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图社区 张岱年《中国文化概论》（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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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岱年《中国文化概论》（修订版）
背诵笔记重点总结，涵盖了中国文化的各个方面，包括历史地理环境、经济基础、社会政治结构、语言文字、科学技术、教育、文学、艺术、史学、伦理道德、宗教、哲学等.
编辑于2025-12-01 20:54:07- 知识点
- 中国文化
- 《笔译理论与技巧》何刚强
第七课 语义引申_ Semantic Extension ，从翻译的语义、句法、使用策略等角度进行论述，理论与实例结合。对翻译感兴趣的人士也可以通过阅读这本书，了解翻译的基本知识和方法，满足自身的学习需求。
- 《笔译理论与技巧》何刚强
第十课 语义变通（2）_Semantic Adaptation，主要涵盖英语理解与翻译的几种情形以及英语新词或表达的溯源或揣摩两大方面.
- 《语言学纲要》 叶蜚声 徐通锵（修订版）
语言学纲要笔记第一章、第二章,语言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 ①语言是存在于社会当中的，是维系社会必不可少的纽带，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依靠语言来维持。 ②语言是一视同仁地为全体成员所服务的，是全民性的而非阶级性的。
张岱年《中国文化概论》（修订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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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译理论与技巧》何刚强
第七课 语义引申_ Semantic Extension ，从翻译的语义、句法、使用策略等角度进行论述，理论与实例结合。对翻译感兴趣的人士也可以通过阅读这本书，了解翻译的基本知识和方法，满足自身的学习需求。
- 《笔译理论与技巧》何刚强
第十课 语义变通（2）_Semantic Adaptation，主要涵盖英语理解与翻译的几种情形以及英语新词或表达的溯源或揣摩两大方面.
- 《语言学纲要》 叶蜚声 徐通锵（修订版）
语言学纲要笔记第一章、第二章,语言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 ①语言是存在于社会当中的，是维系社会必不可少的纽带，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依靠语言来维持。 ②语言是一视同仁地为全体成员所服务的，是全民性的而非阶级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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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概论
绪论
一、“文化”界说
1.“文”与“化”
（1）“文”的内涵
“文”的本义，指各色交错的纹理。《说文解字》：“文，错画也，象交文。”在此基 础上，“文”有若干层引申义：
①“文”包括语言文字内的各种象征符号，进而具体化为文物典籍、礼乐制度。
②“文”由伦理学说引申为彩画、装饰、人为修养的意思，与“质”、“实”对称。如 《论语·雍也》记载：“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③“文”在前两层意义上，引申出美、善、德行的意思，如《礼记·乐记》记载： “礼减而进，以进为文”。
（2）“化”的内涵
“化”，本义为改易、生成、造化，如《庄子·逍遥游》：化而为鸟，其名曰鹏。“化” 指事物形态或性质的改变，并由此引申为教行迁善之义。
（3）“文化”合成为词
①“文”与“化”并联使用 “文”与“化”并联使用，较早见于战国末年儒生编辑的《易·贲卦·彖传》：（刚柔交错） ，天文也。文明以止，人文也。观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这段 话里的“文”指天道自然规律，“人文”指人伦社会规律，即社会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纵横交 织的关系。在这里“人文”与“化成天下”紧密联系，已有“以文教化”的意思。
②“文”与“化”合成词 西汉以后，“文”与“化”合成为词，如《说苑·指武》：“文化不改，然后加诛”。《文 选·补之诗》：“文化内辑，武功外悠”。这里的“文化”，与“自然”对举或与“质朴”、“野 蛮”对举。
2.文明
文明是从人类的物质创造扩展到精神的光明普照大地，它兼容物质创造和精神创造的双重意义，接近广义文化。
3.自然的人化
（1）文化的实质含义 文化，即是“人化”或“人类化”，是人类主体通过社会实践活动，适应、利用、改造 自然界客体而逐步实现自身价值观念的过程。
（2）文化即自然的人化 文化的创造过程是人类从“直立之兽”演化而来，逐渐形成与天道既相联系又相区 别的人道的过程，即自然的人化过程。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①在文化的创造与发展中，主体是人，客体是自然，而文化是人与自然、主体与 客体在实践中的对立统一物。“自然”不仅指存在于人身之外并与之对立的外在自然界， 也指人类的本能、人的身体的各种自然属性。
②文化是改造自然、改造社会的活动，它同时也改造“改造者”自身，即实践着的 人。人创造了文化，同样文化也创造了人。
二、广义文化与狭义文化
（1）广义文化
①内涵 广义的“文化”，着眼于人类与一般动物、人类社会与自然界的本质区别，着眼于 人类卓立于自然的独特生存方式，其涵盖面非常广泛，所以又被称作“大文化”。
②文化结构 关于文化结构，有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两分说，物质、制度、精神三层次说，物 质、制度、风俗习惯、思想与价值四层次说，物质、社会关系、精神、艺术、语言符 号、风俗习惯六大子系统说。其中四层次说包括以下内容：
a．物质文化层 第一，由人类加工自然创制的各种器物，即“物化的知识力量”构成的物质文化层。 第二，它是人的物质生产活动及其产品的总和，是可感知的、具有物质实体的文 化事物，构成整个文化创造的基础。 第三，物态文化以满足人类最基本的生存需要为目标，直接反映人与自然的关系 以及人类对自然界的认识和社会生产力的发展水平。
b．制度文化层 第一，由人类在社会实践中建立的各种社会规范、社会组织构成的制度文化层。 第二，这一部分文化成果虽然不直接与自然界发生关系，但它们的特质、发育水 平归根结底是由人与自然发生联系的一定方式所决定的。
c．行为文化层 第一，由人类在社会实践，尤其是在人际交往中约定俗成的习惯性定势构成的行 为文化层。 第二，这是一类以民风民俗形态出现，见之于日常起居动作之中，具有鲜明的民 族、地域特色的行为模式。
d．心态文化层 由人类社会实践和意识活动中长期蕴育出来的价值观念、审美情趣、思维方式等 构成的心态文化层，是文化的核心部分。心态文化可再分为两个子层次：
第一，社会心理社会心理指人们日常的精神状态和思想面貌，是尚未经过理论加工和艺术升华的 流行的大众心态。社会心理较直接地受到物质文化和制度文化的影响和制约，并与行 为文化交融互摄，互为表里。
第二，社会意识形态 社会意识形态指经过系统加工的社会意识。根据与社会存在关系的疏密程度，社 会意识形态区别为基层意识形态（如政治理论、法权观念等)和高层意识形态(如哲学、 文学、艺术、宗教)两种类型。
（2）狭义文化
①内涵
狭义的文化排除人类社会—历史生活中关于物质创造活动及其结果的部分，专注 于精神创造活动及其结果，又被称作“小文化”。
②对文化的定义
a．泰勒在《原始文化》中提出，文化是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俗和任何人作为一名社会成员而获得的能力和习惯在内的复杂整体。
b．在汉语言系统中，“文化”的本义是“以文教化”，属于“小文化”范围。毛泽东在 论及新民主主义文化时说：“一定的文化是一定社会的政治和经济在观念形态上的反映。 ”
（3）广义文化与狭义文化的关系
①区别 广义文化与狭义文化涉及范围大小不同，“小文化”主要涉及精神创造领域的文化 现象。
②联系 狭义文化在逻辑上属于广义文化，与后者存在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a．研究人类的精神创造时，不能忽略物质创造活动的基础意义和决定作用；
b．讨论关于心态文化的时候，不能忽略物态文化、制度文化、行为文化对于心态 文化的影响、制约。
三、中国文化与中国传统文化
民族性、国度性是文化的重要属性之一。中国文化指由中华民族在东亚大陆的土 地上创造的文化。
1.中国传统文化是丰厚的遗产
（1）传统文化是历史的结晶，但它并不只是博物馆里的陈列品，而是有着活的生 命。传统文化在传承和发展的过程中既保留了其中精华的部分，也不断吸取时代的精 华。
（2）传统文化所蕴含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行为准则，一方面具有强烈的历史 性、遗传性，另一方面又具有鲜活的现实性、变异性，它为我们开创新文化提供历史 的根据和现实的基础。
（3）传统文化距离我们并不遥远，在现实生活的强劲脉搏里，时时刻刻都能够感 觉到它的存在。传统文化在影响现实的同时，也在新的时代氛围中发生蜕变。
四、学习中国文化概论的目的、意义和方法
（1）目的
了解祖国悠久、丰厚的文化遗产，把握中国文化的特征，并对中国文化的继承和 创新问题有所思考。
（2）意义
①有助于更加准确而深刻地认识我们民族自身 学习、研究中国文化是把握民族自身的文化特征、民族文化的主旋律以及感受民 族精神的可靠途径。
②有助于更加准确而深刻地认识我们当前的国情 认清中国的国情要了解中国文化的历史及其现状。学习、研究中国文化对准确而 深刻地认识国情有重要的意义。
③有助于以理性态度和务实精神去继承传统，创造中华民族更加美好的未来 文化传统不仅仅滞留在陈列品和书籍当中，它还活跃在今人和未来人的实践当中。 学习、研究中国文化，是培育熟悉传统、分析传统、变革传统这种理性态度和务实精 神的最好课堂。
（3）方法
①历史梳理与逻辑分析相结合 中国文化历经数千年演化，内容非常丰富。历史梳理与逻辑分析相结合的方法能 够帮助我们明晰地了解中国文化的来龙去脉，又能避免无法穷尽的枝节材料。
②典籍研习与社会考察相结合 研读古籍和社会考察对于把握中国文化的精髓都是非常重要的。我们将两者相互 比照、相互印证、相互补充，才能对生生不息的中国文化有一个动态的、全面的了解。
③批判继承与开拓创新相结合 中国文化是古人留给我们的珍贵遗产，我们要汲取其中的精华，但也被传统文化 束缚。当今时代只有以历史唯物主义的科学观点和方法，批判地继承前贤已经取得的 成就，与时俱进，不断开拓创新，才能在中国文化研究领域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 所创造，有所前进。
上编
第一章 中国文化的历史地理环境
第一节
中国历史地理环境的基本特征
中国文化产生和发展的历史地理生态环境可分为自然地理环境和人文地理环境两 类。
1．自然地理环境
（1）自然地理 包括气候、地形、地貌、水文、植被、海陆分布等。
（2）自然地理环境的变化 发展变化的速度比较缓慢，有时需要相当长的时间才能为人们所觉察。但在某些 阶段和某些局部地区，自然地理环境的变化也可能发生得非常迅速、剧烈，造成巨大 的影响。
2．人文地理环境
（1）人文地理 分为经济地理环境和社会文化地理环境，包括疆域、政区、民族、人口、文化、 城市、交通、农业、牧业等方面。
（2）人文地理环境的变化 发展变化的速度比自然地理因素发展变化的速度要快得多。
疆域、政区
1．疆域变迁
（1）公元前 221 年，秦始皇建立起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国家。秦的疆域北起 河套、阴山山脉和辽河下游流域，南至今越南东北和广东大陆，西起陇山、川西高原 和云贵高原，东至于海。
（2）从西汉中期至西晋末年的 400 多年间，朝鲜半岛的东北部曾经是中原王朝的 正式政区。
（3）自西汉中期至明末年的千余年间，今越南北部都是中原王朝的一部分。
（4）唐朝和元朝的北界远达今俄罗斯的西伯利亚，唐朝的西界一度直抵中亚的咸 海。
（5）乾隆二十四年，清朝最终奠定了今天中国疆域的基础，形成了一个北起萨彦 岭、额尔古纳河、外兴安岭，南至南海诸岛，西起巴尔喀什湖、帕米尔高原，东至库 页岛，拥有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统一国家。
（6）现今，中国国土面积为 960 万平方公里，次于俄罗斯、加拿大而居世界第三 位。
2．政区划分 政区（行政区域）是国家为进行分级管理而划分的地方，它的出现是以国家的建 立为前提的。
（1）商和西周时期实行分封制，从上到下“分土而治”，天子和各级诸侯的直接统 治区都很有限，不需要分级管理。
（2）春秋战国时代，经过一系列兼并，剩下的诸侯国范围越来越大。同时，各诸 侯国一般都将被灭国置于国君的直接统治之下，不再分封新国，国君的直接统治区也 迅速扩大。县、郡应运而生。
（3）秦汉实行郡县制，即由数十个至百余个郡管辖数百个到一千多个县或县级单 位。
（4）2 世纪末的东汉末期，原来只起监察作用的州成为最高一级政区，形成州— 郡—县三级制。
（5）隋大业三年（公元 607 年）合并、撤销了一些州县，又将州改为郡，实行郡、 县二级制。安史之乱爆发后，朝廷为了加强地方的抵抗实力，不得不普遍设置方镇， 以节度使掌握方镇的军政大权。方镇成了州以上的一级政区，形成方镇（道）—州— 县三级制。
（6）977 年，宋太宗废止了方镇辖州的制度。由原来专管督征运送财赋的各路转 运使兼管军民事务，形成路—州—县三级制，全国先后设过十五路至二十四路。
（7）元朝的中央政府称为中书省，在进入中原的初期将它的派出机构——行中书 省进驻各地，统管军民事务，以后成为最高一级行政区划。
（8）元朝中期，设立行省制度，省下设有路、州二级或路、州、府、县四级。
（9）明初洪武九年废除行省制，原来的省改称布政使司，分别任命三位官员负责 民政、司法监察和军务。1427 年后，全国划分为两京和十三布政使司，俗称两京十三 省或十五省。
（10）改革开放后，出现了省—市—县三级制与省—县二级制并存的局面。
民族、人口
民族
（1）多民族的发展
①月氏族的主体在公元前 2 世纪迁到中亚以外，其他各民族几乎没有完全离开过 中国。
②除汉族以外，匈奴、鲜卑、羯、氐、羌、沙陀、契丹、女真、蒙古、满族都曾 建立过统治中原地区的政权，其中蒙古和满族还统治过整个中国。
③早在春秋时代，汉族的前身华夏诸族就已经成为黄河流域的主体民族。汉族在 经济文化上保持着总体上的优势，成为中华民族的主体和核心。
（2）多民族的分布
①古代的西域诸族和维吾尔族在新疆。
②藏族及其前身吐蕃在青藏高原。
③蒙古族在内蒙古。
④契丹、女真和满族在东北，高山族在台湾。
人口
（1）分布
①公元初，60％的人口分布在太行山、中条山以东，豫西山地、淮河以北，燕山 山脉以南的地域内，这一范围内的平均密度约每平方公里 77 人。
②长江以南大多数地区人口稀少，尤其是今浙江南部、福建、两广、贵州等地， 还有大片无人区。
③人口最稠密的地区包括首都长安及其近郊，每平方公里超过 1000 人，以及今 山东菏泽、定陶、东明一带，每平方公里 263 人。
④随着经济的发展，政治中心的转移，人口的迁移和自然条件的变迁，人口的分 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a．以淮河、秦岭、白龙江作为划分北、南方的界线，北方和南方所占人口的比例 从公元初的 7：3 演变为公元 10 世纪末的 4：6。14 世纪前期竟达到 2：8。
b．明清以来，人口的北南差有所缩小，大致稳定在 4：6。
c．10 世纪以后，主要的人口稠密区已经转到南方，其中长江中下游、成都平原、 福建人口尤其稠密。
d．19 世纪前期，苏州的人口密度超过每平方公里千人，为全国之冠。
e．20 世纪初，以云南腾冲—黑龙江瑷珲（今黑河）一线为界，中国形成了东南 人口稠密区和西北人口稀疏区。
（2）迁移
①14 世纪中叶以前，移民的主流是由北向南，即从黄河流域迁至长江流域及更南 地区，其中以西晋末永嘉之乱后、唐朝安史之乱后、北宋末年靖康之乱后的三次南迁 影响最大、移民人数最多。
②20 世纪前期，移民的主流是从平原进入山区，从内地迁往边疆。随着沿海城市 和工矿城市的兴起，又有大量人口从农村和小城镇迁入这些城市。
③此后，历代统治者以行政或军事手段将人口集中在首都附近，边疆或其他地区 的强制性移民，敌对政权间的掠夺性移民，北方游牧民族、边疆少数民族的内迁，也 曾多次发生，并具有相当大的规模。
④吸收其他民族人口，今天的回族就是以 13 世纪自中亚、阿拉伯和波斯迁入的 移民为主。
⑤中国人口移居海外，东南沿海地区的人民，从 15 世纪以来就以东南亚为主要 移植区。19 世纪中叶以后，向海外移民的规模日益扩大，移民及其后裔的数量已达数 千万。
地形、地貌
（1）地势分布 中国是一个多山的国家，山地、高原和丘陵约占全国土地总面积的 65％。
①中国的地势西高东低，高差悬殊。高山、高原以及大型内陆盆地主要分布在西 部，丘陵、平原以及较低的山地多见于东部，宽阔缓斜的大陆架则在我国大陆东南侧 延伸于海下。
②地势自西而东层层下降，形成地形上的三级台阶，习惯上称为“三大阶梯”。
a．青藏高原是最高的第三级的地形阶梯，被称为“世界屋脊”，海拔在 4000～5000 米。
b．青藏高原以东、以北，至大兴安岭、太行山、伏牛山、雪峰山一线为第二阶梯。
c．由此往东是最低的第一阶梯。
（2）地形变化 主要发生在第一、第二阶梯内：
①湖泊的发育和消亡 一些著名的湖泊改变了形状和面积，或者完全消失了；一些新的湖泊产生并继续 演变。
②水道和水系的变迁 流经东部平原地区的江河下游一般都发生过变化，其中黄河和海河水系的变迁尤 其剧烈，决溢改道极其频繁。
③海陆变迁 从辽东湾到杭州湾之间不少沿岸地区都是最近二三千年间陆续成陆的，但也有一 些陆地重新成为大海。
④黄土高原的变迁 水土流失造成沟壑发育，使原来的“原”（或作塬）日益分割缩小，地形破碎，生 态条件越来越差。
⑤沙漠的变迁 沙漠面积扩大，吞没了一些绿洲和城市。也有一些沙漠后退了，重新得到开发。
气候
（1）气候特征 中国大部分领土处于北温带。中国气候有三个特点：
①季风气候明显 主要表现为冬夏盛行风向有显著的变化，随季风的进退，降水量有明显的季节性 变化。
②大陆性气候强 表现为冬、夏两季平均温度与同纬度其他地区或国家有较大的差异。冬季低于同 纬度地区，夏季高于同纬度地区，年温差较大。
③气候类型多种多样
（2）气候变化
①温度的变化 中国气候的总趋势是由温暖转向凉爽。
②湿润状况的变迁 中国处于东亚季风区域内，雨量的变动常趋于极端，非涝即旱，而且在相邻地区 也会有很大的差别，但总的说来湿润状况还是有变化的。
这两方面的变化对经济开发、民族迁移、人口增长、文化传播，以至社会的动乱 和王朝的兴衰都起着或大或小的作用。
第二节
地理环境对中国文化的作用与影响
地理环境对人类和人类社会的影响
（1）定义 地理环境指“生物特别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地球表层”，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 展的物质基础，也是人类意识或精神的基础。
（2）分类 ①自然环境（或自然地理环境）； ②经济环境（或经济地理环境）； ③社会文化环境。
（3）对人类社会的决定意义 地理环境对人类和人类社会具有一定的决定意义。但在具体的时间和空间范围内， 它在起决定作用的同时，也给人类的发展保留着相对广泛的自由：
①它并没有规定人类从产生到消亡的具体过程、方式和时间。
②它并没有确定物质和能量的转化和传递的具体过程、方式和时间。
③人类只要不违背它的内在规律，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利用这一环境，实现 对自身有利的物质转化和能量传递。
（4）作用
①人类早期基本只能被动地适应现成的环境，此时地理环境对人类各方面的活动 几乎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②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和生产方式的多样化，人们开始能动地利用地理环境，地理 环境对人类具体活动的决定作用就逐渐减弱。
③生产力越发达，人类对地理环境的利用能力和程度就越大。但这一切都是以地 理环境所提供的条件为前提的，是以不违背它的内在规律为限度的。
地理环境对中国文化形成和延续的影响
在中国占主导地位的传统文化，无论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都是建立在农业产 生的基础上的。它们形成于农业区，也随着农业区的扩大而传播。
（1）中国处于中纬度，气候温和，季风气候发达。大部分地区雨热同季，温度和 水分条件配合良好，为发展农业提供了适宜的条件。
①在新石器时代，黄河中下游地区气候温和，雨量充沛，适宜作物的生长和人类 的生活。
②黄土高原和由黄土冲积的平原土壤疏松，在生产工具简单、铁器还未运用的情 况下，易于清除天然植被和开垦耕种。黄土冲积平原的肥力虽不如其他冲积平原，但 在黄土高原的原始植被保存较好的条件下，冲积土中的养分比水土流失严重时的含量 要高得多。
③黄河中游和黄土高原虽然不像南方那样有大片的原始森林，但小片森林还不在 少数，基本为草原等植被所覆盖，水土流失相对并不严重。
④近海地带由于地下水位高，海水倒灌和宣泄不畅等原因，土地盐碱化程度严重。 因此，黄河中下游一带便成为先民生存和繁衍的最适宜的地区。
（2）黄河中下游最早形成了大片的农业区。从秦朝开始直到清朝初年，历代最稳 定的、设置行政区域的疆域范围，基本都是中国内地，封建王朝因考虑农业生产问题， 很少将自己的正式政区扩展出去。
（3）中国疆域辽阔、跨纬度大，气候的波动一般只影响农业区的南北界、而不会 减少它的面积，这就为中国文化的延续提供了稳定的物质基础。
（4）中国内地农业区的面积和产量在东亚大陆一直遥遥领先，是东亚地区的中心， 也是文明程度最高、文化最发达的地区。东亚其他各地的农业文明总体上落后于中国， 不能对中国文化形成冲击和挑战。
（5）在生产力很低的情况下，高山、沙漠、草原、海洋等地理障碍往往起了完全 隔绝的作用。中国和西方文明的中心距离遥远并隔着一系列地理障碍，西方外来文化 难以撼动中国传统文化的统治地位
地理环境对中国文化多样性的影响 中国地理环境的多样性决定了中国文化的多样性。
（1）在人类社会的早期，利用和改造自然条件的能力非常有限，一般只能被动地 适应自然环境：
①历史上最早出现的是狩猎、养殖、捕捞、采集等谋生活动。
②随着人类自身的发展，产生了农业、手工业、冶矿、林业、牧业等多种行业， 才形成各地不同的物质基础。
（2）与不同的生产方式相适应，各地的社会、政治、行政制度也不相同：
①中原地区较早从奴隶过渡到封建制，建立了中央集权政权，实行统一的行政区 划，而在游牧民族地区长期盛行军事奴隶制或部落联盟，人民随季节迁移。
②山区人民居住极其分散，长期游离于王朝的统治之外，有些地方很晚才脱离原 始社会。
③西北沙漠中的绿洲范围有限，相互间以及与外界的联系困难，所以形成数十个 “国”林立的局面。
④边远地区环境的闭塞，不仅生产技术落后，社会进步也相当缓慢，有些地方直 到公元 20 世纪前半期还保留着奴隶社会的残余。
（3）不同的地理环境与物质条件，使人们形成了不同的生活方式与思想观念：
①农业民族对农业的重视和对土地的依赖，发展成重农和安土重迁的观念。
②生活在海滨的人民把海洋视为生活的必须和财富的来源，不但把渔业、盐业作 为主要产业，还致力于海上交通和与海外的联系。
③西域绿洲小国本身土地有限，又没有开发的余地，但却位于东西交通的必经之 地，所以在丝绸之路开通之后，就以商业发达著称于世。
④北方游牧民族的生存条件比农业民族更为严酷，只能以迁徙和战斗来对付自然 环境和异族的压力。
（4）地理障碍对文化的传播有很大影响，也使中国的不同地区所受到的外来文化 影响的程度各不相同：
①穿越秦岭的道路没有开辟之前，四川盆地、云贵高原与中原地区的联系非常困 难，却很早开通了与西南境外的联系。
②东南沿海地区由于与中原之间隔着崇山峻岭，早期或者根本没有陆路联系，或 者交通极其艰险，所以海上交通发达，很早就开辟了通向沿海其他地区、近海岛屿及 东南亚的航线。
地理环境对开放与封闭的影响
（1）地理环境的开放与封闭是相对的，不存在绝对的开放或封闭，中国的西北、 西南固然是高原、高山、戈壁、荒漠，但东南却有一万多公里的海岸线，可以通向世 界各地，就是在西北和西南，也存在着多处通道，在公元前就已开辟了著名的丝绸之 路。
（2）在不同的生产力条件下，地理障碍的影响也是不同的。人类早期所无法逾越 的障碍，以后大多成了坦途。但即使生产力提高了，地理障碍的影响依然存在，就是 在今天，青藏高原和云贵高原的交通毕竟要比华北平原和长江下游困难得多。
（3）自然地理环境并不是决定开放与否的惟一条件，海洋也不是开放的惟一途径。 滨海或环海的地理环境不一定等于优越的条件，更不会自然地产生先进的文明。海上 航行只是一种交通联系和传播文明的手段。
第二章 中国文化植根的经济基础
第一节、第二节
农耕自然经济是中国社会经济的主体
农耕文化的发祥地及其重心南移
（1）农耕文明的起源与发展 农耕自然经济是中国古代社会经济的主体。
①四五千年前，兴起于黄河中游地域的新石器文化——仰韶文化和龙山文化，展 现了华夏民族的祖先从渔猎向农耕生产过渡的历史风貌，中华农耕文明在黄河中游流 域开始形成。
②三代时期，农耕业已经成为中原华夏民族社会生活资料的主要来源。
③春秋战国时期，政治家推行一系列促进农耕经济发展的政治经济制度改革。
（2）农耕区域的转变
①农业生产首先在黄河中下游达到较高水平，黄河中下游地区成为中国上古时代 的政治、经济和人文中心。
②随着农业生产力的发展以及铁制农具和牛耕的普及，中国的农耕区域逐渐向长 江流域扩展；秦汉大一统局面的形成，为中国农耕区域的南移创造了有利的社会条件。
③汉晋以后，战争使得黄河流域的农业生态环境恶化，导致人口南移，农耕中心 逐渐从黄河流域向长江中下游和江南地区转移。
④隋唐以后，长江中下游区域迅速成为京都及边防粮食、布帛的主要供应地，“苏 杭熟、天下足”和“湖广熟、天下足”的谚语即反映了唐宋以来经济重心南移的历史事实， “东南财税”与“西北甲兵”共同构成了唐以后历代社会政治稳定的局面。
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的长期对垒与融合
1.游牧文明
（1）生活在西北地区的游牧民族世代“逐草水迁徙，毋城郭常处耕田之业”，依靠 畜牧、狩猎为生。
（2）流徙不定的游牧生活，促使他们经常南下劫掠，给中原的农耕民族造成很大 的威胁。
（3）当某一游牧部落出现了具有政治远见和号召力的领袖，游牧人短暂的经济劫 掠便可能发展成为大规模的征战，甚至入主中原。
2.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关系
（1）对立
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长期对垒，经济文化先进的中原农耕人处在被动防御状态， 而经济文化落后的游牧人常取攻势。历尽千辛万苦前赴后继而修筑起来的万里长城， 正体现了中原华夏民族试图把农耕区围护起来的防御心态。
（2）融合
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通过迁徙、聚合、战争、和亲、互市等形式为中介，实行经 济文化的互补和民族的融合。
①北方的游牧民族勇猛善战、粗犷强劲，富于流动性，善于吸取从远方带来的异 域文化，成为中原稳健儒雅的农耕文化的补强剂。“胡服骑射”和丝绸之路，都是中原 农耕文明博取游牧文明的精妙结晶。
②游牧人从农耕人那里学习先进的生产方式、政治制度和文化技术，促进其自身 社会形态的变化，并出现农耕化的趋向，充实了农耕文明的内在涵量，促进了中原华 夏农耕经济的周边扩展和多元交汇。
③游牧民族的不断侵扰促进了中华民族血统的合流。“四夷如同一家”，是中华农 耕民族与游牧民族血统融合史的整体趋势。
④农耕与游牧作为东亚大陆两种基本的经济类型，是中华文明的两个彼此不断交 流的源泉，历经数千年的相互融合、互为补充，汇成气象恢弘的中华文化。
农耕自然经济体制下的多元化经济成分
1．农耕经济 以农耕文明为主导的中华文明，有着不可割断的历史延续性。农耕文明的源远流 长一方面造成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另一方面也影响着社会形态的变化藕断丝连。
（1）从纵的方面讲 中国农耕经济的发展，始终保留着各个历史发展阶段的经济成分。
①远古时代的村社经济残余，到宋元明清时期演变为乡族经济，由此而产生的乡 族组织和宗法观念，对中国封建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各个方面都产生了重大的影 响。
②三代以来的奴隶制经济残余，亦长期并存于农耕经济之中。
③贵族分封制度从秦汉后在形式上有所变化，但历代不绝。如明代的藩王勋戚经 济就成为明代社会经济的—个重要组成部分。 华夏民族“早出暮入、耕稼树艺”的农耕经济，是与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联系在一 起的。
（2）从横的方面讲
①中国的农耕经济并不仅仅是以农业生产为界限，而是包含着手工业、商业等多 方面的经济成分。士、农、工、商的社会分工由来已久，并且不时相互变换。
②中国的个体家庭经济，很早就与市场有着一定的联系，具有多元化的结构。
③封建社会晚期，商品性农业和为市场而生产的手工产品更在农家经济中占据重 要地位。
2．海洋经济 在中国内地广阔农耕区的东南面，有浩瀚的大海。海洋事业的开拓，是促进欧洲 文明特别是近代文明高度发展的有力杠杆。
（1）发展
①稳定的农业社会和较少变化的经济结构，使中国古代的帝王们陶醉于万物皆备 的理念之中，并认为中国与海外的经济交往，应当建立在“宾服贡献”的基础上。
②唐宋时期，中国与海外的经济联系渐次加强，东南沿海开辟了“海上丝绸之路”， 促进了海外贸易的发展，广州、泉州等沿海城市成为闻名世界的贸易港口。
③明代中叶以后，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东南沿海私人对外贸易有长足的进步， 海洋商业收入已在福州、广东等沿海地区的经济结构中占有相当的比重，白银货币的 输入对中国经济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
④清代，政府对于私人海商集团的扼杀以及对海外贸易的严格控制，限制了清代 海洋商业的顺利发展，使得海洋事业落后于世界前进的步伐。
（2）特点
①中华民族缺乏开拓海洋事业的进取精神，由此而产生的海洋贸易是一种内敛型 的经济，作为农耕经济的一种补充形式而存在。
②海外贸易服从于政治的需要，夸示海外，“远抚蕃夷”，在不少场合是“赐品”多 于“贡品”，不计经济得失。
③主要是为了满足上层统治者对于海外奇珍异宝的需求，与广大民众的生活需求 较少发生联系。
3．自然经济 文明的进步和农耕经济体制的调节使得自然经济呈现不同的发展阶段和形态。土 地是农耕社会最基本和最重要的生产资料，土地所有制是农耕社会经济发展阶段的最 显著标志。
（1）殷商西周时期：土地国有的自然经济阶段
①远古时代，土地属氏族村社共有，劳动者在家长的率领下在共有土地上共同耕 耘收获。
②夏、商、西周时期，土地属于国家所有。国家为实施对土地的分配管理和贡赋 的收取，在地官司徒之下设有载师、闾师、县师、遗人、均人等职官，形成国家干预 农耕生产的政治雏形。
③西周时期，土地经常由天子分封给各级诸侯、贵族，周天子拥有土地的最终所 有权，诸侯、贵族只有土地的使用权。
④殷周时期土地国有和集体耕作制，是与那一时代生产工具铜石并用的社会生产 力水平低下相适应的，也是在氏族公社解体，进入初期阶级社会，血缘贵族保留土地 公有制外壳，并继续实行集体生产的一种经济制度。
⑤西周后期，土地国有制出现瓦解的征兆，诸侯贵族逐渐可以随意处理自己的封 地，或以战争手段掠夺别人的封地。
（2）东周后期：土地私有制阶段
①东周以后，随着牛耕和铁制农具的使用，农业生产力进一步提高，土地国有形 态走向瓦解，井田制破坏，变“公田”为“私田”的现象普遍出现。
②诸侯贵族为争夺土地农人的战争日益频繁，善战的士人、农夫可以依靠军功取 得土地。
③土地买卖的出现，打破了世袭贵族土地所有制时期“田里不鬻”的老例。春秋时 晋国已有“爰田”现象，是土地买卖的先声。
④商鞅在秦国推行“坏井田，开阡陌，民得买卖”的土地政策，土地自由买卖日益 合法化、普遍化。
⑤东周以后的土地私有化进程，打破了以往集体生产的农耕传统，向以家庭为单 位的个体生产形态过渡。男耕女织、以织助耕，或以工助耕、以商助耕的自给自足型 的家庭小农业，逐渐在中国的农耕经济中占主导地位。
⑥政治体制表现为国家直接向个体生产者征收赋税徭役。春秋战国时出现的“相地 而衰征”和“初税亩”，就是政府对个体土地所有者建立统制经济关系的开始。
（3）秦汉以后：大一统中央集权体制下的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
①自秦汉以来，个体家庭经济分化为地主和农民两个不同的形态，形成了对立的 两个阶级。在大一统中央集权体制下地主经济与农民经济的互为盈缩，构成农耕私有 经济运作的基本特色。
②土地的日益私有化和个体家庭经济的成长，使土地成了社会各阶层争相获取的 目标，而拥有政治地位、金钱财富的人，在猎取土地上占有明显的优势。
（4）各阶段演变关系
①春秋战国之后，旧的贵族分封制破坏，私人地主增长。
②唐代，国有土地仍占有相当比重，专制国家对土地私有权仍保留种种干预。中 叶，均田制破坏之后，土地私有进一步深入，专制国家对土地私有权的干预有逐渐减 弱的趋势。
4．商品经济 古代中国土地私有化刚刚起步的时候，与自然经济相对立的商品交换出现。
（1）中西商品经济对比
①西方商品经济 西方封建社会最具代表性的自然经济单位是领主庄园，领主庄园内不仅拥有从事 农业生产的农奴，而且拥有从事各种手工业生产的农奴手工业者。
②中国商品经济
a．在中国，地主占有的剩余劳动主要是谷物地租，手工业品和农产品的加工制品 极其有限，这样就使地主经济不可避免地要与市场发生较多的联系，以解决消费品的 不足。
b．广大的个体农民局限在小块的土地上，生产手段更为有限，他们只能通过出卖 剩余农产品以换取其他生产生活必需品。
c．中国从秦汉以来就是一个大一统的中央集权国家，政府对于土地所有者的赋役 经济关系以及对于城市经济活动的统治政策，也都在客观上打破了区域间货物流通的 障碍，促进了商品货币关系的较早发展。
（2）中国古代商品经济的特点
①中国古代商品经济是为了补充农耕经济的不足和满足大一统中央集权国家的需 要而产生和发展的，缺乏独立发展的性格。
②中国历朝奉行不渝的“重农抑商”政策，加强了商品经济的依附性，从而使它的 发展随着封建社会的变迁而呈现出波浪式前进的姿态。
③当农耕经济较为繁荣，政治较为清平之时，商品经济也随之繁荣，而当农耕经 济走入低谷，政治腐败混乱之际，商品经济的发展也受到严重的破坏。
④商品经济对于农耕经济的依附性，促使工商业者的普遍归宿是最终回到经营土 地上去，促使地主、商人和官僚三位一体的结合，从而削弱了商品经济对于农耕自然 经济的腐蚀瓦解作用。
⑤总体而言，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土地私有化的深入，中国古代商品经济呈 现出整体上升的趋向。而这种不断进步的商品经济，推动了多元化封建经济的繁荣和 更新，对旧的生产体制也产生了一定的冲击力量。
5.手工业经济
中国的手工业生产，也曾长期居于世界领先地位。
（1）造船业的发达，使中国人最早开辟了亚非两大洲之间的海上交通。
（2）冶炼业的久盛不衰，为中国农具的改进与货币的流通创立了坚实的基础。
（3）炼丹术等化学知识的积累和不断丰富，使古代中国在瓷器、漆器、酿酒、染 色、兵刃、食品等方面的制造技术也相应取得突出成就。
（4）指南针、造纸术、火药和活字印刷，被称为是对人类历史进程发生革命性作 用的“四大发明”，是中华民族奉献给世界文明的伟大科技成果。
6．货币经济
货币的大量使用，与西欧中世纪货币“几乎没有地位”的局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纸钞的使用更是中国对于世界货币发展史的一大贡献。
（1）战国时的城市，已有“车毂击，人肩摩，连衽成帷，举袂成幕，挥汗成雨”的 盛况。
（2）唐宋时期的长安、开封、杭州、泉州、广州等城市，都是闻名世界的大城市。
（3）明清两代的城乡工商业集镇遍布全国，长距离的商品贩运很早就打破地域性 的限制，各地商品货物形成了全国性的商业联系。
第三节
中国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难以生产的原因
社会经济既早熟而又不成熟
（1）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的阻碍
①从根本上讲，中国农耕社会的多元化结构造成了中国社会经济的早熟又不成熟 的特征，制约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顺利产生。
②与西欧社会相比，许多到西欧中世纪末期才出现的社会经济现象，在中国早就 出现。土地买卖出现在战国秦汉之际，促使中国的土地财产权不稳定。
③民族迁徙促进了南方和周边地区的迅速开发。即使是缺乏生产资料的佃农阶层， 也并非完全被地主束缚在土地上，他们有退佃、迁移的自由。作为经济剥削的地租形 态，也是劳役、实物与货币地租长期并存。
（2）中西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对比
①从西欧的发展历史看
商品生产、城市经济、土地买卖、农民的离土自由、货币地租的出现以及大一统 中央集权国家的形成，不仅要等到封建社会后期才出现，更重要的是这些现象本身就 是与封建庄园制度格格不入的，它们的出现，形成巨大的冲击力量，迅速地瓦解着西 欧中世纪封闭式的庄园封建社会。
②从中国的发展历史看
a．中国历史的早熟未能促成它的成熟发展，相反地却凝重了传统农耕经济的保守 性和坚固性。它不是作为封建社会的对立面而是作为它的补充形态而出现的，这使中国的农耕经济大大扩展了它的内涵结构，可以比较灵活从容地改变自己的表层结构以 适应社会经济的各种变化。
b．在中国农耕经济内部滋长的商品经济，同样具有较活跃的“革命”性质，对自然 经济有着潜在的腐蚀瓦解作用，但是这种腐蚀瓦解作用成长到一定程度，往往因农耕 经济的多元化结构而被化解或吸收。这就使中国社会经济的早熟现象，始终未能走上 成熟的阶段。
c．中国早熟的经济因素往往与社会、政治诸条件不相配合，造成经济发展的失调。 使得中国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萌芽，长期处于缓慢发展的状态。
稳定与战乱、人口增长与生产发展的周期性失调
（1）稳定与战乱的交替
①建立在个体家庭经济上的中国大一统中央集权体制，是一种没有民主而缺乏自 我更新能力的政体。
②当一个新的王朝建立之后，行政效率衰退和政治腐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日益严 重。
a．王朝建立之初，政治大都比较清明，社会安定，农耕经济得到恢复和发展，人 口和生活资料的生产都有较显著的增长。
b．但是升平社会带来的是政治腐败，随着政治腐败的加深，社会矛盾日益激化， 终于又爆发了新的动乱，社会经济再次受到严重的破坏。
③政治的腐败最终导致游牧民族的入侵或民众的大暴动，于是，中国王朝的盛衰 交替、稳定与战乱互易成了周而复始的规律。
（2）社会经济的发展
①从生产力纵向的发展来考察，中国农业的黄金时代是战国至汉唐之间，铁器农 具和牛耕的普遍使用，精耕细作的田间管理，奠定了中国农耕技术的基本格局。
②唐末宋代以后，中国的农耕技术并无明显的突破，明清时期的农业劳动生产率 较之宋代，大体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农业生产总产量的增长，不是通过科学技术的提 高，而主要依靠扩大山区及周边地区的耕地面积和粗粮品种的引进推广，以及扩大劳 动量的投入来维持。
③新王朝初前期清平稳定的社会环境，有利于人口的增长，人口增长率逐渐高于 物质资料的增长率，造成了人口增长与生产增长的比例失调。
④政治腐败的加剧，使生产日益受到破坏。人口增长与生产增长的比例失调更加 严重，一系列的社会矛盾更加尖锐，社会进入战乱时期，造成人口锐减，土地荒芜， 从而自发地调节了人口与物质生产的比例。这种周期性的循环使中国社会经济遭受重 创。
⑤稳定与战乱、人口增长与生产发展的双重失调，对于明清时代社会经济发展的 阻碍尤为明显，明代后期繁荣的社会经济大幅度衰退，明中叶以后开始出现的资本主 义生产方式萌芽也受到了严重的挫折。
⑥清王朝统治的巩固，使得小农经济得以恢复，社会经济渐次繁荣，但人口的增 长却以空前的速度前进，这种恶性的周期性破坏，扼制了社会经济的顺利发展，使中 国封建社会晚期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处于难产的状态中。
上层建筑对社会经济发展的箝制和束缚
（1）上层建筑对经济基础的影响
①积极作用 中国古代社会的上层建筑是建立在农耕经济特别是小农经济的基础上的，这种上 层建筑对于促进农耕经济的发展，保障农耕经济的长期持续性，起到了重要的积极作 用。
②消极作用
a．中国早熟的中央集权制，形成了庞大的官僚体系。官僚体系既是中央集权政体 的运转工具，又具有剥削下层民众和腐蚀国家政治的双重性格。这种自我矛盾的政治 结构，对于中国社会经济的发展起了严重的阻碍作用，特别是在封建社会晚期商品经 济日益进步的情况下，这种阻碍作用就更为明显。
b．经济剥削是上层建筑阻碍社会经济发展的一个重要方面。中央集权政体需要豢 养大量的专职官吏和军队，政治特权阶层需要奢华的消费，这必然加重劳动人民的赋 税、徭役和兵役的负担，而依附于国家政权的官吏，以权谋私，法外苛征，更使下层 民众不堪负担。在重农抑商观念的指导下，工商业经济所受到的剥削尤为严重。
（2）意识形态对经济基础的影响
①自秦汉以来，中国的意识形态是围绕着农耕经济这一核心的，它带有明显的保 守、怀古特征，言必三代周孔，成了大部分知识分子的思维模式。
②守旧派人士怀念三代的井田制度和力耕自足的生活境界，这种保守的意识形态， 导致社会普遍安于现状，缺乏远见和开拓精神。
③中国古代虽然有过光辉灿烂的科技文化，但科技的运用却不受重视，四大发明 深刻影响了世界文明的进程，但却未能在中国本土得以发扬光大。
（3）政治体制对经济基础的影响
①中国城市的形成和发展，大多是为了政治的需要，城市既是政治中心，往往也 是军事中心和消费中心。
②国家政治出于财政的需求，对盐、铁、军需等商品，采取专卖的政策，致使许 多商业成为国家财政的附庸。
③商业对政府的依赖性导致了商人性格的封建依附性。
④大一统的政治体制，其治理天下的原则是一视同仁，因此在政策的实施上带有 明显的“裒富益贫”的性质。从而导致地区发展的不平衡与国家政策上的平均主义，使 落后地区拖住了先进地区的后腿，箝制了先进地区商品经济及新因素的发展。
第四节
中国传统自然经济的基本特点及其对文化发展的影响
农耕经济的持续性与中国文化的延续力 农耕经济的持续性造就了中国文化的持续性。传统农业的持续发展保证了中华文 明的绵延不断。
（1）中国农耕经济的发展，使得建立在这一基础上的中华文明亦未曾中断。相反 地，短期的战乱与分裂，更增进了中国文化的坚韧性和向心力。
①魏晋南北朝是“五胡乱华”的动荡时代，恰恰也是中国农耕文化得到进一步扩展 传播的重要时期。
②鲜卑族在中原建立北魏王朝，推行汉化政策，体现了中华民族无法抗拒的认同 感和文化的向心化合力。
③辽夏金元是中国历史上又一个较为动荡的时期，但文化的传承一如既往，雄才 大略的忽必烈曾深切地意识到“国家当行汉法无疑也”，为游牧民族的“汉化”以及与汉族 的文化融合，做出了积极的贡献。
④清朝满洲贵族入主中原不久，便已“习汉书入汉俗，渐忘我满洲旧制”。在各民 族的共同努力下，中国文化得到了进一步的继承和发展。
（2）中国文化伴随着农耕经济的长期延续而源远流长，并且历经动乱与分裂的洗 礼而不断得到充实升华，这种文化传统是任何外来势力所无法割断的。
（3）中国文化的早期定型，使人们产生一种“瞻后”式的思维方式，这种文化思维 模式，一方面为中国文化的长期延续和增进向心力起到了积极的作用；另一方面也在 不知不觉中积累着文化的守旧性格。
农耕经济的多元结构与中国文化的包容性 与西欧封建社会相比较，中国封建社会自然经济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农耕经济 的多元成分结构，这一特点造就了中国文化兼收并蓄的包容性格。
（1）诸子竞秀、百家争鸣的思想文化 春秋战国是中国农耕经济的重要转型时期，也是中国思想文化界诸子竞秀、百家 争鸣的兴盛时期。
①儒家的仁义醇厚，道家的清静超逸，墨家的谨严兼爱，法家的因势严峻，各家 尽管主张不一，相互辩难，但是思想文化通过社会变革的洗礼，诸子百家在争鸣中取 长补短，锻炼了自己的学说，促进了中国文化的发展。
②秦汉时期，儒道融合，综汇百家，促进了中国文化走向新的高潮。
（2）不同地区的区域文化
①中国是个幅员辽阔的国家，各地的自然条件千差万别，社会政治文化诸方面的 发展水平也多有差异，因此，古代中国又形成了不同区域文化的格局，如齐鲁文化、 楚文化、吴越文化、三晋文化、秦文化等。
②不同区域文化的格局导致了中国文化的多元结构。然而随着中国农耕经济的周 边扩展，中国文化的包容性格，又促使这些区域文化相辅相成，渐趋合一。
（3）对各民族文化的吸收融合与西欧封建社会相比较，中国封建社会自然经济的另一个显著特点，是农耕经济 的多元成分结构，这一特点造就了中国文化兼收并蓄的包容性格。
农耕经济的早熟与中国文化的凝重性
（1）农耕经济的早熟对中国文化的有利影响
①农耕经济的多元成分结构，促进中国封建社会经济得到充分的发育，造就了灿 烂辉煌的中国古代文化。
②中国农耕经济和中国文化的早熟性，与中国社会的多元结构相互配合，加强了 传统社会的坚韧性。
（2）农耕经济的早熟对中国文化的不利影响
①中国农耕经济的既早熟而又不成熟，造成了中国文化的早熟性和凝重性格。中 国的民本意识，曾受到西欧启蒙思想家的高度赞赏，但是在中国却得不到正常的发展。 由此而派生的平均主义思想，一方面固然成为农民反抗压迫的思想武器，另一方面又 加剧了中国历史稳定与动乱的恶性循环。
②中国的科学技术得不到重视，尽管中国有四大发明以及一系列的科技贡献，但 这些创造贡献始终未能成为社会前进的主流。许多科技发明无法得到社会的推广应用， 往往出现中断、失传的现象。
③随着中国封建社会从前期过渡到后期，中国文化日益显露出凝重的保守性格。 宋元以后，中国文化的开放性和包容性格，较之汉唐已有明显衰退。明清之际，固然 有一大批士大夫知识分子关注西方耶稣会士带来的科技文化，但同时亦不乏严拒者。
第三章 中国文化依赖的社会政治结构
第一节
宗法制度的产生与确立
宗法制度的产生
1．背景
（1）阶级产生以前，人类走着大体相同的道路，经历了以血缘关系为纽带联系起 来的“原始群居—氏族—部落”的变迁。
（2）阶级和国家产生后，由于自然环境和各地居民生活方式的不同，血缘关系在 居民社会生活中的地位和表现形态出现重大差异。中华民族栖息的东亚大陆幅员辽阔、 地形复杂、河流众多，但先民的活动范围却相当狭小，过着定居农业生活。血缘家族 的社会组织形式被长期保留下来。
（3）宗法制度是氏族社会的血缘关系在新的历史条件下演化而成的。氏族社会的 血缘关系与文明时代的血缘关系有着本质的区别，前者是原始民主制的基础，而后者 则是阶级专制的基础。
宗法制度的确立 西周宗法制度的创立者是周公。周公制礼作乐一项最重要的内容就是确立宗法制 度，包括嫡长子继承制、封邦建国制和宗庙祭祀制度等。
（1）嫡长子继承制
①商朝主要实行兄终弟及制，反映了母系氏族社会影响的存在。到商代康丁以后 的五个王，才稳定下来父子相继的传递方式。
②周王室从成王之后推行固定的嫡长子继承制。古代统治者实行一夫多妻制，多 妻中有一个正妻，即“嫡”，其子为嫡子；其他妻子为“庶”，其子为庶子。这种制度是从 父权制社会演化而来的，是用父子血缘亲情来维系王权的威严和稳定。
③周天子及其继承者，从君统看，是天下的共主，是政治上的最高统治者；从宗 统看，又是天下的大宗。西周统治者划分为四个等级：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天 子的嫡长子继承天子之位为大宗，其余庶子被分封为诸侯，为小宗；诸侯的嫡长子继承诸侯之位，为大宗，其余庶子被封为大夫，为小宗；卿大夫之嫡长子继承卿大夫之 位，为大宗，其余庶子成为士，为小宗。嫡长子继承制与宗法关系是密不可分的。
（2）封邦建国制
①封邦建国制简称封建，即今人所说的分封制，是周人创立的、由宗法制度直接 衍发出来的一种巩固政权的制度。
②出发点是“封建亲戚，以藩屏周”：将同姓子弟亲属封为地方邦国，以血缘纽带 联系起来，作为保护周王室的屏障。
③具体内容为“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舅室，大夫有二宗”。诸侯受封要举行 一定的仪式，由司空授土、司徒授民，受封后成为一个地方邦国。诸侯国不是完全独 立的，天子对诸侯有巡狩权、命官权、迁爵权等，诸侯对周天子则有必尽的义务，如 朝聘、进贡、出兵役劳役等。
④诸侯依天子的办法分封卿大夫，卿大夫的领地称为“采”或“邑”，一般称为采邑 制。但采邑与封国的性质有诸多不同，主要差异是采邑没有封国所有的许多独立自主 的权力。
⑤卿大夫也依此例分封士。士是西周统治阶级中最低的一个阶层，一般要靠自己 的技艺和本领为卿大夫服务。
（3）宗庙祭祀制度
①宗法制度十分强调尊祖敬宗，宗庙祭祀制度是为达到维护宗族团结而发展起来 的一种重要手段。
②周代有严格的宗庙祭祀制度，对于维护以家族为核心的宗法制度和巩固政权， 发挥过重要的作用。据《礼记·王制》记载，周天子为七庙，诸侯为五庙，大夫为三庙， 士为一庙。
③进入封建社会之后，这一传统被历代统治者继承并发展。皇宫之前“左宗右社” 的制度一直延续到明清。“左宗”是宗法的标志，“右社”是国土的象征，共同表示着这个 王朝的天下和对全部土地臣民的占有。今北京故宫前左侧的劳动人民文化宫便是明清 的太庙，右侧的中山公园是明清的社稷坛。
④宗庙祭祀制度的发展，形成了中国传统的礼乐文化，这种文化不仅塑造了世世 代代的中国人，而且也影响到中国周围的国家。
第二节
宗法制度影响下中国传统社会结构的特征
纵观整个中国历史，宗法制度一直深深地影响着中华民族的生活。这种现象存在 的主要原因是小农自然经济生活方式一直延续下来，虽有所变异，但其模式基本上循 而未改。
家天下的延续
（1）家族制度的政治化 这也是宗法制度的本质。一部中国史，就是一部家族统治史。家天下的主要特点 就是一姓家族统治一个朝代，只要这个朝代不灭亡，这个家族就一直统治下去。这种家天下思想不只统治者有，还深深地影响到广大民众，比如，西汉末年农民起义时为 反对王莽的新朝，都去找西汉皇室的后裔作自己的旗帜。
封国制度不断
（2）封国制度不断 分秦汉以后，尽管郡县制成为国家的一项基本行政区划制度，但封郡县制度一直 不同程度地或以不同方式被历朝历代所保留。历朝历代，一般都没有跳出分封皇子的 窠臼，只是在管理方式和封王所得利益多寡上有所不同。
家族制度长盛不衰
①大家族的发展，使他们不但在政治上拥有巨大权力，而且广占良田，形成一个 个宗族色彩十分浓烈、封建自然经济经营方式的地方庄园，晋朝出现“大姓”“豪门”和家 谱、家族制度延续到清代，甚至民国时期，也没有衰亡的迹象。
②中国封建时代，统治和束缚人民的有四权：政权、神权、族权和夫权。族权从 父系氏族社会家长制演化而来，既是政权的补充，又能起到政权所无法起到的特殊社 会作用。
家国同构
家国同构是指家庭、家族和国家在组织结构方面的共同性。家与国的组织系统与 权力配置都是严格的父家长制，国家结构也打上了家族结构的印记。一定意义上说， 中国的奴隶社会是宗法奴隶制，是家族的政治化。宗教和宗法关系在中国长期存在， 导致了“家国同构”的格局，形成“忠孝相通”，“求忠臣于孝子之门”的传统观念。
第三节
专制制度与中国社会政治结构
中国与欧洲政体的差异
（1）欧洲 欧洲的政治与文化，源于地中海沿岸国家，主要有古代埃及、两河流域和古希腊。 古代埃及是一个信仰多神的国家，所以埃及国王的权力存在一种强大的抗衡力量，即 宗教势力。另外，早在新王国时期的埃及，工商业就比较发达，与地中海沿岸国家有 着频繁的贸易往来，这无疑对王权专制又是一个有力的冲击。在两河流域和印度，情 况也大体如此。
（2）中国 中国统治者凭借武力，比较顺利地夺取并强化自己的专制权力，神职人员成了他 们顺从的奴仆。由于中国的政治权力一开始就不存在一种与之抗衡的势力，所以以后 的专制就越来越严重，越来越完备。
中国君主专制制度的特点
（1）以武力为先导，控制宗教势力，专制时间漫长
①黄帝与炎帝战于阪泉，与蚩尤战于涿鹿，用武力取得并加以扩大权力，中华民 族刚刚进步到文明的边沿，就形成了一个祖先，一个权力，一个核心。以后的禹、启， 同样用武力来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②商朝的建立也靠武力。商朝建立后，商王经常率兵四处征伐。
③周武王以武力推翻商纣王的统治后，虽然分封了许多姬姓诸侯国，但天子与诸 侯之间的关系既是宗法血缘关系，也是君臣关系，这种体制也是一种专制。
④公元前 770 年周平王东迁后周王室式微，诸侯坐大，社会开始发生激烈动荡。 这种社会动荡的本质，是一种新的以郡县制为其外在形式的君主官僚政体取代旧的专 制制度。
⑤战国时期，经过长期的兼并战争，形成区域性的君主专制体制。
⑥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中央集权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最高是皇帝，由三公九卿 组成统治集团，皇帝通过公卿统治全国，形成中央集权的君主专制制度。魏晋南北朝 时期，专制主义中央集权有所发展，三公九卿制度转变为三省六部制。
⑦宋辽金元时期，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又有进一步发展，严厉限制和防范地方割据， 军权、政权、财权、司法权都归朝廷。
⑧明清时期，专制主义中央集权发展到顶峰，其主要标志是皇帝个人专权，相权 被废止。明代成立内阁，清朝设军机处，都是皇帝自己的办事机构。
（2）经济基础稳固 君主专制制度的经济基础是土地的国有和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
①商周时期，君主把全国看成是他的私有财产。
②春秋以后，土地私有逐渐成为主要的土地占有形式。封建统治者和广大农民处 在对立统一之中，为了维护君主专制制度赖以存在的经济基础，当农民失去土地，沦 为奴隶或流民之时，统治者会采取一些措施，维护统治者和被统治者这对矛盾的平衡。
③历代统治者无不采取打击能够瓦解自然经济基础的工商业的政策，人为地把封 建小农的自然经济保护起来，因而这个基础就变得异常稳固，使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始 终未能在中国大地上形成一股强大势力。
（3）君主专制中央集权走向极端 中国封建社会君主专制的集权程度，从总的趋势来看是日益强化。
①自秦始皇建立中央集权后，历朝历代的皇帝都以独揽朝中大小事务为己任，这 种大权独揽的传统直到封建社会末期的清朝也未断绝。
②皇帝实行专制统治，需要百官来辅佐。
a．秦始皇设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和九卿，丞相为百官之首，辅丞天子，助理万 机；太尉负责全国的军事；御史大夫负责监察；九卿分掌各方面的事务。
b．汉承秦制，丞相的职权范围仍然比较广泛，汉武帝游宴后庭，设内朝，与宫内 官吏决策国家大事，以丞相为首的外朝受到真正的挑战。西汉末年，本为少府属吏的 尚书因贴近皇帝地位日隆，开始分曹办事，外朝的权力进一步下降。刘秀建立东汉之 后，把大权完全集中到宫廷，尚书台正式成为总理国家政务的中枢，成为事实上的国 家最高权力机构，取代丞相执掌朝政。
c．魏晋时期，尚书台总揽秦汉九卿的几乎全部职权。三国曹魏有八座尚书，其首 领为尚书令，是中央最高政务官。下为左右仆射，又置吏部、左民、客曹、五兵、度 支等五曹尚书。八座尚书之外还有尚书郎。
d．唐代定型为六部二十四司，这六部为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各部皆由尚书统领。至此，原本地位低下的尚书因巩固皇权的需要而逐渐上升为掌握 全国政务的最高官职。
e．皇帝总把大权交给身边的亲信侍从，以取代皇室以外庞大的官僚机构。当这些 亲信侍从又发展成像丞相那样的官僚机构后，皇帝又从身边找另外一些亲信侍从，委 以重任，来取代原来的那些不再是亲信的官僚。皇帝相信的是身边的仆从，而不是正 常的决策行政系统。
（4）对人身控制严密
①户籍管理 中国自古就存在控制平民的严密网络。周有大司徒掌控国民数量，秦有“傅律”以 便官府安排徭役，商鞅制定连坐法，并规定旅客住宿要有官府凭证。以上制度使居民 失去流动的可能，国家可以系统征收赋税、徭役和兵役，帝王的诏令也就很容易达到 每个家庭。
②土地管理 从商周的井田制到秦始皇“令黔首自实”，还有以后的占田制度、均田制度、两税 法、一条鞭法、摊丁人亩等，都是用控制生计的办法把农民牢牢固着在土地上。形成 了中华民族安土重迁的风俗。
传统社会政治结构对中国文化的影响 以宗法色彩浓厚和君主专制制度高度发达为主要特征的中国传统社会政治结构， 对中国文化的影响是巨大的。
1．社会结构的宗法型特征，导致中国文化形成伦理型范式
（1）正价值 使中华民族凝聚力强劲，注重道德修养，比较重视人际之间的温情，成为举世闻 名的礼仪之邦。
（2）负价值 使三纲五常的伦理说教、“存理灭欲”的修身养性、“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盲目排 外心理等，成为中国文化健康发展的障碍。
2．中国社会结构的专制性特征，导致中国文化形成政治型范式
（1）正价值 中华民族的整体观念，国家利益至上的观念，造就了民族心理上的文化认同，文 人学士的经世致用思想等。
（2）负价值 使国人存有严重的服从心态，对权威和权力的迷信，个人自信心缺乏，文人的影 射传统等。这种负面影响还表现在对中国传统文化精髓的抑制和摧残方面。
3．宗法与专制的结合，在政治上表现为儒法合流，在文化上表现为伦理政治化和 政治伦理化
（1）政治伦理秩序代替了法律秩序，法律意识、法律观念在中国古代很难找到立 足之地。这种价值取向突出地表现为“内圣外王”的心态，即修身、齐家、治国、平天 下的人生理想和追求。
（2）上述特点在先秦时期已经形成，后经汉代经学、魏晋玄学、隋唐佛学、宋明 理学一直延续下来。中国文化伦理政治化和政治伦理化范式，从“内圣外王”的矛盾统 一体中获得了坚韧的理论架构，并以小自然经济和宗法专制社会政治结构作为坚实基 础，组合成一个严密的体系。这个严密体系只有在近代大工业兴起之后才逐渐瓦解， 新时代的新文化才有可能形成。
下编
第十五章 中国文化的类型和特点
第一节 中国文化的伦理类型
1．产生条件 任何一种文化类型的产生，都离不开特定的自然条件和社会历史条件。
（1）从地理环境看，中国处于一种半封闭状态的大陆性地域，与西方地中海沿岸 的民族有很大的不同。
（2）从物质生产方式看，中国文化植根于农业社会的基础之上，封建的小农经济 在中国有几千年的历史，与中亚、西亚的游牧民族、工商业比较发达的海洋民族有很 大的不同。
（3）从社会组织结构看，宗法结构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中成为维系社会秩序的重要 纽带，专制制度在中国延续两千年，这在世界文化史上是极为罕见的。
2．中国文化的伦理性特征
（1）德智统一、以德摄智。
（2）天地合德 在对待人与自然的关系上，十分注重人与自然的和谐与统一。因此中国古代有“天 命有德”的观念，并把人伦的观念贯彻到天地万物中。
（3）担当责任 张载认为，人作为天地大家庭的一员，应该担当起自己的责任。张载把尊高年、 慈孤弱、怜惜残疾鳏寡称之为“孝”。
3．中国文化伦理性特征的来源
（1）在社会根源上 主要源于中国古代社会宗法体系的完善及其影响的长期存在。血亲意识构成社会 意识的轴心，且其形态在后来的发展中愈益精密化，有的转化为法律条文，形成宗法 式的伦理道德，长久左右着人们的社会心理和行为规范。
（2）在社会心理方面 中国人向来对血缘关系格外注重，其语言表现是亲属称谓系统的庞杂精细。“尊亲” 成为中华民族古已有之的道德传统，孝道被视为一切道德规范的核心和母体。
4．影响 天人合一、主客混融的观念使古代的知识论从未与道德伦理学说明晰地区分开， 伦理道德学说作为社会心理状况的理论升华延绵不断，甚至成为众多学科门类的出发 点和归宿，成为中华学术的首要重心。
5．作用
（1）积极方面
①强调在道德面前人人平等，肯定凡夫俗子可以达到道德最高境界，对包括君主 在内的统治者也有约束作用。这种人格评判式的道德制约，在缺乏分权制的古代中国 所发挥的社会调节功能不可低估。
②在特定历史条件下能鼓舞人们自觉维护正义，忠于国家民族，抵御外来侵略， 保持高风亮节。
（2）消极方面 将伦理关系凝固化、绝对化，以致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人身压迫、精神虐杀的理论 之源。
第二节
中国文化的特点
四大文明古国中只有中国的文化体系长期延续发展而从未中断。这种强大的生命 力是中国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表现在它的同化力、融合力、延续力和凝聚力等方面。
强大的生命力和凝聚力
（1）同化力和融合力——中华文化延续的内在基础
①同化力 指外域文化进入中国后大都逐步中国化，融入中国文化而成为其一部分。
②融合力 指中国文化是在汉民族文化的基础上善于有机地吸收中国境内各民族及不同地域 的文化，形成具有丰富内涵的中华文化。
（2）延续力 以同化力和融合力为基础，中华文化的延续力成因主要在于东亚大陆特殊地理环 境提供了相对隔绝的状态，以及自身明显的先进性能够“同化”以武力入主中原的北方 游牧民族。
（3）凝聚力 中国文化具有历久弥坚的凝聚力，具体表现为文化心理的自我认同感和超地域、 超国界的文化群体归属感。
重实际求稳定的农业文化心态
（1）重农抑商 在以农业为生存根基的中国，农业生产的节奏早已与国民生活的节奏相通。在这 样的文化氛围内，“农本商末”、重农抑商的观念在中国式的农业社会可谓根深蒂固。
（2）务实精神 中国传统文化是一种农业文化，并在此基础上形成独具一格的“实用——经验理性” 。群体价值趋向是务实精神，而不太注重纯理论的玄思。
（3）安土乐天作为一个农业民族，中国人采用的主要是农业劳动力与土地这种自然力相结合的 生产方式，建立的是一种区域性的小社会。农民固守在土地上，起居有定，耕作有时。 安土重迁是他们的固有观念。
（4）变易观念 包含着循环与恒久意识的变易观念，与农业文明存在着深刻的内在联系，是中国 人受到农业生产由播种、生长到收获这一循环状况以及四时、四季周而复始现象的启 示而产生的一种循环论的思维方式。
①循环论 循环论是盛行于农业社会的一种推原思维，包含着循环与恒久意识的变易观念， 特点是出发点与归宿点“重合”。这类思维方式长期制约着中国人的思想方法。
②恒久意识
a．产生 农业社会运行缓慢迟滞，人们满足于维持简单再生产，缺乏扩大社会再生产的能 力。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很容易滋生永恒意识，认为世界是悠久的、静定的。
b．表现 中国人往往表现出习故蹈常的惯性，好常恶变。反映在精英文化中，是求“久”的 观念应运而兴。反映在民间心态中，是对用具追求“经久耐用”，对统治方式希望稳定 守常，对家族祈求延绵永远。
以家族为本位的宗法集体主义文化
（1）形成原因
①中国古史的发展脉络是由家族走向国家，形成一种“家国一体”的格局，氏族宗 法社会的解体完成得很不充分，宗法制度及其意识形态的残余大量积淀，社会组织主 要是在宗法原则指导下建立起来的。
②自然经济的长期延续给宗法制度、宗法思想的迁延、流播提供了丰厚的土壤。
（2）表现
①以家族为本位的社会关系的基本单元是“宗族”。在宗族内，每一个人都不被看 做是独立的个体，而起码要和上下两代人发生关联，个人被重重包围在群体之中。
②从“亲亲”的观念出发，可以引申出对君臣、夫妻、长幼、朋友等关系的一整套 处理原则，这些处理原则是以“义务”观念为核心的。
（3）影响
①每个人首先要考虑的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个人的权利则显得不那么重要。由 尊祖到敬宗再到收族，整个社会就团结起来、统一起来，这正是儒家的思路。
②传统文化重家族轻个人、重群体轻个体，忽略个人在社会中的权利，使道德平 等意识仅仅成为一种理想，与“权利”相联系的“法制”观念没有用武之地。
尊君重民相反相成的政治文化“尊君”和“重民”相反相成，共同构成了中国传统政治文化的一体两翼。
（1）形成原因
①中国的农业自然经济是一种商品交换欠发达、彼此孤立的经济。在这种土壤中 生长起来的极度分散的社会需要高高在上的集权政治加以统合，以抗御外敌和自然灾 害，而人格化的统合力量则来自专制君主。
②农业宗法社会的正常运转要仰赖以农民为主体的民众的安居乐业，因此“敬德保 民”、“民为邦本”的思想传统是必然产物。
（2）尊君论
①原因
a．对外抗御游牧人的侵袭、对内维持社会安定是农业社会的全民性需要。这就有 建立统一的、权威巨大的帝国的必要。
b．农业型的自然经济决定，不能指望以商品交换形成的纽带来维系国家的大一统， 只能依靠政治上和思想上的君主集权主义将国家大一统变为现实。
②发展
a．绝对尊君论由法家提出。
b．孔子系统阐述温和的尊君思想。
c．董仲舒赋予尊君论以神学理论色彩。
d．唐代的韩愈从社会分工角度，大倡尊君抑民之说。
e．程颐、朱熹等理学家为“君权神授”作论证，将“君为臣纲”归结为“天理”。
f．绝对君权主义到了明代在实践上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③影响 总之，中国农业社会需要并养育了一个君主集权政体，而这种君主集权政体一经 形成，又成为超乎社会之上的异己力量，它剥夺了人民群众的一切权利，将军、政、 财、文大权全部集中到朝廷以至皇帝个人手中。
（3）民本主义
①民本主义的产生
a．中国农业社会培育的另一影响深远的政治意识，与集权主义相伴生。到晚周， 民本思想渐趋盛大。
b．民本主义植根于尚农、重农的社会心理的深层结构之中，与重农主义相为表里。 农民的安居乐业是农业社会存在和发展的前提，也是农业生产、赋役供给的保证。“仁 政”、“王道”学说由此派生出来。
②民本主义同君主专制主义的关系 民本主义同君主专制主义的关系是双重的。
a．以“爱民”、“重民”、“恤民”为旗帜的民本思想与专制主义的极端形态——“残民”、 “贱民”、“虐民”的暴政和绝对君权论是对立的，历来抨击暴政的人几乎无一例外地提倡 民本思想。
b．民本主义又和君主专制主义的一般形态相互补充，构成所谓“明君论”。这种明 君“重民”、“惜民”，民众则将安定温饱生活的希望寄托于明君。
c．民本主义与主权在民的民主主义是不可同日而语的。民本主义严格划分“治人 者”与“治于人者”，是从治人者的长治久安出发才注意民众的力量和人心向背的。中国 历代封建统治者及其知识分子，一方面强调“国以民为本”；另一方面又强调“民以君为 主”，在他们看来，“尊君”与“重民”是统一的。
摆脱神学独断的生活信念
（1）摆脱神学独断的过程
①远古时期存在原始宗教及对天命鬼神的绝对崇拜，直到殷商，在意识形态上仍 有“尊天事鬼”的特点。
②从西周开始的疑“天”思潮以及“敬德保民”的思想观念对以后中国文化的发展产 生了重大的影响。儒家对于鬼神的看法理性与实用并存，春秋战国以后中国文化的发 展形成了一种无神论的文化传统。
③在西周人的观念中，从宗法中产生道德，而道德成为维系整个社会的根本纽带。 宗法道德观念的确立，使神学独断的观念削弱以致被摆脱了。 由于中国传统文化自先秦就具有摆脱神学独断的特点，中国传统的民间宗教信仰， 有极大的实用性。
（2）古人关于道德起源的探讨
①孟子认为道德之善来源于人的本性，他从心理的“经验”入手，采取逻辑推理的 方法去论证道德的起源，把对道德问题的讨论引向人的主观修养一途，摆脱了有神论 的道德观。
②荀子认为道德与知识都来自后天环境的教育和积累，比孟子更为彻底地摆脱了 有神论的道德观。
③道家学说虽然认为“道”产生天地万物，但又否定了有人格、有意志的神。这种 观点被概括为“道法自然”。
④历代中国人在对于中华文明起源的理解上，不是依赖于“神”，而是依赖于“人”， 不是依赖于超人的力量，而是依赖于探索和劳动。
重人伦轻自然的学术倾向 中国文化以“人”为核心，表现了鲜明的重人文、重人伦的特色，但是，在对于自 然界本身的认识和改造方面，却受到忽视。
（1）重人伦、轻自然的表现
①创始于黄帝时期的发明已超出一般的农业生产范畴，表现出更多的人文色彩。 后人称黄帝为“人文初祖”，推崇黄帝的功德。
②儒家思想在这方面的表现特别明显，这种学术倾向对中国文化的影响十分深远。
a．孔子多以自然知识说明政治、道德方面的主张，而不以自然本身的研究为目的。
b．荀子总结先秦学术思想，特别指出了为学的路径，提出“知止”、“止诸至足”的 范畴，也就是把知识限定在一定的范围。
c．魏晋时期学术界有关于“才”、“性”的辩论，但最终并没有解决“德”与“智”的关系 问题。 d．宋明理学家热衷于心性之学，但其目标主要不在于求知识之真，而在于求道德 之善。
③重人伦、轻自然的思想也表现在教育领域。在封建社会，学习自然科学的人往 往身份较低，如唐代的“二馆六学”，招收弟子依照出身的品次高低，其中“六学”的书、 算、律被排在最后，其学生为八品以下官员的子弟以及庶人子弟。
（2）影响 从汉唐到宋元明，中国的科学技术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居于世界领先地位。但是， 当 16～17 世纪西方近代自然科学产生并迅速发展时，中国逐渐落后。从文化史角度 看，由于儒学在传统文化中的广泛影响，在古代学术史上关于严密逻辑结构的理论、 关于技术性控制的实验，以及二者之间相互联系验证的操作，都没有得到重视和发展。 中国传统文化重人伦而轻自然的倾向是近代中国科技落后于西方的原因之一。
经学优先并笼罩一切文化领域 经学传统指中国文化长期以儒家经学为主流，有着一以贯之的传统，形成了独自 的特色。
（1）经学
①发展
a．孔子编辑整理的古代文献称之为“六经”，即《周易》《尚书》《诗经》《礼》 《乐》《春秋》。在这些古代文献典籍中，包容了古代的政治、历史、哲学、文学、 音乐、典章制度等丰富的文化内涵。
b．在先秦诸子之中，儒家是显学，其他诸子百家也与六经有着密切的关系。古代 经典文献在春秋战国时期有着重要的地位和影响。
c．汉代以后，“经”的地位大大提高，成为中国文化发展的重要形式。 第一，训解和阐述六经及儒家经典的学问，称之为“经学”，是学术文化领域中压 倒一切的学问，成为汉以后历代的官学。 第二，“经”不断地扩充与增加。先是有“七经”之说，到唐朝，经学作为官方学术， 确定为九经，到宋朝又扩充为十三经。
d．作为一切文化学术的指导性经典，十三经往往被刻在石碑上，以显示其不可更 改的权威性。在中国历史上曾有过七次刻经，对十三经的注疏、训解、发挥也层出不 穷。
②地位自汉代以后，一直到新文化运动之前，中国两千余年的学术发展，实以经学为一 大主流。中国文化的发展，在秦以后两千余年，一直笼罩在经学的气氛之中。不论是 哲学、史学、教育学、政治学、社会学、宗教学，以至医学、科学与艺术，都与经学 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2）经学对中国文化发展的影响
①儒家思想对中国文化各个方面的广泛渗透 在先秦，儒学不过是诸子百家中的一家，成为“经”后，在政治力量的推动下，渗 透在精神文化和物质文化的各个领域。不论是史学、哲学、教育、科学、艺术、法律， 无一不渗透着经学的影响。
②在经学的影响下，科学未能充分独立 经学是一门笼统学科，包含了人文科学及某些自然科学。其本身并不排斥自然科 学，相反，儒学中的理性主义以及某些思辨方法甚至对自然科学有启发作用。但经学 以它自成一套的体系凌驾于一切知识之上，无形中排斥了科学的独立。因此，在经学 的学术体系之下，中国古代科学的发展只能走自己的独特道路。
③经学传统对中国宗教的发展也产生着一定影响 在中国古代，宗教的影响相对而言就比较薄弱。由于以儒家为主体的经学得到历 代统治者的大力扶植，佛、道二教始终未能居于中国文化的主导地位。经学传统对宗 教发展的制约是显而易见的。
第十六章 中国文化的基本精神
第一节 中国文化基本精神的含义
第二节
中国文化基本精神的主体内容
天人合一
（1）中西文化的差异 中西文化的基本差异之一就是在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上。 ①中国文化比较重视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 ②西方文化强调人要征服自然、改造自然，才能求得自己的生存和发展。
（2）涵义
①就其理论实质而言，是关于人与自然的统一问题，或者说是自然界和精神的统 一问题。
②其最基本的涵义，就是充分肯定“自然界和精神的统一”，关注人类行为与自然 界的协调问题。 ③强调人与自然的统一，人的行为与自然的协调，道德理性与自然理性的一致。
（3）演变过程
①先秦时期，“天人合一”第一次作为一种思想观念被提出。
②西周时期，把天地与人事联系起来，反映出了天与人可以相通、可以按照同样 的法则运作的思想，天人关系实际上就是神人关系。
③战国时期，孟子把天道与人性联系起来，认为天有善善恶恶之心，人性天赋， 善端与生俱有，因而性、天相通。
④庄子主张“无以人灭天”，反对人为，追求一种天人合一的精神境界，认为人与 天地自然都是由气构成，人是自然的一部分，天与人统一。
⑤《易传·文言》提出了著名的“与天地合其德”的精湛的天人合一思想。用现代语 言来表述，就是天人协调的思想，即既要尊重客观规律，又要注意发挥人的主观能动 性。
⑥汉代，董仲舒提出“天人感应论”，把人体与自然界的时令节候相比拟，认为天 有阴阳，人也有阴阳，提出“以类合之，天人一也”。
⑦两宋时期，“天人合一”作为一个明确的命题由张载提出，肯定人是自然界的一 部分，人与自然界统一于物质性的气。认为人和自然都遵循统一的规律，把“天人合一”看做人所追求的最高境界。提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 太平”的观点。
（4）结果
①根据这种思想，人不能违背自然，不能超越自然界的承受力去改造自然、征服 自然、破坏自然，而只能在顺从自然规律的条件下去利用自然、调整自然，使之更符 合人类的需要，也使自然界的万物都能生长发展。
②自然界对于人类，不是一个超越的异己的本体，不是宰制人类社会的神秘力量， 而是可以认识、可以为我所用的客观对象。
③这种思想长期实践的结果，是得到自然界与人的统一，人的精神行为与外在自 然的一致，自我身心的平衡与自然环境的平衡的统一，以及由于这些统一而达到的天 道与人道的统一，实现完满和谐的精神追求。
（5）意义
①对于解决当今世界由于工业化和无限制地征服自然而带来的环境污染、生态平 衡遭破坏等问题，具有重要的启迪意义。
②对于我们今天正在进行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有着防患于未然的重大现实意 义。
以人为本
（1）定义 以人为本，就是指以人为考虑一切问题的根本，用中国传统方式来说，就是肯定 在天地人之间，以人为中心；在人与神之间，以人为中心。
（2）内容
①人是宇宙万物的中心。
②人是恒定万物的尺度。
③“天”是人们实现道德理想的手段，而不是目的，天人之间，人为主导，人是目 的，充分体现了以人为本的文化精神。
（3）历史发展
①儒家思想中，孔子反对以神为本，坚持以人为本的人文主义，关注现实社会人 生问题，并将解决问题的希望寄托于人，而不是神。
②东汉思想家仲长统认为人们要顺应四时自然，用天道指引人道，建功立业，而 不要利用自然现象妄言人事的吉凶。
③南北朝时期，何承天作《达性论》，批判佛教神学，宣扬人本思想；范缜著 《神灭论》，系统而科学地论证了形神关系，彻底批驳了神不灭论。
④宋明理学也力倡并躬行人本主义，宋明理学中有三个主要派别：
a．气本论 以张载为代表，认为世界统一于气，万物是气的聚散，道德伦理来自气的禀受。
b．理本论以朱熹为代表，主张世界统一于理，宣称道德伦理源于宇宙本原之“理”。
c．心本论 以陆九渊、王阳明为代表，认为世界统一于心，鼓吹道德伦理出自“本心”的要求。 这些论断各有其片面性。但是，它们都突破了宗教信仰的樊篱，在对道德伦理价 值的肯定和日常践履中，弘扬了主体的能动作用，从而发展了传统儒家的人本思想， 在客观上消弭了宗教神学对人们精神的腐蚀作用。
（4）道德人本主义
①涵义 以道德修养为旨趣的人本主义，称之为道德的人本主义。
②表现 中国文化总是把人放在一定的伦理政治关系中来考察，把个人价值的实现，个体 道德精神境界的升进，寄托于整体关系的良性互动。
③道德规范 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夫敬妇从，兄友弟恭，朋友有信。
（5）作用
①积极作用
a．人本思想的确立有助于人们合理地对待人与神的关系，增强人的主体意识。
b．有助于抵制宗教神学。
c．道德人本主义把道德实践提高到至高地位，对于人的精神的开发，对于道德自 我的建立，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d．以道德教育代替宗教信仰，用道德自觉抵制宗教强制，丰富了中国文化的人文 精神。
②消极作用
a．过分强调道德的作用，在客观上忽视了对客观世界的认识和改造。
b．以儒家思想为主导的人本主义文化传统固有的道德至上偏向，导致科学技术逐 渐落后于西方。
c．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人本主义或人文主义思想，由于有明显的重人伦轻自然、重 群体轻个体的倾向，只强调个人的义务和道德人格的独立性，而不重视个人的权利和 自由。
贵和尚中
（1）中西文化差异 ①中国文化重和谐与统一； ②西方文化重分别和对抗。
（2）历史发展
①西周末年，史伯首先对和谐理论进行探讨，提出“和”是不同事物相配合而达到 平衡。
②春秋末年，齐国的晏婴用“相济”、“相成”的思想丰富了“和”的内涵，并将其运用 于君臣关系。
③孔子主张“礼之用，和为贵”，肯定事物是多样性的统一。
④孟子把人心向背看做是统治者是否具备“人和”的基本条件，把它提到决定事业 成败的高度来认识。
⑤《尚书·尧典》提出以道德修养和教化为本，先治理好自己的家族、国家，并以 此去感化其他国家和民族，以实现“协和万邦”的理想。
⑥《易传》高度赞美并极力提倡和谐思想，提出了“太和”的观念。 a．在文化价值观方面，提倡在主导思想的规范下，不同派别、类型、民族之间思 想文化的交相渗透，兼容并包，多样统一。 b．在民族价值观方面，中国文化素以礼仪道德平等待人，承认任何民族的文化都 有其价值。
⑦宋代哲学家张载认为“道”是中国传统哲学的最高范畴，认为“太和”便是道，是 最高的理想追求，即最佳的整体和谐状态。
（3）实现途径 ①儒家认为，根本的途径，在于保持“中”道。“中”，指事物的“度”，即不偏不倚， 既不过度，也不要不及；也指对待事物的态度，既不“狂”，也不“狷”。 ②孔子用“持中”的办法作为实现并保持和谐手段。无过无不及，凡事叩其两端而 取中，便是“和”的保证，便是实现“和”的途径。
（4）评价 中庸之道虽包含有不偏不倚、允当适度的持中之间，但其力图使对立双方所达成 的统一、平衡经久不渝，永远不超越“中”的度，成为一种阻碍事物发展变化的保守理 论。在中国古代，中庸之道是一种调节社会矛盾使之达到中和状态的高级哲理。
（5）影响 ①表现了中国伦理型文化的基本精神，凸现出了自己的重要价值。 ②适应了大一统的政治需要，又迎合了宗法社会温情脉脉的伦理情感的需要，从 而成为民族的情感心理原则。 ③由于全民族在贵和尚中观念上认同，使得中国人十分注重和谐局面的实现和保 持，这对于社会的稳定和发展是必不可少的。 ④做事不走极端，着力维护集体利益，求大同存小异，保持人际关系和谐，是中 国人普遍的行为准则。
刚健有为
刚健有为是人们处理天人关系和各种人际关系的总原则，是中国人积极的人生态 度的最集中的理论概括和价值提炼。
（1）发展
①孔子提出刚健有为的思想，认为刚毅和有为是不可分割的。
②《易传》把刚健当做一种最重要的品质，同时又要求刚健而中正，即不妄行， 不走极端，能够坚持原则，以“中正”的态度来立身行事。这就防止了主观盲动等片面 性的弊病。
（2）柔静无为思想
①老子主张“致虚极，守静笃”。
②庄子及其后学更提出了“心斋”、“坐忘”等理论，要求忘掉人己、物我等一切区 别对待，停止一切身心活动，以达到“形如槁木，心如死灰”的境地。
③魏晋玄学和隋唐佛学，都大讲虚静无为、涅槃寂净。
（3）动静之辩 中国传统哲学中有长久的动静之辩。辩论的结果，是刚健有为的思想占上风，成 为中国文化中的主导思想，柔静思想只作为一种补充。
①刚健有为的主张 在先秦，儒家主张刚健有为，墨家“非命”、“尚力”，法家主张耕战立国，走富国强 兵的道路，都是积极有为的。
②对主静之说的批判
a．明清之际的王夫之，大力倡导“珍生”、“健动”学说。他认为“健”是生命的本性， “动”是生命的机能，“动”还是道德行为的枢纽，因此，君子应“积刚以固其德，而不懈 于动”，以“健动”为人生的最高原则。
b．颜元对“健动”原则也有深刻体会，他说：“一身动则一身强，一家动则一家强， 一国动则一国强，天下动则天下强。”
（4）表现
①刚健有为、自强不息精神的一个突出表现，是“日新”、“革新”的观念在历史实 践中为人们所普遍接受，并积极促进“顺乎天而应乎人”的社会变革。
②在中国传统文化中，作为刚健自强思想之重要表现，是坚持独立人格的思想。
（5）作用
①刚健有为、自强不息的精神对促进社会发展、国家强盛和文化繁荣具有重要意 义。
②刚健有为的精神，不仅在我们民族兴旺发达时期起过巨大的积极作用，而且在 我们民族危难之际，也总是成为激励人们起来进行反侵略反压迫斗争的强大精神力量。 这种刚健有为、自强不息的精神凝聚、增强了民族的向心力。有利于培育中华民族的 自立精神和反抗压迫的精神，以及不断学习、不断前进的精神。
第三节
中国文化基本精神的功能
民族凝聚功能
（1）内容
①坚持和而不同的矛盾统一观，反对片面求同或乱斗一气。
②坚持统一，反对分裂。
③“天下一家”、“民胞物与”、“四海之内皆兄弟”的观念，成为凝聚全社会的精神力 量。
④以国家统一为乐，以江山分裂为忧，是中华民族天经地义的政治价值取向。
（2）表现
民族凝聚功能主要表现在大一统观念上，这种大一统观念逐渐转化为民族文化深 层社会心理的结构，成为中华民族的政治思维定势，有力地推动了中华民族的整体发 展和社会文化的进步。
（3）中国文化基本精神对民族凝聚力的影响
①中国文化的基本精神，是民族凝聚力形成并发挥作用的思想基础，也是它的思 想核心。没有民族文化基本精神的存在，没有它的感召力量，就没有真正的民族凝聚 力。
②民族凝聚力作为一种思想整合力量，作为民族文化对其全体成员的吸引力，作 为统摄人心、团结族类的精神纽带，它逻辑地要以文化基本精神为思想依托。
③中国文化基本精神还是增强并推动民族凝聚力更新的精神力量。
（4）启示
①作为观念形态的东西，民族凝聚力具有相对稳定性，而作为一个民族的文化传 统，则是历史地发展着的。
②不同时代民族凝聚力的内容会有所变化，或增强，或减弱，或者更新自己的形 态。
③人们必须用不断更新、不断充实的文化基本精神去充实、改铸民族凝聚力，丰 富它的内涵，增强它的力量，推动它不断地更新自己的形态，以适应新时代的要求。
精神激励功能
文化基本精神代表着民族精神，是民族优秀文化传统的体现。
（1）要求
①文化的基本精神应该而且必然反映着中国文化的健康的发展方向，能够鼓舞人 民前进，无论在历史上还是在当代中国的文化建设中，都具有激发民族自尊心、自信 心和民族自豪感的伟大作用。
②文化的基本精神理所当然地要成为维系全民族共同心理、共同价值追求的思想 纽带，成为焕发人们为民族统一、社会进步而英勇奋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精神 源泉。
（2）内容
①刚健自强的精神 激励着人们奋发向上，不断前进，坚持与内部的恶劣势力和外来的侵略压迫者作 不屈不挠的斗争。为上的思想风貌。
②以人为本的精神 激励人们尊重人的价值和尊严，努力在现实生活中去发现人，实现人的价值。
a．儒家认为，人的本性中先天地具有仁、义、礼、智等美好的道德品质，但它的 实现和发展还必须经过自觉的道德修养和意志锻炼。
b．儒家学说强调主体自我修养和道德实践的重要意义，鼓励人们通过道德修养来 培养高尚的情操，成就完美的人格。
c．各派重视道德修养，以人为本，对于培育和发展中国的人文主义精神传统，都 作出了重要贡献。
③天人合一、以和为贵的精神 激励人们自觉地维护整体利益，坚持集体主义的价值取向。
a．中国文化中把天地人看做一个统一的整体，强调并努力创造三者之间的和谐， 以维护整体的和谐为己任，并把个人、家庭和国家的利益看做不可分割的统一体，这 样一种共同的民族文化心理态势，对于中华民族的发展壮大，有着不可忽视的积极意 义。
b．把全局的利益看得高于局部的利益，把整体的利益看得高于个体的利益的价值 观念，凸显了中华民族以小我成全大我、以牺牲个人和局部利益去维护整体和全局利 益的优秀品格，造就了以国家民族利益。
整合创新功能
整合不同的价值，使其在中华一体的文化格局中熔铸成一个有机整体，从而有所 开拓创新。 的实现伴随着支化和思想观念上的整合创新。
（1）背景 中国古代文化是在多元一体的格局下发展起来的。
①不同的地域文化，各有其自然环境特色和社会人文特色，反映着不同的价值观 念，彼此间不能等同、替代。
②地域文化蕴涵着自强不息的奋进精神，都有中华一体的文化认同意识。
③大一统
（2）特点
①中国文化基本精神中的整合创新功能，根植于中国古代哲学的理论思维之中， 如“贵和”思想。
②中国文化的基本精神，作为全民族的共同精神成果，在其演进的历程中，逐渐 形成了文化的大传统：
a．天人合一、人本思想、贵和尚中、刚健有为成为全社会广泛认同的文化观念， 超越了地域和阶层，成为牢固的民族文化心理。
b．在文化大传统的熏陶下，原有的地域文化蕴涵的文化小传统，既表现出中国文 化的共性，又保留了自己的特殊性，即个性，内容更加丰满，有的在发展中逐渐形成 了新的传统。
③中国文化基本精神有着强烈的趋善求治的价值要求：
a．贵和尚中的精神，培育了中国人民追求和谐、反对分裂的整体观念，滋养了崇 尚中道、不走极端的平和心境。
b．天人合一的精神，激发出“究天人之际”的治学传统和思想传统，并成为不同时 期、不同思想流派共同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追求。
第十七章 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系统
一、价值观
1．内涵 价值观是一种评价性的观点，既涉及现实世界的意义，也指向理想的境界。具体 而言，价值观总是奠基于人的历史需要，体现了人的理想，蕴含着一般的评价标准， 展示为一定的价值取向，外化为具体的行为规范，并作为稳定的思维定势、倾向、态 度，影响着广义的文化演进过程。
2．作用 价值观具有导向作用，它在文化创造、社会生活和个体行为中的作用体现在两个 方面：
（1）不同时期的文化创造，总是受到特定价值观的向导，文化本身在某种意义上 也可以看作是价值理想的外化或对象化。
（2）从社会的运行到个体的行为，文化的各个层面都受到价值观的内在制约，因 此可以说，价值观在文化中处于核心地位。
3．价值原则 价值观是由一系列价值原则组成的，价值原则凝聚了人们对善恶、美丑的最基本 的看法。相互关联的价值原则，构成了文化的价值系统。
二、中国传统文化的价值观念
1．形成 中国传统文化在其历史发展中，通过对天人、群己、义利、理欲等关系的规定， 逐渐展示了自己的价值观念，并在儒、道、墨、法、佛诸派的价值原则中取得了自觉 的形成。
2．特点 中国传统文化价值观以儒家的价值原则为主导，不同学派的价值观念相拒而又交 融，相反而又互补，形成了中国传统文化内涵丰富的价值系统。
3．中国传统文化的主要价值观
（1）天人关系上的价值取向 注重天人关系，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显著特点。“天”是广义的自然，“人”指人的文化 创造及其成果。天人关系在某种意义上便构成一种价值关系，而天人之辨则成为传统 文化价值系统的逻辑起点。
①儒家
a．从群体和个体确认人文价值第一，自然是一种前文明的状态，人应当通过自然的人文化达到文明的境界。作 为文化的创造者，人不能倒退到自然状态，而只能在文化的基础上彼此结成一种社会 的联系（群）。 第二，强调个体应当由自然的天性提升为人化的德性。自然首先以天性的形式存 在，而自然的人化则意味着化天性为德性。
b．倡导“仁”的基本价值原则 先秦时期孔子提出“仁”的观念，从价值观上看，它基本的规定则是“爱人”，体现出 一种朴素的人道原则。儒家强调的“仁”，是以教悌为本，受到宗法血缘关系的制约。
c．天性和德行的关系 在天性和德行的问题上，孟子一派强调德性是天性的内容，荀子一派强调德性是 天性的改造。
d．肯定主体在道德实践过程中的自主权能 在天命关系问题上，儒家肯定主体在道德实践过程中的自主权能，认为行为取决 于自我的选择，但一旦超出这个范围，人的活动就要受到天命的限制。
②墨家 在天人关系上，墨家的看法与儒家存在不少差异，但也有相近的地方。
a．区分自然的状态和人为的状态 认为人通过人类特有的活动，超越了自然状态中的动物，从而建立起文明的社会 生活，这里内在地蕴含着化自然为人文的要求。
b．主张“兼爱”、“仁” 提出若天下人兼相爱，就可以消弭纷争，彼此相亲。“兼爱”观念也体现出人道原 则。墨家的“兼爱”超越了宗法关系，具有更普遍的内涵。
c．强调主体的力量 提出“非命论”，认为命是一种虚幻的超验之物，它往往使人放弃自身的努力，导 致社会的惰性。
③道家
a．否定自然的人化过程 道家认为自然本身便是一种完美的状态，有其内在的价值，无需经过人化的过程。 人化的过程总是破坏这种理想状态。
b．消极看待文明的发展 随着社会的演进，从技艺到道德规范等各种人文现象也随之出现并不断发展，但 按道家之见，文明社会带来的并不是进步，而往往是祸乱和灾难。
c．强调对天性的顺导 在天性和德行的问题上，道家强调天性的顺导，认为自然的天性体现了人的本真 状态，人为的塑造抑制了人性的自由发展，并使人失去了本真的状态。
d．将“无为”看作主体在世的原则“无为”既是对违逆自然的否定，又意味着接受既成的境遇，它与改造对象和改造自 我的积极努力形成对立的两极。从接受既成境遇的前提出发，道家提出了“安命”的观 念。
（2）群己关系上的价值取向 天人之辨主要在主体与外部自然的关系上展开了传统的价值观念，由天人之际转 向社会本身，便涉及到了群己关系。
①儒家 儒家是最早对群己关系作自觉反省的学派之一。
a．儒家的“群己观” 第一，提出“为己”和“成己” 儒家认为每一个体都有自身的价值，因此提出“为己”和“成己”。“为己”与“为人”相 对，指自我的完善，其目标在于实现自我的内在价值，即“成己”。作为主体，自我不 仅具有内在的价值，而且蕴含着完成和完善自我的能力。 第二，强调“成人”和“成己” 在儒家看来，自我的完善并不具有排他的性质，相反，根据人道的原则，个体在 实现自我的同时，也应当尊重他人自我实现的意愿。“成己”与“成人”的联系，意味着使 个体超越自身而指向群体的认同。
b．对儒家“群己观”的评价 群体认同的更深刻的意蕴，是一种责任意识，它对拒斥自我中心主义、强化民族 的凝聚力，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此外“成人安己”带来的“和”的观念对中国传统文化产 生了深刻的影响。
②道家 相对于儒家，道家对个体予以了更多的关注。
a．道家的“群己观” 第一，注重个性的生命 道家认为，个体之为贵并不在于其有完美的德性，而在于他是一独特的生命主体， 对个体价值的尊重，主要就是保身全生。 第二，崇尚独特的个性 除了生命存在之外，自我还具有独特的个性。道家对以仁义易其性的反对，和对 逍遥的追求，实际上已包含着崇尚个性的价值取向。
b．对道家“群己观”的评价 道家对个体的重视有利有弊，这种观点的优点和缺陷都很明显。 第一，儒家过分强化群体认同，容易忽视个体原则，并导致自我的普泛化。道家 关注个体的生命存在和独特个性，有助于抑制这种趋向。 第二，由于过分强调自我认同，道家又多少弱化了群体认同。他们强调保身全生， 一方面肯定了个体的生命价值，但另一方面对个体承担的社会责任却不免有所忽视。
③墨家 儒道两家在群己关系上各有侧重，墨家强化了儒家的群体原则。
a．“兼爱”思想蕴含群体原则 墨家提出“兼爱”的原则，从天人关系看，它体现的是一种人道的精神；就群己关 系而言，它又渗入了一种群体认同的要求。“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是墨家的基本 主张。
b．提出“尚同”学说 由于强调群体认同，提出“尚同”之说。虽然注意到个体的社会认同，但将社会认 同理解为服从最高意志，则又弱化了个体的自我认同和独立人格，在上同而不下比的 原则下，个体的价值被淹没在统一的意志中。
④法家
在群己关系上，法家的主张与墨家的“尚同”接近，强调君权至上，在法家看来， “法”、“术”、“势”在某种程度上均服务于君权，君主即整体的化身和最高象征，个体则 总是离心于整体。这既是对君权的论证，又渗入了整体优先的原则。
⑤佛教 相对于墨法，佛教对群己关系的看法则更为复杂。
a．追求个人的解脱 作为宗教，佛教以走向彼岸为理想的归宿，追求个人的解脱，这表现为一种疏离 社会的趋向。佛教以出家为修行的方式，淡化了个体的社会责任。
b．主张自觉普渡众生 佛教主张自觉地普渡众生，这一点表明，追求出世的佛教也在相当程度上渗入了 群体的意识。
（3）义利与理欲 群与己的定位并不仅仅体现于抽象的观念认同，它在本质上还涉及具体的利益关 系。从价值观上看，义利之辨关联着道义原则与功利原则，以及二者的相互关系。
①义与利的关系
a．儒家 辨析义利，是儒家的重要特点。儒家强调义的内在价值，并由此剔除义的外在功 利基础。 第一，观点 Ⅰ．“义以为上”的原则 义作为当然之则，本身便有至上的性质。义一旦被赋予内在价值，便同时成为评 判行为的主要准则。 Ⅱ．不完全否定“利” 儒家并不绝对弃绝功利，认为不管从社会范围还是个人来看，利都不是一种绝对 的恶。Ⅲ．“以义制利” 儒家认为利的追求始终必须处于义的制约之下，因此一再强调要“见利思义”。 第二，评价 Ⅰ．“义”超越了个人的特殊利益，具有普遍性的品格，因此能对特殊的利益关系 起某种调节作用，这对于避免利益冲突的激化、维护社会的稳定具有积极意义。 Ⅱ．“以义制利”与“义以为上”相结合，这种看法注意到了功利意识的片面强化将对 行为产生消极的导向作用，但同时又忽视了功利意识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成为积极的 动因，导致对功利意识的过度压抑。
b．墨家 墨家认为“万事莫贵于义”，更侧重义的外在价值。义之所以可贵，主要是在于它 能带来功利的效果。 第一，功利原则 从义基于利的前提出发，将功利原则视为评判行为的基本准则。“仁”是为善的品 格，但它并不仅仅表现德性的完善，它最终必须落实于现实的功利行为。在墨家那里， 功利追求的合理性得到了普遍的确认。 第二，评价 Ⅰ．从价值观上看，墨家突出功利原则，对扬弃儒家道义原则的抽象性，显然具 有积极意义。墨家肯定功利追求的合理性，有助于价值范导上的重新调整。 Ⅱ．但是，以功利追求为基本的价值原则，也有其自身的问题。完全以功利作为 衡量标准，容易使社会失去健全的价值追求，并使人本身趋向于工具化。
c．法家 第一，观点 法家认为追求功利是人的本性，当社会成员之间完全相互利用、彼此交易时，“行 义”只会带来消极的后果。 第二，评价 这种价值原则有利于功利观念在社会运行中的某些作用，并进一步扬弃了道义原 则的抽象性，但是以功利作为调节人际关系的基本原则，必然导致功利意识的过度膨 胀，并使人的价值追求走向歧途。
②理与欲的关系 义作为普遍的社会规范总是以理性要求的形式出现，利则表现为感性的物质需要。 因此，义与利的关系往往进而展开为理性要求与感性需要的关系，即理欲关系。
a．儒家 第一，与肯定“义以为上”相联系，儒家更关注理性的要求，将精神的升华提到了 突出地位，并进一步展示了人不同于一般动物的本质特征。 第二，儒家价值追求同时蕴含着“理”与“欲”之间的某种紧张，理性优先的原则不断 被强化，而感性的欲求则一再被贬抑。b．墨家 第一，墨家将功利原则与感性原则融合为一。相对于儒家由理性优先而走向“存理 灭欲”，墨家对感性要求的注重有助于抑制理性的过度僭越。 第二，墨家在确认感性原则的同时，忽视对人多方面的精神需要。现实功利所带 来的感性愉悦往往使主体的理性追求未能获得合理的定位，它在另一重意义上蕴含了 “理”与“欲”的紧张。
（4）人格理想与价值目标 感性存在与理性本质的辨析都以人为对象，其中内在地涉及到人格的设定。不同 的价值目标通过人格理想表现为各种具体的形态。
①儒家的人格学说 人格的完善，是儒家基本的价值追求。儒家的价值理想，也最终落实于人格理想。
a．“内圣” 儒家注重人格的内圣的规定，强调仁德。“仁”既体现了人道的原则，同时又为理 想人格提供了多重规定。从正面来说，仁德总是表现为对人的尊重、关心、真诚相待。 从反面来说，仁德表现为克己。 b．“知” 儒家注重人格的“知”的规定。“知”即是“知人”，其功能在于把握仁义等原则，并在 行为中自觉加以贯彻。这种看法注意到德性对理性的制约，有助于避免理性走向歧途， 抑制人格的异化。 c．“外王” “外王”即治国平天下的事功。就儒家总的价值趋向而言，“内圣”始终处于主导地位， 外王事功只是其逻辑的必然结果。
②道家的人格学说 道家赋予理想人格以“真”的品格，其人格典范也被称之为“真人”。
a．与自然原则相应，人格上的真表现为合于自然。 在道家看来，理想人格融入天地之中，与万物为一体。这种看法具有抽象性，但 同时注意到了理想人格应当是一种自由人格。 b．道家心目中的理想人格是“其知情信，其德甚真”。 道家反对外在的矫饰，认为完善的人格应当显示其本真的品格。一般来说，德性 一旦虚伪化，便会形成二重人格。道家对“仁”的批评，忽视了人格的德性内涵，但其 “贵真”的价值取向可以抑制人格的异化。 c．道家以本真的人格扬弃仁德的矫饰，同时意味着确认人格的个体品格。 按道家的看法，人格的追求并不表现在以普遍的仁义规范来塑造自我，它的旨趣 在于尊重自我的个性，并使之得到真实的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