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的崩溃》读书笔记

这是一部系统研究鸦 片战争十余年的成果，详尽考订了与战争相关的一系列重要史实，力图以当时的道德观念、思维方式与行为规范去理解历史。这本书通过分析有关人物及其言行活动，观察清王朝在历史转折关头的作为，揭示历史进程中的偶然与必然‌。其严谨的论证破除了过去的谬误，展现了强烈的爱国情怀，深受读者推崇，并在海外成为治近代史学者、学生以及一般人士广泛阅读的著作‌！

《天朝的崩溃》读书笔记

• 第八章 历史的诉说
  • 鸦片战争道德上考虑必须抵抗，政治上考虑需要考量抵抗的性价比
  • 抵抗仍失败的意义在于幡然悔过，才是对殉难者最大的尊崇与纪念
  • 琦善仍旧专注于西北等地与太平天国内政，说明其战时避战政策只是没有长久打算的苟安而已，于国家无益
  • 林则徐总结英人器良、技熟、胆壮、心齐，表现出积极进取
    • 然而主要关注点仍为自己复出等情况，复出后着重于传统事务
    • 林则徐对于改革中国现状（主要为军事）的进步思想缺乏依据，林的思想可能被今人夸张了
    • 神光寺事件反映战后林则徐看到外国人入城的眼界与格局，实际上与当时社会思想无异，并没有高出一筹
  • 道光帝仍以天朝独裁者心态不可能反省，而是归罪于被道德谴责的奴才替罪羊们
    • 奕山耆英等人提出器物革新，道光得过且过予以拒绝
    • 年老皇帝喜欢无所作为，却是当时战后最坏的恶政
    • 晚年为广东用手段拒绝英人入城而开心
  • 反入城等低级形式斗争，只是强烈的与西方势不两立的情绪表达，让人们更容易看不清真正的历史使命与民族前程
    • 具有盲目性且埋下二鸦祸根
  • 奕山与俄国在西北通商条约出让了领事裁判权并给予单方免税权，且给予租界成立渊源
    • 丧失大片国土的瑷珲条约，仅仅吸取了免开边衅的教训而已。思想仍停留在鸦片战争前
  • 刘韵柯军事上守旧按原样重建，通商贸易和入城问题给予外方小鞋而自以为是的“以制夷”
    • 实际目的仅为邀圣眷恩
  • 耆英战后主持两广事务，二鸦曾参与谈判，多以牺牲国家利益达到中外关系和缓
    • 但其一切目的为避免边衅的苟安而已
  • 对战败体会最深的12名封疆大吏，7人对战后毫无反应
    • 剩余耆英黄恩彤的怀柔免衅，刘韵柯的阴招控制，林则徐的对抗
      • 道光在三者间游疑
    • 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只有近代化才是战后的使命与主旋律
  • 知识界反省也有限，魏源海国图志依然是在新思想与旧观念之间游移
    • 瀛寰志略徐继畲的高品质地理学著作虽比魏源介绍外部知识更详尽准确，（最优秀的知识分子阶层）却也没有回答战后中国的道路
    • 苦于缺乏思想资料难以质变
  • 但洪仁干资料丰富做出近代政经改革方案，却在当军师干王后变样不提也不实施
    • 历史背景的限定也是原因之一
• 第七章 平等与不平等
  • 中英南京条约及其引起的忧虑
    • 不平等条款主要为割地、赔款、赦免汉奸，侵犯国家主权与内政
      • 五口通商，新订税则等较为中性的商务贸易条款，使得中国被强行纳入世界贸易体系，客观上提供了摆脱传统循环的新途径
      • 清方缺乏近代国际知识，不了解且不能接受西方商业制度导致南京条约难以直接执行
    • 道光的要求及耆英的照会均体现了不懂得条约效力必须遵行原则，刚刚签字条约又要求交涉
  • 迈入陷阱：中英虎门条约
    • 南京条约实现了巴麦尊训令全部内容，璞鼎察超额完成了赦免汉奸、制定颁布新的海关税则等内容
    • 璞鼎查回复耆英照会中揪住机会，提出了关税问题及另定条约
      • 成为虎门条约及海关税则的由来
      • 条约必须遵守的原则清方未能合理使用，让英方借此钻空子
      • 璞鼎查借此用和谈攫取权益VS耆英自以为争取天朝权益的丧权谈判的局面形成
    • 耆英打算以修正案附在首页方式修订南京条约，却被璞鼎查牵着鼻子待英方写明修正内容
      • 此时发生了伊里布开复南下谈判钦差、台湾杀英俘虏，广州通商民夷纠纷造成烧商馆赔银子等谈判背景，又被璞鼎查大肆利用，有利于其主导谈判进程
      • 清方谈判中对世界最低税率的冷淡无知，今后英美法的条约谈判的一线主要经办人为黄恩彤，耆英背后主导
      • 谈判只用了四日不到就达成的海关税则，通过认可的进程同样迅速
      • 道光与耆英为了安抚夷情违反部议驳诘权力，不惜损害制度而先斩后奏
    • 璞鼎查诈术——伊、耆的专断——道光，三重控制诱导关系
      • 清方最高领导人成英方代表玩偶
      • 道光只得不了了之
    • 在英方诈骗诱导下，清方内政问题被大量诱导为同英方协商议定或对英方有利，丧失了部分主权
    • 虎门条约及附件丧失了四项重大权益（英方超出南京条约基础上攫取）
      • 将南京条约明确的清方自行制定颁布关税则例的内政权让出，改为中英协定关税，丧失了单独改变税率的权力
        • 璞鼎查诱导促成了违反南京条约的本条，系为其利益而选择性执行条约
      • 放弃对英人的司法审判权，系巴麦尊的不割让海岛替代条款且南京条约未规定
        • 耆英打算英方约束英民避免纠纷及司法工作量，却事与愿违成了日后衅端借口之一
      • 一体均沾的片面最惠国待遇系巴麦尊的不割让海岛替代条款且南京条约未规定，璞鼎查以乞恩态度提交的但书获得该利益
      • 英国军舰进驻通商口岸权，英方以替清约束侨民为借口攫取，日后对通商口岸无法设防且被迫处于列强武力震慑下
    • 平等谈判获得的较大利益，将南京条约中性条款修正为对清损害条款
      • 近代统治集团落伍的悲剧，看不到真正的国家利益与民族利益
  • “等价交换”？中美望厦条约
    • 道光重体面的锁国心态，伊里布等认为锁不住国，不如一视同仁开放
      • 天朝对扬言进京觐见的美国使者怀疑且恐惧
      • 美发现天朝自尊与软肋
        • 美国礼品图书手枪模型等急需之物被中方拒绝
    • 天朝确定两广总督管理各国通商事务管理，避免西方使节直接与朝廷打交道的这种办法，为二鸦埋下伏笔
      • 耆英被阻止进京和不开边衅左右夹击，尽快谈判
      • 却将领事裁判权等刚刚在通商口岸确定的制度认为是谈判可遵循的基础
    • 条约的危害
      • 税率的变更与缔约国协商一致，使得关税自主权在虎门条约基础上进一步丧失
      • 对外国人逮捕、审讯、定罪、惩治的司法权力拱手让出，进一步损害司法主权
      • 修约要求，二鸦的伏笔
      • 在通商口岸可以建造房屋教堂墓地医院权
      • 代为报复权涉及的港口、邻水主权的放弃
  • “奉献”：中法黄埔条约
    • 法方拒绝调停中英战争且尾随目睹吴淞战役和南京条约签约
      • 士思利提出中法军事政治联盟角度建议被中方拒绝
    • 拉鄂尼以进京要挟，耆英开始谈判，将虎门条约望厦条约送法方参考
      • 中方对法奉献国家利益，却将悲凉的奉献当做阻止法方进京的成功
      • 耆英与法联手逼迫道光对弛禁基督教妥协
      • 实际上中国儒教文化与西方基督教（兼容宗教、社会、政治势力）形成了不可调和的文化对立，此后基督教又成为中外纠纷的导火索
      • 弛禁基督教危害极大
  • 小结
    • 以上各个条约均为西方武力威吓后签订的强加条约，却也是中方不懂国家利益而不予争辩颟顸放弃的结果
    • 此后挪威、瑞典、荷兰比利时等中小国家不动枪炮轻易攫取上述利益，说明不懂国家利益而颟顸主动丧权辱国
    • 三四十年后中日与中巴才有了平等条约，微微清醒
• 第六章 “抚”议再起
  • 前线统帅对军事上绝无出路已经心知肚明，却仍然要瞒着道光
    • 此时不惜性命与官位进谏的为浙江巡抚刘韵珂，因其善于不得罪上司却又讨圣上开心，终于有机会将前线事实分析汇总给道光
    • 讲真话，需要点勇气，也需要点正气
  • 十可虑
    • 刘韵珂十可虑的出发点为清王朝统治利益的根本，并迂回提出剿的十大隐患，从而侧面提示剿的不可行
      • 刘韵珂除了承认英方战争优势外，主要是以民夷安定、漕粮收运、匪患民变、财政困难加剧等帝国核心内政问题敲打道光主剿的神经
      • 这些已经发生或者现实存在的隐患，使得部分官员从责任与担当角度考虑，必须从剿转抚
    • 道光任用耆英、伊里布，显示对英方针转为希望以小规模胜利挽回颜面并以此作为谈判资本与筹码
      • 这种以战促抚，与战争初期决定伸冤而不给予恩的抚，完全不同
  • 屡战屡败：从杭州湾到扬子江
    • 奕经谎言又让道光产生幻觉，乍浦战役因防御体系弱，工事差火炮少和指挥混乱迅速失守
      • 但驻防八旗抵抗英勇打出战争中英军第三大伤亡
    • 吴淞战役在英军凌厉攻击下，清军将帅大多溃散并放弃宝山与上海
      • 英勇牺牲的提督陈化成与溃逃的牛鉴等人道德评价模式里得到了忠奸分明的爱憎阐述
    • 英军撤离上海封锁吴淞口，直取镇江
      • 绝对优势兵力的英军却在设防最薄弱的镇江遭遇了战争中最大伤亡
      • 英军轻敌未使用重炮轰击以及驻防近200年八旗的浴血抵抗（伤亡比却不如大角沙角炮台战役）
      • 镇江军事长官海龄暴戾的恐怖戒严政策与不疏散平民，造成口碑较为恶劣
      • 镇江战役拉下整个战争的战斗大幕。此后英军兵临南京城下，议和开始
  • 求和的历程
    • 伊里布、牛鉴、耆英等积极引导道光弃战求和
      • 道光不同意赔偿烟价与军费，同意开口通商与暂借香港、同意平行礼节交往
      • 与琦善在广东妥协的让步几乎完全一致
    • 伊里布家仆张喜成为实际谈判人，辩白其促成和议的“罪过”，对流传的和谈记录进行粉饰
    • 和议的签约并未详细审定文本表述及条款内容，仅求迅速结束送走瘟神
• 第五章 东南壁垒的倾塌
  • 将上一阶段的战争失败归咎于主帅奕山等人的道德非难与智商缺陷，没有探究失败必然性，欠妥
    • 颜伯焘与裕谦两位坚决抗战的道德楷模
    • 官宦世家、进士科班、坚决主剿、迷之自信），建立起无比坚固的壁垒却在英军面前倾塌
  • 璞鼎察的东来
    • 义律与琦善在相同时间、相同原因（没有按照章程旨意办事）分别被各自主子罢免，英新任全权代表璞鼎查（早年参军，军事探险与侦查）带来巴麦尊新的要求如增加赔款，在舟山或天津谈判，劝说鸦片贸易合法化等
    • 奕山对璞鼎察身份、使命、谈判基础均知悉，也得知英方将诉诸武力北上，为维持谎言而将相应事实隐瞒
    • 道光对谎言深信不疑，要求浙闽裁撤防兵节省资金
  • 厦门的石壁
    • 颜伯焘敏锐的意识到厦门非同一般的战略地位（航运地位突出，商贸繁华，军事战略地位突出，行政特区），全身心高效率经营厦门防御体系，两个月不到就构筑了当时中国最坚固耐用的永久性炮兵防御工事——石壁
    • 但因时间紧迫，外围岛链防御体系与战船协同未能部署完毕
      • 厦门在大清海防要塞里坚固程度第一，火炮兵员第二
    • 道光帝首次批准从中央财政支出军费慷慨给予大量资金，颜有借机中饱私囊的嫌疑
      • 军事上颜伯焘已尽全力并几无犯错，未造炮车与炮口开洞的错误虽影响装填复位及射击范围角度等但并不能影响大局
      • 对反登陆工事及兵力重视不够，部队战斗意志差导致未能有效杀伤敌军，也无法左右大局
      • 战斗仅持续一个下午，英军继续正面轰击+侧后包抄。傍晚清军溃散逃亡，翌日清晨英军占领厦门
      • 此战之后，道光终于在开战一年多以后知道英人也可以陆战
    • 实际上，真正问题症结在于近代化，而非管理与纪律，也非任用人才与备战工作
  • 定海的土城
    • 英军兵力有限难以分兵拒守，保留占据鼓浪屿为据点而撤离厦门北上浙江
    • 裕谦获重用与其家世、个人素质、机遇特好、道光用人方针（重用勋贵、宗亲、看重道德品质）等因素有关
      • 道德楷模且嫉恶如仇、坚决反对妥协的抵抗派，与林则徐有相似的一面
    • 弹劾伊里布、琦善等羁縻妥协派，盲目排外的极端措施以及对俘虏汉奸的极端残暴处刑方式将自己陷入有剿无他的境地
      • 却能够得到道光的称赞
    • 定海三面环山南面临海，裕谦主持兴建土城
      • 以工代赈安抚返乡难民的工程，线性防御工事。坚固与火力均远落后于厦门
    • 天朝观念和理学思想扎根，导致盲目自大讳谈对手长处而自以为是，将事实认知让位于理学
      • 认为人心重于器物，认为鼓舞士气与提升战斗意志为重
      • 导致进行的只能是毫无胜算及性价比的浪战
    • 定海之战持续一天，英军以微小伤亡代价获胜
      • 在无人防守小岛建立野战炮兵阵地进行轰击和火力压制清军炮台及阵地的战术，使清军大多在被压制后溃逃
      • 在裕谦鼓舞士气下，三总兵牺牲，部分官兵勇于战斗
      • 但总的来说，凸显了近代战争的残酷与近代化的不可抗拒性
  • 镇海的天险
    • 道光渴望裕谦能带来捷报，却最终得到裕谦殉难定海镇海相继陷落的消息
    • 镇海布防仍未吸取虎门战役的教训，无法抵御英军炮火及登陆部队
      • 裕谦打算仅以团结的军心人心和战斗意志抵抗英军
      • 在英军彻底的炮兵火力压制（射程及威力）及登陆部队有效的进攻下，清军溃散且裕谦陷入迷惘和绝望，最终裕谦自杀尽忠却起到与主帅临阵脱逃类似的后果
      • 此后曝光出主帅裕谦曾与提督余步云将帅失和，血气方刚的书生统帅与战功卓著擅长羁縻的沙场老将之间矛盾较大：政见不同，对战争前景和策略不同，相互赌气等
    • 裕谦与余步云均将英军轻视，低估了剿灭和羁縻的难度
      • 余步云擅自议和的事实因意外未能曝光，否则直接可以斩首株连
      • 但最终仍然与琦善一样作为忠臣尽忠的反面典型及替罪羊
      • 因镇海失守而成为鸦片战争唯一被执行死刑的高官，成为弥补天朝自尊的一块遮羞布并退出历史舞台
  • 浙东的反攻
    • 道光启用扬威将军名号给奕经，更渴望获胜
      • 奕经出征前意识到战争并不容易且英军很难对付，积极纳言纳策却收效甚微
      • 口碑较差的各省援兵抵达浙江，此时有4万兵+9万勇
      • 可机动作战进攻的兵力却仅有至多两到四成
      • 奕经雇的勇并无严格军训及管理，仅迫于生计临时应付，毫无战斗力也会造成不必要牺牲
      • 鄂云等下级官员却利用雇勇发国难财，反攻力量荒诞无用
    • 在封建迷信下良辰吉日下开始的反攻很快瓦解，又成了奕经的捏谎瞒上
• 第四章 广州的“战局”
  • 为何带双引号呢
    • 道光活在天朝无敌蛮夷必败的盲目自信世界观里，对任何失败及言败都不能接受，必将严惩并加以道德谴责
    • 滋生了谎言派杨芳与奕山的谎言之路
    • 所以这种处处都是谎言的战局，也只能是“战局”
  • 杨芳的果勇
    • 在义律提高谈判筹码（加割九龙+赔款增至1200万）的背景下，被寄望为“柱石”的杨芳到广州
      • 杨芳为行伍出身且战功卓越（内地及西北平叛为主），但不懂近代军事也不了解西方利器
      • 面对清扫广州外围屏障完毕的英海陆军，只能安排一些中古水战的战术
    • 此后林则徐、怡良、杨芳等人为保全广州而被迫同意广州与英通商且休战
      • 杨芳以其平西北经验而精心编制谎言，将道光蒙蔽且哄骗的极为开心
    • 奉命主剿的杨芳始终隐匿了如下重要事实
      • 广州城外屏障及商馆均陷落
      • 主动和谈休战并恢复通商后，才将这一既成事实编造为请旨事项，因而没有遭到琦善的严重惩罚
    • 道光发现与琦善如出一辙，最终问罪杨芳与怡良
  • 奕山的靖逆
    • 林则徐向奕山提出的令英军退出省河并构建炮台，拒守海岸以坚强防御据点的战法，只是保守的保全广州方案，与道光调兵拨款并要求大兵兜剿、擒拿夷酋并收回香港的要求相差甚远
      • 前线督抚也没有从一系列战事总结出任何经验教训，并且打算与英方联合通商并维持停战状态，蒙蔽道光
    • 在援军陆续抵达且炮台加强后，最终在道光强令进剿的谕旨下对英国开战
      • 英国短暂撤退后集结兵力，四天时间陆续攻打下沙面商馆及广州越秀山
      • 造成了英军在鸦片战争中的第二高伤亡战果，奕山及广州官兵大体已尽力
      • 广州被迫求和并达成奕山—义律停战协议
      • 600万赎金交付后，英军退至虎门以外
      • 通过欺骗让道光同意了开放通商并垫付商欠（也就是赎金）
    • 谎报广东停战情况促使道光以为全国已经和平
      • 而香港瘟疫及台风使得英军休整两个月，又让谎言继续维持
      • 英军退后，奕山保举554人优叙升官，以利益笼络广州官员对谎言的维护
    • 人民战争去哪了
      • 遭遇台风且沉没船只的英海军司令及全权代表，被渔民村民以几千元代价送回澳门，没有扭送也没有报官
      • 只做了一次摆渡生意
        • 若是村民们真的将义律等人扭送到广州，真难想象奕山又敢吹多大的牛呢
  • 三元里抗英的史实与传说
    • 三元里抗英的直接导火索有三
      • 开棺暴骨
      • 劫掠财物
      • 强奸调戏妇女
    • 本质
      • 广州北郊某种社会组织（义勇、社学、会党）号召的有组织、有战术的军事行动
      • 并没有达到民族主义或者爱国主义精神高度，仅仅保卫家园与大众既得利益，并非卫国行动
    • 这种军事行动上升为卫国运动的原因
      • 排外思想
        • 尊王攘夷的夷夏观念传统民族主义
      • 近代民族主义
        • 就传统的民族主义而言，中华民族并不存在着民族意识觉醒的问题
        • 问题的真正要害在于，具有国际观念的近代民族主义，又如何从具有“夷夏”观念的传统民族主义的母体中胎生
      • 将余保纯求和当做秦桧求和，将三元里义兵当做救星等
        • 都是道德评价与天朝心态和天朝自尊的体现
      • 综上所述
        • 三元里民众抗英斗争，无疑是一件值得百年称颂的事件，但将之提升至民族主义或爱国主义的精神展示，则脱离了当时的时代
        • 那是一个让今人感到羞愧、厌恶和耻辱的黑暗时代，即便如三元里这样的昙花一现的光明境界，仍可以看到我们这个国家和民族本身的诸多缺陷
        • 中华民族无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民族之一，但历史学家不能忽视或视而不见几千年历史沉淀积累下来的民族缺陷，而正视缺陷又是消除缺陷的必要前提
• 书籍信息
  • 作者: 茅海建
    •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兼职教授
    • 曾任军事科学院助理研究员，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助理研究员、副研究员、研究员，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
  • 副标题: 鸦片战争再研究
  • 出版社: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 出版年: 201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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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绪论 由琦善卖国而想到的
  • 琦善其人
    • 疑问点
      • 琦善一家世受国恩，本应更加忠君爱国，道光帝待其不薄，没有理由背叛主子，可他为什么要卖国呢
      • 这与后来汪精卫因政治不得意而改换门庭的场景似为格格不入
    • 历史的一些论著谈到琦善的卖国举动时，采用了“贿和”的说法
      • 可能性分析
        • 首先，琦善的家族历史悠久，家底颇丰，并且琦善久为高官，其敛财的功夫不小，所以他是个有钱人
          • 除此以外，作为家产丰厚的琦善，大约不会受到自鸣钟，玻璃盏之类的新奇洋货便心旌荡漾
          • 在中英交涉中，他若受贿，就必然是一笔大数目而非小钱
        • 其次，茅海建先生通过查阅当年对琦善和其联络员鲍鹏的审讯文件中并未发现两人对贿赂一事的承认
          • 同时，从目前可以看到的英文资料中也发现义律等英国官员并没有行贿的记录，也无琦善索贿的记载
        • 而且，义律作为侵略者，不存在所谓先行贿后动手的牵强说法
        • 鸦片战争前，中英仅仅存在通商关系，而清政府官员的腐败已经成为维持这种关系的润滑剂
          • 凡是涉及到这种商务关系的官员无不受贿，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习惯
          • 所以有关琦善“贿和”的留言也可能是出于此种猜测
        • 除以上从贪图钱财等人类性格缺陷的角度去分析
          •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琦善认可了英国的某种理想与主义，心甘情愿的为英国而出卖自己的国家
          • 但实际上，这种说法是极为不妥的，在这里，茅海建先生耗费极大笔墨描绘清朝的对外观念和中英关系，指出了琦善的一切行动都离不开这个国内大环境，即作为个人无法背离其所在的环境
          • 茅海建先生还列举了当时琦善的一系列奏折和与英国人往来的官方书信，发现其中的用语和语气无不透露出天朝上国的傲慢，这些用语活脱脱地展现了琦善不过是一名对世界形势浑浑噩噩的官员罢了，又怎么会对英国的主义、精神产生向往之情
          • 时代的背景，规定了琦善的思想，又制约着他对英绝无卑媚仍不失傲慢的举止
            • 由此可以看出琦善本人以大清朝官员自居，又怎么会冀求“区区岛夷”所颁之荣
            • 又怎么会贪图“蕞尔小国”所施之财
            • 又怎么会将泱泱大清卖给连地处何方都弄不清楚的“化外蛮夷”
      • 综上分析得出，琦善不具有叛国的动机
  • 琦善卖国罪名之否定
    • 第一项罪名
      • 主张“弛禁”，成为清王朝内部弛禁派的首领，破坏禁烟
      • 所谓“弛禁”，就是推行鸦片种植国有化
        • 这样可以有效防止白银外流，对付日益猖獗的鸦片走私，茅海建先生指出弛禁的说法并不准确
        • 他例举了当时清朝文书中对于所谓“弛禁”的记载只有两例
          • 一例是1834年两广总督卢坤上书试探，未果
          • 1836年，曾任广东按察使的太常寺少卿许乃济正式出奏，又未行
        • 除了这两则以外，已经找不到其他关于主张弛禁的言论，可见持此论者，只是少数忧虑时政的官员，并未形成清王朝内部的所谓“弛禁派”
      • 茅海建先生认为的不妥之处
        • 时下很多鸦片战争史的论著都认为大量侵吞鸦片贿赂的官僚集团是弛禁论的鼓动者和支持者
        • 反驳
          • 一旦实施弛禁，鸦片便成为合法商品，贩卖者即可不必行贿，对这些贪官来说，保持现状，即明禁暗不禁才是最有利的
          • 弛禁论对于国内大大小小的鸦片贩子和贪官的利益却是一种冲击
        • 综上
          • 从各类史料来看，我们找不到琦善有关弛禁的言论
          • 又因为清朝内部似无“弛禁派”，所以称琦善为弛禁派首领也无从谈起
      • 破坏禁言之罪名也有所不实
        • 1838年鸿胪寺卿黄爵滋上奏主张“严禁”，道光帝下令各省督抚议奏，琦善同意严禁
        • 此后根据道光帝的谕令，琦善在天津大举禁烟，其查获烟土数量位居全国第二（15万余两），高于林则徐主办的湖北（2万余两）
        • 最近的研究也已证明，促使道光帝严禁鸦片的，不是林则徐，而是琦善
      • 综合以上三点，琦善在禁烟活动中又极大的成就，这虽然不能证明他是极力主张严禁的官员，但足以否认他弛禁的罪名
    • 第二项罪名
      • 英舰队到达大沽口外时，乘机打击禁烟领袖林则徐，主张投降
      • 学界观点1
        • 称琦善乘英军北上天津之机，攻讦林则徐
        • 对此，茅海建先生的论述过程是
          • 指出唯一可以看到的资料是，1840年8月11日，琦善奏称，向英方投递文书的英军“守备马他伦”，“其词只谓叠遭广东攻击，负屈之由，无从上达天听，恳请转奏”
          • 马他伦是英舰威厘士厘号的舰长，前往接应的是督标后营游击罗应鳌，他们的对话今已无从查考
          • 但根据此时递交的英方文件的内容来看，“叠遭广东攻击”一语，似非琦善为诬林而自行编造
      • 学界观点2
        • 惩办林则徐、另派钦差大臣前往广东这件事与琦善诬陷林则徐有关
        • 对此，茅海建先生的考据过程是
          • 此事本为道光帝所为，与琦善无涉
          • 但道光朝《筹办夷务始末》的编纂官们，将原本应附于琦善1840年9月2日奏折之后的照会，误植于其8月17日奏折之后
          • 这就给人一种误解，以为是琦善首先向道光帝提议惩办林则徐的
          • 我们若将佐佐木正哉所辑录的英国档案馆中的中英往来文件相对照，不难发现此中的错误
          • 可以说琦善完全是遵旨办事，并无羼杂个人意见
      • 琦善与林则徐的私人关系
        • 两人并没有多大的交情，自然不是意气相投的朋友
        • 但若称之为势如水火、积不相能的政敌，也缺乏必要的史料依据
        • 称琦善乘英军至津而诬林的罪名，似不能成立
    • 第三项罪名
      • 主持广东中英谈判期间，不事战守，虎门危急时又拒不派援，致使战事失败，关天培战死
      • 据琦善奏折，他于1840年11月29日到广州，12月4日接印视事
        • 从11月29日至12月26 日，他仍迷醉于通过“开导”解决中英争端
        • 12月26日，接到义律的最后通牒，次日起4次增兵虎门
        • 由此至1841年2月22日，琦善共向虎门派兵3150名，另雇勇5800名，且有调拨火炮等事情
        • 称琦善拒不派援，致使关天培孤军困守以致失败的说法，不能成立
    • 第四项罪名
      • 私自割让香港给英国
      • 对于义律的强劲攻势，琦善趋于软弱，答应上奏道光帝在珠江口外给予“寄寓”一座，但是义律曲解了琦善的意思
        • 不断糊弄琦善，断章取义，直接于1月20日宣布自己与琦善达成了共有四条内容的“初步协定”，其中第一条就是“香港岛及港口割让给英王......”
        • 1月26日英军在没有任何条约依据的情况下，擅占香港
        • 1月28日，英远征军海军司令伯麦照会清大鹏协副将赖恩爵，要求清朝驻军撤回
        • 英军的这些活动，说明了殖民主义者的强横
      • 广东巡抚怡良根据伯麦致赖恩爵的照会，上奏弹劾琦善“私许”香港
        • 这说明怡良未知真情
        • 今人的研究也证明，琦善未与英方达成任何有关香港内容的条约或协定
      • 综上，可以确认，琦善实有允英人“寄居”香港之意，而无割让之举
        • 且非为私许，实有请旨奏折
    • 综上所述，对于琦善的四项罪名通过核准历史事实，无一可以成立
    • 茅海建先生的宏观分析琦善卖国说的根由在于
      • 他不主张用武力对抗的方式，来制止英国的军事侵略，而企图用妥协的方式，达到中英和解
      • 于是，“妥协”即被视为“投降”，而“投降”又被提升至“卖国”
      • 帽子就是这样一顶一顶扣到了琦善的头上
  • 琦善卖国说形成的原因（对琦善的非议，很早就有了）
    • 传统史学道德评价的标签化，脸谱化
      • 皇权至上，皇帝不允许也不应该犯任何错误：实际上当时人们对于政治的批判最多到大臣一级，由此产生了中国传统史学、哲学中的“奸臣模式”，也就是奸臣当道，败落国运，而一旦奸臣被除，则皇帝重开圣明，国家兴旺
      • 这就使得皇帝避免了直接承担后果与责任，让奸臣去充当“替罪羊”，如果没有这一模式，就会直接冲撞到皇帝，这是不符合儒学礼数的，士人学子也不可能去做这种事
      • 所以由此可以得出解释：尽管对于英法等国的“妥协”政策是由道光帝做出的，但是这种政策失败的后果是不会由道光帝来承担的，反而要由执行者琦善来承担
      • 若次政策取得胜利，又应当归功于“圣裁”，琦善的功劳不会很大
      • 这种状态出现的原因：当时大部分的士人学子只职责琦善不指责道光帝，并非出于思想上的控制，恰恰出于思想上的自觉
      • 由此推论得出的“忠奸理论”：按照儒家学说、天朝制度、传统夷夏观念，当时人们对于桀骜不驯的“蛮夷”，唯一正确的办法就是进兵围剿，但事实恰恰相反，天朝惨败，岛夷得志，这是让当时的史料作者和著作家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
      •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能够从世界大趋势和中国本身存在的问题去分析，所以他们对于已经成为既定事实的惨败，口不服输，亦心不服输
    • 近现代对抗反侵略战争意识形态宣传的需要（树立反面典型）
    • 强烈民族自尊心的作祟
  • 本书的主旨
    • 本书主旨在于揭示其时清王朝当局的国家机器及决策层在战争全过程的史实进行考证，将琦善卖国说形成过程中那三道浓妆艳抹的妆容褪去
    • 以便提供经验教训供本民族用于沉思及自我认知
• 第一章 清朝的军事力量
  • 武器装备
    • 从单兵武器的枪炮，再到火药、舰船、防御工事的双方当时现状及差异进行具体分析对比
    • 由分析又得出战略战术思想的差异，国防策略的差异
    • 总结而言，枪炮火药大体尚无代差，舰船及堡垒要塞有一定代差且水平落后较多
      • 但科学、工业水平、后勤保养维修体系的因素，加剧了上述武器威力的实际效果的差距
    • 再加上少数民族统治汉族的特殊政治背景及要求、王朝相对安宁平稳期的政治经济情况等特殊因素，更是让武器装备远落后于大清国实际生产力可以达到的装备水平及威力
    • 上述差距（尤其是舰船与炮台），除质量及威力差距外，更是体现了理念上：中古时代内陆文明与近代海洋文明的观念的差距
    • 而这又直接决定了鸦片战争全过程中战术、战略、战果、战况的全部发展走向
      • 也影响了战后条约和秩序的确认
      • 为后面章节提到战略主动权的彻底失去和具体战斗状况一边倒的战况做了铺垫
  • 兵力与编制
    • 提出问题所在：中方兵力总数优势较大却在历次战斗中处于劣势
    • 缺陷
      • 八旗+绿营。编制非制度化、任意化，严重影响战斗力与组织管理
      • 兵力分散驻扎，集中程度小，机动兵力少
      • 出于民族戒备与政治控制的需要，防民与内卫为主的武警、法警、刑警巡警、国安等职能
        • 内卫意义远强于国防意义
    • 唯一集结办法
      • 自汛塘—标营—督抚层层抽调、临时拼凑
      • 败不相救，难以管理与指挥，战斗力与凝聚力差
    • 英军舰船高效运输获得了战略主动权与支配权及战斗的局部优势
  • 士兵与军官
    • 变形的募兵制，无明确退役制度，缺乏军营集体生活与管理
      • 士兵收入低下致使另寻副业或兼职当兵吃饷+敲诈勒索收受贿赂
    • 军官来源为行伍+武举，以力量、骑射为选拔标准，不适应近代战争发展需求
      • 重文轻武，以文统武
      • 文贵武贱，以吃空额，克扣兵饷，贪赃枉法违法犯罪行为祸害社会等方式敛财
    • 官兵落伍于时代，多数毫无战斗力与战斗意志，退敌无术扰民有方，整体腐败
  • 个人总结
    • 茅先生在这一章将清朝当时的兵力和军事实力较为真实的展现了出来，并从以上三个方面提出了清王朝的问题所在，有理有据
• 第二章 骤然而至的战争
  • 从严禁吸食到严禁海口
    • 道光仅关心白银外流，兵民荼毒的社稷安危问题，守成与节财为要
    • 海口—吸食—海口的策略转换
      • 黄爵滋的严禁吸食策略将为带来恐怖的司法工作量及牵涉上层的社会矛盾
      • 也与官僚阶层的政绩和风险挂钩
      • 而查处贩售只有功而无过，且可向海口各省推卸责任
      • 在皇室吸食及琦善查获巨额鸦片且推诿广东的导火索发生后，将策略重回严禁海口
    • 禁外国走私鸦片，仅作为司法、财政内政问题考虑，绝不考虑可能引起的外交、军事问题
      • 选用道德楷模林则徐为钦差，在马他伦事件处理，忽略了英国谋求平等外交与武装护商的试探的意图与决心
    • 因关而不紧的大门及军政系统的腐蚀的现状及后来对外为主对内为辅，重惩民而不惩官的处理方式而让道光帝的“鸦片必须杜绝，边衅决不可开”更加矛盾
      • 最终授英人以柄
  • 林则徐的禁烟活动及其评论
    • 林则徐广东禁烟策略为：先外后中，外主中辅，惩民不罚官
      • 茅认为这种策略有欠妥之处
    • 之前多次轻率的断绝通商和禁烟转为此次“过激”大手笔行动、大清司法种种弊端在洋人面前缺乏微信及公信力
      • 再加上不能容忍林关押英国政府代表义律及其他无辜外商，强令具结
      • 再加上长期的不平等地位的贸易模式，已经严重挑战了殖民主义强大帝国的底线
    • 林禁烟过激与否并不重要，也无关大局
      • 中英的利益牵涉（贸易、外交等）是开战的决定因素
  • 林则徐的敌情判断
    • 从林则徐与洋商对话，到上交鸦片后转变为义律与林则徐交涉
      • 已经将内政问题转为外交与政治问题。义律已经为战争制造了导火索
    • 虎门销烟等信息传到英国，促成了内阁会议决定开战
      • 具结要求与林维喜案、九龙之战等消息促使决定扩大战争规模
    • 林则徐基于公开收集的西方讯息资料（情报收集较出彩）以及外商接触等表象
      • 自信认为英方仅有武装走私等零星个人行为，不可能有国家开战保护走私贸易
      • 道光在背后否认林的冷静并无形督促，甚至一刀切断了中英贸易。加重了林则徐误判基础
  • 林则徐的制敌方略
    • 具结要求与林维喜案等促成九龙与穿鼻海战等零星战斗
    • 林发现海军实力悬殊，却基于错误观念认为英方不能陆战
    • 制敌策略为中世纪与古代的传统水战战术+火攻，根本不可取
    • 英军集结开来，按预定战略行动，有能力指哪打哪
      • 毫不受林则徐战略战术牵制，林的神话仅为天朝人民的心理安慰
• 第三章 “剿”“抚”“剿”的回旋
  • 作者首先指出
    • 分在剿捕档的文件反应了天朝对中英战争的观念，认为是平定地方叛乱，而非与外国交战
  • 初战
    • 自广东北上英舰队8天抵达定海，为占据此地作为补给休整的枢纽基地
    • 邓廷桢等人对英军的出现与林则徐判断一致，认为武装走私鸦片行动，而非军事行动
    • 初次定海、厦门战斗，清军在优势火力打击下一触即溃
      • 战死士兵尚没有损失舰船多。张朝发姚怀祥等人尽力并殉国
      • 因大清人臣无外交的限制，英国投书行为始终未能成功，直至天津投书成功
    • 对海洋与海上贸易的不同观念与文化差异，导致大清对英军封锁沿海无动于衷
  • 剿抚之变
    • 战争与否决策权在于皇帝，高度专制的中央集权弊端较大
      • 受事务繁杂、通讯限制、时间精力有限，皇帝个人资质等因素影响
      • 道光为平庸人，墨守成规，讳疾忌医爱用道德非难，重用愚忠听话的平庸之辈，赏功少而施罚多，不惜迁怒冤枉牺牲下属，盲目自信目光短浅
      • 决定了大清此时的实力上限
    • 道光决定“抚”
      • （居高临下的控局式让步妥协）的原因
        • 文书翻译问题（表象），怕战争旷日持久难以根除，财政困难而无大战资本，自认为御夷有术
        • 自认为看穿对方底牌且认为可让步满足对方要求而避免战争
    • 道光决议同意申冤，但不愿意施恩，且极为重视外交的天朝体面
    • 英军南下更多考虑的是地理气候因素，以及尽量将损失最小化的考虑
      • 而非接受抚并妥协
  • 伊里布与浙江停战
    • 伊里布在面对战争初期，发挥了干练、果敢的长处，反应快且思路正确
    • 与琦善一致，见到英军实力后倾向于和缓，而非坚决抵抗
      • 提出四省联合海战，实为拖延+推卸责任
      • 此后为尽快送英军到粤（踢走瘟神），不惜扭曲道光尽快收复舟山的意图（不惜武力收复的底线），以互不进攻并自作主张同意英方在琦善和议达成前暂据舟山
      • 最终成功（将收复定海的职责踢给广东谈判的琦善）
      • 直至英军因严重瘟疫放弃定海而抢功并失宠被免结束
    • 伊里布上奏大体实事求是而没有捏造，但基于认识到军事上毫无希望及道光的秉性，只能选择隐匿部分事实
      • 这种欺诈现象的根源在于强求一致的个人独裁专制体制等有关
    • 裁兵谨慎，拖延收复在英军撤退后抢功的策略也大体正确（对抢攻的粉饰除外），但仍因得罪道光被罚
    • 伊里布避战行为大体没错，但动机仅为保个人利益不可取
  • 琦善与广东谈判
    • 英方谈判底线并不固定
      • 废除行商、五口通商、未付赔款计息等要求并没有一开始就列入谈判范围
      • 而割让沿海岛屿可以让步为获得最惠国待遇及领事裁判权等五项条件
      • 谈判后期确定要割占香港岛用以对华贸易+领事裁判权（与大角沙角战事结果有关）+共同商定税率与通商章程，对具结条款并未一概拒绝（义律本人并不太支持鸦片走私），擅自放弃了五口通商+赔偿军费等条款
      • 义律抗命并主动做出较大让步，而最终随着屡战屡败，南京条约等都让英国人上述要求全部如愿以偿（越打谈判筹码越低）
    • 中方谈判底线颇具天朝特色，惩办大臣作替罪羊，原样恢复以往贸易以及平等文书实现，部分赔偿焚烟价款
      • 谈判后期又增加
        • 不惜抗旨同意英方寄居香港（可能琦善打算以此赎回舟山本岛，且摄于英方武力）
        • 坚持“具结”条款
    • 琦善出于对控局虚幻的自信+认清双方军事差距而坚持抗旨和谈
    • 一位事事需要请旨办理与一个无权降低本方要价的代表和谈，注定谈判结果并不牢靠
      • 也表现清王朝的信息闭塞，仍然沉浸在天朝上国的美梦之中，对最基本的外交手段都没有基本的认知，可悲
  • 虎门谈判
    • 关天培以护送运粮的内政表现发迹，其布置的虎门要塞防御体系仅可应对小规模冲突入侵，防御能力与防御上限均极为有限
      • 国防实力与国防意识决定，并非其过
    • 琦善增兵勇也是为谈判添筹码，客观上虽未削减战力但也没怎么增强战力
    • 大角沙角战斗，清军充分战备且士气极其高昂并有大无畏牺牲精神，伤亡比例极高（约六七成）
      • 败在军事实力差距
    • 关天培泄气渴望和谈成功，职责又要求必须加紧战备防守并努力恢复已经极度低落的士气与军纪
    • 此后横档一线战役，英军为代价最小化而避强击弱、分割包围各个击破
      • 士气极度低落的清军大部溃散逃亡，沙角战斗意志不复存在，关天培战死
      • 鲜有人用榜样的教训进行反思
    • 由于天朝观念及信息不对称，道光及满朝文武将失败责任归咎于琦善的“怯懦”与能力，后又以对琦善的道德责难为失败寻找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