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飞逝,贝雷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十六岁了,长得瘦瘦高高,稚嫩的脸上,那双淡蓝色的眼睛里却又是那么的成熟,好像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会慌乱,看着他,竟会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但在这张英俊的脸庞背后,他依然有自己的疑惑,他觉得他母亲的死,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他一次次地询问他的父亲。父亲每次都以“没其他可能了”“那你以为呢”这些语音搪塞过去,直到有一天深夜,父亲加班到深夜,回来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准备回放没看的球赛时,贝雷又问了一次。
“爸爸,我母亲真的是因为难产死的吗?”贝雷坐在挚熠身边,语气很柔和。
挚熠愣了一下,放下了正在调频道的遥控器,眼中夹杂着泪水和怒火。
“你的母亲就是因为难产才死的!这是你第二十四次问这个问题了!”挚熠坐在沙发上,埋下了头,用手遮住自己脸上最痛苦的表情,尽管贝雷天赋异禀,在生活上给了他许多慰藉,但是祝子庚的死,仍旧是他心中永远抹去不了的阴影。
贝雷虽然知道,但并不想就此放弃,因为他这次有了一个新问题:“那您还记得我是在哪家医院出生的吗?”
“你怎么又问这个了?那家医院?我不记得了。你想干什么?”挚熠不想再理会贝雷了。
“不干什么,也没怎么,我只是想改天回到我出生的地方看看。”
挚熠脸色忽地变得如死灰一般,大声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想回去!?你难道不觉得神之前一直在宽恕我们吗?神给了我们生存的机会,没有和那群倒霉蛋一起无征兆死去已经是很大的宽恕了,你怎么还想回去?难道回去找死吗?!”
对于父亲极度信神这件事,贝雷感到很无语,还有种无名火冒的感觉。
“这也不是我的错啊。”虽然贝雷并没有当场指出世界上没有神,继续顺着挚熠所信之物,只不过,语气比刚才略带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怒气。
挚熠猛地跳了起来,用手指着他:“我没有让你母亲活下来这就是我的罪过,而你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挚熠控制不住自己了,蹲下去抱头痛哭,“我想方设法……的告诉镇上的人……们你是多么的聪……明,给你带……来麻烦,让……让你远离那……里,你为……什么还要……回去啊!你已……经是我……的唯一了啊!”挚熠起身紧紧地抱住了贝雷,哭声也更大了。
贝雷也是第一次看见父亲哭成这样,准确的来说,这也是挚熠人生第一次哭成这样。贝雷也就不好再问下去,于是抱住了父亲,轻声安慰他。
最后,挚熠因为心中忧虑而发了高烧,整日昏睡不醒,口吐梦话:
“子庚……你愿意……吗……”
“子庚……我一定会……的……相信我……”
“子庚……等等我……我来了……”
“子庚……”
贝雷听到后,觉得十分惭愧,他算是明白父亲对母亲的爱了,他相信母亲的死一定不是难产,并下定决心去找到真正的原因。
“去吧……你要当母亲了……我也要当父亲了……”贝雷听到后一惊:难道要知道真相了?他赶紧把耳朵凑到父亲嘴边,生怕漏掉一个字。
“请问……这里是……圣心医院吗?……该死!!
“圣心医院?”贝雷想了想,难道说,那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贝雷看了看卧床不起的父亲,心里想:到底父亲为什么不要我去?那医院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必须要去那儿看看!但是,贝雷放心不下生病的父亲,于是他把他学习得到的奖学金请了一个人暂时照顾生病的父亲。而贝雷,自己独自前往,寻找当年的那个医院。
清晨,第一缕阳光从窗户进来时,贝雷就已经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了。临走前,他嘱咐那个人照顾好父亲,如果在他回来之前父亲醒了,告诉他我出去玩了。说罢,贝雷看着父亲叹了口气,便把门带上了。
“他走了。”过了一会,那个人突然说道。
这时,挚熠竟从床上下来了,看着贝雷留下的早餐,迟迟没有开口。
“你就放心他一个人去?”那个人说,“会不会有点……”
“我知道,”挚熠说,“但如果我去,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何况,我也不想去,或许他就向你说的那样,也应该知道一些事了。”
“你还是个演员,一点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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