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马克思主义阿尔都塞著作——《论再生产》全书内容逻辑读书笔记整理

阿尔都塞在五月风暴后撰写的重要手稿，其最有影响力的论文《意识形态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即由从中抽取的片段合成。本书在作者去世后出版，被认为是其最具体系性的文本，也是当代西方马克思主义政治哲学的代表作之一。本书探讨了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关于社会形态理论和国家理论的一系列经典主题，最核心的是探讨了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中的生产关系的再生产如何得到保障的问题，阿尔都塞在此基础上对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理论做出的论述，已被公认为当代最重要的理论成就之一

《论再生产》读书笔记整理

• 告读者
  • 一切哲学的本义就是在理论中代表一定阶级的立场，那么马克思列宁主义哲学的本义就是在理论中代表无产阶级的立场。辩证唯物主义就是哲学中的无产阶级视点
• 第一章：什么是哲学？
  • 消极的哲学:常识的哲学，用哲学处事，料理自己的院子。
  • 积极的哲学：积极地使自己适应世界的秩序，而这种合理的秩序之所以是合理的，是因为它通过自己理性的运用认识了它。
  • 我们（经验地）发现，哲学及其改变的存在似乎与两方面（其一是阶级关系和国家 ，其二是 科学史 ）的 重要事件的汇合密切相关。
• 第二章：什么是生产方式？
  • 1. 四个经典论点：
    • 1.任何社会形态都产生于一种占统治地位的生产方式。（两种及以上生产方式，其他为被统治的生产方式）
    • 2.生产方式：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统一。
    • 3.在现有生产力的基础上并在它的限度内，是生产方式起决定作用。
    • 4.在上层建筑（法、国家、意识形态）和下层建筑（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统一体）的统一体中，是经济的下层建筑起决定作用。
  • 2. 生产力：
    • 生产力=生产资料（劳动对象+生产工具）+劳动力（统一）
    • 在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中，不是劳动力的持有者，而是外在于劳动过程的人即资本主义剥削者，占有生产资料。
  • 3. 生产关系：
    • 无阶级社会：生产当事人之间的关系。
    • 阶级社会：生产当事人与另一些人（不是生产当事人，却干预了生产）之间的关系
    • 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就是剥削关系。
      • 生产资料：属于资本家。
      • 劳动力：属于为数众多的个人，这些人不占有生产资料，总是预先出卖自己私人的劳动力。
      • 资本主义社会发生了生产资料的占有与统一生产资料的非占有。
        • 第一场
          • 辩
            • 1.资本家使用自己的资本去“冒险”，所以理应收取“利润”来作为自己的“风险”工资。
            • 2.工人的劳动也已经通过工资得到了补偿。
          • 驳（马克思）
            • 1.冒险无法被确认，占有资本者往往根本没有冒险。
            • 2.工资绝不代表劳动价值，而仅仅代表了用于个体劳动再生产的必要价值，这个必要价值与“劳动的价值”毫无关系。
      • 资本主义社会规定性：
        • 1.资本主义的头号目标不是社会有用物品的生产，而是剩余价值的生产和资本本身的生产
        • 2.资本主义制度的源动力是通过生产社会有用物品来生产剩余价值，是通过生产而持续不断地增加和扩大剥削
        • 辩
          • 新资本主义:不再有资本主义经济，只有服务经济。
          • 新无政府主义者：剥削的本质是压迫。
        • 驳（马克思）：
          • 在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植根于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也即资本主义剥削关系的物质基础中，植根于一套剥削体系中。在这套体系中，生产本身服从于剥削，从而服从于资本的扩大生产。
      • 社会分工就是劳动技术分工的现实：生产、剥削、以及生产中的阶级斗争
        • 1.生产关系从根本上决定了一切劳动分工和劳动组织表面上的“技术”关系。
        • 2.资本主义剥削关系从根本上（在特定形式下）决定了一切发生于物质生产本身当中的表面上的“技术”关系。
        • 辩
          • 经济主义——技术主义专家治国论
          • 生产过程中发生的只是纯技术现象。
        • 驳
          • 纯技术现象只是纯粹的幻象（欺骗），目的在于让工人继续停留在自己的被剥削状态中
          • 剥削者与被剥削者之间无可避免的阶级斗争，正是植根于生产本身当中，因为它每一刻都在生产中上演着
        • 三点论述：
          • 1.在资本主义社会中，那些岗位是在不可避免、难以逾越的阶级划分的基础上被提供给人们的。体力岗位往往终生由工人阶级的成员占据着，设计岗和部分管理岗都被另一些社会阶层的成员所垄断。最重要的岗位是由资本家或他们的直接代表占据着。
          • 2.纯技术分工的分界线掩盖了另一条分界线，一些人（工程师、高级技术人员等）在事实上垄断了知识以及“本领”的某些内容和形式，而另一些人（非技术工人、特种工、专业工人）却被圈定在另一些形式和内容中。尽管有所谓的夜校神话，但他们仍面临着一个实践上的禁令：禁止“超出”剥削为他们“圈定”的那些“本领”的内容和形式。
          • 3.在任何工厂里进行的劳动过程的组织都依赖于统治阶级的认可和与警察完全无关的镇压。镇压是由雇佣劳动者执行的对雇佣劳动者的内部镇压。这也证明了纯”技术”分工只不过是作为阶级分工结果的社会分工的伪装。
  • 4. 生产——剥削的基础
    • 1.不占有资产的无产阶级和其他雇佣劳动者需要生存。
    • 2.生产资料的现实配置，靠将流水线的节奏以无可抗拒的方式强加给劳动者。
    • 3.资产阶级的“劳动”意识形态进行的欺骗。
  • 5. 生产中经济的阶级斗争的三种形式永远交错在一起：
    • 1.反剥削（工资、劳动节奏、失业）的斗争
    • 2.反资产阶级劳动意识形态欺骗的斗争
    • 3.反压迫的斗争
  • 6. 结语
    • 一切阶级斗争的命运，包括获了胜的革命的阶级斗争的命运，最终取决于一种关于生产关系的正确观念。要“建设社会主义”，就必须建立新的生产关系，真正消除旧有生产关系的剥削后果及其一切阶级后果。因此社会主义建设问题不能通过纯法律公式而解决：生产资料所有制+对劳动过程的最佳技术组织。如果没有得到认真的批评和改正，那么在最坏的情况下，这个公式很快就有可能继续落入劳动的经济主义的——技术主义的——法律的——人道主义的——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中。对这个公式的全部误解及其不可避免的逻辑，都在客观上损害着革命的和社会主义建设事业。
• 第三章：论生产条件的再生产
  • 生产的最终条件：各种生产条件的再生产
    • 1.生产力
    • 2.现有的生产关系
    • 3.生产资料的再生产
      • 资本家生产那些产品，也必须对自己的生产条件进行再生产，以此类推直至无穷。从而对（用于再生产的）生产资料 的需求都可以通过供给来满足。
  • 劳动力的再生产
    • 工资——劳动力消耗所产生价值的一部分——劳动力再生产必不可少的那部分。
    • 不单单取决于生物学行业最低工资，还取决于历史的最低限度的需要，因而是历史地变化着的。
    • 劳动力的再生产不再通过现场实践而得到保障而是发生在生产之外：学校。
    • 不仅要再生产出劳动力的“合格能力”，而且要再生产出它对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的臣服或这种意识形态的“实践”。只有在这种意识形态臣服的形式下并收到这种形式的制约，劳动力的合格能力的再生产才能得到保障。
• 第四章：下层建筑和上层建筑
  • 概念
    • 上层建筑：法律——政治（法和国家）、意识形态（宗教、道德、法律、政治）
    • 下层建筑：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统一体
  • 地形学表述的优势
    • 上层建筑的作用力指数：
      • 1.上层建筑对基础有“相对自主性”
      • 2.上层建筑对基础有“反作用”
    • 空间隐喻的理论优势：既揭示出决定作用的问题是首要的问题，又揭示出正是基础归根到底决定着整个大厦，并迫使我们思考马克思主义传统一并称之为上层建筑的相对自主性和上层建筑对基础的反作用的问题。 （隐喻——描述）
  • 地形学表述的局限
    • 什么是法？
    • 什么是国家？
    • 什么是意识形态？
    • 法、国家、意识形态三者之间是什么关系。
    • 必须采取再生产的观点才能提出这些难题。
• 第五章：法
  • 马恩关于法的三个特征:
    • 5.1法的系统性
      • 法必然呈现为一套天然地倾向于无矛盾和内在完备性的系统。法倾向于自身中一切可能的矛盾。
    • 5.2法的形式性
      • 法在自身中把法的形式要应用于其上的那些内容放进“括号”。但不是为了使内容消失。相反，法的形式主义只有应用于（在法自身中必然不在场的）生产关系及其后果。
        • 1.法只有根据现有生产关系才存在
        • 2.只有当法据以存在的生产关系在法自身中完全不在场时，法才具有法的形式，即形式的系统性。
      • 法通过在自己的规则系统中完全不提生产关系，正好相反，通过掩盖他们而“表现”了生产关系
      • 谈论生产资料的集体所有，不是谈论社会主义生产关系，而是谈论社会主义法权，因而就是把（所谓）的社会主义法权当做了社会主义生产关系。实际上马克思从来都不用生产资料的集体（社会主义）所有，而是用自由“联合的”人对生产资料的集体或共同占有来定义社会主义生产方式的生产关系，因而拒绝了用法权（哪怕是所谓社会主义法权）去定义那个不能被法权定义的事物。任何法权归根到底都是商品关系的法权，最终仍带着资本主义的这个缺陷，因此任何法权（法律人格）在本质上最终都是资产阶级的，是不平等的。用资产阶级法权用语来定义社会主义生产关系是一桩丑闻。
      • 列宁：无产阶级专政必须建立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优先性。这事关阶级斗争，并且需要长期努力。还必须以正确的措辞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必须政治挂帅，反对经济主义——人道主义倾向，以保障生产关系实际上的优先性。
    • 5.3法的镇压性
      • 法必然是镇压性的。强制——惩罚——镇压——镇压性国家机器=警察、法院、罚款和监狱。法和国家正是由此而成为一体的
  • 法、法律意识形态、道德意识形态的补充
    • 法律意识形态是法的实践——从而也就是法自身（未被实践的法称不上是法）——所要求的，但又不是法。
    • 例：自由
      • 法：法定义的自由只在法的限度内有效，并且与道德自由和哲学自由甚至法律意识形态的自由毫不相关。
      • 作为法人，个人是在法律上 自由平等和负有义务的法人。
      • 法律意识形态：法律意识形态自由的概念在法的规则及其界限之外，把他们纳入了一套由完全不同的概念结构起来的意识形态话语中。
      • 人天生是自由平等的，在法律意识形态中， 是“本性”而不是法 ，为“人”（而不是法人）的自由和平等“奠定基础”。
  • ·法作为一套系统化的、无矛盾的、（倾向于）完备的形式系统无法独自存在，一方面它依赖于镇压性国家机器，另一方面还要依赖法律——道德意识形态（一点点）的补充。在法进行实践的场所，法通常不在场，在场的是法律意识形态+道德意识形态的小小补充。
• 第六章：国家和国家机器
  • 国家是一种镇压“机器”，它使得统治阶级（在资本主义社会是资产阶级）能够保障他们对工人阶级的统治，使得后者服从于对剩余价值的榨取过程。（服从于资本主义剥削）
  • 从描述性的理论到理论本身
    • 1.“描述性的理论”使得人们能把在其所涉及的这个领域里可观察到的绝大多数事实，同它给自己对象所下的定义完全对应起来。
    • 2.“描述性的理论”显然也是理论构成过程本身需要“超越”的一个阶段，因为在这种定义中，即使事实的积累会使例证成倍地增加，也不会对国家的定义（科学的国家理论）推进一步。（同关于上层建筑和下层建筑的地形学表述）
    • 易犯错误：把国家表达为为某些目标服务的统治和镇压的纯粹工具，即统治阶级有意识的意志的纯粹工具。这是关于国家的资产阶级唯心主义——工具主义观念，和它叠合在一起的，是把社会阶级当作“主体”的资产阶级唯心主义（人道主义）观念。
    • ·为了把描述性的理论发展为理论本身，需要给经典定义补充某种东西
  • 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的主要内容
    • 1.国家就是镇压性国家机器。
    • 2.必须对国家政权和国家机器加以区分。
    • 3.阶级斗争的目标在于掌握国家政权，从而通过国家政权利用国家机器——掌握国家政权的阶级（以及阶级之间或阶级的某些部分之间的联盟）可以根据其阶级目标来利用国家机器。
    • 4.无产阶级鼻血夺取国家政权，以便摧毁现存的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在第一阶段（无产阶级专政阶段）代之以无产阶级国家机器，随后进入一个彻底消灭国家的过程（国家政权和一切国家机器的终结）。
  • 意识形态国家机器
    • ·马列斯毛早已通过其经验和做法在政治实践上踏入这个领域，他们在其实践中是把国家当作一个比“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对国家的定义更为复杂的现实来对待的，并早已承认了这种复杂性，只是还没有用相应的理论将它表达出来。
    • 补充：和镇压性国家机器（最终使用肉体的暴力，但也有非肉体的镇压）并列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
    • 意识形态国家机器（AIE）：
      • 1.学校机器
      • 2.家庭机器
      • 3.宗教机器
      • 4.政治机器
      • 5.工会机器
      • 6.传播机器
      • 7.出版——发行机器
      • 8.文化机器（7和8可能是一种机器）
    • 说明:
      • 1.与每一种AIE相对应的是一些我们称作“机构”或“组织”的东西。
      • 2.构成每种AIE的不同机构和组织都形成一个系统。
      • 3.AIE不能被化约为没有物质支撑物的“观念的”存在，每种AIE的意识形态都是在物质机构和物质实践中实现的，并且那些物质实践“扎根”于非意识形态的现实 中。
      • 暂时的定义：
        • 这三点说明让我们可以提出一个暂时的定义。这个定义将首先把那种“现实”（即意识形态，它把存在于每种A正内部的不同机构或组织与各种实践统一起来)置于各个系统中。我们这样说吧：
        • 一种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就是一个由各种确定的机构、组织和相应的实践所组成的系统。在这个系统的各种机构、组织和实践中得以实现的，是国家的意识形态的全部或一部分（通常是某些要素的典型组合)。在一种AIE中实现了的意识形态保障着这种AE的系统的统一。其统一的基础就在于，这种意识形态“扎根”于每种AE所固有的种种物质功能中。那些物质功能虽然是这种意识形态的“支撑物”，却不能化约为这种意识形态
    • 镇压性国家机器（单数）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复数）的差别：
      • ·镇压性国家机器是一种间接或直接使用肉体暴力的镇压性机器。
      • ·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只有在“国家机器”的意义上才能说是镇压性的，按照定义不使用暴力，至少不以占统治地位的和显而可见 的方式诉诸肉体暴力，一般看起来都是“自动”发挥功能，即 通过意识形态化而发挥功能。
    • 公共机构和私人“机构”
      • 宗教机器、政治机器、文化机器等私人机构如何能归到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名下？
        • ·这种质疑的前提是资产阶级的法权划分，法是普遍的和形式的，
        • 它在本质上对那个“形式”中的内容本身进行了抽象 ，但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所讨论的对象涉及的绝不是“法”，而是 法完全无法囊括的阶级斗争和阶级关系 ，尽管法的功能就在于是它们的某些形式的方面神圣化。
        • ·因此，无论是国家还是某个个人所属的私人机构，不管愿不愿意，都作为国家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部件而发挥功能，从而以自己专有的形式服务于统治阶级的政治。
      • 提醒：
        • 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是由一个包含了好些机构、组织及其实践的复杂系统所构成的，而非机构
    • 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及其实践的意识形态副产品
      • ·初级意识形态：实现于并存在于一定机器及其实践中的国家的意识形态。
      • ·次级的、从属的意识形态：在这个机器内部 由其实践“生产”出来的意识形态。（初级意识形态在其中得以实现的实践的副产品。）
      • ·意识形态国家机器是统治着这些机器的那些意识形态的实现和存在。
      • ·在初级意识形态和刺激意识形态的各种亚形态之间存在着一些直接的关系，他们是通过阶级斗争及其意识形态后果 的干预而实现的。
    • 国家机器发挥功能的双重方式及其“具体行动”
      • ·任何国家机器都即通过暴力也通过意识形态发挥功能。
      • ·镇压性国家机器就其本身而言，大量并首要地 通过镇压来发挥功能，而 辅之 以意识形态。
      • ·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就其本身而言，大量并首要地 通过意识形态来发挥功能， 只有在不得已 的情况下才会辅之以缓和和象征性的镇压。
      • 例子
        • 学校和教会就是这样的（仅举这两个例子就够了）：它们通过使用处罚（不久以前一般是、现在仍然经常是肉体的惩罚，当然还有“道德的”处罚)、开除、选拔等恰如其分的方法，既“训练”它们的“牧人”（教师和教士），也“训练”它们的“羊群”（学生、信徒等等)。
        • 传播、出版和各种演出就是这样实行经常的、极度警惕的日常审查的，有时候依靠法律的支持有时候更巧妙，不需要法律的支持，因为这种审查能够预先寓居在那些采取了自我审查预防措施的作者的大脑中。当然，这种审查是以他们应该对祖国、对死者、对家庭保持“职业良知”“庄重”或“礼仪”的名义进行的，更不必说以德性的名义了—德性在现今的时代只经有点陈旧了：必须把它的“精神自由”安顿在某个地方，比如（低劣的）爱欲主义
    • 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脆弱性与坚固性
      • ·在那些机器内部由由其本身的实践生产出来的意识形态的各种亚形态之间往往会产生矛盾。
      • ·AIE：表面脆弱，实则是格外强大且格外有生命力的机器。
      • ·列宁的忧虑首先是无产阶级国家的AIE：是它的政治机器（党与群众的联系，它掌控行政的国家机器消灭“官僚主义”倾向的能力）；是它的工会机器（非强制的共产主义学校，保障与群众之间的紧密联系）；最后是它的学校机器，学校的AIE是决定性的，它的手里掌握着一代代青年。
      • ·当列宁经常以悲剧性的郑重警告暗示资本主义社会在社会主义制度中“残余”的危险，暗示小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沉重负担是，他早已看到，资本主义生产关系通过“小生产”的参与和复活 而得到了再生产。
• 第七章：关于法国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中政治和工会的AIE的简要说明
  • 我为何把无产阶级的政治的阶级斗争组织（党）和经济的阶级斗争组织（工会）列入了资本主义国家的AIE名下？
    • 1.这与相应的AIE系统的“逻辑”无关，而是由于漫长的阶级斗争迫使从事无产阶级阶级斗争的党和工会得到合法承认，并将他们铭刻进上述AIE中。他们得到承认，是由于力量
    • 2.无产阶级的组织在资产积极AIE内部进行阶级斗争的微妙实践面临着巨大的即落入阶级合作的风险：对党来说就是"议会迷"；对工会来说就是“经济主义”。它们都是改良主义的两种形式。
  • 一些历史材料
    • ·马：工人阶级的解放应当是工人阶级自己的事情。
• 第八章：政治的和工会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
  • 8.1必要的提醒
    • ·政治的和工会的AIE涉及阶级斗争，但不是涉及阶级斗争所植根的那个领地，而是涉及这样一个领域，其中阶级斗争穿着合法形式的外衣，而对这个领域的攻克本身，来自必然外在于那些合法形式的阶级斗争的历史，在这些形式之外，阶级斗争也大量存在着。
    • ·在政治的和工会的AIE中首先得到实现的是国家的意识形态。
    • ·虽然无产阶级政党的意识形态与国家的意识形态是极端对抗的，但他的意识形态却能在自己出现于其中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实践和形式中得到实现，无产阶级政党要懂得利用政治的AIE，来帮助发展 就本质而言是在资产阶级民主合法形式之外展开的阶级斗争。
  • 8.2政治的AIE
    • ·不存在通往社会主义的议会道路。干成革命的是群众，而不是议员，哪怕共产党及其盟友凭奇迹而一时在议会中成为多数
  • ·马克思：只能用其阶级性质 来描绘民主的特征，要么是资产阶级民主，要么是小资产阶级民主，要么是人民民主，为人民的民主。
  • 共产党及其盟友在资产阶级合法性 框架内担任“ 政府 ”负责人时我们就明白：
    • 1.他们打开了为人民的民主的前景。
    • 2.过渡期的性质取决于人民群众的行动，他们需要得到训练和动员，并投身于正确路线指导下的斗争。
    • 3.根据力量对比和共产党用来动员人民群众的路线正确与否，这个过渡期要么通向资产阶级获胜的反动（这肯定会是最暴力的反动：公然专制、公然接近法西斯主义。于是镇压性国家机器和AIE就会在这种“反动”中毫不掩饰地通过必要的屠杀和习惯性地大规模的逮捕，找到自己资产阶级的“全职工作”），要么通往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
    • 4.不掌握国家政权，不摧毁镇压性国家机器，革命的胜利就只是暂时的，例如20世纪20年代的中欧。
  • 工人阶级的党对政治的AIE需要通过遵守法来规避法。
    • 1.当在资产阶级民主内部进行议会斗争时，要依靠资产阶级之声承认的政治权利，来达到反对资产阶级政治的公开斗争的鼓动和宣传效果。
    • 2.在无产阶级专政阶段，社会主义民主则要实行工人阶级及其盟友对阶级敌人的专政。
  • 列宁：民主性质、民族性质问题归根到底是一个阶级问题。资产阶级民主就是资产阶级专政
  • 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能忘记，关于民主自由和民族独立 的那些论点，首先是资产阶级国家意识形态的一部分。
  • 8.3工会的AIE
    • ·普遍利益和民族利益存在于企业的自由和对伟大道德价值的保护中，对大中型雇主工会来说，“保护同行”是他们阶级目标的遮羞布。
  • 8.4在政治的AIE中（以及在它之外）进行的人民的阶级斗争
    • ·资产阶级离不开人民群众！
    • ·资产阶级的政治“自由主义”，为了资产阶级自身的好处，会公开采用非民主或非议会的个人独裁形式。一旦其阶级统治受到威胁，他就会安然把1789年议会民主的伟大原则弃之不顾。
    • ·民族主义是资产阶级国家的意识形态重要组成部件。
    • ·分裂工人政党，分裂工人工会组织是资产阶级始终如一的战术。
    • 资产阶级尤其害怕：
      • 1.各工人政党之间的政治的统一。
      • 2.各工人工会之间的工会的统一。
      • 3.工会的群众路线与工人阶级及其天然盟友的群众的政治行动在一个统一的路线和领导下的融合。
  • 8.5论工会的AIE中的经济的阶级斗争
    • 第一类：量的要求，关系到“保护”雇佣劳动者的“物质利益”，它契合了构成工人工会组织经济的阶级斗争的主要目标。
    • 第二类：质的要求，高贵的，与普遍历史相称的，使理论家有兴趣去自动自己世界革命的“全球战略”。在这个战略中，无产阶级呆在人们为它指定的位置上就行。
    • ·资本主义社会存在的物质基础是经济剥削，而不是压迫。工人经济的阶级斗争会使资产阶级感到害怕，因为它实际上直接攻击了资产阶级社会和资产阶级统治的物质基础。这是马克思主义的一条基本真理，只有十足的修正主义者。
    • ·剥削只发生在生产中，而不是再生产中。
      • ·经济的阶级斗争不是次要的、从属的斗争，它是政治的阶级斗争本身的物质基础。只有深深地植根于经济的阶级斗争，并且唯有植根在它当中，才会有能够带来胜利的真正的政治的阶级斗争。
  • 8.6政治的阶级斗争必须深深植根于经济的阶级斗争
    • ·如果在全国范围内党在非选举实践中发现自己在组织经济的阶级斗争的行动和主动性方面客观地退缩了 ，都是“有什么方面出了问题”的信号。
    • ·政治的阶级斗争尽可能深地植根于经济的阶级斗争和群众为了物质要求而进行的工会斗争，这就是革命斗争的金子般的准则。
  • 8.7镇压性国家机器是单数的，AIE是复数的
    • ·镇压性国家机器表现为一个集中化的实体，它自觉地直接受一个单一的中心的领导。国家政权的掌握者是统治阶级的政治代表，他们在实行自己的阶级政治。
    • ·在AIE中首先得到实现的是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它同时也是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一切上层建筑作为阶级的上层建筑，都是以国家为中心的。
    • ·不同的AIE得到统一是因为它们在各自领域中以自己特有的方式实现了同一种意识形态，即国家的意识形态。
      • 定义：所以国家，在国家政权下面，一方面是镇压性国家机器，另一方面是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国家机器和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统一是由国家政权掌握者的阶级政治来保障的。在阶级斗争中，这种阶级政治直接地通过镇压性国家机器起作用，间接地通过国家的意识形态在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中的实现起作用。
    • ·资产阶级国家的意识形态集合的基本主题：
      • 1.民族主义：关于民主的世界地位，法兰西的使命和伟大 的主题。
      • 2.自由主义：企业自由，自由一般，自由世界。
      • 3.经济主义：科学、技术和民族经济的“总体进步”
      • 4.人文主义：经济利益的对位，是对民族主义、民族使命和人的自由进行综合。
  • 说明
• 第九章：论生产关系的再生产
  • ·生产关系的再生产是通过国家政权在国家机器中的运用来保障的。
  • 9.1论生产关系再生产中的某种“劳动分工”
  • 9.2存在着一个占统治地位的意思形态国家机器。在今天，他就是学校
    • ·法国大革命首要的目标和结果不仅仅在一把国家政权从封建贵族手中转移到商业资本主义的资产阶级手中，而且在于打击了头号的AIE——教会，并代之以学校。
      • 1.所有的AIE都服务于资本主义剥削关系的再生产。
      • 2.每一种AIE都以其特有的方式服务于这唯一的结果。
      • 3.这台音乐会由唯一的总谱统治者，但在其中人们能听到一些“走调的音符”。
      • 4.在这台音乐会上，有一种AIE起着占统治地位的作用，尽管它是如此沉默！这就是学校。
• 第十章：生产关系的再生产与革命
  • 10.1总结
    • ·根据传统马克思主义国家理论，只能说明生产力的条件的再生产，却完全无法说明生产关系的再生产。
    • ·构成某种生产方式特征的，归根到底是“
      • 它的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 ”，而交换关系是生产关系的函数，所以其特征最终是由生产关系决定的。
    • ·由一定生产方式统治着的某种社会形态的“延续”的难题就取决于保障这个再生产的条件和这个再生产本身的上层建筑的“延续”。
  • 10.2什么是革命？
    • ·经典马克思：一切生产关系方面的革命，要么认可国家的解体，要么通过掌握国家政权而颠覆现有国家，因此，政治斗争不可避免地围绕国家而展开。
    • ·严格意义上的革命：社会革命在与夺走统治阶级手中的国家政权，以建立新的生产关系，并通过打碎旧有的国家机器和建立新的国家机器（这是一场阶级的持久战）来保障新的生产关系的再生产。
    • ·宽泛意义上的革命：不影响生产关系，因而不触动国家政权和整个国家机器，而只是触动政治的AIE。
  • 10.3革命的阶级斗争的两个对象
    • 1.国家的坚硬果核：镇压性机器，纯暴力的终极理由 。它本身服从于一个铁的纪律和最严酷的内部镇压。
    • 2.AIE则要脆弱的多，在诸AIE中展开阶级斗争，极有可能，有很重要。
      • 人们正是在意识形态中获得对自己利益的意识，并将自己的阶级斗争进行到底的。
  • 10.4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就是剥削关系
    • ·剥削就是在资本主义生产过程本身中发生的，没有这个等同于剥削关系的生产关系的基础，就没有资本主义。
    • ·无政府主义往往将剥削化为压迫。
    • ·所谓存在就是延续，也就是通过时间而持续存在，因而也就是生产条件的再生产 ，并且首先是 生产关系的再生产
  • 10.5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中的阶级斗争
    • ·意识形态并非存在于观念之中，尽管存在着关于意识形态和各种观念的意识形态偏见。但恰恰是人们就那些“观念”而形成的观念，支配着那些话语中所发生的事。“观念”所具有的绝不是一种理想的、观念的或精神的存在（就像关于观念的意识形态试图要人们相信的那样），而是一种物质存在。
    • ·意识形态存在于一些机器和这些机器的实践中，意识形态通过这些机器和实践也存在于个人的实践本身当中。
    • ·正因为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进入了个人之声最深层的“意识”中，进入了它们最私密或最公开的“行为”中，所以AIE能够甚至在个人最“隐秘”的地方，保障生产关系的再生产。
    • ·在各种形式的AIE中展开的阶级斗争，大大超出了这些机器的范围。
  • 10.6围绕占统治地位的AIE并在它里面进行的阶级斗争
    • ·只有一小部分人承认政治是阶级斗争在政治的AIE中所采用的外在形式，只有最成熟的战士才懂得，阶级斗争同时以经济的阶级斗争的形式在工会的AIE中展开。
  • 10.7为什么“意识形态的”阶级斗争“领先于”其他的阶级斗争？
    • ·最终目的是要建立新的国家机器保障新的生产关系的再生产。
    • "经济的斗争总在暗处，这是它的宿命，因为它是最重要的。政治的阶级斗争总在白天爆发，它集结起一切力量来保障自己最终战斗的方向，这是它的宿命，因为这就是它的功能。意识形态的斗争，即在传播和出版机器中展开的阶级斗争（为自由思想、自由表达、以及出版自由和传播进步的革命观念而进行的斗争），通常甚至是遥遥领先于政治斗争的公开形式。"
    • ·要向国家及所有国家机器消亡的过渡做切实的准备，而不是在多多少少由“被审查过的”称呼所掩盖了的“矛盾”中裹足不前。
    • ·1949年中国革命和西方革命的区别在于中国没有西方意义上的教会。
  • 10.注意下层建筑的优先性
    • AIE中关系到的只是上层建筑，但上层建筑归根结底是被下层建筑决定的。阶级斗争植根于下层建筑中，植根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因此阶级斗争（关乎内容）远远超出了使他变得可见的各种形式的AIE（政治形式）。
• 第十一章：再论“法”。它的现实：法律的AIE
  • 11.1回顾法的特性
    • 见第五章
  • 11.2“法”的这些特性的真正原因
    • 1.法从形式上规定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运作，就法尤其对资本主义生产关系进行了抽象而言，法的具体对象就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抽象总是确定的，法把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给抽象掉了。
      • 意识形态幻象：法官和法学家不是资本主义国家的仆人，而是自由平等的仆人。
    • 2.资产阶级法权是普遍的，每个个体都是权利的主体，并且一切都是商品（产品和劳动力的使用）。
      • 无产者的自由是自由地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自由购买用于自己的存在作为自己劳动力的“拥有者”再生产出来。
    • 3.法还与（专门化的）镇压性国家机器和AIE（法律——道德意识形态）有关，后者时刻干预着生产关系的运行。
  • 11.3法律的AIE
    • 1.法通过专门化的镇压性小分队在法律惩罚方面进行相对例外的干预，另一方面通过法律——道德意识形态对在进行生产和交换的当事人的“意识”即物质行为进行全面而持续的干预。
    • 2.法这个AIE占统治地位的特殊功能不是保障再生产，而是直接保障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运行。
      • ·法律——道德的意识形态（在实践的意识形态领域占统治地位）和作为其实现的法律的AIE在资本主义社会形态中所起的决定性作用是把上层建筑与下层建筑结合在一起，并把上层建筑结合进下层建筑的特殊机器。
• 第十二章：论意识形态
  • 12.1马克思与意识形态这个术语
    • ·意识形态是由特拉西、卡巴尼斯和他们的朋友根据启蒙哲学中的经典传统，用它表示关于各种观念的起源的理论，因此有了观念学这个词。
    • ·“起源”的“概念”是一种意识形态概念，唯物主义哲学家（如伊壁鸠鲁）不谈论世界的起源这个无意义的问题，而谈论世界的开始。
    • ·阶级斗争这个概念第一次出现着王朝复辟时期资产阶级历史学家的著作中。
    • 两个简单提法：
      • 1.“占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是统治阶级的意识形态”
      • 2.把意识形态定义为“承认”和“误认”。
    • ·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缺乏关于意识形态一般的理论。
  • 12.2意识形态没有历史
    • ·关于各种意识形态的理论，最终取决于社会形态的历史，在这个意义上没有关于各种意识形态的理论一般了，意识形态也有历史。
    • ·意识形态一般的理论是各种意识形态理论必须依赖的诸要素之一，因此意识形态没有历史。
    • 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意识形态是个纯否定（实证主义——历史主义）的论点，同时意味着：
      • 1.意识形态是纯粹的幻梦，什么都不是（来源未知，也可能是异化（也是否定的规定性）造成的）。
      • 2.意识形态没有自己的历史，它是对实在历史的苍白、空幻和颠倒的反映。
    • 阿尔杜塞：各种意识形态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历史，而意识形态一般没有历史
      • 意识形态的特性在于，它被赋予了一种结构和一种发挥功能的方式以至于变成一种非历变的现实，即在厉更工无所不在的现实，因为这种结构和发挥功能的方式以向样的、永远不变的形式出现在我们所谓的整个历史中一说整个历史，是因为《共产堂宣言》把历史定义为阶级斗争的历史，即阶级社会的历史。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意识形态没有历史更这个提法就具有了肯定的意义
    • ·“意识形态没有历史”应该与与弗洛伊德的命题（无意识是永恒的，即它没有历史。）建立直接的联系，无意识的永恒性归根到底以意识形态一般的永恒性为基础。
    • ·讨论被限制在阶级社会内，但论点能够推及“无阶级”社会。
  • 12.3镇压与意识形态
    • ·我们需要阐明意识形态发挥作用的机制。
    • ·对某些描绘“极权的”社会主义社会的批判：颠倒了事物的真实秩序，仅仅抓住了压迫，而放过了剥削。实际上是把剥削看作压迫，同时把意识形态行为化约为彻头彻尾的压迫行为。
    • ·某些“理论家”在五月“发现”了“知识”的直接压迫性，因此有了对“知识权威”进行“造反”的必要。
    • ·意识形态在AIE中得到实现，并获得惊人的而又完全是“自然的”阶级成果。“使”他们“转起来”的就是意识形态。
    • ·柏拉图与意识形态：用高贵的谎言让他们“运转起来”。
  • 12.4意识形态是个人与其实在生存条件的想象性关系的想象性“表述”。
    • 论点1.意识形态表述了个人与其实在生存条件的想象性关系。
      • 各种意识形态往往被说成是各种“世界观”，大家一般都会承认“世界观”是想象的，是不“符合现实”的。一旦承认“世界观”不符合现实，承认其是一种幻象，那也就承认了他们在暗示现实，
    • 为什么人们“需要”对自己的实在生存条件进行想象性置换？
      • 只要对他们进行阐释，就可以在想象性表述背后发现现实本身。
        • 阐释一（18世纪）：
          • 僧侣和专制者“杜撰”的谎言，从而使人们相信自己在服从上帝，实际上是在服从僧侣和专制者。这个原因就在于有一小撮寡廉鲜耻的人,把他们对“人 民”的统治和剥削建立在对世界的扭曲的表述之上,而他们想象 这样的世界,是为了通过统治人们的想象来奴役人们的心灵。感谢上帝，这种想象力是所有人员共有的能力。
        • 阐释二（费尔巴哈和青年马克思）
          • 原因在于支配着人们自身生存条件的物质异化，人们之所以对自己做出了关于他们生存条件的异化的表述是因为这些生存条件本身是使人异化的。
    • 两种阐释的前提：我们在我们在意识形态中发现的、通过对世界的想象性表述所反映出来的东西,就是人们的生存条件,因而也就是他们的实在世界。
      • “我们就可以说:所有意识形态在其必然作出的想象性歪曲中所表述的并不是现存的生产关系(及其派生出来的其他关系),而首先是个人与生产关系及其派生出来的那些关系的(想象)关系。因此,在意识形态中表述出来的就不是主宰着个人生存的实在关系的体系,而是这些个人同自己生活于其中的实在关系之间的想象关系。”
  • 12.5意识形态具有一种物质的存在
    • 论点2:意识形态具有一种物质的存在
    • ·见前，这种想法完全产生于关于某种自科学出现以来似乎就“建立了”这种观念的东西的意识形态,即科学工作者在他们自发的意识形态中将其作为各种(真实的或虚假的)“观念”对自己表述出来的东西的意识形态。（还未得到证明）
    • ·意识形态归根到底取决于他们于生产关系的想象性关系（意识形态=与实在关系的想象性关系）
    • ·“他所信仰的观念包含在他的意识当中。借助于这种方式,即借助于这样建立起来的纯粹意识形态的“概念的”配置(即一个被赋予了意识并在这种意识中自由地形成或自由地承认他所信仰的那些观念的主体),这个主体的物质的)行为自然地就来自于这个主体了。”
      • ·“对意识形态的意识形态表述本身不得不承认,每一个被赋予了“意识”、并信仰由自己的“意识”所激发且被自己所自由接受的“观念”的主体,就应该按照他的观念行动”,因而也就应该把自己作为一个自由主体所固有的那些观念铭刻在他的物质实践的行为中。如果他没有那样做，就不好。”
      • ·“因为他的观念就是他的物质的行为,这些行为嵌入物质的实践中,这些实践受到物质的仪式的支配,而这些仪式本身又是由物质的意识形态机器所规定的—这个主体的各种观念（好像碰巧！）就是从这些机器里产生出来的。”
      • 在进行颠倒之后的新表述中：
        • 消失的术语：观念
        • 保存的术语：主体、意识、信仰、行为
        • 新术语：实践、仪式、意识形态机器
        • 观念——行为——实践——仪式——机器
    • 两个相互关联的论点：
      • 1.没有不借助于意识形态并在意识形态中存在的实践。
      • 2.没有不借助于主体并为了一些主体而存在的意识形态。
  • 12.6意识形态把个人唤问为主体
    • ·主体之所以是构成所有意识形态的基本范畴,只是因为所有意识形态的功能(这种功能定义了意识形态本身)就在于“构成”具体的主体。正是这双重构成的运作中存在着所有意识形态的功能的发挥，意识形态无非就是它在其功能得以发挥的物质存在发挥的功能。
      • “因此,主体范畴对于你我来说,是件最初的“显而易见的事情”(显而易见的事情总是最初的):显然,你我都是主体(自由的、道德的……主体)。像所有显而易见的事情那样,包括使得某个词“意味某个事物”或“具有某种意义”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因此也包括像语言的“透明性”这件显而易见的事情)一样,你我作为主体这件显而易见的事情——以及它的无可置疑—本身是一种意识形态的最基本的后果,意识形态的基本后果。事实上,意识形态的特性就是把显而易见的事情当作显而易见的事情强加于人(而又不动声色,因为这些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使得我们无法不承认那些显而易见的事情,而且在它们面前我们还免不了要产生一种自然的反应,即(大声地或在“意识的沉默”②中)对自己惊呼:“那很明显!就是那样的!完全正确!”这是意识形态的“承认”功能。”
    • 你我总是已经是主体，并且就以这种方式不断地实践着意识形态承认的各种仪式。
    • ·第一个提法：所有的意识形态都通过主体这个范畴发挥功能，把具体的个人唤问为主体。
    • ·在承认的过程中发生的事情是没有顺序的，意识形态的存在和把个人唤问为主体完全是一回事
      • “实际上发生在意识形态当中的事,也就好像发生在它之外。这就是那些身处意识形态当中的人总是理所当然地相信自己外在于意识形态的原因:意识形态的后果之一,就是在实践上运用意识形态对意识形态的意识形态性加以否认。意识形态从不会说:“我是意识形态。”必须处于意识形态之外,也就是说,在科学的认识当中,才有可能说:我就在意识形态当中(这完全是例外的情况);或者说:我曾经在意识形态当中(这是一般的情况)。”
    • 意识形态对他自己来说没有外部，但同时对科学和现实来说又只是外部。
    • ·个人与他们总是——已经是的那些主体相比，永远是抽象的。
    • ·孩子在出生前就总是——已经是一个主体。它在特定的家庭意识形态的模子里并通过这个模子被规定为这样的存在。
  • 12.7一个例子：基督教的宗教的意识形态
    • ·所有的意识形态的结构在形式上总是相同的。
    • ·把个人唤问为主体，是以一个独一的、中心的大他者主体的“存在”为前提的。
    • ·上帝是主体，摩西和无数百姓都是这个主体的唤问——对话人，是他的镜子、反映。（上帝/人）
    • ·上帝在创世——堕落——救赎这一伟大战略计划结束时进行自我欣赏。
      • ·所有意识形态的结构——以一个独一的、绝对的大主体之名把个人唤问为主体——都是镜像的,也就是说像照镜子一样,而且还是一种双重镜像的结构:这种镜像的重叠是意识形态的构成要素,并且保障着意识形态功能的发挥。这意味着所有意识形态都是中心化的,意味着这个绝对的大主体占据着这个独一无二的中心位置,并围绕这个中心,通过双重镜像的关系把无数个人唤问为小主体,以使那些小主体臣服于大主体,同时,通过每个小主体能藉以凝思自身(现在和将来)形象的那个大主体向他们作出保证:这确实关系到他们,也确实关系到他,而因为切都发生在家庭(神圣家庭:家庭本质上都是神圣的)中,所以“上帝将在那里承认归他的人”,也就是说,那些承认上帝且通过他而进行自我承认的人,将会得救。
    • ·意识形态重叠的镜像结构同时保障着:
      • 1.把“个人”唤问为主体;
      • 2.小主体与大主体的相互承认小主体与大主体的相互承认,小主体们之间的相互承认，以及主体的自我承认。
      • 3.这种绝对的保证即一切都确实会这样,只要小主体对大主体完全臣服，对他们来说就会一切都会顺利:他们将得到“回报”。
    • 结果是：那些小主体落入了臣服、普遍承认和绝对保证的三重组合体系中，丝毫不令人惊奇，他们“自动运转了起来”。为了使事情能够完成，他们说但愿如此!这证明事实并非如此，但为了事情成为它应该是的那样，就必须如此。在个人的物质行为中，保障生产关系的再生产，就必须如此。
      • ·“当然，马克思列宁主义革命的政治意识形态具有一种特殊性，史无前例的特殊性:它是由一门科学一即马克思主义历史科学强有力地“加工过”、从而是被改造过的意识形态，这门关于社会形态、阶级斗争和革命的科学，虽然没有完全消灭意识形态的镜像结构，但却使它产生了“变形”(《国际歌》里唱得好:“既没有上帝，也没有护民官和主人”,因此也就没有臣服的小主体！。《国际歌》就这样希望政治意识形态本身“去中心化”。”
    • ·在这套机制中涉及的通过承认的形式本身而被误认的现实（承认因此必然是误认的），说到底就是生产关系的再生产，以及由生产关系派生的其他关系的再生产。
  • 12.8意识形态具体如何“发挥功能”
    • ·没有任何人能避开“良知问题”，甚至连警察中的某些警官也不例外。
    • ·通过意识形态机器以及它们在生产的当事人身上产生的意识形态后果而进行的生产关系关系的这种再生产，是在生产关系本身的运行中得到保障的。
  • 12.9下层建筑和上层建筑
    • ·其他的AIE只有同时保障生产关系的运作本身，才能保障生产关系的再生产。
    • ·一切国家机器的根本作用就是保障对无产者的剥削永世长存，保障剥削关系的永世长存即再生产。
    • ·当AIE的绝大部分“活动”表现在生产关系的运作本身当中以保障生产关系的再生产时，他们才列入上层建筑。
  • 12.10一个具体的例子
    • 附录：论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优先性
      • ·这个论点是根本性的，它可能是社会主义运动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的某一部分关键所在。所以必须让事情尽可能地清楚。
      • 为什么不清楚？
        • 1.事情本身并不清楚。
        • 2.本质上是“经济主义”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灌输（甚至强加）的虚假的显而易见性，即一切归根到底取决于生产力。
        • 3.马克思的含糊
        • 4.在理论上很难表述
      • ·论点：在构成了某种生产方式的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特定统一体中，是生产关系在现有生产力的基础上并在它规定的客观限度内起决定作用。
      • ·马克思从《政治经济学批判》（斯大林经常引用）到《资本论》观点的变化。（从黑格尔到反黑格尔）
      • ·《资本论》中：
        • 1.马克思不再把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统一思考为内容与形式的关系。
        • 2.得到强调的是生产关系，其优先性得到了无可争辩的确认。（列宁和毛）
          • 不能无条件地，只能在现有生产力的基础上并在它规定的客观限度内援引生产关系对生产力的优先性。
• 译后记
  • 最后，我要把这本译作献给我的父母，他们曾与亿万普通劳动者一起，在极其落后的生产条件下，手提肩挑， 为了新生活而艰苦奋斗，因而无论自觉与否，事实上都为建设社会主义新中国奉献了自己的青春。那亿万普通劳动者，把自己的汗水，洒在了中国的每一寸土地上，把自己的足迹，留在了中国的山山水水间。 他们的劳动成果，是我们今天一切成就的基础； 他们的付出和贡献，是任何“后悔史学家”和“炮灰文学家”所绝不能抹杀的。
• 共产主义不是人类发展的一个未来“阶段”，而是一种“生活方式”，或一些在资产阶级社会“空隙”中就已经存在的、逃避各种商品形式的统治的实践的集合