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1072：砍富人的刀怎么落在了穷人头上？

《文明之旅》第73期聚焦"权和利"的博弈：当变法之刀砍向富人，为何最终伤及平民？罗振宇拆解王安石"市易法"的困局表面是打击富商垄断，实则权力网络早已吞噬超额利润从汉武帝的强硬手段到宋朝皇权特权的隐秘分配，揭示中国古代商业的本质：所有市场主体都寄生在权力金字塔上阎步克《官阶制度引论》印证了这一残酷现实：大宋商业不过是权力游戏的棋盘，而变法者往往沦为触碰隐形网络的"屠龙少年"(内容由AI生成，仅供参考)

• 政策执行的结果
  • 官府的机构变成了一个比富商大族更可怕的市场恶霸
    • 客商所有的货物都必须送到我这儿来，价格当然高不了；
    • 老百姓所有的货物也必须从我这儿买，价格当然也低不了。
    • 临走我还得问一句，你是自愿的吧？
  • 对经办的官员们加强管理就行了？
    • 所有官僚系统的特点，是擅长做单一目标的事儿，擅长处理那种“明确、稳定、可度量”的目标任务，不擅长处理那种目标不清、价值冲突或快速变化的事儿。
    • 如何衡量经办官员的政绩？
      • 你不能说，我既要外地客商满意，还要本地小商户满意，还要能调节市场，还要能赚钱。
      • 官僚系统在多目标系统面前，会手足无措的。
      • 最后，官僚系统一定会把长官最重视的那个目标，变成唯一的目标。
      • 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挣钱，只有能上报的盈利数字，才能兑换成他的政绩，成为他升官的资本。
  • 市易法和青苗法的结果一样，演化成了一项新的苛捐杂税
• 市易法要解决什么问题
  • 整个开封城里的商业，控制在一批富商大族的手里
    • 外地来的客商，千里迢迢运来的货物，他们使劲儿压价；本地老百姓，他们找机会囤积居奇，低买高卖地挣大钱。
    • 还造成了一个附带的结果：开封城的物价上窜下跳不稳定。
  • 具体的办法是设立一个官府办的商品批发机构
    • 外地商人千里迢迢运了几车茶叶进京，可以直接把茶叶卖给官府办的批发机构。
    • 官府拿到这批茶叶之后赊给开封城的小商户去零售，可以先不给钱，付利息就行。
      • 利息也不高，一年才20%。
• 变革时代，一切东西，包括人物的价值都在被重估。原来被高山仰止的一群人，现在成了老朽，成了粪土。新派人物心里念叨着“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从他们身边昂首而过，身后留下一串嘲讽的、银铃般的笑声。
• 王安石打击富人的方式
  • 走的是一条高技术路线
    • 官府作为一个市场主体，直接参与到商业活动中，挤占富人的市场份额，当面锣、对面鼓地在市场竞争中击败富人。
  • 设想如果能落地，一举多得
    • 首先，不伤害市场的活力。而且因为政府的参与，市场的规模和深度反而加大了。
    • 其次，这也不伤害那些勤劳致富、智慧发家的富人。
    • 第三，靠做生意增值财富，这才是王安石心目中的“理财”
• 富人是穷人和皇权的敌人
  • 皇帝从来就非常警惕富人
    • 一方面，纵容地主和富人欺负百姓，皇帝能有什么好处？把老百姓惹翻了，最后皇帝也没有好果子吃；
    • 另一方面，地主和富人一旦坐大，也会直接威胁皇权。
    • “摧豪强，抑兼并”是历代的皇帝念念不忘的执政目标
  • 最高统治者最想获得的同盟军，就是底层的穷人，最凶恶的敌人，是富人和贵族。
• 市易法
• 大宋
  • 王安石一方面要推进变法工作，另一方面还要一步一回头地反复确认，皇帝对自己还是不是一如既往地信任。
    • 神宗皇帝身边有信任的人说了几句新法的坏话
      • 王安石立即撂挑子不干，要辞职
      • 神宗只能二选一
  • 变法已经开始四年
    • 处在变法进程的中段
    • 青苗法、免役法已经全面推开
    • 这一年重点推出的是“市易法”
      • 就是有关市场交易的一部法令
  • 王安石变法的核心思想
    • 劫富济贫，核心是劫富，当时叫“抑兼并”，抑制富人对于穷人的侵吞。
    • 这个目标，在道德上非常有号召力，在实践上也有利可图
    • 这么好的事，为什么没办成？
• 世界
  • 日本后三条天皇因病退位
  • 诺曼人攻占巴勒莫
  • 欧阳修去世
  • 女真历史上首个确切纪年
• 大宋熙宁五年，大辽咸雍八年
• 内容来源 | 得到APP
• 主讲人 | 罗振宇
• 制作 | 絮起
• 市易法
• 《文明之旅》第73期
• • 文明1072：砍富人的刀怎么落在了穷人头上？
  • 楔子

• 多此一举
  • 王安石的市易法，是针对一笔也许并不存在的利益，发起了一次机关算尽的冲锋，发现啃不动，半途调转枪口，伤害了原本无辜的小民。
  • 而再跳出来一看，他原来想实现的目的，在皇权社会本来就有更简单直接的实现方法。
• 富人，只不过是为国守财
  • 不跟官府勾搭的商人
    • 有，一定会有。但是，在一个靠权力分配利益的体系里，他们早就被算计在其中了。
    • 国家在有急事的时候，是要靠他们的。比如，有饥荒的时候，找他们要钱赈灾，有盗匪的时候，找他们出人防守。
  • 庆历年间，和西夏打仗，朝廷缺钱，还差几十万军费
    • 找开封城的几十户富商大族商量，一天就凑齐了
    • 这钱会还吗？报效朝廷，还谈什么钱？回头给点什么当官的名额，就算两清了。
• 阎步克老师的《中国古代官阶制度引论》
  • 这是个以“君一臣一民”为基本结构的金字塔型的社会，皇帝皇族处于顶点，其下是官贵，再下是民众。中国官阶体现了“公权力的无限扩张”趋势。
  • 各领域的等级尺度与王朝品级又是可以通约的，辐辏于王朝品级，有如帝国金字塔的附属建筑。
  • 中国王朝不仅是一个为社会提供公共管理的“功能组织”，而且还是一个君臣结合谋生谋利的“身份组织”。
• 屠龙少年
• 王安石的市易法可能没有想到，压根就不存在这个有富商大族控制的超额利润。所有表面上看到的不合理的利益，早就被背后的隐形的权力网络，瓜分完毕。
• 权力控制商业
  • 黑社会
    • 黑社会的本质：是政府对社会的管制能力不足，在很多复杂的社会角落里，不得不找一些代理人，以维持还算过得去的秩序，这个代理人才是黑社会形成的真正原因。
    • 黑社会现象，既可以看成是坏人在官府里找了保护伞，也可以看成是——正式秩序在自己能力的尽头，不得已，主动授权给了非正式的秩序。
  • 大宋朝的商业
    • 是商人主动地投靠、腐蚀权力，还是权力在用白手套控制商业？其实，这是同一个事实的两面。
• 富商身后藏着的权力的影子
  • 市易法引起的各种争议，都不是大宗物资
    • 挣大钱的买卖都控制在各种权贵的手里。市易法成立的国营机构，不想惹，也惹不起。
    • 被市易法搞得家穷财尽的，当然只能是城市里那些卖油的、卖水果的、卖芝麻的、卖木梳的小民
  • 宋朝的外戚、宗室，被看得死死的，一点权力都没有，哪有能力欺行霸市？
    • 皇权时代，只要你离权力的魔杖近，你就自然获得权力。
  • 皇权时代的市场主体，往往都是长在一个特权网络上的
    • 有权力的人，直接持有也好，间接参股也好，隐性挂名也好，暗中保护也好，才是大街上的商铺的真正的后台老板。
• “市易法”挣钱吗
  • 总的算下来，朝廷其实是亏的
    • 熙宁九年这一年，就搞到了133万缗
    • 这是盘剥所有商户获得的垄断利润，代价一定是整个市场活力的衰减。
    • 虽然多挣了市易法的利润，朝廷本来就正常应该收到的商业税，反而少了。
  • 更严重的后果
    • 大量老百姓欠了官府的钱
      • 到了市易法被废止的时候，仅仅开封一个城市，老百姓就欠了官府237万贯。
      • 相当于开封城里的人家，有五分之一都欠官府的钱。
    • 官府又专门成立了追债的机构，大概一千多人，日夜不停地骚扰、要债、打人、抓人。
• 变法效果不如汉武帝
  • 汉武帝的方式非常直接
    • “算缗令”，根据财产抽税。
    • 不交？那就再来一道“告缗令”，谁举报，谁受奖。
    • 还没打击到位？直接把酷吏派到各地，有钱的豪强人家，找借口，随便屠杀。
    • 结果：国家确实有钱了，可以干点皇帝想干的大事了
      • 而承受后果的，也确实是民间的有钱人，符合劫富济贫、摧抑兼并的政策初衷。
  • 王安石变法
    • 想了各种巧妙的办法，摧抑兼并的效果远不如汉武帝
  • 根本原因
    • 王安石在设计“市易法”时候的假想敌，也就是民间的富商大族，也许压根就不存在。或者更准确地说，他们只是表面上存在，但实际上，都只是各种特权的白手套而已。
• 内容来源 | 得到APP
• 主讲人 | 罗振宇
• 制作 | 絮起
• 权和利
• 《文明之旅》第73期
• • 文明1072：砍富人的刀怎么落在了穷人头上？
  • 权和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