能实现国家财富最大化，甚至出现经济衰退)👉只有当产权使从事社会生产性活动有利可图时，经济增长才会发生👉能够促进经济增长的国家在本质上是自由主义国家，保护产权降低交易成本，为市场经济提供制度保障（❓）
关于福利国家与极权主义国家制度的分析，国家职能的扩大可能导致国家无法统治，削弱国家主义主张
欧洲的福利国家强调国家在实现社会正义中的作用，扩大国家机构的规模，强化国家对社会的渗透和干预
三、自由主义的原则
1.个人主义原则
个人主义的概念
《牛津英语辞典》
自我为中心的感觉或行为，自我主义
倡导个人行为自由的社会理论
波普
与集体主义相对立
与利他主义相对立
个人主义的真正对立面是集体主义。个人主义认为个体先于集体的存在，个体的性质决定集体的性质，个体利益高于集体利益，集体是为了服务个人利益才发展起来的。
哈耶克
个人主义是一种解释性的学说：把个人作为解释整体的出发点从个人的特征推导出整体的特征。对立面是整体主义
个人主义是一整套的价值观与行为规范：设定个人主义的秩序，规定了个人和国家、自由与强制的关系、公共权威强制力的适用范围、规范个人与权威关系所必需的法律结构
个人主义概念的起源
法国
对大革命及启蒙运动的反思：大革命激进的特征、恐怖的手段、强烈的破坏性和大众性
保守主义者
过分抬高个人会危机政治共同体的稳定与安全，社会需要经常性地挫败人们的志向
天主教复辟派梅斯特尔：自由过分膨胀而削弱宗教影响，社会秩序的基础被动摇；个人理性是联合体致命的敌人，个人理性的行使意味着精神的和社会的无政府状态
波纳德：个人主义摧毁服从与责任、权力与法律；只剩下利益、激情和观念之间的迷惘
圣西门主义者
批评启蒙运动对个人的赞颂，担心社会的单子化与无政府化，追求有机的、稳定的、以等级制方式组织的、和谐的社会
托克维尔：个人主义意味着缺乏任何中介组织以保护个人免受国家的控制
涂尔干
反常态与自我主义：个人在社会、政治、道德上孤立无助，与社会目标与社会规则疏离，社会凝聚力削弱甚至崩溃
德国
浪漫主义色彩的“个性”概念
齐美尔：新个人主义是分殊的、个性化的、强调个人独特性的
英美
美国：个人主义是一种具有意识形态意义的象征性口号，是美国民族意识中的普遍主义和理性主义的一种象征
英国：将个人主义与古典自由主义联系，表达个人经济自由的理念，强调竞争原则和政府对经济的较少干预
个人主义理论的内涵
规范性学说：论证个人优先的原则
本体论的个人主义vs本体论的集体主义：社会起源与本质的解释
机械主义：社会是个人的简单集合，个人是本源，先于社会存在，社会或国家是为了保障个人的权利和利益而形成的机构，出了个人之外国家社会没有其他目的
联合体：人们为了实现各自的利益而聚集形成社会
有机体理论：社会是有机整体，整体大于部分之和并决定部分的性质，部分之间相互联系依存并离不开整体
共同体：基于共同利益、信仰、道德而形成的超越个人之上的集体
认识论的个人主义：经验主义与怀疑主义，强调认识的个人特质，否认客观真理
密尔《论自由》：人的认识都有局限性，没有人可以保证自己的认识完全正确，因而只有通过自由讨论和辩论，才有可能形成比较正确的知识
伦理个人主义：否认道德的绝对性，道德在本质上是个人的，善恶是人的主观评价
功利主义以快乐和功利评价道德，自我决定的存在主义
宗教个人主义：个人对自己的宗教命运负责，无需中介就能直接建立与上帝的联系
政治个人主义
个人权利至高无上：“公民权”——在法律框架下享受的权利；“人权”——不依赖于法律并超越法律之上的不受限制的的人必须之权利
政府的目的是保护和实现个人利益：政府存在的全部合理性、评价政府的标准，都是政府必须为个人提供服务
政府的建立基于社会成员的同意：政府权威的正当性来自公民的同意
民主
经济个人主义
承认个人经济行为的理性特征
假定个人的理性经济行为可以导致集体的理性经济行为
追求个人利益的正当性，政府较少干预经济，个人通过市场与竞争实现利益
解释性学说：个人为出发点解释社会政治现象
方法论的个人主义vs方法论的集体主义：先理解个人才能理解集体，还是先理解集体才能理解个人
并不是所有自由主义者都接受方法论的个人主义
个性问题
个人具有独立意志，根据自身的经验、知识、性格、利益对外界事物做出判断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选择自己生活方案的能力
多样化是进步的佐料，充分的个性发展是社会发展的前提
个人的精力需要良知的引导，社会需要某种启迪人的良知的一致性来约束个人的欲望和冲动
个人主义与道德
个人主义：所有个体在理论上拥有同等的权利、价值、尊严和利益
承认所有个人拥有同等道德价值，个人尊重他人的权利和利益，反对以强制力量推行某一种价值，个人行为只有在伤害他人时才成为法律和社会的干预对象
整体主义：整体的利益本身就具有道德力量，个体必须服从
剥夺个人道德选择的机会，将道德变为强制行为，实际上已经偏离了道德
个人主义与整体主义的道德观区别不在于是否用道德来约束个人行为，而在于道德从何而来
2.自由及其限度
自由的概念
戴维·米勒
共和主义传统：自由人是一个自由政治共同体的公民，自由政治共同体是自主的共同体
不受外国控制
公民在政府中扮演积极角色
法律反映人民的愿望
自由派传统：自由是个人行为的某种状态，不受其他人制约或干预的状态
政府可以个人不受他人干预，保障个人的自由
政府以武力强加法律和法令，损害个人自由
政治终结才有可能真正实现自由，无政府主义是自由主义的极端形式
唯心主义传统：人只有在遵循自己的欲望和理性信仰时，他才是自由的
一方面肯定个人欲望的合理性，每个人的自由都是发自内心的自由
另一方面强烈批评唯心主义自由观，可能与极权主义之间存在联系
贡斯当
古代自由
自由是公民资格，参与公共事务辩论与决策的权利
古代没有明确的私人领域，没有所谓的个人权利
权威机构干预个人活动的几乎所有领域，阻碍个人的意志
古代人没有个人自由的概念
现代自由
自由是不受政府强制权力干预的私人活动空间
个人独立是现代人的第一需求，因此不能要求人做出任何牺牲，以实现政治自由
难以直接参与，诉诸代议制保障个人对政治的影响力、维持个人生活空间
伯林
消极自由
霍布斯以来英美自由主义所强调的，不受制约的自由
自由具有内在价值，不是实现其他价值的手段
自由是近代概念，关注个人权利和活动空间
自由和政府控制的范围相关，跟政府的权力来源和组织形式无关
自由是人类追求的美好价值之一，但不是唯一
积极自由
针对马克思主义和各种社会主义理论的自由观
自由不仅是缺乏外在干预的状态，同时也是以某种方式行为的权力或能力
自由是理性的自主，人的生活由理性的而不是非理性的欲望所主导
自由是集体自决，每个人都通过民主参与的方式，在控制自己的社会环境中扮演角色
可能导致的两个后果
遁世主义，真正的自主不可得，斯多葛哲学及佛学的消极自由
自由可以外化为国家和集体意志，个人可能被迫服从而成为奴役
自由主义追求的自由是消极自由，不是积极自由
自由的界限
平衡原则：自由与权威、个性与一致性、进步与秩序之间的平衡
自由的价值
保守主义对自由观念的批评
四、自由主义的批评者
1.保守主义者
梅斯特尔：个人主义削弱社会稳定及秩序赖以建立的基础
削弱权威
社会稳定存在的前提是一个有效的、有决定能力的、不受挑战的、稳定而强有力的权威
个人行为的非理性，从权威的控制下解放出来只会造成社会的无序
梅：人的非理性、盲目本质👉需要自上而下的统治和智者指明生存方向
自：社会之前存在享有自然权利的个人，基于个人的自然权利构建社会政治
在个人自由、市场经济和民主政治中，个人的理解能力、理性行为会发展为集体理性
梅：本末倒置，不存在孤立的、超社会的或非社会的个人；权利是社会关系，只存在于社会中 熊彼特：个人的政治选择非理性，鼓吹人民的民主参与毫无意义 政府干预经济者：个人理性不一定能导致集体理性
削弱宗教信仰
自由主义：个人理性，个人的独立思考，怀疑主义的价值
梅斯特尔：缺乏宗教基础，主权将缺乏权威，法律将缺乏神圣性
涂尔干：社会共同价值观
施特劳斯：大传统、古代自然法传统
马克斯·韦伯：超验价值
除了理性，社会的稳定还需要不容置疑的信仰，而自由主义削弱了社会赖以维系自身存在的宗教、信仰、价值观。
削弱社群
个人需要归属，需要某种大于个人、高于个人的团体作为认同的对象
个人融入社群，建立稳定的社会秩序，个人摆脱内在世界的自相矛盾
2.德国思想界
间接批评
批评自由主义的哲学基础，即现代性
海德格尔
法兰克福学派
直接批评
卡尔·施密特
自由主义在关键时刻无法做出决断；多元主义可能导致国家内乱；个人注意力集中在私人生活，追求消费主义、罔顾公共领域
现代国家与现代政治的联系
17C绝对国家
自由主义的中立国家：国家在社会冲突中保持中立，任凭社会团体在竞争和冲突中寻求平衡
利益冲突：妥协和谈判 观念冲突：理性化自由讨论 最终价值观冲突：宗教私人化❓
本质上没有国家概念，对内对外都无法区分敌人和朋友，并且成为利益和组织间冲突的场所，而不是解决冲突的组织
经济问题决定国家的对内对外政策，自由主义鼓励所有类型的自由结社、工会组织
经济冲突具有政治性，国家不介入各种结社活动＝放弃自己的政治职能
自由主义可能导致“全能国家”：大众民主的实施、现代福利国家的发展，可能使国家干预超出政治的范畴，侵入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国家与社会的划分不复存在
国家权力向非政治领域的延伸会削弱国家：国家涉足的领域愈广，自身的有效性愈差，理想的国家在政治上强大、能履行自身职责
全能国家：福利国家发展的趋势
3.当代社群主义
方法论：批评自由主义的理论前提——理性的个人自由的进行选择。人是社会的人，讨论个人必须考察个人所处的社群及个人之间的共同关系
规范性学说：个人主义的前提造成了道德上的消极，产生了极端个人主义社会，削弱维系社会健康存在的社群纽带
桑代尔：批评个人主义 麦金太尔：批评现代性 泰勒：批评本体论哲学和道德哲学 瓦尔策：如何建构关于正义的理论
五、结论与反思
在比较中还原自由主义的整体面貌
个人与群体
自由主义：高度抽象、理性地建构理想社会的基础，以个人权利或利益为出发点建构政治制度，“正当的个人与社会、与国家的关系应该是怎样的”
保守/社群：“历史或现实中的个人与社会、与国家的关系应该是怎样的”，社会的维系需要“凝聚点”
自由主义反对将道德问题政治化，反传统和宗教，但根植于西方社会的传统与宗教本质上为自由主义的成长提供了共同道德的基础和社会秩序的渊源
进步与秩序
与保守主义相比更具进步性，基于抽象原则的哲学理念有批评现状、设计未来的理论基础，本身包含着批评现状、改革现状、追求美好未来的愿望
与激进主义相比更具温和性，自由主义倾向于承认现状的合理性，在承认现存秩序的基础上依靠人的理性逐步改革社会
现状令人满意时，自由主义因不满足现状而比保守主义更有号召力；现状令人绝望时，激进主义比自由主义更具吸引力
普遍主义与特殊主义
自由主义的权利学说、功利主义，强调不同的地域、团体都具有人的普遍特性，并把这种普遍主义向外输出
自由主义与现代民族国家相伴随，在现代民族国家建立过程中，出现将自由主义的特殊原则和价值利益包装成普遍主义进行输出的现象
西方国家在普遍主义原则旗帜下追求特殊主义利益，使得普遍主义的某些价值原则受到怀疑和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